第14章
“哈哈哈哈……”慕澄天笑的很是開懷，爽朗聲音直逼孫萱軒耳膜。
她看向窗外，燈光閃爍，星星點點地倒影在玻璃窗上，異常美麗。
等他收住笑聲後，又出現短暫的沉默，孫萱軒摸了摸耳際的頭發，想着要不要繼續找些話題聊聊。
“還習慣麽？”
稍一擡眼，對上慕澄天善意的眼神，少了工作時的嚴肅和犀利。
“還好……”
“恩……”
簡短的對話暫時結束，孫萱軒試着幹咳兩聲來緩解空氣中的靜默。
慕澄天掃了掃她，手指滑動着桌面圓盤把茶壺轉到了她面前。
孫萱軒心裏一頓發囧，真不是讨水喝。
“謝謝。”
拿起茶壺有模有樣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順便看了眼蘇志翔的茶杯，無意識地把他半杯的水給滿上。
找個服務員也能去那麽久，心裏直嘀咕。
一陣樂鈴聲起，擱放在慕澄天左手邊上的手機屏幕随即閃亮起來，伴随着小小的震動聲。他只是稍稍動了動身形，看過一眼後仍舊悠哉地品着算不上茶的茶水。
孫萱軒真覺得這鈴聲響了有一世紀那麽久，而且那叫一不屈不饒。
“喂~~”
看到他的手伸向手機時，真真覺得謝天謝地，其實這也才第二通而已，而已……
“恩，剛才開會呢。”
“我不在辦公室……”
“回頭晚點說吧，再給你電話。”
慕澄天臉上沒太多表情，挂斷後把手機輕帶着扔回原位，“怎麽菜和人都還不上來？”
孫萱軒還沉浸在這電話應該是歐陽倩打來的揣測中，一時沒了聲。
“這生意太好，為了款待你倆，我親自去挑的魚……”
“我加的菜你叫上沒？”
“必須的，吃不完你給我兜着走啊……”
“就這麽點菜還讓我兜着走？你也太沒出息了。”
“上這除了兜菜還能兜什麽？對了，喝什麽酒？”
“今兒我開車來的……”
蘇志翔鄙視地看了慕澄天一眼，把頭扭向了孫萱軒。“你要喝什麽？”
孫萱軒用指頭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聲，“果汁吧……”
“這樣你可沒勁兒了啊~~”
“我也沒告訴你我能喝酒啊。”裝無辜什麽的那是女人的天賦。
“都出來了，誰也別崩着，該喝喝該吃吃。”蘇志翔說的豪氣萬丈，孫萱軒覺得好笑有餘。
最後還是喊上了一箱啤酒，雖說慕澄天有開車過來，但在蘇志翔的威逼利誘下已經估摸喝了有将近好幾瓶，孫萱軒具體喝了多少沒有什麽概念，只怕不多。因大多數時候都在細耳傾聽他們兩人的談話，生意，股票，學校……總之話題範圍廣之又廣，時而才與她共喝上一杯。蘇志翔倒總是有意拉她加入話題，她卻微微搖頭拒之，先不說他們聊的東西壓根不懂插不上嘴，還不如安靜地聽他們暢聊江湖。
看看桌面上冒着熱氣卻不知道叫什麽菜名的魚，手端杯酒在唇邊慢飲，再打量着傍邊這一對有着說不完話的哥倆，意識跳脫出來想，他們之間基情深不可測。哈哈哈……
被啤酒嗆了一口，導致鼻子發酸。孫萱軒急忙放下酒杯，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再急速拿起筷子夾了一戳青菜放進嘴巴，總算是感覺好些。待她一條龍動作忙完下來，才發覺他倆都靜音了。
“怎麽了？”
“沒事兒~~”她對蘇志翔搖搖頭，“你們繼續聊。”
蘇志翔拿起桌面的幾個酒瓶晃了晃，發現都見底了，吃咧着要喊服務員拿酒。
“你還喝嗎？”孫萱軒今天也并無意喝太多酒，自己湊活着已喝有兩三瓶，剩下的都他倆解決了，考慮到慕澄天還打算開車，孫萱軒覺得差不多可以點到為止了。
“你還喝嗎？”蘇志翔把同樣的問題扔給了慕澄天。
“我無所謂……”
“行吧，那多吃菜，不夠咱再叫。”蘇志翔算是歇下了，招呼着他倆該吃菜吃菜，該吃飯吃飯。
孫萱軒只知道喝兩杯開車上路應該問題不大，但喝了那麽多的人還能開車上路？
“你們，什麽時候交情這麽好了？”
慕澄天從孫萱軒進來時就開始納悶，他們幾時有交情了？
孫萱軒心下一驚。助理秘書本來就是個很敏感的工作，整天跟在老板身邊的人，對于其他高管是需要保持一定距離，盡量避免私下接觸，至少她是這麽理解的。俗稱：避嫌。
“不得多謝你提供的鬥嘴機會麽。”蘇志翔提起酒杯裏面所剩無幾的酒，跟慕澄天碰了下，一飲而盡，慕澄天笑着也幹掉了最後一杯酒。
提着的心瞬間放下，她好笑自己想太多，也拿起酒杯喝完了最後一口。
酒足飯飽後，他們三人一同來到飯館門口，雖然裹的嚴實，可能喝了點酒的緣故，被風吹的更覺比往時刺凍。
孫萱軒搓了搓雙手，對着他倆道：“慕總，蘇總，那，我先回去了，你們路上小心。”頓了頓，遲疑的補上一句，“開車小心。”
慕澄天把雙手插進口袋，看着孫萱軒道：“等會我們打車走，車在前面那個位置，明天你讓司機過來開回去。”他用手指了指前面大概的位置，把車鑰匙丢給了她，孫萱軒接住鑰匙懵懵的點了點頭，跟蘇志翔揮揮手就背對他們離開了。
蘇志翔扒拉起外套的拉鏈，将衣服敞開，手搭上慕澄天的肩膀，調侃道：“慕總，那咱就走吧……”。
慕澄天一手拍打至他後背，“你小子是想醒酒呢還是想感冒呢，耍什麽有型。”
話剛說完，手機又響了。
“喂……”
“恩，和老蘇在陪客戶應酬呢。他喝了不少……”
“有事明兒再說吧，得看着他點……”
“嗯……”
蘇志翔看着慕澄天挂斷電話後那一大便臉，真心覺得逗。
“大哥，你能別每回都拿我當幌子麽？再這樣下去，就怕她歐陽倩都能拿我當情敵了。”
慕澄天甩下蘇志翔的手臂，呈一種S型的曲線朝着孫萱軒背對的方向漫步而行。
“你別跟吃了三步倒走路似的成不？一大男人歪來歪去也不怕丢人。”
慕澄天沒有因為蘇志翔的刻意取笑而有所收斂，依舊我行我素，半響道出聲，“這是藝術，你懂個屁。”
孫萱軒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覺得還是有必要給沈靈打個電話，這邊正着手撥號碼，不巧沈靈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靈靈……”
“萱軒，吃過沒？我跟耿靜在外面吃飯呢，你趕緊過來。”
“看來心情不錯嘛。飯，我是剛吃過，不過正好還沒回家，在哪呢？我馬上到。”
那邊沈靈的聲音好似輕快，也一掃了孫萱軒這些天來的擔憂。
“梅花三弄，二樓，16號。”
“收到。”挂斷電話，她直接攔下一輛的士，直奔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想，好久夜裏沒這麽忙了。
駕輕就熟地跑上二樓，一眼就看到那倆家夥正吃的歡，環視了下這偌大一餐廳，真是生意欣榮，人滿為患。
“你倆電話要早點打，也不至于我今兒晚飯吃的這麽難以下咽了。”把包包擱在凳子後面，雙手環胸而抱，孫萱軒片刻才若有所思的覺得，自個什麽時候也習慣了擺這造型。
“怎麽，相親了？”耿靜吃的嘴巴紅彤彤，灌進一口水，甚是關心的開始八卦。
“我倒是想相親來着，只可惜都沒人給介紹。”孫萱軒遺憾地搖着頭，那是真遺憾。
沈靈估計是餓的有點兇，一直埋頭苦幹，“一起再吃點呗，我倆都點了喜歡吃的菜，胃口大開呢。”
孫萱軒摸了摸肚子，雖說剛那餐飯确實吃的比較難以下咽，但不得不說菜真的很好吃，而她也在細嚼慢咽中撐飽了。“不了，你們吃吧。”
幫自己倒了杯水，靜靜地欣賞她們的吃相和窗外的夜景。
期間孫萱軒也嘴饞地夾了幾口特色菜吃，味道甚是美好，突然覺得生活如此也不錯。
耿靜吃完飯就被她男朋友的奪命連環call給呼走了，結過賬後孫萱軒和沈靈一路向步行街逛去。
“他答應我離婚了。”
沈靈冷不丁的一句話，孫萱軒并沒有過多的意外。
“猜到你肯定有好事，要不然不會找我倆出來吃飯了。”
“看你說的，不過我真的很開心。因為這事沒有跟其他人說過，所以想和你分享一下我現在的心情。終于要到頭了……。”
沈靈的神情由黯淡轉向甜蜜，嬌羞模樣只為明天。
孫萱軒拉着她靠在路邊的欄杆上，認真地望着她。
“靈靈，也許今天這話說出口，以後你未必還會拿我當朋友，但我真的希望身邊的朋友能夠擁有一段正常的婚姻。你是在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別人的第三者，全世界那麽多男人，你偏偏找個有愛人的愛，自己傷害了別人，回頭還覺得自己愛的很凄涼，愛的很偉大，愛的很委屈，這就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你現在要求別人離婚了，有沒有想過人家的妻女，你把自己的愛情建立在別人破碎一個家庭的痛苦上，難道不覺得自己很沒道德，很自私麽？”
沈靈聽完孫萱軒的憤慨呈詞，緩緩說道：“如果兩個人勉強維持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那是對自己靈魂亵渎，更是對自己的一種不尊重。人活數十載，為什麽不可以忠于自己，這難道也有錯嗎？況且誰又能保證，他妻子離異後不會碰到一個真心疼她愛她的人呢？”
孫萱軒兩手靠在欄杆上，把頭轉向了車流。是啊，在這個無奇不有的世界裏，又有什麽是永遠不會發生的呢。收攏了下被吹亂的頭發，她堅定着自己的立場：“對與錯，不是任何一個旁觀者有資格去評論的，我只是說出了作為朋友的個人之見。還有，如果你們現在的愛情叫愛情，那當初他和他老婆又是為了什麽而結婚的呢。”
沈靈沒有說話，也靜靜地也看向車流，眼神似乎越飄越遠，越飄越散。
“我先回去了。”孫萱軒看了看手表，看向依舊沉默的沈靈，“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沈靈點點頭，仍然專注于車水馬龍間。
當孫萱軒轉身離開時，沈靈突然開口說道：“但願你以後也能這麽理智地對待自己的感情。”
孫萱軒怔了怔，之所有說這些，并不是想表現得自己有多高尚多純粹。一段感情的開始，一段感情的結束，說不上誰對誰錯，每個人都可以拿真愛當借口，卻沒人能制約。她讨厭始亂終棄的人，更讨厭背棄道德破壞規則的人，因為這讓她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