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9.1

“為什麽!”

“為甚!”

胖子和瘦子二人同時開口。

“她只是傻, 又不是瘋, 沒有任何攻擊力!”大夫惋惜道, “可憐了看起來這麽精靈的一個小姑娘, 你們看, 一錠銀子和一個銅板, 只撿了一個銅板, 這得多傻啊!”

“大夫!”瘦子道,“她不傻啊!若在外面這樣, 那以後別人都會丢銀子和銅板給她,這樣她就會有撿不完的銅板了啊!其實她是最聰明的!”

“聰明的是你!又瘋又聰明, 出去這不是得高智商犯罪嗎?”大夫冷道, “你必須留下!”

“那俺呢!”胖子可憐兮兮問道。

“你又瘋又笨!這樣最容易被人利用, 三兩句話就被人當槍使喚, 為了國民安全, 你還是先留下考核!”

李羨魚就這樣被放出了大牢,她精湛的演技為她贏得了一枚銅板。那個大夫也真是的, 居然給一錠假銀子!

李羨魚重新報官, 這次看見衙役開口便道:“我相公丢了!”

“怎麽又是你?”衙役,“丢完孩子丢相公?該不會你相公帶着孩子跑了吧?”

“不是!我相公真的丢了!”

“嗯,曉得咯。”衙役懶洋洋掏出筆墨, “多大啊?”

“唔……很年輕的。”

“那是多大!”衙役不耐煩問道。

李羨魚絞盡腦汁,她還真不知道國師今年多大了,若說十八歲吧,可十八歲咋能長那麽高呢?可是那張臉蛋就是十八歲的模樣啊, 便報了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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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高?”

“給你高出一個頭!”

“十八歲比我高一個頭!你家相公吃啥長大的?”

“吃素。”

衙役瞪她一眼,耐着性子繼續問,“長啥模樣!”

“跟神仙一樣!”李羨魚登時眼前一亮,“皮膚白得像雪一樣,就是那種雞蛋白,又白又嫩又滑!然後眉毛長長的,有點斜斜向上,眼睛是單鳳眼,有點狹長,眼角那裏超性感的!眯起眼來就像一只貓一樣,笑起來也敲好看!生氣起來一臉嚴肅,笑起來又一臉天真!鼻子高高挺挺的,嘴唇薄薄的,唇形非常漂亮,唇線也很清明!然後,額上有個美人尖!”

“呼嚕……呼嚕……”衙役已經聽得睡着了。

“官爺!”李羨魚吼了一聲。

“什麽?升堂了嗎?”衙役睜開眼來。

“我在報官!”

“哦哦,報到哪了?”

“你問我相公長啥樣,我就說了!”

“那你再說一遍!”

“我忘了!”

“唉呀,自己畫自己畫!”衙役遞了紙張過來。

“我從小畫畫就不好看。”李羨魚推拒。

“沒關系,神似就行了。”衙役硬塞過來。

片刻後,李羨魚将畫張遞給了衙役。

衙役接過,仔細看了看,過了一會兒,又倒過來仔細看了看,“這是什麽?”

“我家相公?”

“這不是一塊番薯?”

“不是,是我相公。”

衙役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張畫紙,打開展示在她眼前,“這是我三歲兒子畫的,你覺得比起你畫的這張,哪張更像人?”

李羨魚低頭,有些紅了眼眶,“官爺,我要報官。天黑了,我家相公怕黑的。”

“你家相公戶籍何處?”

“小……宋國?”

“他不會是偷渡過來的吧?”衙役打量着她,“你是哪裏人啊?”

“啊!相公!”李羨魚突然看着他身後眼睛一亮,“咻”的一聲就跑了。她差點忘了,他們兩個都沒帶戶籍在身上,黑戶口又跑到這裏來,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她要是被抓了,那她家北鼻咋辦!

大晚上的,李羨魚又繼續了滿大街各種角落找,在城裏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就連破廟裏睡覺的老乞丐都被一一揪起來看了看清。這天晚上,城裏無家可歸的人都被騷擾了個遍,有家的人也被大半夜此起彼伏的狗吠聲吵響,不斷罵罵咧咧。

天将拂曉時,李羨魚狂奔回蘆葦叢,已是滿身大汗,像是被人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身上的衣衫也被狗追咬得破破爛爛。

她回到甲板上,一躺下便累得睡着了,直到日中才被珠珠吵醒。

李羨魚揉了揉眼,只見船上像是被人打劫過似的,這才想起是昨天自己回來後翻找的。珠珠餓得在她腳邊直叫,她連忙喂了珠珠一點皺巴巴的菜葉,珠珠是國師的寶貝,現在國師不在了,她要替他好好照顧它才是。

李羨魚在給自己找吃的時候,冷不妨看到了珠珠的初生蛋,如果沒意外,今天早上這顆蛋就會被煮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國師肚子裏了,她家懂事的北鼻說不定還會喂她吃一兩口。李羨魚想到那已經破滅的天倫之樂,頓時悲從中來,哭得泣不可仰。

李羨魚哭完後洗了把臉,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把船上值錢的東西都背在了身上,拿去當鋪變賣了,開啓了漫漫尋夫路。

七日後,李羨魚含淚将這船也賣了,賣了一大筆銀子,懸賞尋人,又在各處施瓜,嗯,施西瓜,只要身高八尺以上的男子皆可免費領西瓜吃。

後來想想,萬一她家國師被人販子打扮成女的呢?萬一還被他們打斷了腿呢?李羨魚又連忙改成了任何人都可以免費吃西瓜,可是一整車的西瓜吃完了,也不見她家北鼻來領,連西瓜都打動不了,她家北鼻一定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也不知挨千萬的人販子會不會打他,一想到這,李羨魚連洗臉水都省了,天天以淚洗面。

在冷靜分析過後,李羨魚決定深入龍潭虎穴,潛入青樓和男風館這兩個國師被拐賣後最有可能送去的去處。

可是,将近一月的搜尋,國師始終杳無音訊,仿佛人間蒸發。李羨魚尋得心力交瘁,在山窮水盡之時終于病倒,屋漏偏逢連夜雨,最後她因拖欠了多日房租被趕出客棧,抱着珠珠流落街頭。

她一爬起來,逢人便問:“你見到我家北鼻了嗎?”

“滾滾滾!”路人一把推開她,李羨魚一屁股摔倒在地,只覺得頭昏腦脹,雙腿發軟,爬都爬不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一只細白的手伸了過來。

李羨魚擡起頭,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生得溫柔可人。

李羨魚搭起她的手,哆嗦着腿勉強爬起。

“姑娘,你可是要找一個年約十八,這麽高,生得又漂亮的男子?”溫柔女子比劃着開口。

李羨魚一聽,登時驚喜得一掃病态,像打了雞血般連連點頭,“你知道我家北鼻在哪?”

“我們也是差不多一個月前才看到他的,不過好像傻了,說個話都不清楚呢。”

“對對對!他是有點輕微弱智!”李羨明明是驚喜笑着的,卻淚流滿面,“他是我家的!”她一抹眼淚,都怪她不好,當時跑的時候只顧着小魚幹兒,沒有拉緊他的手。

溫柔女子領路,将她帶入了一間青樓,上了二樓雅間。

李羨魚跟在她身後,心碎了一地,想問而不敢問,最終還是咬牙問道:“你們沒有讓他接客吧。”他家北鼻這麽如花似玉的一個仙人兒,如何能被人糟蹋,嘤嘤嘤。

溫柔女子轉過臉來,一斂面上和善的笑容,眸色淩厲,“他不接客,那你來接客?”

“啥?”李羨魚伸長了脖子,“俺家北鼻呢。”

女子笑而不語 。

“俺家北鼻呢!”李羨魚連連追問。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老鸨模樣的人,扭着腰肢走了過來,“唉喲喲,這是今日來的呀?模樣還可以,怎麽身材幹癟癟的啊!”

女子笑語道:“養養就肥了嘛。”

“臉色也不好看,蠟黃蠟黃的!”

“這不生病了嘛,別壓價了,二兩銀子!”

“感覺就值一兩!”

“我家北鼻呢!”被二人無視掉的李羨魚怒吼。

女子白了他一眼,“誰知道啊?保不準死了呢!”

老鸨笑道:“我說姑娘你都找了一個月了,這人要不是死了那就肯定不在這兒了。”老鸨說着看向了那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麽一個人,都給誇到天上去了。”

“對啊,要真有這麽一個玉人兒,那還用得着她找?”女子理了理鬓發,“快給銀子,一兩就一兩吧。”保不準她前腳一走,這傻丫頭就病死或是瘋了呢。

女子很快拿了一兩銀子走人,哪怕此時李羨魚頭暈腦熱,可哪裏還能不明白,她這是被騙去賣了,而且只值了一兩銀子!

“我看你也不是很聰明,可是我也懶得解釋了。”老鸨雙手抱臂,冷眼看着她,“說吧,接不接客?”

李羨魚一懵,貞操跟性命比,哪個重要?當然是性命!可是命沒了還能再有,貞操沒了就真的沒了啊!

李羨魚連忙點頭,“接!”

“答應得這麽爽快?”老鸨斜睨她一眼,“就是緩兵之計咯!”

“不接!”李羨魚搖頭。

“呵!不接?不接也得接!”老鸨向她走來,“是處子不?”

李羨魚惶恐道:“我有病啊!都是性病!”

“恰好!老娘包治百病!”老鸨将她推倒在床,“是還不是,老娘親自驗過便知!”

“救命啊!”李羨魚放聲大喊。

“哈哈!”老鸨笑得花枝亂顫,“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

“破喉嚨!破喉嚨!”李羨魚大喊,嘤嘤嘤,沒有人怎麽還不來救她。

李羨魚掙紮得厲害,奈何此時已是大病之身,被老鸨用力一拍便拍暈在床,人已是昏頭轉向,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般難以睜開,身子也軟了。

老鸨三兩下解開她衣帶,卻不料從她懷中掉出一個小藤盒子來,老鸨大喜,這丫頭先前來青樓尋人的時候出手便闊氣得緊,難不成還藏有什麽寶物?

老鸨連忙打開,只見裏面裹着層層稻草,最後撥開來竟是一顆小小的雞蛋!

老鸨習慣性地放到耳邊搖了搖,一聽還是顆臭了的雞蛋,當即沒好氣,當垃圾似的往床外一抛,“一個臭雞蛋還藏得那麽嚴實!”

說時遲那時快,李羨魚聽到雞蛋破空的聲音,突然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睜了開眼,一掌便拍開了壓在她身上的老鸨,整個人像彈簧般離開了床,呈抛物線般奔向了迅速墜落的雞蛋,她在空中展開短短的手臂,從手臂至指尖皆拉伸到了極致,終于在雞蛋落地前一秒穩穩地接住了它。

李羨魚當即出了一身冷汗,爬起來像珍寶般捧在手心裏,低聲哄道:“乖啊,千萬別壞了,就是一個地震而已。”這顆蛋要留給北鼻的,她記得他當時眼裏的期待。

老鸨扶着床爬了起來,頭部已是受了嚴重的腦震蕩,好不容易清醒一二,當即放開嗓子大喊,“來人啊!”

李羨魚聞言,如夢初醒,連忙沖出門外,只見門外迅速圍上幾名大漢,李羨魚橫沖直撞便欲沖撞下樓,卻不料被人絆了一腳,狠狠撲倒在地,手中的雞蛋也“咻”的一聲從欄杆縫中掉了下去,李羨魚歇斯底裏慘叫一聲,“我的蛋蛋啊!”

雞蛋劃落,如同一顆璀璨的流星,再也承載不住更多的希冀,李羨魚幾乎痛哭失聲,可是寂靜的青樓裏,卻沒有傳來足以讓她心碎的雞蛋破碎的聲音。

李羨魚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望向了一樓大堂,只見她的蛋,穩穩落在一個黑衣人的掌中。

作者有話要說: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是一篇有男二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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