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煩意亂

藍色的液體混合着沈隽意的血從手掌中留下來, 低落在他的袖子和衣服上, 卷攜着他身上強烈的信息素氣味,幾乎讓傅清疏喘不過氣來。

他已經瀕臨崩潰的界點,痛苦的喘息着, 意識逐漸潰散,毫無半點理智的拽住了沈隽意的手拼命往下扯, 迷迷糊糊地去舔舐他手上的藥。

他這個樣子深深地紮進沈隽意的眼睛裏,腦海瞬間泛起母親當年的樣子,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把拽開傅清疏,“別吃了!”

“藥……”傅清疏雙眼被洇出一層霧氣, 看見藥液終于被血液沖刷的一幹二淨, 絕望的別過了頭,細細發抖。

信息素逼得他無法集中精神,眼前陣陣發白眩暈幾乎站不穩, 意識模糊的靠在沈隽意懷裏, 貪婪地汲取着信息素氣味。

沈隽意看着他判若兩人的樣子,胸腔怒氣翻騰,母親的樣子和他重疊、分開、再重疊, 一遍又一遍地撕開他結了痂的傷口,再一層層的鋪上鹽。

“告訴我,你哪裏來的藥。”沈隽意強忍着即将被他勾動的身體,繼續逼問他。

傅清疏雖然意識已近潰散,卻還是不肯說, 顫抖着唇說:“不能……說。”

沈隽意的聲音陰沉極了,攥他手的力道更加兇狠,“說!”

傅清疏流了很多汗,頭發被汗濕粘在臉上,長長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道是汗是淚,輕輕一顫,掉了下去落在了沈隽意的手背上。

他被這滴水燙的幾乎心軟,放軟了聲音問他:“告訴我,你用了幾天了?”

傅清疏雙手攥緊了沈隽意衣服的前襟,無力又徒勞地一次次抓緊,艱難地搖着頭,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是不是莫久?”沈隽意抓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卻發現他眼神已經快要潰散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被發情期逼死。

傅清疏睫毛輕輕發顫地閉着眼睛,兩只手拽着他的衣服胡亂撕扯,喉間溢出無意義的低吟。

實驗室裏Omega的信息素越發濃,沈隽意咬牙忍着被他勾起的被動發情熱,紅着眼睛問他:“做Omega這麽好嗎?!”

傅清疏聽不清他的話,偏着頭喘氣,露出白皙的頸部線條和鎖骨,竭力地睜着眼,呓語般喃喃重複:“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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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受不住,拽着沈隽意的領口要湊近了吻他。

灼燙的吻從頸側移到嘴唇,唇舌交纏的聲音在實驗室裏顯得格外清晰,卻又在兩人極重的呼吸聲中被壓下去。

沈隽意看着他痛苦的樣子,舍不得再逼問,拼命地忍耐着占有他、标記他的沖動,掐緊了自己手上的傷口,玻璃碴深入血肉才讓他保持了點清醒。

“我問你,你接受暫時标記嗎?”

傅清疏聽見暫時标記四個字,像是突然驚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用力推了他一下,“不……不要!”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聲震驚的尖叫,“是誰?”

沈隽意臉色一變,看向剛才他順手扯了桌子抵上的門,身上的信息素又往外散了一些。

他有沈煙的血脈,有着她嗜血沙場天生睥睨衆生的壓迫力,激的傅清疏更難受。

許奕聞到這并不尋常的信息素氣味,不安地拍門:“沈隽意,是不是你?”

沈隽意避開傅清疏的吻,才一側頭就被他含住了喉結,輕輕地咬了一下,細細地像是個嬰兒般舔吻吸吮。

沈隽意無意識的罵了句髒話,拍門聲越來越急,他不能再不回答了,于是由着傅清疏,啞着聲音回答了句:“是我。”

“還有誰在裏頭?”許奕一聽是他松了口氣,可又突然提了口氣上來,慌忙往後退了幾步:“裏面還有個Omega,是誰!”

沈隽意低頭看了已經被燒糊塗的傅清疏一眼,說:“你不認識。”

“你怎麽會有實驗室的鑰匙!你私自帶人進來……進來亂搞,教授知道了會罵你的!而且你不是在追教授嗎……你這樣怎麽對得起他啊?”許奕咬了咬嘴唇,忍下心裏的酸澀,又說:“你快點出來!”

沈隽意說:“你先走,我明天跟你解釋。”

“不行!”許奕急道:“你不出來,我就一直在門口等你,你怎麽能在實驗室裏做這種事!沈隽意你再不出來我叫人了!”

拍門聲越來越大,傅清疏身上的信息素仿佛失控了的閘門,一大股一大股的往外湧。

沈隽意覺得不大對勁,伸手朝他後腰下一碰,立刻感覺到滿手的黏膩,洶湧的仿佛失去控制。

“傅清疏。”沈隽意握着他的下巴,沉着眼神一字一頓地跟他說:“我要暫時标記你,等你清醒了,你要殺了我也好,怎麽樣我随你處置,但是現在,聽我的。”

“不……”傅清疏搖頭,本能地掙紮着想要往後退,卻被他一下子扯回懷裏,握着他的手強硬地放到後腰下,強迫他自己摸上一手濡濕,“不标記,你會被發情熱活活燒死!”

“我……不能……”傅清疏說不出完整的話,許奕的聲音還在外面,聲音和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沈隽意顧不上那麽多,将人禁锢在懷裏,深吸了口氣,汲取到他身上香到極致的松木氣息,感覺他的發顫。

“別怕。”沈隽意伸出手指,輕輕地摩挲了傅清疏頸後滾燙腫脹的腺體,激的他顫的更厲害,脫力地靠在他懷裏哆嗦。

“放手,難……受……”

傅清疏徒勞地喘着氣,意識一會清醒一會混亂,瘋狂的交戰讓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沈隽意的手指有繭,粗粝地摩挲着嬌嫩的腺體,随着他的發顫又擠出更多黏濕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意識稍稍戰勝了身體,他竟奇異地有些清醒了,“沈隽意……不準标記……嗯……”

沈隽意拽着他的手腕,将他轉了個個兒,照到實驗器材的鏡面上。

“許奕在外面,你想讓他最尊敬的教授以這種樣子見他?”

傅清疏閉了下眼,別過頭發抖:“不要……不要标記……”

沈隽意重新将他扯進懷裏,壓低了聲音,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聽懂,自顧自地說:“他已經在外面很久了,我不在意別人怎麽看我,反正就是個混賬流氓,但是你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這麽看你,聽話,讓我标記你。”

傅清疏睫毛輕顫,濕漉漉的讓人心尖發軟,沈隽意嘴裏說的是暫時标記,本能卻一遍遍地扭曲他的意思,迫使他徹底标記。

他咬牙抵抗,排斥自己身體裏那個“沈開雲”。

“沈隽意!”許奕心裏實在不安,不知道為什麽聞見他和另一個Omega的信息素交織在一起的氣味會讓他心裏那麽難受。

沈隽意感覺抵着門的桌子已經有點松動,等不了傅清疏自己做決定,他但凡有一絲理智都不會讓自己标記他,沒有了理智和被他逼迫也沒兩樣。

明天等他清醒過來,一樣會恨自己。

算了。

沈隽意掐緊他的後背,用那只還在滲血的手捏住了傅清疏的下巴迫使他側過頭去,在他慌亂的掙紮下,果決地低頭咬上了軟嫩脆弱的腺體。

齒尖刺破腺體,屬于Alpha強大壓制的信息素洶湧沖入,傅清疏瞬間抓緊了他的手臂,痙攣似的發顫,“啊……”

沈隽意情急之下将手背放到他口中,卻被他失控地咬破,悶悶的哼了一聲卻沒放開。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融合,血腥氣和松木香交纏在一起,傅清疏初次接受标記,受不住信息素的沖擊,暈了過去。

沈隽意将他抱在懷裏,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對不起,等你醒了,你讓我死我都聽你的。你跟我不一樣,你有事業有自己的驕傲還有家人,我一無所有,我不怕。”

他将人放在桌上躺着,自己拉開桌子站到門口,許奕雙眼通紅的拍門差點一巴掌拍到他臉上,渾身都是被Omega信息素勾起來的Alpha信息素。

沈隽意稍稍又釋放了一點信息素,強硬地迫使許奕清醒。

“裏面是誰?”許奕伸頭想看卻被他嚴絲合縫的擋住了什麽也看不見,胡亂猜測:“是梁文文?還是誰?”

“不是。”沈隽意手撐着門,護着實驗室裏的傅清疏,說:“傅清疏有事,今天晚上不會來了,他說數據的事明天一早幫你檢查。”

許奕這才想起自己來實驗室的目的,忙問:“他去哪裏了?”

沈隽意說:“你想他去哪裏會告訴我?我有這麽重要嗎。”說着笑了下,又道:“回去吧,我收拾一下實驗室。”

許奕說:“我幫你。”

“不用。”沈隽意低頭,又擡起來:“你別在他面前提這件事,就當做今晚沒來過實驗室。”

許奕皺眉說:“可你不是在追教授!你這樣瞞着他,是騙他!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教授才……才忍着自己的。”

沈隽意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微停頓了下說:“我沒對他幹什麽,就是正好遇見他發情期,暫時标記罷了。”

“那接下來呢?”

“什麽接下來?”

許奕咬了下嘴唇,在身側攥緊了手指,欲言又止地問他:“那你還會繼續追教授嗎?”

沈隽意沉默了下。

許奕上前一步,低聲說:“前幾天我跟表姨夫吃飯,他讓我勸勸你別總這麽跟傅教授胡鬧,他雖然不是我們學校的正式老師,只是挂名在實驗室做研究,但現在到底代了課,算是你半個老師。”

“我從來沒當他是老師。”

許奕垂了垂眼,長長吐出一口氣,難以啓齒地說:“師生戀,你會被學校開除的,傅教授雖然不會被開除,但他的名聲也會被影響,這樣你也不在意嗎?”

沈隽意輕輕地回頭,看了眼靜靜躺在桌上昏睡的傅清疏,回過頭來嗯了聲:“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麽意思?那你還追是不追啊。”許奕有些着急地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你會放棄教授嗎?”

沈隽意別過頭,看了眼漆黑的夜空,說:“再說吧。”

他想追,傅清疏也不會理他的了,經過了今晚他強制性的暫時标記,明天他醒來會殺了自己也說不定。

如果以前他還能把那些“滾出去”“別在我身上下功夫”當做毫不在意的小情趣,現在兩人就是真的水火不容了。

“你手怎麽回事!”許奕光忙着問其他的,加上沈隽意的信息素的血腥氣,一時沒有發現,這才注意到他的手還在流血。

“剛才打破了個試管,不礙事。”沈隽意甩了下手,說:“你先回去吧。”

許奕不放心地往實驗室裏看了一眼,拐彎抹角地問他:“你真的不需要幫忙嗎?那位同學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或者我幫你找一管抑制劑來?”

沈隽意不确定傅清疏現在是B還是O,不敢擅自給他用藥,“不用了,他沒事了。”

許奕沮喪的點了下頭:“那行吧,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

沈隽意站在門口目送許奕下了樓,才轉身進了實驗室,看着昏睡的傅清疏,有些痛苦的不知道在問誰,“做Beta不好嗎?”

他估計是被信息素折磨的狠了,到處都濕的一塌糊塗,再加上受不住沈隽意信息素的刺激,暈到了現在還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

沈隽意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又找濕紙巾擦幹淨血跡和藥液丢進垃圾桶,在他口袋裏找到車鑰匙才将他攔腰抱了起來。

傅清疏像是醒了,又像是沒醒,掙紮了下。

“別動。”沈隽意将他攬緊在懷裏忍住了沒看他,用腳勾上了實驗室的門,低聲補了句:“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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