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其不意

傅清疏沒聽清, 停下來問他:“什麽?”

沈隽意憋着笑,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說就……衛生間的事快不了,你會不會罵我?”

“……”傅清疏還是覺得沒太聽懂,就算是洗澡太磨蹭了, 也不至于罵他吧,還是自己總罵他, 給罵出陰影了?

“不會。”

沈隽意跟在他後面,說:“其實我本來還要更慢一點的, 要不是你在外面說話,我估計還要一會才能出來。”

“不嫌疼?”

沈隽意笑着搖頭,傻子似的說:“不疼。”

傅清疏心底微微發軟, 掩飾住忍不住要勾起的嘴角, 略略冷淡地說:“坐好上藥。”

剛才在醫院拿了些內服外用的藥,傅清疏找出外用藥膏,又去衛生間洗了手, 回來的時候看見他乖乖坐在一邊, 忽然笑了。

“你笑什麽。”

傅清疏說:“椅子太矮了,坐床上來吧。”

他又站起身,挪到床邊坐着, 側着身讓傅清疏給他上藥,上次沒傷手他能自己上前面,這次手臂上傷痕也不少,渾身上下都跟塊被打爛的肉似的,又黃又紫。

傅清疏擠了藥膏在手背上, 用指尖挑起一點碰在他的傷口上。

“嘶……”

傅清疏指尖一頓,“疼嗎?”

沈隽意皺着眉搖頭,疼過去了忽然開始笑:“這個醫生是正經醫生嗎?開的什麽藥啊這麽疼,摻辣椒面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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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疏低頭看了眼,看了下适用症,沒什麽問題,“會有輕微刺激性,你忍忍?”

“行吧,你讓我忍我就忍忍。”沈隽意眼一閉,視死如歸地說:“來吧。”

傅清疏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指尖蘸着藥往傷口上塗抹,動作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去打量他的表情。

沈隽意是Alpha,身體本身就比一般人強健,又加上他總跟人打架,身上的肌理明朗而結實,指尖碰上時候像是塊滾燙的鐵。

他坐在床上,塗抹胳膊的時候還好說,胸前就不方便了,要麽自己半蹲下要麽讓他站起來,傅清疏猶豫了一會。

“怎麽了?”

傅清疏說:“站起來。”

沈隽意依言站起身,昏黃的燈光下,沈隽意只圍着一個要掉不掉的浴巾,上半身堅硬清晰的肌理透着一股蓄勢待發的力量。

傅清疏沒來由的呼吸顫了顫,心裏灼燒起一簇小火苗,沒發覺自己的信息素正悄悄釋放。

“傅教授?”沈隽意比他高,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像是在自己懷裏,因為半垂着臉,只能看見長長的睫毛和沁着薄汗的鼻尖。

“你很熱嗎?”

傅清疏回過神,別了下頭:“……不是。”

“要不然我自己來吧,手不是很疼的,忍忍就過去了。”沈隽意伸手要去拿藥,被傅清疏避過去,他又說:“真的,一點都不疼的。”

傅清疏看他笑得沒心沒肺,潔白的牙齒和微彎的眼睛,傻兮兮地說自己沒事,其實眉頭一直皺着,他能堅持着洗完澡已經很不容易了。

車撞成那樣,他又沒系安全帶,全憑着自己抓緊方向盤與沖擊力對抗,硬生生拉傷韌帶的疼痛哪有這麽輕描淡寫。

“手放好。”

“哦。”

傅清疏多擠了一點藥膏在手背上,蘸取一些從胸口開始抹,盡管一直使用抑制劑,他還是個貨真價實的Omega,皮膚細膩白皙,指腹也比一般人柔軟。

因為不是開口傷,也沒撕裂,大多是撞擊傷,藥膏要畫圈按摩似的讓皮膚吸收。

那雙手從碰上自己皮膚的時候,沈隽意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堆堆埋了火藥的幹柴,他的手指就是帶着火苗的引線,一下一下的揉着。

沈隽意呼吸發沉,總覺得那只柔軟的手隔着皮膚,掐緊,又揉軟了他的心。

傅清疏比他矮,抹鎖骨下的時候要微微擡頭,眼睛卻微垂着,像是一個閉眼索吻的姿态,嘴唇不自覺地微抿,像是在無意識的排斥抵抗什麽。

沈隽意喉結一動,別過了頭,喘了口氣。

他的手指還在向下,有一個很尴尬的位置。

傅清疏手指到達那裏的忽然時候停了一下,眼神一暗,不太自然地避過去了,掠過了那處沒碰。

沈隽意忽然聞見一股信息素的氣味溢了出來,既像是傅清疏的,又像是他自己的,糾纏不休的互相撕扯互相吸引。

與此同時傅清疏的手已經挪到了他最後一處傷,地方很低。

這次就算是他站起來也沒用了,夠不着。

傅清疏半蹲下身,指尖在他的腹部細細揉按打圈按摩,呼吸一股一股的繞到腹部肌肉上,帶起一陣忍不住的戰栗。

他的手很柔軟,雖然只是指尖碰觸腹部肌肉,但和自己剛才在衛生間那種直截了當的觸碰比,甚至要更快慰一些。

沈隽意齒尖不自覺地咬緊了口腔內的皮肉強迫自己不準沖動,一邊卻又忍不住的享受着那雙手帶來的絲絲縷縷的酥麻。

他蹲着的角度再近一些鼻尖就能碰到皮膚,再往下一些就能碰到灼熱的小沈,沈隽意看着他紅潤飽滿的嘴唇,覺得有人在他心口硬生生塞了一團火。

沈隽意攥着手,拼命與心裏那個想要占有、想要将他按下去,強行逼迫他吞下那個漸漸蘇醒的猛獸。

看他哭,強迫他臣服,讓他在自己手裏顫抖,哭着求饒,然後标記他,狠狠地撞進他的生殖腔,讓他死在自己懷裏。

不行。

他不能。

沈隽意閉着眼,鼻尖上漸漸冒起汗,強行摒除腦海裏輕顫還挂着濕痕的睫毛,臉頰緋紅聲音柔軟的傅清疏,同時與心裏那個病态的自己相互撕扯,指甲幾乎陷進掌心裏。

不行。

傅清疏那麽驕傲,他受不了這個,在他心甘情願之前,自己不能強迫他,情欲只會擊碎他,征服不了他。

他和沈開雲不一樣,不一樣!

齒尖刺破口腔的皮肉,疼痛使他稍稍清醒,稍稍戰勝裏那個屬于沈開雲的血脈,猛地抓住傅清疏的手腕将他拽了起來。

“差不多就得了。”沈隽意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沒那麽啞,“又不是紙糊的,上一點就行了。”

“叩叩!”

兩人一齊看向門,傅清疏掙開手腕的禁锢,走過去開門,手碰到門把的時候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遮一遮。”

沈隽意微愣:“啊?”

傅清疏有點無奈,耳根略微發紅的低聲說:“低頭看看。”

沈隽意一低頭,一股血直沖腦門,他原本以為自己忍住了,結果在他內心交戰的時候早已昂首挺胸跟自己的心上人打過招呼了。

……

沈隽意拽過被子往腰上一遮,他盡管厭惡,盡管不承認,但骨子裏果然還是流淌着屬于沈開雲的血,只知道占有,只知道掠奪。

他真怕哪一天,自己也會像沈開雲一樣,強行占有傅清疏,擊碎他的驕傲。

“不用難為情。”傅清疏也不知道是在給他,還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別過頭欲蓋彌彰地說:“年輕人,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不要多想。”

說完拉開了門,門外是林健,“傅教授,你們沒事吧。”

傅清疏說:“沒什麽事。”

林健說:“我剛才聽說您出了車禍可吓死我了,上面派您來這兒,你也看的出我們這裏條件很差,生怕招待不周就罷了,還讓您在這兒遇到危險,這可怎麽好啊。”

“林主任說的太嚴重了,我不礙事,不過一個學生受了傷。”傅清疏往身後讓了讓,說:“您請進。”

林健“哎哎”兩聲,戰戰兢兢地走進來,看見已經穿好衣服的沈隽意站在一邊,愣了下,指着他說:“這……”

傅清疏說:“他受了傷,我想住折疊床也不利于傷勢恢複,就讓他住進來了。”

林健沒多想,忙點頭說:“是是是。”

傅清疏略一颔首,“霍城地方有些大,光是一個招待所可能不夠。我這邊的計劃是,學生們分成兩組,一組四個人,一組由陳清婉帶着,一組由華翰帶着,一組配一個醫學生。”

林健點點頭,“也好,那就一組留在招待所,我們這邊該通知的都已通知了,明天來的人可能會有點多,分組也好。”

傅清疏說:“剩下的由我帶着,去柳林那邊做采集。”

林健下意識摸了下耳朵,欲言又止地說:“是不是不太妥?柳林那邊挺亂的,要是您去了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上頭交代。”

“不要緊。”

沈隽意視線在兩人臉上挪了一會,問他:“柳林是哪兒?”

林健有些訝異,這個學生怎麽一問三不知,來的時候沒看過霍城的資料嗎?柳林是一個傳染病暴發比較高的地方,死亡率也比別的地方高出不少。

不僅如此,那邊靠近邊境,時不時有人過來騷擾。

傅清疏說:“柳林在霍城邊緣,有些遠,明天你就跟着陳清婉留在招待所,跟趙路一起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養養傷。”

林健說:“傅教授,我明天找兩個人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忙得過來。”傅清疏問他:“林主任,我們帶的設備都送過來了嗎?”

林健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回來的另一個目的,忙說:“送來了送來了,我這就讓他們卸下來,這東西金貴着呢,不能磕着碰着。”

說着,他快步出去了。

沈隽意從傅清疏說完就沒接話,一直在心裏揣摩他剛才那句話,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

一人分一組,一組四個人,去掉他們仨醫學生和實驗室帶隊的兩個學生。

這特麽就剩他自己一個人了?

他自己去柳林?

“傅清疏。”

傅清疏回頭,看見沈隽意盯着他,藍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鎖緊,他有些時候沒聽見這個稱呼了,心尖忽然一顫。

“怎麽了?”

“你自己去柳林。”沈隽意伸出手,一個個比給他看,“你當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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