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卡洛從懷裏掏出一把用獸皮包裹着的骨刀,骨刀很白很光滑,看得出來被人細心打磨過,抓起一把枯黃的野草,顯然用骨刀對付野草還是卓卓有餘的,骨刀劃過,野草就齊根被割斷了。

陳啓驚嘆,沒想到骨刀也能那麽鋒利,“這把骨刀你是怎麽打磨的?”

看到陳啓竟然會問自己問題,卡洛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自認為大方地解釋道:“赤水河裏有一種粗糙的黑色石頭,用它慢慢磨就能将骨頭磨的很鋒利。”說完又輕哼了一聲,“那可是個很花功夫的活兒,如果只是随便磨磨可沒有我這把這樣的效果。”

粗糙的黑色石頭?能打磨的話那應該就是跟磨石差不多的東西吧,了解後陳啓又低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卡洛見陳啓竟然沒有接着詢問自己,心裏又有點不樂意了,看到陳啓手中的劍角刀心裏又有點酸酸的,之前他問阿澤要阿澤都沒給他,果然有了雄子後弟弟什麽的就不重要了。卡洛将手中的野草重重地扯了扯,弄出一陣嘈雜的聲響。

陳啓疑惑地回頭,見卡洛又開始臭着一張臉,忍不住滿臉黑人問號,他又怎麽得罪這位小祖宗了,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阿克借着處理雜草的間隙湊到陳啓身邊,低聲道:“他就是妒忌你拿了阿澤的劍角,當初他問了阿澤好幾次阿澤都沒給他。”

陳啓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改造過的劍角刀,試探地問:“那我轉送給他?”

“別。”阿克擺擺手,“你如果給了卡洛,阿澤估計就要生氣了。”

“那怎麽辦?”不給的話卡洛生氣,給了的話阿澤生氣,他能怎麽辦。

阿克笑了笑,不得不說阿克笑起來的樣子特別有魅力,能讓人有種心安的感覺,“你是不是覺得卡洛一直都像看你不順眼的樣子。”

陳啓有點猶豫地點點頭。

“沒事的,他不是真對你生氣,他只是對以前的事情生氣而已。”阿克似是而非地解釋了一下,就走到卡洛身邊幫卡洛處理一棵骨刀割不斷的小樹苗了。

陳啓也不糾結了,只要卡洛不是生自己的氣就行,至于原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他也不是什麽八卦的人,眼前更重要的事情是先将房子弄好,畢竟在所有問題面前都大不過生存問題,冬季就要來了,他可沒時間可以浪費。

不得不說有卡洛兩人的加入後一塊看起來一百平方不到的地很快就被整理出來,陳啓将割下來的枯草用榕樹根須綁成一捆捆的,整整齊齊地碼在房子旁邊,這些都是可以燒的材料,可不能浪費。

阿克正在給卡洛揉手臂,卡洛一邊嫌棄地瞪了眼阿克,動作倒是挺享受的。陳啓沒空理會這膩歪的兩人,他正在整理那一小堆帶着綠色的野草,大部分都是陳啓不認識的植物,看起來也不像可以吃的樣子,但是有兩棵卻是很像陳啓以前經常見過的一種植物,小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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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小薊這名字陳啓還是在做項目的時候查資料才知道的,因為它的花是紫色的,雖然小小的卻非常好看。現在手中拿着的這兩棵雖然還沒到開花的時候,但那長着細刺兒的長葉子陳啓卻是不會認錯,主要是這東西比蒲公英還要普遍,他以前住的小區樓下都長有這東西。而且這東西不但能當菜吃,更重要的是它有止血功能,在這個完全沒有藥物的地方,發現這小小的止血草就讓陳啓開心不已了。

陳啓迫不及待地就想試驗一下小薊的效果,就地取材挑了一顆看起來幹淨的石頭,就着枯草擦拭了一下,從其中一棵小薊上摘下兩片葉子,仔細地用石頭搗碎。昨天被阿彰劃傷的手早就不流血了,但傷口還在,回來後就換了布條一直綁着。陳啓将布條解下,将搗碎的小薊葉覆蓋在傷口上,然後再将布條綁回去。剛弄完就看見阿澤扛着一頭疣豬回來,手裏還捧着用蒲葉包着的什麽東西。

阿澤走到幾人的面前,略微驚訝地看了看卡洛,卻是對着阿克問:“你們怎麽來了?”

“昨天給阿黎叔送報酬的羚羊肉的時候,聽他說你可能會去洛雅森林找毛繭,我們就來看看。”

“幸好我們來看了看。”卡洛接過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啓。

“你回來了?手裏拿的是什麽?”陳啓将手上的小薊小心地放進外衣口袋中,打了個哈哈接過話題,遇到禿鹫的事情反正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讓阿澤知道。

阿澤開心地将那頭疣豬放下,打開蒲葉露出一堆還沾着泥土的土豆,“我找到了兩棵昨天的土豆,有十個呢,今天可以繼續做土豆炖肉了。”

“土豆炖肉?那是什麽?”卡洛湊過來看了看阿澤抱着的東西,好奇地問。

“嗯,你可以一會兒留下來吃吃看就知道了。”陳啓将土豆接過來對卡洛說。

“咦?可以嗎?好哦。阿克,我們今天在這裏吃吧。”

“好。”阿克寵溺地揉了揉卡洛的腦袋。

阿澤瞪了阿克一眼,不拿食物來還要蹭飯都不問問他這個主人的意見。

阿克笑了笑,撿起地上的疣豬,“你這獵物還沒處理吧?我拿去赤水河邊處理一下。”

“等等。”陳啓攔住拿起獵物就想走的阿克,“內髒不要扔掉。”之前阿澤都是直接将內髒扔掉的,現在又不是在野外,能吃的自然要留下。

“留着內髒幹什麽?吃嗎?”卡洛皺皺眉頭,他們從來沒吃過內髒也沒有誰嘗試過吃內髒,每次狩獵到的獵物都是要去掉內髒和頭部的,留着內髒難道還要吃不成?

“你們都沒吃過嗎?”

三人齊齊搖搖頭。

陳啓試探地問:“是不能吃還是只是沒吃過?”這裏的人畢竟是有獸神崇拜的,在某些方面還是先問清楚一點比較好,萬一觸犯了什麽禁忌就麻煩了。

“是沒吃過。”阿澤答道,“一直傳下來的習慣都是将獵物的內髒和頭部都去掉再吃的,多拉平原的動物遷徙回來的時候我們不缺食物,而龍類的內髒大多有毒,所以也沒有人嘗試過要吃。”

“那我們今天先試試?只将疣豬的心髒和腎留下來就好,如果你們覺得能吃的話下次我們再留下其他的?吃不下去再直接扔掉怎麽樣?”

阿澤點點頭,“可以。”卡洛兩人自然沒什麽意見,他們就是來蹭白食的。

最後阿克扛起疣豬,阿澤回屋拿了兩個陶罐,兩人去了赤水河。臨走前陳啓還叮囑阿澤如果看見那種黑色的能打磨骨刀的石頭就幫他拿一塊回來,阿澤答應了一聲。然後陳啓和卡洛就回屋了。

陳啓先将土豆表面的泥土清洗掉,拿着劍角刀開始削皮。卡洛對于跟陳啓獨處還是感覺有點別扭,在屋子裏瞎轉悠了一圈後,陳啓擡頭問:“你能不能幫我一起削一下這些土豆皮呢?”

卡洛撇了撇嘴,卻沒說什麽,自動自覺地坐到陳啓旁邊,拿出骨刀,一刀下去土豆連皮帶肉被削下一大塊。卡洛怔了怔,略顯尴尬地偷瞄了一下陳啓的表情。陳啓倒是沒有責怪對方,新手嘛,都難免會出錯,陳啓拿着土豆示範道:“你看着我這個樣子,力道輕一些。”

卡洛定了定神,模仿着陳啓的動作,試了幾次才終于有點樣子,等成功削完一個土豆後卡洛情不自禁地對着陳啓揚起一個笑容,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是陳啓,又懊惱地收回表情。

陳啓好笑地看看他,“那剩下的土豆就拜托你都削一下皮了,我去處理一下野菜。”十個土豆并不算多,陳啓已經處理好了四五個,剩下的就交給這個別扭的孩子自己折騰吧。

蒲公英才剛開花還沒有長老,陳啓只要将根部有點發黃的葉子摘掉就好,而上面開着的花則另外存放着,打算曬幹了泡花茶喝。陳啓雖然采摘了一大捆蒲公英,但也不打算一頓就解決完,這裏的三個獸人都一直是肉食系的,他只要拿一小把炒個肉片就好。剩下的就打算留到下一頓和明天,蒲公英吃完了他也不知道下一頓的野菜什麽時候才能找到。

土豆倒是全部都處理了,陳啓拿了幾個已經削好皮的土豆切成絲,這個可以做個土豆炒肉,剩下的就全部切成塊,跟豬肉一起炖就好,可惜這裏的調料只有鹽,油都只能用疣豬的脂肪煎出來的,之前采的紫蘇葉也只剩下了幾片,野姜倒是還有兩塊,雖然不大,但省着點用還是能再用幾天的。

等陳啓将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時候,阿澤兩人也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陳啓的錯覺,總覺得出去一趟回來後阿澤的表情就有點怪怪的,默默地将裝滿水的陶罐放下,看了看陳啓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卻又什麽也沒說。

阿克将疣豬肉放在一張幹淨的獸皮上,帶回來的還有一個豬心和豬腎,看着處理幹淨的材料,陳啓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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