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阿黎拿着他的獸皮包裹一步一拐地進了屋,陳啓連忙跟上,想将對方的行李接過來,被阿黎拒絕了,他只是腿受傷又不是手受傷,真比起力氣來兩三個陳啓都不一定比得過他。卡洛跟阿克叮囑了幾句也跟着進去。
陳啓用昨天清洗好的竹筒盛了兩份肉湯遞給卡洛和阿黎,昨天打的水早就用完了,這時候也沒多餘的水能讓陳啓煮花茶,只能用肉湯湊合了。卡洛接過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完了,用手背擦擦嘴,“陳啓,我發現你做的東西怎麽比我做的都好吃呢?”
“......這是你哥做的。”
阿黎也喝了一口,驚奇道:“這湯怎麽沒有澀味?但是是鹹的,你應該加了鹽石吧?”
陳啓這才想起那些有着苦澀味道的鹽石,轉身将裝鹽的陶盤拿過來,對兩人說:“我将鹽石裏那些奇怪味道的東西都去掉了。”
卡洛好奇地看着陶盤裏像沙子一樣的鹽,阿黎伸出手指沾了一點舔了舔,“這真的是鹽石嗎?你怎麽做到的?”
陳啓給兩人解釋了一番,然而光用說的兩人明顯沒有搞明白,“要不然下次你們來的時候帶一塊鹽石過來,我給你們示範一下怎麽處理吧。”
“這樣就太好了,以後再也不用吃那些難吃的鹽石了。”卡洛開心地說。
陳啓黑線,原來獸人們也會覺得那些鹽石難吃呀,也真難為他們吃了那麽多年。
“陳啓。”阿澤走過來,打斷了正聊得開心的幾人,“陶罐裏的水已經用完了,我去河裏打點水回來。”
陳啓有點糾結地皺皺眉,如果自己去打水的話,以自己的速度不算能打多少水,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就要花費一個多小時了,但阿澤還是個傷員,讓他去打水也太不人道了些,沒水用也是一個問題。
看出陳啓的擔心,阿澤晃了晃完好的右臂,“我受傷的是左手,右手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打水的話不會有妨礙的。”
阿黎也開口道:“陳啓,雌子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柔弱的。”
“就是,你看我哥現在這樣子,哪裏像是受傷的人,現在讓他直接去獵個疣豬回來都沒問題。”
陳啓看了看阿澤,發現對方除了左手臂上綁着布條外其他地方看起來和平時沒任何差別,要不是自己昨晚見過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也看不出來這還是一個有傷在身的人。沉默良久陳啓終于同意地點了點頭,拿起昨晚新做的背包,将兩只大陶罐塞進背包中,剛好能放進去。
将背包遞給阿澤,“你用背包來裝陶罐,這樣就不用跑那麽多遍了,也能多打一點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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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湊過來,“陳啓,你這獸皮怎麽那麽奇怪?”
“這是我縫的背包。”這裏的獸人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們能織布能制陶,但是不會縫紉也不會改變陶器的形狀,阿澤家裏的陶盤陶罐全部都是直筒筒上下一樣大的,只是矮一點的被陳啓叫陶盤,高一些窄一些的被叫陶罐而已。看其他獸人們都對這個新出現的背包充滿了好奇心,陳啓又補充了一句,“以後有空我教你們做。”
“那說定了。”看阿澤拿着那個新奇的背包離開,卡洛轉身盯着陳啓道,像是生怕他會反悔一樣。
陳啓好笑地應了聲。
阿黎開始将他獸皮包裹裏的東西拿出來,四個毛繭還有幾張獸皮,阿黎将獸皮遞給陳啓,“這是之前阿澤讓我幫忙做的獸皮衣,你先穿着,剩下的那些會在冬季來臨前做好的。”
陳啓接過來,說是獸皮衣其實也就是按照陳啓的身量裁了一下長度,掏出了兩個能伸手進去的洞而已,簡直是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款式,也不知道等冬天來了他們穿着這種沒有袖子的衣服怎麽禦寒?用其他獸皮直接綁在手臂上嗎?看來想要穿像樣一點的衣服還是需要自己動手呀,不過陳啓還是感激地跟阿黎道了謝。
“陳啓,接下來你還要幹什麽?”卡洛發現自己哥哥這次撿回來的雄子總是會冒出很多新奇的想法,但每個想法都很有用,又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聽過的,不禁就想知道對方接下來還會做什麽。
陳啓将獸皮衣收好,思考了一下,答道:“做幾個小陷阱抓野兔吧。”現在不讓阿澤去狩獵的話也不能坐吃山空呀。
“野兔跑得很快的,以你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抓得到。”
陳啓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卡洛,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表情,“那可不一定呀。”
抓野兔的陷阱簡直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了,陳啓也不跟二人解釋,拿出榕樹根須開始編繩子,卡洛雖然心癢癢陳啓要怎麽做,但陳啓分明像要吊他胃口一般就是不跟他解說,無奈,卡洛只能湊過來也想跟陳啓學怎麽編繩子,這個陳啓倒是很耐心地教他,這種像編辮子一樣的編法卡洛沒多久就學會了,甚至編了幾條後比陳啓編的還好看。
到後來一直坐在旁邊的阿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中的活計湊過來跟着學。等阿澤将水打回來的時候,幾人已經編好了二三十條繩子。
陳啓起身接過阿澤手中的背包,別說,兩大陶罐的水還真的重,差點被陳啓摔到地上,幸好阿澤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陳啓心有餘悸地将陶罐放好,看來以後要加強一下自己的體能鍛煉才行了,連兩陶罐的水都拿不穩的孱弱身體可不适合在這裏生活。
陳啓将空出來的背包背到肩上,抱起那堆繩子和幾根挑好的樹枝,對卡洛和阿黎說:“我和阿澤要去摘金針花,設置陷阱的事情就順便一起弄了,你們要去嗎?”
“去,當然去,這個繩子我也有份編的。”卡洛雀躍地站起身。
阿黎也站起來,眼中帶着好奇地點點頭,表示也要去看看。
“不過這個陷阱能不能抓到野兔需要看運氣。”陳啓提前給兩人打好招呼,免得到時候抓不到會失望。
幾人出到門外,陳啓先從無花果樹上摘了一點無花果下來,将無花果汁液塗在手上和将要用到的繩子和樹枝上,無花果能很好地掩蓋獸人的氣味。卡洛也學着陳啓的樣子在手上弄了些無花果的汁液,全部弄好後陳啓将東西塞到背包裏才出發。
陳啓給衆人形容了一下野兔的獸徑,讓他們幫忙找那種有野草的狹窄路口,這種地方抓到野兔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之前陳啓他們就在附近抓到過野兔,所以要找到野兔的獸徑并不難,只是在去榕樹的路上就找到了好幾條。
陳啓将繩子和樹枝拿出來,在繩子的一頭紮了一個一指寬大的洞,将繩子穿過洞中,留出比拳頭大一點的洞口,将繩子綁到樹枝上,然後把樹枝牢固地插到獸徑旁邊的草叢中,處理了一下繩子的高度,用旁邊的野草将繩子撐開,這樣當野兔從這裏經過的時候就能套到野兔的脖子上了。一個簡單的陷阱就這樣成了。
“這樣就能抓到野兔了嗎?”卡洛看着這個簡易的裝置有點懷疑地問。
“大概吧。”陳啓也是第一次弄,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方法應該是不會錯的。下一個設置陷阱的地方卡洛表示自己也要試試,然後直到去到了榕樹下,這幾條獸徑被幾人設置了十幾個陷阱。
陳啓站在榕樹下擡頭看,樹上的花似乎開得比昨天更多了一點,聽說金針花還是花苞的時候味道會更好,陳啓也沒吃過新鮮采摘的金針花,剛回過神看到阿澤已經打算往樹上爬了,連忙出聲阻止,這人是一點沒有傷員的自覺嗎?也不怕傷口崩裂。
“沒事的。”這顆榕樹的樹幹凹凸不平很是粗糙,而且并不高,阿澤單手就能爬上去了。
看到對方果然輕輕松松比自己還要靈活地爬上了樹頂,陳啓默默咽下想要勸說對方的話,只能囑咐對方小心一點不要逞強。
阿澤笑着點點頭答應。
榕樹雖然矮,但卻很大,阿黎也靈活地上了樹幫忙,摘下來的花就扔到地上,陳啓和卡洛兩人負責撿起來塞到背包裏,背包裏剩下設置陷阱的繩子和樹枝都已經被清理了出來。
不得不說雌子們的動手能力是真快,不一會兒背包就被塞滿了,陳啓還讓阿澤先将背包裏的花拿回家後又帶了幾張獸皮回來。幾個人直将滿樹的金針花全部采摘光了,陳啓這才滿意。
回程的路上陳啓繞了一點路,找了幾個野兔常出沒的地方将陷阱設置好才準備打道回府。然後陳啓一擡頭,看見了昨天那頭将自己坑在樹上的公獵豹。
獵豹剛剛捕獵了一頭成年的黑斑羚,今天沒有讨厭的胡狼一直跟在身後,天上也看不見那些煩人禿鹫的身影,正打算美美地享用一頓早餐,剛結果了黑斑羚的生命,牙齒還沒從黑斑羚的脖子上挪開就看到了昨天的獸人。獵豹雖然離陳啓幾人的距離還挺遠,但全身的毛發已經忍不住炸了起來。
陳啓微微眯了眯眼睛,真是冤家路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