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給野雞掏內髒的時候, 幾人都會先問過陳啓什麽是要留下什麽是能直接扔掉的。弄完後,陳啓讓阿澤将一只野雞切成一塊塊的大小,野雞很大,陳啓分成了兩個陶盤,将陶盤放滿水,往裏面加了幾塊切好的野姜和金針花, 慢慢炖着。
其他野雞陳啓都在表面劃了一遍刀痕, 然後用鹽細細抹了一遍,用洗幹淨的蒲葉包的密密實實, 用根須線綁好,然後讓阿澤在火堆旁邊挖了一個大坑,将大坑底部用燒紅的木炭鋪了厚厚一層,然後在上面再鋪了一層蒲葉,再将包好的四只野雞放進去,再在上面蓋上一層土,然後再架上新的火堆。
阿澤曾經見過陳啓這樣烤的番薯, 直到現在還記得那番薯的味道,忍不住眼睛一直往火堆下的泥土裏瞄去, 當然除了紅彤彤的火焰外什麽也看不見。
其他幾人自然沒見過這種處理食物的方法, 雖然很好奇, 但都耐着性子等着,反正一會兒好了他們就知道是什麽樣子的了。
陳啓擔心大家會太餓,便将兩只雪雁直接按照平時的方法烤了。
野雞和雪雁的脂肪并不多,但好幾只加起來還是有大半碗的, 陳啓将脂肪慢慢熬出油,将熬好的油用陶碗裝好,剩下的油脂伴着切好的內髒炒了大大一盤,香味讓幾個獸人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卡洛和阿黎一直坐在陳啓身邊,認真地将陳啓的每個步驟都記在心上,打算回家後也要這樣試試。
家裏的陶碗并不多,陳啓依然用竹筒當碗,給每人都盛了滿滿一大竹筒,剩下的則用陶碗盛起來放到一邊,誰喜歡吃的就自己再添就好。陳啓就着其中一碗夾了幾塊雞腎嘗了嘗味道,雖然做法簡單了一些,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野雞內髒陳啓只能接受雞腎,但也沒有特別喜歡,吃了幾塊後就擱下筷子,打算去看看雞血的凝結情況怎麽樣了。
阿澤看陳啓已經沒有再碰那些炒好的內髒的想法,默默将陳啓夾過的那碗端到自己面前,惹來其他幾個獸人意味深長的白眼。阿澤當作沒看見,一臉淡然地将屬于自己的食物解決掉。
“阿澤,過幾天就要去獅狼部落了,你今年還是打算自己去嗎?”阿彰将一塊雞心塞進嘴中咀嚼了一下問。
阿澤手中的動作頓了下,獅狼部落離這裏大概有三天的路程,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六天,如果他去了陳啓一個人留在這裏阿澤自然是不放心的。但如果帶着陳啓一起去,那他又不能帶上太多獸皮去交換了,獅狼部落的集會一年才舉行一次,就是為了給其他部落的人交換需要的物資的。
剛檢查完雞血凝固情況的陳啓剛好抱着陶盤回來,聽到阿彰的問題,疑惑地問:“去獅狼部落是為了集會嗎?有多少部落會參加的?”
阿彰想了想,答道:“來回行程在一個月內的部落都會來的,我們主要跟靠近內陸的部落交換鹽石和火石,而他們部落靠近大湖,大多以湖裏的生物為食,所以缺少獸皮,便需要跟我們這些靠近森林的部落交換獸皮了。”
“以湖裏的生物為食?你們不是不吃魚的嗎?”陳啓奇怪道,他之前看見那些魚都游到阿澤面前了,阿澤一點想抓對方的意思都沒有,後來問了下,得到的答案就是他們是不吃魚的。
“他們那裏的湖是鹹的,有一些長得很像豹子獅子大象之類的生物生活在湖裏,那些生物每隔一段時間必須爬上岸邊曬太陽,他們就是靠着捕抓這些生物生存的,對于湖裏的其他魚類,也是不吃的。”阿黎補充道。
陳啓想了想,鹹的湖?難道是海?但是以陳啓所知道的信息,行程在半個月就能到達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現無邊無際的海,要知道多拉平原可是很大的,廣大的程度幾乎相當于一個地球的面積。
Advertisement
“對了,你們為什麽不吃魚?”對于這點陳啓一直存在着疑問。
卡洛将滿嘴的食物咽下肚,插話道:“聽說很久以前有個冬季,有些部落怎麽都找不到食物就去湖裏抓魚,結果被魚刺卡在喉嚨中吃不了東西,活活餓死了好多人。大家都說那是獸神在警告不能吃魚,所以每個部落間都默認是不吃的。”說完卡洛還撇撇嘴,“我小的時候偷偷抓過一條吃,又硬又韌,可難吃了。”
阿克用筷子輕敲了一下卡洛的腦袋,這家夥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他怎麽不知道對方竟然那麽大膽偷偷跑去摸魚吃?要知道赤水河雖然離部落近,但是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卡洛嘻嘻笑着夾了一塊雞腎湊近阿克嘴邊,讨好地笑了笑。
陳啓滿頭黑線,又硬又韌,怕不是連着魚鱗一起吃的吧?狩獵都會先處理皮毛了,為什麽魚就不會先去鱗片了?而且說到魚刺,陳啓不知道這裏的魚和以前自己吃的魚有什麽不一樣,他小時候也曾發生過被魚刺卡住喉嚨的痛苦,當時他媽媽給他灌了一大碗的醋才将骨頭咽了下去,直到現在他還能回想起當時那醋的酸味來,長大後總覺得當年他媽媽沒将他帶去醫院就處理好了真是他命大。
關于魚的話題陳啓沒再繼續,而是對獅狼部落的集會升起了興趣,如果住在鹹湖邊的獸人除了帶鹽石外還帶有食物的話說不定能換回一點海産之類的。“我能跟你們去那個集會嗎?”
阿彰有點遲疑,看了看阿澤說道:“以雌子們的速度趕去獅狼部落最快也要三天,而且集會後再過幾天就是冬季了。”言下之意就是除非阿澤帶着,要不然以陳啓的速度是別指望能去了。
陳啓轉頭看看阿澤,阿澤點點頭,“可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阿澤說完又對阿彰說:“今年我跟部落裏的人一起去吧。”帶着陳啓的話跟着部落的人會安全一些。
阿彰沒好氣地挑挑眉,別以為他剛才問他是不是自己去的時候那一臉糾結的樣子,不過他自己的事情都還沒解決好,也沒有立場來管阿澤的事。拿起已經空了的竹筒重新盛滿食物,順便将阿黎喜歡吃的挑到對方的竹筒裏。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幾個獸人已經能熟練地掌握筷子的使用方法了。
雞血的凝結效果還可以,陳啓用之前讓阿澤做的木勺子将炖着的雞湯分了一半到原來炒內髒的陶盤裏,洗了一小把金針花放到湯裏燒着,等湯開始翻滾的時候用劍角刀将凝結的雞血切成一塊塊的,用木勺子舀着放到湯裏,差不多變色的時候加了一點鹽,又燒了幾分鐘用新的竹筒盛了一點嘗嘗味道,雖然比不上平時自己在外面飯店裏吃的雞血湯的味道好,但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能做出一道熟悉的味道還是讓陳啓很滿意。
之前讓阿克砍回來的那根竹子都讓陳啓做成了竹筒備用,這時候陳啓拿出新的竹筒每人盛了一竹筒雞血湯,他不清楚獸人們能不能接受雞血的味道,所以做得都不多,只是讓他們都先嘗試下。
其他幾人都吃得很慢,他們平時喝的都是肉湯,跟這種用肉湯煮雞血的味道自然是有所出入的。阿澤倒是一如既往地将竹筒的湯連着雞血塊一喝而盡了,也看不出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陳啓低聲詢問,“味道怎麽樣?能接受嗎?”
“很好。”阿澤舔了舔嘴唇,補充道:“你可以将剩下的雞血都這樣做,他們會喜歡吃的。”
其他幾人确實都挺喜歡吃的,雖然味道一開始入口的時候會有點奇怪的感覺,但吃過後又感覺吃着吃着還挺好吃的,有一種新鮮感,其實說到底就是他們已經厭倦了吃了幾十年的頓頓不變的烤肉了。
陳啓放下心來,便又煮了一盤雞血湯,那兩只烤雪雁也已經差不多了,阿澤幫着陳啓将烤雪雁切成一片片的,整整齊齊地碼在蒲葉上,讓他們就着雞血湯一起吃,一瞬間,陳啓有一種自己化身大廚的錯覺。
阿澤看陳啓一直在忙碌,便将已經放溫了的雞血湯遞到對方的手裏,“你也先吃一點,別餓着了。”
陳啓将竹筒接過來,喝了一口,幸福地微微眯了眯眼睛,感覺一整天的勞累都被一掃而空了。
雞血湯和烤雪雁都被消滅幹淨後,卡洛窩在阿克身邊,眼睛開始盯着那埋在地上的野雞的方向,火堆已經慢慢熄滅,只剩下一些紅色的炭了。“陳啓,你為什麽要将野雞埋到地下呀?什麽時候可以吃?”卡洛滿臉饞相地看着陳啓問。
“做叫花雞。”陳啓預估了一下時間,叫花雞如果想外皮脆一些最好蒙長一點時間,現在挖出來雖然可以吃了,但口感怕是要差一些。“再過一會兒吧,時間久一點味道也更好一些。”
“哦。”卡洛有點失望的應了聲,眼睛依然盯着那堆炭火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