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之前在房子周圍設置的陷阱已經很久都抓不到獵物了, 陳啓便将陷阱都撤掉。多拉平原上開始變得寂靜,前段時間随處可見的忙着遷徙的動物群也不見了蹤跡, 晚上連夜蟲的鳴叫聲都漸漸聽不到了。
陳啓總擔心阿澤動作太大會扯裂傷口,冬季前這幾天怎麽也不願意讓對方出去狩獵,反正家裏需要忙碌的事情也很多, 之前儲存的食物也足夠兩人吃上一兩個月,為了不讓阿澤提去狩獵的事情,陳啓将那兩大袋交換回來的鹽石交給阿澤,讓阿澤将鹽石給精煉出來。
新家裏除了新做的兩張石板床外,就只有這段時間帶回來的幾大袋植物野果,陳啓融化了一只膠果, 用木板黏了幾個木箱, 木箱外面用根須線捆了好幾層固定,家附近那棵榕樹的根須已經被陳啓全部摘回來了。
雜物房裏被陳啓做了一排木架子,只有一層,下面用的是粗木樁來承重,在木樁頂部用劍角刀挖了一個淺淺的固定槽,塗上膠果液然後再将木板嵌進去, 雖然制作比較粗糙,但卻很實用,陳啓還爬上去蹦了兩下試了試它的承重力, 感覺不錯後他還給自己房間和阿澤房間做了一個小的,不過這兩個就要精致多了,木板都打磨了一遍, 在架子底部和背面也加上了木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櫃子。
陳啓将阿澤原來房子裏的獸皮清理出來,和腌肉一起呆在一個房間太久,獸皮上都帶着一股腌肉味,陳啓嫌棄地在屋外做了幾個晾衣架,趁着太陽還好,将獸皮放到衣架上晾曬去去味道。之前為了交換到更多的鹽石用去了不少獸皮,現在剩下能用的獸皮只有二十張不到,都是阿澤特意留下來的最柔軟最保暖的獸皮,摸上去的觸感也很好。
“嗚嗚。”小狼崽跌跌撞撞的從房子裏跑出來,這小東西生長的很快,剛撿到的那兩天只會窩着睡覺,現在已經能下地跑幾步了。
陳啓蹲下身子想接住向他奔來的小狼崽子,小狼崽的體型還保持着巴掌般大小,毛發倒是長開了一些,毛絨絨的,再加上它那雙又大又圓的金色眸子,裏面像是盛滿了霧氣,濕漉漉的,像是随時會掉幾顆金豆豆的樣子,看得陳啓整個人都萌化了。
然而小狼崽顯然對陳啓的舉動不感興趣,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外停下腳步,嗚嗚叫了兩聲,小屁股一扭,又往家裏奔去了。
“陳啓,吃飯了。”阿澤從屋裏出來,看到往回跑的小狼崽後蹲下身子将它抱起來,小狼崽滿足地歪歪頭,伸出小粉舌舔了舔阿澤的手指。
陳啓看着小狼崽那滿臉谄媚的樣子,磨了磨後槽牙。
今天已經是初雪後的第四個月無日了,早上的陽光依然燦爛,氣溫也和平時一樣保持着溫暖宜人的溫度,陳啓實在很難想象明天這裏就要進入冬季,他将最後一張獸皮晾好跟着阿澤進屋。
阿澤先将小狼崽抱回它的專用小木碟旁,倒了半只奶果到小木碟中,小狼崽歡快地晃動着小尾巴,然後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陳啓看得眼角直抽抽,忍不住吐槽道:“這家夥真的是巨狼神而不是狗嗎?”
“狗?”阿澤有點疑惑,“它長得和狗不一樣呀,而且巨狼神沒有狗那麽兇殘,它們只會狩獵自己會吃的獵物,不像狗,凡是能吃的生物都想咬上一口。雖然幼崽現在小了一點,但成年後的體型也是狗比不上的。”
多拉平原上是有野狗鬣狗之類的生物的,它們可和家養的狗不一樣,兇殘程度甚至是能和獅子叫板的,當然這種叫板可不是論單打獨鬥的實力,而是論群體攻擊力。
陳啓也不多解釋,坐到火堆邊看看阿澤早上弄的是什麽食物。早餐是一小盤米糊還有幾條煮番薯,米糊是之前采摘回來的米漿果煮的,只有兩個,這一頓後就都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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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偷偷看了一眼陳啓滿足地喝了一口米糊的樣子,躊躇了一下,還是将旁邊一根被打磨的異常光滑的木棍拿過來遞給陳啓,“陳啓,木弓的雛形我已經打磨好了。”
之前的木弓在被蝗龍追趕的途中就遺失了,陳啓在弄木架子的時候阿澤老想過來幫忙,畢竟熬制鹽石大多時候都是坐等鹽水被燒幹而已,并不需要一直盯着看。陳啓看他閑不住,便讓他又做了一把木弓,這次時間上寬裕了,自然需要打磨得細致一些。
陳啓将木弓接過來,入手光滑,握感比之前那把好了不止一星半點。阿澤看陳啓滿意,暗暗松了一口氣。“陳啓,米漿果已經煮完了,冬季後雖然還有米漿果,但冬季後采摘的米漿果味道會很難吃,到時候森林外圍也會有龍類出現,再要找米漿果會很困難。”
陳啓好笑地看着一本正經地拐彎抹角想要外出的阿澤,阿澤其實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外出,但兩人之前收集到的大量植物在被蝗龍追趕的時候都丢失了,他知道陳啓不喜歡頓頓都是肉食,多拉平原上能遷徙走的動物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即使陳啓一個人呆在家裏也不會有什麽意外,阿澤想趁着最後一天再去森林采摘一些食物回來。
“我看看你的傷口。”陳啓也不回話,将手中的陶碗放下來對阿澤說。
阿澤抿了抿唇,還是乖乖坐到陳啓面前将獸皮衣脫下來。陳啓小心地将繃帶解開,之前的車前草已經用完了,這時候敷在傷口上的碎末換成了小薊。陳啓将捂了一晚上的小薊清理幹淨,不得不感嘆一句獸人這逆天的愈合能力,陳啓的手指從已經結出粉紅色的疤痕上劃過,“還痛嗎?”
阿澤瑟縮了一下,感覺陳啓手指劃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癢,他搖搖頭,怕陳啓看不見,又開口道:“不痛,已經沒事了。”
陳啓幫他重新換了一條繃帶,一邊弄一邊無奈地對阿澤道:“你想去就去吧,但太陽下山前一定要回來。”
阿澤眼睛一亮,猛地回過頭,陳啓正在低頭給繃帶打結,兩人距離太近,阿澤的額頭剛好撞到陳啓的額頭上,“咚”的一聲響聲吓了阿澤一跳,“陳啓,你沒事吧。”阿澤緊張地問。
陳啓揉了揉被撞得發紅的額頭,眼睛因為疼痛冒出了霧氣。
“陳啓,很痛嗎?對不起,你不要哭,要不我讓你撞回來。”
陳啓看着阿澤手足無措的樣子,突然感覺有點好笑,“我沒事。”
“真的嗎?不要騙我,你都痛得哭了。”阿澤不信。
陳啓嘴角抽了抽,那明明是生理淚水。怕阿澤抓着這話題不放,連忙轉移話題道:“真的沒事,你不是要去森林嗎?再不出發你傍晚就趕不回來了。”
阿澤再三确認陳啓真的沒事後才去拿了幾個獸皮背包出門。小狼崽吃飽喝足後又窩回它的小窩裏睡覺了,送走阿澤後陳啓感覺這個地方簡直寂靜的可怕,除了偶爾風吹過草叢發出的沙沙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生物的聲音。
“小狼崽子,你再睡下去就要變豬了,要不要起來玩耍呀?”陳啓彈了彈小狼崽的額頭問。
小狼崽可不買他的帳,任由陳啓怎麽弄就是不睜開眼睛,照樣睡得四仰八叉的。
陳啓無奈,只能找點事情來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先将木弓雛形給拉到合适的弧度固定好。想起那被他做了一半就遺忘在角落的水乳果糖,連忙翻出來,發現之前還是糖漿狀态的膠體竟然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固體,陳啓掰下一小塊看了看,糖塊有一定的硬度,乳白色的也沒有變質的傾向,陳啓用舌頭舔了一點嘗了嘗,很甜,味道也正常,陳啓大喜過望,用一個竹筒将糖塊收集在一起,竟然也有三分之一竹筒的量,家裏還有兩三個水乳果,陳啓毫不吝啬地将剩下的水乳果全部熬成了糖漿放到一邊等待析出糖塊。
阿澤不在的這天陳啓第一次感覺時間如此漫長,他的外套之前已經被自己弄得破破爛爛,但阿澤将他撕下來的兩個袖子都帶了回來,陳啓将幾匹布匹搬到火堆邊,在地上鋪上幾張大大的獸皮,将布匹放在上面,打算将破爛的外套縫好後再做幾件新的襯衫。
阿澤果然在太陽下山前回來了,帶回來的除了他從家裏帶出去的幾只背包外還有之前他們丢失的兩只背包,連那把制作粗糙的木弓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找到的,也一起帶了回來,那麽多東西被他用藤蔓綁在一起,用木棍當成扁擔挑了回來,也幸好阿澤力氣大,挑着比他重了好幾倍的東西都毫不吃力。
晚上陳啓并沒有入睡,屋子裏的火堆燒得很旺,陳啓坐在門前,打算看看冬季會以什麽樣子到來。
接近午夜的時候阿澤拿了兩張獸皮披到陳啓身上,他自己也換了一件更厚的獸皮衣,一點冰涼落到陳啓鼻頭,伸手摸了摸,發現是一點水珠。
阿澤坐到陳啓旁邊,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低聲說道:“冬季來了。”
陳啓恍然,原來那滴并不是水珠,而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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