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正經戀愛1

胡說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皇陵外的空地上,酒還未全醒,頭很疼,腦中一片空白,竟記不起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又為何弄的滿身是傷。

睡着時好像做了夢,夢到陸離,那人第一次說愛他,卻是在魂飛魄散之後,在他夢中,不知這該算可笑還是該算可悲。

他爬起來,手撐着脹痛的額頭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不知多久到了巫雲山腳下,見鷹族的幾名小妖正焦急的往人間散去,奉了雲察之命去找他。

胡說一頓,改了主意,他不打算回鷹王府了。若是被雲察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模樣,必定又是好一通語重心長的開解。他一個人糟心就夠了,沒必要再拉上雲察陪他一起糟心。

于是招招手,叫過來一名小妖回去給雲察帶話,轉身往帝君府而去。

雲察對他太過了解,又太會安慰人,可他現在不想聽任何人的安慰,只想找個地方躲清靜。

最好有這麽個人,當他想說話時就耐心聽着,當他不想說話時也什麽都不問。思來想去,胡說覺得他認識的所有人裏面,好像只有白執最符合這個條件。

還有一點他不大願意承認,就是白執因他受傷,他不回去親眼看着對方活蹦亂跳,總是放心不下。

從君玄口中得知胡說要去鬼界的消息後,白執先一步去找了鬼王。之後放心不下,就一直隐藏蹤跡在後面跟着。

胡說的酒量小得可憐,入皇陵根本就是醉酒後的無意之舉,但正因為“無意”,才顯得“有心”。

白執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就是陸離,按理說他該盼着胡說依然深愛陸離,可他又是白執,所以他又比誰都期望胡說能忘了陸離。

回府的時候,他的臉色說不出得難看,連扶桑兩人對他行禮都沒看見,回房後就那麽怔怔地坐在床邊。

前段時間胡說總愛黏他一起睡,每次都早早鑽進被窩,扒着被子只露出一雙烏黑濕亮的眼睛乖乖巧巧地等他上床。但今日之後,那人怕是不會再來帝君府。

正想着,院子傳來扶桑驚訝的聲音,“胡說,你這是怎麽了,弄這一身的傷回來?”

白執猛然回神,一把将門拉開,看到胡說正站在院中的一棵棠梨樹下,渾身的血污已經幹涸,烏黑的長發随風微動,白色的花瓣落在他肩頭,狼狽又驚豔。

而當看到白執那刻,胡說緊繃了一路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對他扯出個蒼白的笑,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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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執忙過去将他接住,就像在抱着什麽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護在懷中,聲音有些沙啞:“我還以為……”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我有點兒累,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嗎?”胡說輕聲道,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嗯。”白執點頭,用眼神示意扶桑去取藥箱備熱水,便帶他回了屋。

胡說很慶幸白執什麽都沒問,沒問他去了哪裏,更沒問他為何會弄出一身傷。頭輕輕枕着白執的肩膀,對方的懷抱踏實又安穩,讓他不知不覺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時傷口都被清理過,渾身舒爽。白執正在床邊守着他,看他憔悴的模樣,像是一夜未眠。

胡說突然發現,不止他為白執擔心上火,對方也很關心他。意識到這一點,這兩日憋在他心中的煩郁竟消去大半,心情好了許多。

記着白執還有傷在身,他忙道:“我不用人看着,你快去休息吧。”

“我沒事。”白執為他掖了掖被角,溫聲說:“你睡了一日一夜,餓了麽?想吃什麽,我去做。”

“不用不用。”胡說擺手,掙紮着要坐起身,“飯什麽的讓朱槿弄就行,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傷。白執,我欠你一條命,你可別讓我覺得更對不起你。”

“……”白執本來表情溫和,在聽到後半句話時神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俯身扶胡說坐好,又墊了個枕頭給他倚,沉默片刻才看着他說:“你不欠我什麽,更沒有對不起我,我救你,也不是為了讓你負疚。”

“……”他這麽一說,胡說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無奈地笑了笑:“你就權當是別讓我擔心好吧。”

“……”白執一怔,心裏微微松了口氣,笑着點頭說了聲“好”。

胡說好像還有些不放心,非要親眼看着他閉關靜修才算,于是跟着進入密室。白執想胡說的傷也需要調養,就沒拒絕,還多備了張小蒲團給他坐,兩人面對面地打坐調息。

什麽調息不調息的,胡說如今是仙,凡間的幾支羽箭對他來說只能造成小小的擦傷,根本不需要調息。

可他就是想跟白執待在一起,這人身上好像有着特殊的氣質,讓他想要靠近。他把這歸咎為他們狐族與生俱來的天性——眷戀溫暖,貪慕安逸——對方身上帶着梨花的冷香,讓他每次靠近都覺得安心。

然而,他倒是安心了,白執卻被他盯得靜不下心來,總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身上,像小貓爪子一樣肆無忌憚地撓來撓去,睜開眼,果然就看到胡說正手肘支在腿上,單手托腮地望着他出神。

被發現了,胡說忙低頭閉眼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白執覺得他有點奇怪,忍不住道:“專心點兒,否則容易經脈逆行。”

“嗯。”胡說點點頭,再次試着入定,可沒一會兒就又開始走神。石室裏空蕩蕩的實在沒什麽東西,除了白執還好看點兒,而且他恰巧又百看不厭,只好又歪着頭打量白執。

好幾次,白執險些被他盯的調岔了氣,只好嘆了口氣,無奈地對他說:“要不,你還是出去吧,你在這兒我實在……”

白執欲言又止,他不好意思說胡說在這裏害得他心猿意馬沒法入定,可又怕對方誤會是在趕他走,所以說話時小心翼翼地。

“好呀。”沒想到胡說竟一下就答應了,也沒露出生氣的跡象,爬起來轉身就走,語速稍快道:“等用膳的時候,我再來。”

看他離開時微亂的腳步,好像在躲着身後的什麽似的。至于在躲什麽,白執大概能猜得出,可為何要躲,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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