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假一過，慕霖就要出發去崇縣上任了。
當顏沐澤聽說慕霖要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的時候，她就一直挂在慕霖身上不肯撒手了。
畢竟是上一輩子的陪伴與照顧，那種依賴感完完全全地延續到了這輩子，“慕哥哥，你帶我一起去吧。”
慕霖很無奈，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顏沐澤這麽依賴她，“慕哥哥去工作的，帶着沐沐還怎麽工作呢？”
顏沐澤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沐沐不會影響慕哥哥的。”
看到這情景，慕黎在旁邊狂笑，“哥，看來你多了個童養媳啊，這是緣分，你就把她帶走吧。”
慕霖瞪了他一眼。
顏沐澤擡頭，“什麽叫童養媳？”
慕霖很無奈地笑了笑，把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答非所問，“沐沐，你慕黎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顏沐澤很有原則地搖頭。
“那這樣吧，沐沐想慕哥哥的時候就打電話，我的電話你有的啊，只要沐沐想我了，我就立馬回來，好不好？”
千哄萬哄，顏沐澤終于放了手，眼睜睜看着慕霖上車離開之後，她就一直情緒低落。
慕黎要到下個月中旬才開學，但是劇組翻了年已經開拍，畢竟是自己全投資的劇，資金要省着來，所以也沒有大張旗鼓，簡單地吃了飯就算是開始了。
趁着還閑，慕黎肯定是要去探班的，看顏沐澤這麽郁郁寡歡，幹脆幹什麽都捎上她。
好在她跟一般的弱智不一樣，很乖很聽話，讓她好好呆着就不會亂跑，慕黎也挺放心的。
這次慕禾投拍的片子是一部小說改編的ip，不算是大熱門的小說，但是在晉江原創網連載的時候還是積累了一大批的粉絲，原作者的文質量也相當有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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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禾的版權代表跟她談的時候也了解到她本身的職業就是編劇，幹脆連帶書的影視版權加上改編費一起出了，原作者編劇應該能讓原作粉更能接受，作品名也沿用了網絡名《眼波迷人》。
慕黎對這種不知所謂的少女心小說毫無感覺，但是這類題材确實是目前最受歡迎的，小成本小制作，主演長得好看就有人捧場。
之前慕黎還把原作書帶回家研究過，可惜翻了兩頁就看不下去，相比之下劇本好在沒這麽多矯情的心理描寫，可讀性高多了。
倒是顏沐澤看到書之後捧着精精有味地看了好幾天，慕黎很好奇她能不能看懂，得到了她眼淚汪汪的回答。
“這個石清好可憐哦。”
石清就是男二，是陸琅即将出演的角色。
《眼波迷人》的情節很簡單，拆拆補補才寫出來二十五集的劇本，就是講了一個叫路楠的女人為了追求男主安睿哲去安睿哲的牙科診所裝牙套，然後機緣巧合之下展開戀愛的故事。
因為安睿哲工作時一直帶着口罩，只有一雙眼睛深邃又迷人，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而石清就是倒黴的男二，路楠的青梅竹馬，一直喜歡她，還給她當神助攻，最後的結局卻是在趕去路楠和安睿哲婚禮的路上發生車禍，昏迷之前還記得給路楠打電話說自己有事去不了了，并沒有告訴她他車禍的事情。
顏沐澤應該就是看到了這段，才被感動了。
慕黎嘆了口氣，深深覺得女生的思想不能理解，一邊又希望顏沐澤這樣的小姑娘多一點，那這部劇才能大爆。
《眼波迷人》開機第一周，慕黎就帶着顏沐澤去探班了。
雖然已經晉升為大老板，慕黎也沒擺什麽架子，穿着很休閑，自己開車帶着顏沐澤過去，當然後面跟了多少保镖那就不管他的事了，反正眼不見為淨。
顏沐澤路上還抱着那本書，很是激動的樣子，“要見石清了嗎？”
“對啊，你之前見過的。”
她想了一會兒，完全想不起來，就只好作罷，等着一會兒的見面。
劇是一邊拍一邊播的模式，這樣能比較快地收到拍攝反饋，也能了解到觀衆的想法進行劇情的感動。
最重要的是，慕黎覺得這樣對于資金的流動速度比較快。
兩人過去的時候劇情在拍第一集 ，路楠告訴石清她看上了一個牙醫，石清給她出主意的一場戲。
取景就在一個街邊的小咖啡店，清完場之後小小的空間裏塞滿了各種拍攝設備，還擠了很多的工作人員，從外面看一點都沒有氣氛。
慕黎過去的時候，導演忙着過來給他打招呼，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不用管他，然後就帶着顏沐澤找了後面視線很好的沙發位坐了下來。
現在拍的景主要是路楠和石清，張欣芝和陸琅的戲份，主演小鮮肉楊軒坐在監控後面跟副導演說戲，應該是拍完這段就會有他的情節了。
顏沐澤是第一次看到楊軒，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兩眼。
慕黎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你認識？”
小鮮肉正是當紅的時候，就算顏沐澤智商不夠，但是說不定也會關注一下，畢竟是能吸引絕大部分少女的顏值。
沒想到顏沐澤搖了搖頭，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說什麽小秘密一樣，“這個人頭上寫了他明年就會退圈。”
慕黎很驚訝，“為什麽？”
按照楊軒的人氣，再紅個三四年沒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啊，沒說原因。”
“……”慕黎發現自己在潛意識裏已經有點相信她了，否則怎麽會條件反射地問“為什麽”而不是“真的嗎”呢。
顏沐澤似乎是把他的智商也給拉低了。
就在他們倆胡說八道的時候，那邊的導演已經開始發火，“卡！女主角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麽僵硬！你是在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聊天！不要搞得在相親一樣好嗎！自然一點！”
導演是個大叔，長得就是一臉嚴肅的，沒想到居然是拍少女偶像劇的一把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慕黎的資金大頭都花在請這個制作組和請小鮮肉了，雖然老板在場，這個導演居然完全不給面子，直接讓慕黎選的女主角下不來臺。
張欣芝也有點傲氣，她不是科班出身，專業是跳舞，受了一個月的演技集訓就來了，雖然自己感覺力不從心，卻不願意讓別人看低她，每次都是把脖子仰得高高的。
才開拍了沒幾天，劇組就有不少人私底下說着不喜歡她了。
本來她是不在意的，可是導演今天在慕黎面前訓斥她，她就覺得很沒面子，也不搭話，轉過頭紅着眼圈看着後面的慕黎，似乎在等着他為自己說話。
慕黎卻完全沒這打算。
他還是把演戲看得太容易了——只是一場戲，兩個都是新人，張欣芝和陸琅的水平就高下立判了。
長得有靈氣不代表演戲有靈氣，他開始懷疑，難道當時就應該聽顏沐澤的話選人？
不過現在還早，才剛開始拍，後面還來得及補救呢。
顏沐澤在旁邊看得卻連連搖頭，“這個路楠太不可愛了，哥哥，我不要看了。”
“……為什麽不可愛？”
“她一點都不喜歡石清，石清這麽溫柔地看着她，她就很難受的感覺。”
顏沐澤的話簡單質樸，卻跟導演是一個意思。
一條簡單的戲拍了n次，導演組都有點心浮氣躁的，但是前兩集裏這個場景只有這兩個人的對手戲，拍不完不能換人也不能換場景，很是浪費時間。
導演再一次叫了停，這次他都沒脾氣了，“休息十五分鐘，你們倆私下培養一下感情吧。”
陸琅和張欣芝是一個經紀人帶，經紀人跟兩人說了幾句之後，就帶他們來見慕黎。
張欣芝應該是被罵了所以心情不好，冷着臉說了個“您好”就沒下文了，陸琅倒是一臉微笑，很是親切的樣子。
慕黎手下的人沒幾個，這幾個人算是他的第一批家将了，他也不擺派頭，鼓勵了幾句。
旁邊的顏沐澤看到陸琅之後就是一臉的小星星，等他們的場面話說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站到他旁邊，“你就是石清嗎？太可憐了，你不要喜歡路楠了好不好？”
慕黎：“……沐沐！”
陸琅倒是沒多想，就覺得她可能是書粉，看她跟老板坐在一起，估計是女朋友之類。
他笑了笑，很朝氣的模樣，倒是和劇裏的石清的形象重疊了，“不行啊，路楠是我的好朋友，我要保護她啊。”
聽了這話，顏沐澤現在原地糾結了好久，直到那邊都開始準備要接着拍了，她才扭過頭去，可憐兮兮地看着慕黎，“哥哥，我去當石清的朋友吧？”
慕黎還沒說話呢，那邊導演又開始喊，“路楠！笑得太尴尬了！重新來一遍！”
顏沐澤馬上跑過去，無視了旁邊坐着的小鮮肉，直接拉住了導演，“讓我去給石清當好朋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