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蕭逸今天起了個大早,可能是昨晚吃的藥起了作用,又或是喝得那杯蜂蜜檸檬水裏面加了興奮劑,他整晚都睡得淺,稍微翻個身就會睜開眼。

待他洗漱好,斜對面的房間還是緊閉着門,他也沒等,直接從冰箱裏拿了兩個雞蛋出來,給自己煮了一碗煎蛋面。

才洗完手準備坐下來開吃,程都霖就起來了,順着味兒拿了個小碗在他旁邊坐下。

程都霖盯着面上蓋着的兩個金燦燦的煎蛋,正好是他喜歡吃的流黃蛋,止不住地咽口水,說:“好香啊!”

蕭逸打開這人伸到自己碗裏來的手,故意說:“我們家可不給保姆準備早飯,要吃自己去弄。”

程都霖咬着筷子,眼珠子都快掉碗裏了,可憐巴巴地控訴:“你都煎了兩個了,就給我吃一個呗,我也好想吃啊!”

蕭逸再次撥開好吃鬼的手,兇巴巴地說:“去洗手!”

程都霖一溜煙就跑到廚房洗手去,水都沒擦幹淨,在睡衣上蹭了蹭又蹲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望着蕭逸挑面的筷子,忍不住的催促:“餓了餓了...我想要那一塊...多一點嘛...我還在長個子呢!”

蕭逸一大早腦袋被這人攪得不清淨,皺着眉頭拿筷尾給他一個爆栗,說:“你再多話,什麽都沒了。”

程都霖立馬閉嘴,一手一根筷子在空氣裏急躁地揮動着,等蕭逸弄好後立馬握好筷子在蛋黃處戳了個洞,等它溜了出來才挑起來狠狠咬了一口,滿意地嘆息一聲:“啊,流黃蛋最好吃啦!”

要不是知道程都霖是城北那戶房産大亨的肚子,蕭逸該以為他家進了個餓死鬼,三兩口吃完就算了,腮幫子都還鼓着的,兩眼**地望着他的碗裏剩下的煎蛋。

“想吃?”蕭逸将煎蛋在碗裏來回翻滾,也不戳破,也不動筷,有意逗弄小饞貓。

剛剛吃下去的還不夠他塞牙縫,程都霖立馬點頭,咽了咽口水不至于溢出嘴角。

“今天陪我去個地方。”

蕭太公的無餌魚竿還沒放到水面,水裏的肥魚直接躍起,一把挂在鈎上,程都霖連忙應下然後滿意地得到屬于他的獎勵。

程都霖吃完飯特積極地把兩人的碗收去廚房,還把飯桌也擦得幹幹淨淨的,躊躇地站在蕭逸房門外,小聲詢問:“今早上你洗碗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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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正在換衣服,聽到這話微妙地勾了勾嘴角,壞笑地說:“怎麽?小保姆想翻身農奴把歌唱?”

程都霖不大好意思地垂下眼簾,長睫毛忽閃忽閃,聲音更低了:“沒,就是手泡在水裏疼。”

蕭逸看向他藏在身後的手,這才注意到,左手食指第一根指節處紅腫着,傷口都已經發炎,看樣子應該是刀割傷的,說:“怎麽受傷的?”

“昨晚不是給你泡了一杯蜂蜜檸檬水嘛,我握不住,不小心就給切手了,”說着咬了咬下唇,表情有點委屈,“你放心啊,我傷口沖了水的,沒把血弄在檸檬上,你別擔心。”

蕭逸挺驚訝的,這麽深的口子,程都霖居然不哭不鬧疼了一晚上,但也是真的榆木疙瘩,不知道問他要點消炎藥,傷口都有點潰膿了,要是真感染,他還真負擔不起這個責任。

“過來,”蕭逸從電視櫃下掏出一個家庭用的急救箱,拿出一瓶生理鹽水,抓住程都霖藏身後的手走到廁所仔細地沖洗着,有點責怪的意味在裏面,“你昨晚敲我門的時候怎麽不說?”

鹽水沖在傷口上,程都霖疼得直抽氣,被緊握住的手想要抽回來卻抽不動,眼眶有些發酸,甕聲甕氣地哭訴:“我都說過我會做好家務的,我不能被你看不起。”

程都霖的眼神實在過于真摯,讓蕭逸責怪的話說不出口,聲線不由自主地輕柔下來:“可以慢慢學,受了傷記得先告訴我,疼嗎?”

“疼啊,可疼了,我都沒摸過菜刀,”一聽到蕭逸的關心,程都霖原本還能控制住的情緒立馬就豁開了口,源源不斷地從眼眶裏掉落出來,聲音悶悶的,可委屈了:“你就不能輕點嗎?”

“給你長點記性,過來。”

蕭逸讓程都霖舉好手指,拿來碘酒和紗布,仔細地在傷口一圈給他消毒,動作輕柔得不像話,但程都霖還是疼,蕭逸動一下,他就嘶一下,滋兒哇地叫喚個不停。

看到食指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像一個蟬蛹,程都霖忍不住小聲嘟囔:“好醜...”

蕭逸懶得和他一般計較,把東西收拾好放回放出,自顧自地去洗堆在水池裏的碗。

程都霖想着等會兒要出去,摸了摸陽臺上的衣服,還是潤的,不能穿,于是走到廚房門外在蕭逸寬闊的背上寫字。

餘光早就瞥見門外站着人,蕭逸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對方吱聲,把筷子插入筷簍裏後終于忍不住回過頭,皺着眉頭說:“又怎麽了?”

“給我拿件衣服穿呗...我衣服沒幹,又沒錢買新的...”

程小少爺何時擔心過會有一天連衣服都沒得穿?以前他都是一天一套不帶重樣的,晚上也不需要煩惱第二天穿什麽,反正有專門替他形象設計的人給他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放在他床頭櫃上。真是越想越難過,可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這屬于半落不落的卻遇到個更兇猛的獅子。

程都霖對着滿滿一衣櫃深色衣服發愁,左翻翻右找找,也沒看到除了黑白灰以外的衣服,忍不住對着一旁的男人小聲埋怨:“怎麽全是一樣的啊?”

蕭逸嫌麻煩,一般不逛街,也不網購,衣服都是他媽買好從重慶寄過來的,他也不懂為什麽他媽的欣賞水平,反正穿着能出門就行,他不挑剔。

“穿不穿?”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蕭逸成功治好了程都霖的選擇困難症,随便拿了件白T就往身上套,才把衣服撈到胸口就發現蕭逸站在身後沒出去,連忙又把衣服拉下來,不滿道:“你怎麽不避諱一下?”

“你有的我沒有?”蕭逸站着不動,抱着胳膊玩味地看着捂得實實在在的程都霖,輕描淡寫地說:“還是說你少了點什麽?”

程都霖勸自己,對方是個直男,沒啥可比較的,不能和他一般計較,便轉過頭大大方方地脫起了衣服。

蕭逸本打算調戲兩句就出去,結果面前這人沒給他機會,他腳都還沒擡起來,對方就已經把衣服撩了起來,露出勁瘦漂亮的腰線,程都霖長得斯斯文文的,脫掉衣服倒是沒有表面上看着那麽瘦弱。

他戲谑地朝程都霖光滑的背脊吹了個口哨。

程都霖沒搭理他,蕭逸的肩膀比他寬闊,衣服穿起來松松垮垮的,又沒辦法改小,只得湊合着穿,解皮帶的手突然頓住,轉過頭問:“今天去見誰?”

“我朋友,白越廣。”蕭逸覺得再待下去不太好,丢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白月光...白月光...白月光!!!?”

程都霖握住褲子的手一陣顫抖,褲子順着勁瘦的雙腿滑了下去,他愣在了原地忍不住猜想蕭逸帶他去見白月光的原因,褲子都沒提好,着急地站在門口對着外面喊:“男的還是女的啊?”

蕭逸正在客廳喝水,看着程都霖褲子吊在腳踝處,就穿着個內褲對着自己,不鹹不淡地說了句:“男的。真小。”

程都霖一聽到男的就石化傻在了原地,根本沒注意蕭逸對自己小鳥的評價。

忍不住想蕭逸的白月光是男的,那他就不是直男,那他帶自己去是什麽意思?

程都霖覺得他的菊花不太安全了,立馬捂住屁股‘砰’得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蕭逸淡淡地把最後兩口水喝下肚,總結着說:“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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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都霖IOS:完了完了,對方不是直男,他剛剛看到我的肉體了,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還是說他一開始收留我就是想對我那個!!!天啊,我的小雛菊!不對,就算是搞基,我也是上面的那個。

蕭逸IOS:真小。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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