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越廣趕到‘重慶老竈’火鍋店的時候,蕭逸和程都霖正在點菜。
“嫩牛肉,必須有!蝦滑要兩份,腐竹也要,還有毛肚,年糕我愛!...”程都霖一把搶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自顧自地在上面勾勾畫畫,不出五分鐘,整頁紙一半的菜都被選中。
蕭逸沒遂他的願,抹掉了幾個,又添了一份紅糖糍粑,遞回給服務員。
程都霖不情不願地用茶水墊吧肚子,哀聲哉道:“白月光怎麽還不來?我都快餓死了!”
“歡迎光臨~”
門口響起整齊的迎賓聲,程都霖好奇地擡起頭。
白越廣特意繞到百貨超市重新挑了件‘戰服’,大夏天不怕熱地披着一件風衣,戴着一副墨鏡大步流星朝他們走來。
“初次見面,”白越廣取下墨鏡挂在風衣口袋上,朝程都霖伸出手,“我是白越廣。”
程都霖尋思着這人怎麽自稱‘白月光’啊,沖他揮了揮手,尴尬地說:“你好,我叫程都霖。我在這...”
白越廣這才注意到程都霖伸出來的手在旁邊,鎮定地從兜裏掏出一副框架眼睛戴上,重新伸手:“初次見面,我是白越廣。”
從剛剛起就沒說話的蕭逸,在白越廣第二次試圖給自己找回場子的時候終于出了聲,說:“行了。”
白越廣這才坐下,喝了口茶潤喉,問:“點菜了嗎?”
“點了。”
“點我喜歡吃的紅糖糍粑了嗎?”
“沒有。”
“阿逸又騙人,我都看到菜單了。”
Advertisement
程都霖獨自坐在一角看着兩人互動,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大抵就像高中那群女同學一樣。本來是這兩個人一起上廁所,結果終于有一個人插了進來,他就變成單獨上廁所的那個了,程都霖有點不爽,試圖給自己找存在感。
“蕭逸,”程都霖咬着筷子,眼神在對面兩人身上來回掃射,“你們倆咋認識的?”
白越廣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這就說來話長了...”
正逢服務員上餐前才,蕭逸接過紅糖糍粑放在白越廣旁邊,冷淡地說:“同學。”
“阿逸,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啊!我們豈止是同學?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基友!你媽都喊我兒子呢!”
“那大學呢?”
一下子白越廣就蔫了,老老實實地夾了一塊在自己碗裏慢慢吃着。
程都霖坐着尴尬,心裏吐槽蕭逸了一萬遍,想不懂他把自己帶來什麽意思。于是化憤怒為食欲,把白越廣面前的紅糖糍粑吃了三分之二,才吃完,服務員就慢慢把他們剛剛點的菜端了上來。
程都霖看着眼前自己最愛吃的嫩牛肉和蝦滑,摸了摸鼓脹的肚皮,默默流下悔恨的眼淚。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手段跟那白蓮花似得,居然用此等惡劣行徑讓他沒法快樂地吃火鍋。
程都霖胃不好,一吃糯米就脹氣,吃一塊的時候就已經難受得要命了,結果他非要置氣,“我去廁所一趟。”
等他走遠後,白越廣神秘兮兮地湊近蕭逸耳旁說:“你電話裏說的那人?你們什麽關系?阿逸你可真不夠意思啊!談戀愛了都不給兄弟說一聲!說吧,發展到哪一步了?見過家長沒有?”
蕭逸嫌他聒噪得很,往左邊偏了偏頭。
“他暫住在我家而已,怕他闖禍才帶出來的。”
白越廣一臉‘兒大不中留’,故作老态地拍了幾下蕭逸了肩膀,猥瑣一笑:“哦喲~少來了~阿逸沒看出來啊,現在都學會先斬後奏了!這娃兒長得有點小啊,今年多少歲哦?你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哦?你們兩個哪個在上面喲?多半是你,他名字都注定了,啧啧,成都零,果然我們重慶人才能做攻。”
“你話怎麽還是這麽多?信不信由你。”
“信信信,我信,成了吧!我們阿逸鋼鐵直男!”
程都霖站在洗漱臺捧着水漱口,他剛剛吐了,把才下肚的紅糖糍粑完完整整地吐了出來,終于舒坦了一點。
等他再次回到桌上,對面兩人都已經停筷了。
“不吃了?”程都霖攪動着紅湯裏面的寬粉,肚子空了,是他的天下了。
“歇會兒,”蕭逸看着程都霖臉上的水漬,遞了張紙給他,“你幹嘛去了?”
程都霖嗦了一口土豆粉,嘴角全是紅油,從口腔到胃,辣得舒爽,滿意地說:“哦,剛剛吐了。”
蕭逸不滿地看着他繼續在紅湯撈東西的筷子,“吐了還吃辣的?”
程都霖又撈到一顆鹌鹑蛋,夾半天夾不起來,懊惱道:“四川人,不存在,悶頭就是吃!”
正在玩手機的白越廣聽到這話,擡起頭來贊賞地看了程都霖一眼,“小孩,牛逼!”
“你胃疼到時候還得我來伺候你。”蕭逸把他筷子撥開,不允許他再伸筷子。
好不容易吐幹淨了,現在正餓着肚子,不滿地嘟囔:“怎麽了嘛!你們又不吃了,還不讓我吃,太過分了吧!”
蕭逸沒管他,喊來服務員,“把菜打包。”
出了火鍋店,程都霖提着滿滿一口袋沒動筷子的菜,心疼死他了,早知道就不點這麽多,蕭逸剛剛結賬的時候居然要和他aa制,理由是他點的他負責!
程都霖認命地提着袋子跟在蕭逸和白越廣身後,摸了摸幹癟的肚皮,小聲地說:“我餓了...”
蕭逸打開網頁搜索‘胃病忌口’,不鹹不淡地說:“想吃什麽,回去自己做。”
程都霖想起已經減半的餘額,氣不打一處來,憤恨地抱怨:“那你專門還專門出來?讓我來給你分攤錢然後提菜的啊!”
蕭逸看着面前氣得跺腳的人,內心已經笑出聲,面上不顯,說:“不想當保姆了?”
“噢!”
程都霖就像那霜打的茄子,徹底不作聲,蕭逸讓他往東,猶豫一下也不敢往西。
金主大人萬歲!
白越廣今天本來是想單獨約蕭逸出來敘舊的,當年的事情是他不對,他一直想道歉沒找到合适的機會,他不想就這樣和蕭逸關系隔閡了。但他沒想到蕭逸會帶程都霖來,就算像蕭逸說的那樣兩人只是普通的借住關系,白越廣也覺得兩人關系匪淺,值得進一步考究。
“那我先走了,醫院還有事,下次再約。”
丢下這句話,白越廣便開車離開,調了個頭往酒吧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