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都霖哭得稀裏嘩啦,越說越起勁,仿佛要把這幾年肚子裏的委屈全部都倒出來才行。說着說着還會打個酒隔,聞着那酸味兒,他自己都受不了,拿蕭逸的衣服捂住自己的鼻子,賊喊捉賊:“蕭逸你好臭臭哦!”

哭鬧着講完他的故事,他又苦笑了一聲,似是嘲弄着自己的愚笨,又是為自己的真心付出感到不值。

月光灑落在長椅上靠在一起的兩人,晚風吹過,小區裏的樹葉飒飒作響,時不時從樓層高處傳來真正狗吠聲。

程都霖不再鬧騰,安靜地趴在蕭逸肩膀上,低啞着聲音緩緩講述着心事,眼神黯淡無光卻又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眼淚全數落在蕭逸的襯衫上,留下了好大一攤水漬。

“我為了他向家裏出櫃,甚至和我媽吵了一架,我媽罵我是‘瓜娃子’,我認了,想起來确實挺瓜的。”

“你肯定想象不到他當時的表情,嘿嘿,可能是晚上的效果,當時他的臉像是吃了屎一樣,哈哈,臭得好像之前一年內對我好,對我獻殷勤的不是他。”

蕭逸心想,那是因為你有錢,正好他缺錢。

“可是,蕭逸,我以前真的很喜歡他啊,每天都盼着他來學校找我,就算沒來給我發了條報備消息我也高興地直跳。”

“我把我能想到的所有好東西都送給他了,包括我的心意,也沒見他拒絕啊”

“我明裏暗裏表明了我很喜歡他,給他送禮物幫他找工作,甚至他實習住的房子都是我瞞着我媽買下來的,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請我去過一次。”

“你說他怎麽會說我惡心呢?”

程都霖擡起頭,眼裏閃爍着淚光,卻又堅定不移地盯着蕭逸的臉,淡淡地問:“蕭逸,你覺得我惡心嗎?”

蕭逸抿着嘴,伸出大拇指試去程都霖快要掉落的眼淚,輕聲說:“不惡心,很可愛。”

見他話也說完了,酒瘋也撒完了,蕭逸蹲下.身:“上來。”

程都霖偏着腦袋,疑惑地說:“什麽?”

蕭逸‘唉’了一下,耐心解釋:“背你。你現在能站穩自己回去嗎?快上來,明天我還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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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都霖聽到他要背自己,也不和他客氣,咧着嘴大大方方趴在他背上,偏着頭看他認真的臉龐。

蕭逸背着溫順的程都霖沿着小路,慢慢往家的方向走:“程都霖,那你知道我是重大畢業的嗎?賀詞是我室友。”

程都霖悶聲沒說話,搖了搖頭,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小區裏綠化好,夜晚顯得格外寧靜,整條小路上就只有蕭逸踏在瓷磚上沉悶的聲響,隔了好一段路才會有一盞路燈,燈罩外面圍了一圈蚊蟲的屍體,微弱的燈光剛好能照亮回家的路。

“賀詞不值得你對他那麽好。”

“你很好,會遇到真心喜歡你的人的。”

蕭逸的聲音在夜晚就像一股溫熱的泉水把程都霖受傷的心口清洗地幹幹淨淨,程都霖吸了吸鼻子,埋在蕭逸背上,微微點頭。

回到家後,蕭逸低着頭換鞋,輕聲問程都霖:“還不下來?”

沒人回他,蕭逸偏過頭才發現背上的人早就睡着了,緊閉着眼睛,嘴巴一咂一咂,彎彎的睫毛輕輕顫動兩下,似乎在做什麽美夢。

等把他背到房間裏放在穿上,程都霖還在咂嘴,蕭逸好笑地刮了刮他挺翹的鼻子,說:“晚安,哭包團子。”

清晨被早起的蕭逸吵醒,程都霖才體會到什麽叫做宿醉的痛苦,他坐在餐桌前揉着腫脹的雙眼,直打哈欠:“我不能不吃嗎?”

蕭逸從廚房裏端出一碗面,上面澆着一層昨晚沒吃完的小龍蝦蝦仁:“自己吃,我先去上班了,中午記得拿外賣。”

程都霖吸溜着面,微皺眉頭,怎麽也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怎麽早上起來蕭逸突然對自己這麽好,平時這個時候早就走了,今天居然還專門把自己喊起來煮了碗面。

他想可能對方才是喝醉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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