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後兩人也沒吃夜宵,程都霖喝奶都喝撐了,哪裏還有胃來裝其他的,吃宵夜不過是他找個離開的理由而已。
回到家後,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氣急敗壞揪住正在喝水的蕭逸,從他的兜裏掏出來口罩,憤憤道:“蕭逸!你剛剛是不是把我口罩給取了的啊!”
開車不能喝酒,在MAX那兩個小時,蕭逸滴水未沾,喉嚨幹癢正喝着碳酸飲料,衣領被揪住也不慌,劍眉微挑,目光落在程都霖氣得漲紅的臉上,任由他先撒脾氣,等到喝完最後一口,這才緩緩開口問:“小紅鼻子,又怎麽了?”
程都霖現在就像是更年期的中年女性,全身都是雷區。聽到蕭逸嘴裏的‘紅鼻子’,頓時引燃所有炸彈,轟的一聲,爆炸後的氣體沖上大腦,裝滿整個腮幫子,鼓囊囊的兩團,不滿地盯着眼前的人。
蕭逸倒沒覺得他這個樣子有多威脅,反倒是覺得有點像只倉鼠。
程都霖見蕭逸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恨不得掐死他,原地跺了好幾下腳,繞着飯桌轉圈圈, 借着滿肚子豆奶撒酒瘋:“啊啊啊啊啊啊!你要把我氣死了!那豈不是剛剛所有人都看到我這個豬鼻子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麽在成都混啊!勞資的一世英名就毀在你個瓜娃子身上。”
蕭逸被他蹦來蹦去的動作給逗笑了,把空罐子扔垃圾桶中,走過去拿走他手中揮動的口罩,給人戴上,壞笑道:“還是好看的,不愧是成都第一小gay,是吧。”,還惡作劇拿指腹壓扁他鼓起來的臉頰。
“你硬是當我是個莽子咩?”程都霖取下口罩,作勢要跳起來踢蕭逸一腳,被蕭逸看了一眼然後又悻悻地放下,“你們直男懂個屁的好看!我這都算是毀容了!”
蕭逸逗弄他:“毀容了都能這麽好看,那要是過幾天鼻子消腫了豈不是更好看了?”
程都霖還真是個莽的,蕭逸不打草稿的一通亂說,他都信了,心裏美滋滋還不能表現出來,故意撇下嘴角,裝作自己沒有高興的樣子。
輕咳一聲,借機下臺:“也還行嘛。也不是很帥,就一般般,可能比你帥個幾百倍而已。”
“本帥鍋先去洗個澡,你長得醜點,排到我後面去。”
蕭逸看着程都霖扭着小腰去浴室的模樣,噗呲一聲,連忙轉過頭。
聽到動靜的程都霖轉過頭,不滿道:“你笑個錘子笑。”
“沒,我喝可樂嗆着了。”
程都霖‘哼’了一聲,朝着蕭逸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浴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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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程都霖洗澡的功夫,蕭逸難得耳根子清靜一會兒,把連續劇換到財經頻道。
主持人的開場白都還沒說完,就聽到從浴室裏傳來快節奏的音樂聲,時不時還能聽得到裏面的人不在節奏上的哼哼。心思全被程都霖給牽走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專家對股市的分析,蕭逸苦笑一聲,又替裏面唱得嗨的主把連續劇給切了回來。
程都霖洗澡本來就慢,他還愛磨蹭,能配得上他洗澡的歌必須要精挑細算,稍微感覺曲調沒有唱到心上,就會停下來擦幹手舉着手機,不斷翻着歌單,換上一首能算得上非常滿意的,才會繼續洗。
蕭逸坐在沙發上全程聽着程都霖興奮地哼唧,只要水聲停下來就知道裏面的人正在切換着歌曲。想要靠其他方式來放松神經是不可能的了,他幹脆盯着牆上的時鐘,跟着‘滴答滴答’的秒針,在腦海裏畫圓,等到四十個代表四十分鐘的圓圈畫好後,睜開眼,果然還沒唱夠的程都霖哼着小曲兒,手裏拿着毛巾,朝蕭逸努了努嘴:“讷,快去用本帥鍋用過的原味浴室,新鮮的,用過後你就有資格和我一樣帥氣了。”
蕭逸走過去拍了一掌愛貧嘴的程都霖,從他手中接過有點濕潤的毛巾:“去把藥敷上,紅鼻子。”
程都霖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從袋子裏找出藥膏,又找來棉簽,正要擠上往鼻子一周抹開,就聽到浴室裏面的水聲停了,轉過頭就看見蕭逸穿着睡袍站在身後。
腰帶松松垮垮地系着,濕漉漉的頭發滴下來的水順着領口往下滑,隐約看得見他胸膛上的肌肉線條,程都霖咽了咽口水,耳尖泛紅迅速回過臉,嘴上止不住地貧:“蕭逸,你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蕭逸洗澡從來就是速戰速決,典型的戰鬥澡。把毛巾搭在程都霖身上,拿走他擠的過多快要掉在地上的棉簽,一點一點沿着他還有些紅腫的鼻子打圈,眉毛一挑,還沾着水汽的指腹按住程都霖發燙的臉龐:“程都霖,難道沒得人教你,啥子話都可以說,就是不能說男人快?”
程都霖揚着臉,不滿道:“哪有啥子嘛,你可以快,我不可以快,懂了哇?”
蕭逸故意塗藥的時候使上勁,果然原本還一臉傲氣的程都霖疼得直哼哼:“哥!你啷個公報私仇喲,我不說你快還不行嘛,你輕點,痛。”
程都霖花樣多,明明洗澡前都在說瞌睡來了,結果擦完藥就開始作妖,在沙發上跳來跳去,模仿着電視裏面惡毒女配的口吻,非要拉着蕭逸扮演被他打一巴掌的清純白牡丹女主。
電視裏的那一巴掌‘pia’的一聲格外清脆,換到程都霖手中,還沒打下去就被蕭逸的一個警告眼神給及時制止了。
蕭逸怕他再想些鬼主意出來,大手把人一撈用浴巾緊緊裹住:“安生點看電視,不然等會兒讓你跪着喊哥哥都沒用。”
程都霖雖然冷哼一聲,但也不敢繼續作妖,蕭逸制服人的手段他試過,根本不給你反抗的機會,全是屈辱。
安安分分看了一會兒,就感到倦意上頭,止不住地垂頭打瞌睡,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不困,別關我電視。我在看,真的在看!今晚上大結局,必須要看完。”
結果最後是蕭逸被迫看完了整個狗血都市連續劇的大結局,吵鬧着非要看大結局的某人早就靠在他的肩頭睡着了,鼻子不通暢,甚至張開嘴巴打起了呼嚕。程都霖還未完全幹的頭發順着垂了下來,打濕了蕭逸剛換上的睡衣。
蕭逸本想好心把人弄到床上去睡,結果才碰到他,程都霖就醒了,看着電視屏幕上已經到尾的字母,嘴巴一嘟就開始哼個不停:“蕭逸,你啷個不喊我哦,我都沒看到女主到底得沒得癌症死掉。”,
語氣裏還帶着些許撒嬌意味讓蕭逸怎麽也說不出責怪的話,欲言又止,心裏實在是委屈,快演到大結局的時候,明明喊過這人好幾次,他一口一個“還在打廣告,一分鐘喊我。”怎麽樣不睜眼,最後居然還把甩鍋給自己。
自己想要追的人,還能怎麽辦,哄呗?
“白蓮花癌症死了,你最喜歡的惡毒女二成功上位,滿意了不?”
聽到完全是按照自己劇本寫的大結局,程都霖非常滿意,調皮地拍了拍蕭逸的臉頰:“汝等小賤人怎能鬥得過我?”說罷嘚瑟地從客房裏跑,生怕被蕭逸給抓住一頓毒打。
看着程都霖的背影,蕭逸止不住地搖頭,把滑落在地上的浴巾挂在陽臺上,收拾好桌上程都霖到處擺放的零食袋,關上電視正要回房就看到程都霖跳出來。
“怎麽了,還不睡?”
程都霖扯着他的手進到自己房間:“蕭逸,你看,我的床單哪兒去了?”
蕭逸看着光禿禿的床墊,哪裏知道原本鋪的好好的床單和被套怎麽不翼而飛了。兩人把家裏的衣櫃都翻了個透也沒找到多餘的床單在哪裏,只好給遠在重慶的王藝打了個視頻電話。
王藝也是個夜貓子,大半夜了才開始敷她的黃瓜面膜,聽到程都霖焦急地詢問床單下落,不慌不忙還切了一塊黃瓜嚼在嘴裏:“床單啊?我寄回家了。幺兒不是覺得媽媽買的床單有點幼稚嘛,媽媽就寄到重慶,自己用。”
“阿姨,那我怎麽睡覺啊?”
“小霖,你不是和蕭逸睡在一起的嘛,他房間裏的那床我又沒收。”王藝故作生氣模樣,将臉靠近手機,“該不會,我一走你們倆就要分房吧?”
程都霖連忙擺手:“沒沒沒...只是...”
“只是什麽?”
蕭逸早就料到是他媽媽的傑作,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這個時時刻刻操心着他下半身性福的‘神助攻’老母親。
“沒什麽的話,那我就挂了啊。你們倆年輕小夥子也不要玩得太晚,傷身體知道不。對了,幺兒,我給你在網上買了東西,這兩天就能到,記得去取快遞。”
電話挂斷程都霖都還沒回過勁來,撓着頭發怎麽也想不明白蕭逸他媽媽什麽時候寄的,明明兩個人一直待在一起聊天。
蕭逸看着屏幕上他媽挂斷電話後發來的表情包,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抓住程都霖不安的手:“別撓頭發,會禿。”
“你才會禿。”程都霖不滿地再呼嚕兩把,結果帶下來幾根頭發,看着蕭逸沒注意,悄悄把手放下來。
“走吧,睡覺。”
程都霖先跑進去,搶占大部分床位:“今晚你不許占我便宜了啊。”
“那你也別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