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何嬌杏過去的時候, 她堂妹何小菊剛才煮了鍋豬食, 正提着豬食進圈裏。朱家的雞舍和豬圈都在屋後邊, 也因為這,何嬌杏過去的時候何小菊并不知情。
還是聽小姑朱紅兒喊了一聲, 何小菊趕緊把豬食添上, 提着空桶從屋後繞出來。
“杏子你咋來了?”
何嬌杏揚了揚端在手裏的小缽子, 說:“我做了涼蝦, 端來給你嘗嘗。本來早該找你說說話,趕上家裏鎖頭讓賊撬了,這段時間都為那事在煩心, 現在賊逮住了我才有空過來。”
何小菊放了桶子,又打水洗了把手,洗幹淨才伸手來接何嬌杏端來的紅糖涼蝦。她也沒直接往嘴裏送,而是端去放在竈臺上。她放東西這空檔, 朱紅兒已經纏上何嬌杏, 問:“程三嫂子你家近來不做買賣嗎?就字糖生意還是年前的, 這跟着都五月份了, 怎麽今年還沒動靜?”
“買賣總沒有閨女要緊,眼下我顧她都顧不過來。”
“那不是還有你婆婆幫忙?耽誤啥也不能耽誤了發財的事。”
何嬌杏抿唇笑了一下, 說:“前兩年掙了一些,眼下還有錢花,倒不着急。”正說着何小菊放好東西出來了, 何嬌杏說她有些私房話想跟妹子講,拉着何小菊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朱家院子站到旁邊一條田埂上,說起話來。
她們堂姐妹因為不在一個院子住,從前見面的時候就不是太多,并不十分親近。突然要親親熱熱說話也尴尬,何嬌杏就直說了:“寶根叔點頭把你許給朱小順以後,家裏就跟我打過招呼,說咱們一家姐妹能嫁到同一個村來是緣分。我先過來,又是做姐姐的,合該多照應你。”
何小菊沖她笑得腼腆:“成親之前有些不踏實,是想着杏子你在這邊,才穩下心。”
“你嫁過來也有半個月了,朱小順他對你怎麽樣?”
何小菊點頭說挺好的。
“他家裏人呢?”
說到這個,做堂妹的略遲疑了下,才道:“也還可以。”
何嬌杏嘆口氣,領着何小菊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到樹蔭底下。想想才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指望選一戶人家,嫁過去丁點麻煩事也沒有,進門就能舒舒服服過日子,這樣的少之又少。年輕媳婦兒總有許多難處,妯娌之間的很多事,靠男人都沒法解決,關系得自己去處。”
以前程家興帶朱小順做過買賣,他家的情況何嬌杏大概也知道一些。
聽說朱小順并不讨他爹娘喜歡,也就是他奶奶疼他,不知道這個情況在最近兩年有多少改善。
“日子是你在過,我們都是局外人,也不好給什麽具體的建議。以我的經驗來說,這人呢該強硬的時候就得強硬起來,得叫人知道你不好欺負才不會随便來個人就拿你當軟柿子捏,至于說做到什麽程度就要看家裏男人的接受度在哪兒,裏裏外外的事你多跟朱小順商量,別一拍腦門自個兒就拿了主意。”
男人家就是怪,有時你唠叨幾句他說你煩,你要是信了這話不去煩他,他就覺得你沒把他當自己人,有啥事兒私下就決定了都不告訴他一聲。
真要起了這種隔閡,那恐怕經常都要生口角。
何嬌杏起了話頭,何小菊也說了一些,聽她說完何嬌杏才知道朱家那頭要把日子過順也不輕巧。朱小順他心知程家興肯帶他們發一回財就已經是看在打小一起混的情分上,後來這幾回的買賣他不是全然沒想法,看着程家富程家貴包括何家那頭都有人摻和,想到程家興帶不了那麽多人,他就沒開口,這種情況下再開口明擺着就是強人所難。
知道不好再去麻煩程家興之後,他沒敢随便花錢,而是捏了一筆準備觀望看看。
他奶奶是支持他的。
其他人的想法就五花八門,家裏做什麽打算的都有,總結下來就兩點,第一想把他放在老太太那裏的銀子擠出來,第二希望他再去跟程家興攀交情,繼續發財。
為了說動他,還哭了好多回的窮。
何小菊沒說得這麽明白,只道嫁進門之前許多問題看不出來,真成了家裏的一份子,麻煩事還不少。
“剛才朱紅兒是在問你做買賣的事?”
何嬌杏點頭說是:“她問我今年的買賣什麽時候開張,說實話我們還沒商量過,眼下我跟程家興的心思都在冬菇身上。冬菇她半歲大了,很像我,生來力氣就比別家孩子大,現在半歲已經會爬來爬去,後面要學走路學說話,跟着這半年我都騰不開手。我當娘的還能圖方便把人扔給婆婆帶嗎?”
何小菊見過冬菇的,想起那閨女白白胖胖的讨喜模樣,誰又忍心丢下她呢?
就說村裏這些人,以前總是一副閨女都是賠錢貨的嘴臉,在看過程家的冬菇之後,有些人改了想法覺得閨女要是這麽讨喜生一個也不賴,像這種模樣長大了不愁嫁,指定能結好親。
心裏這麽想,嘴上還是抨擊程家興來着,覺得他簡直太過了。
別的不說,還給個丫頭片子戴了銀镯。
那玩意兒村裏很多掌家婆娘都沒有的,頭一回看見的時候都少人眼都紅了。
想到冬菇就忍不住走了一下神,回過來之後何小菊說:“只要日子過得下去是應該先緊着娃,總是丢手不管就怕她長大了跟你不親。”
何小菊知道這個堂姐的為人,她不是拿閨女來做推辭,是當真這麽想。就在心裏笑了笑,朱家有些人的盤算要落空了。
兩姐妹也沒說太久的話,知道對方過得還好,何嬌杏就準備回去,走之前告訴她說有急事上三合院來。何小菊看着何嬌杏走的,等她走出去了才沿着來路回朱家院子,回去就發現朱家那幾個小的已經吃上了,吃的就是剛才收到的紅糖涼蝦。
她還沒說啥,朱紅兒又湊上來:“程三嫂子的手藝真是沒話說!她是随便做個什麽都能賣錢啊!對了,嫂子你們出去聊了些啥?你問沒問她做買賣的事?”
何小菊剛才有點不高興,也是讓朱紅兒這麽一攪和,她把到嘴邊的話給忘了。想着算了吧,就是一缽子涼蝦本來也得分給家裏這些小的。比起這個,得把做買賣的事同他們說明白。
“我問了杏子,她說今年興許沒有生意開張,這忙着教小冬菇學爬學走學說話,要做啥也得過了這陣。”
“掙錢不比帶閨女要緊?”
“沒錢的覺得錢要緊,有點錢就更看重家裏人吧。左右過日子只用那麽些,銀子掙得多了也就是堆放在那兒。”
這麽說是沒錯,朱紅兒不想聽這個,她呢過幾年也要嫁人,就指望自己說親之前家裏能發個財,這樣才能說去更好的人家。抱着這個想法,她說:“我哥就是個榆木腦袋,跟程三哥關系明明很好,偏不知道利用。他這樣,怎麽嫂子你也這樣?程家的買賣總是需要人手,只要他買賣做起來,你們去開個口,他還能說不帶?”
何小菊說:“靠別人掙錢總不是長久的辦法,你哥有他自己的打算。”
朱紅兒在問,何小菊就不肯說了,只道還有事沒做完,又讓家裏幾個小的別把涼蝦全吃光了,也給朱小順留上一碗。
朱家這頭,何小菊把她剛才裝了豬食的桶子涮過,給朱小順搓衣裳去了。另一邊何嬌杏也回到三合院裏,回去看程家興抱着胖閨女坐在堂屋裏,他拿了個筷子,一下一下在閨女舌尖上沾。
“做什麽呢?”
“你不讓我喂她,我拿筷子頭蘸點紅糖水給她嘗個甜味兒總行?”
程家興說着又蘸了一下,蘸好把筷子頭伸到冬菇面前去逗她,那胖姑娘真還是個嘴饞的,她伸長了脖子去夠,夠不到就伸手去拽當爹的胳膊,想給他扯到跟前。
……
程家興感覺到閨女拽他那力道,真是不小。
“咱家這個手勁兒天天看漲,現在我帶着還行,等她有兩三歲還得杏兒你來照看,別人恐怕奈何不了。”程家興還納悶,說不知道當初丈母娘是怎麽帶何嬌杏的。
何嬌杏心道她這把力氣是穿越來的,也不是天生就有。
穿過來哪怕是小孩子的外殼,內裏成人一個,即便剛開始不太适應,還能真的傷到人嗎?
冬菇這種從娘胎繼承的力氣比她當初麻煩多了,在她明白事理并且能夠控制好力量之前,何嬌杏是要費很多心的。到底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閨女,為她費心也沒毛病。
何嬌杏在心裏一番感慨,又擡起手來在閨女胖臉兒上捏了幾下。
冬菇起先任由她捏着并不理會,看當娘的不懂事捏起來就沒完沒了她才放棄對筷子頭的追尋扭頭瞪了何嬌杏一眼,沖她啊一聲的同時還揮了揮拳。
“喲!還生氣了!”
“咋的娘捏你兩把不行啊?”
眼瞅着當娘的又伸出罪惡之手,她把整個臉都埋進程家興懷裏,藏不住的也用自己得小胖爪給遮起來。
剛才出門跟何小菊談了一些略顯沉重的話題,一回來就讓閨女給逗笑了。何嬌杏擡起手來摸摸她軟乎的頭毛:“這閨女果然很像你……程家興你可給她帶個好頭,別等到十幾年後咱們村就多出個扛大刀出門的女土匪。”
程家興看向埋首在自己懷裏的胖妞兒,笑眯眯說:“咋可能成女土匪?頂多女承父業當個混混!”
何嬌杏一把拍他腿上:“你還得意起來!”
程家興看她一巴掌拍下來差點以為大腿骨保不住了,還好媳婦兒就是做做樣子,不是真要謀殺親夫。這下程家興有恃無恐了,還得意洋洋說混混有什麽不好?
“媳婦兒你剛才不是去朱小順家?怎麽樣?”
何嬌杏并排着坐到他身邊,說:“拿我娘家作比朱家是亂糟糟的,我回來路上想了一下,可能家家內部都會有些摩擦,外人看不出,身在那環境下你才知道。”
說都說到這兒了,程家興也仔細想了想:“朱家有幾個人是挺煩的,不過這媳婦兒是朱小順自己看上求回來的,他總得對人家好。只要朱小順跟她一條心,日子說好過也好過。”
親兄弟也有磕絆的時候,妯娌更是如此,夫妻兩個站一邊啥問題都能解決,就不說朱家,程家這邊不也是一樣的?
從掙錢之後,麻煩一茬接一茬,每回都還是順順利利解決了。
“是這個道理,我也說讓她有事多跟朱小順商量,遇上困難也可以過來跟我說說,一家姐妹能幫總要幫的。現如今朱小順也成親了,老四他後面也得帶媳婦兒回來認認人,要說沒着落的,就只剩下二哥。”
何嬌杏剛才跟程家興提起程家貴,轉身就聽說有進展了。
小河村有一戶姓張的人家,聽說有意思把他家閨女許配到程家。張家雖然不十分富裕,那姑娘卻很不錯,長得清清秀秀的,裏外的活幹得也都不錯,瞧她做起事情來的架勢就是個麻利人。張家父母想着程家人丁興旺不說,家裏又有能幹人,哪怕程家貴本身能耐不大,只要安安分分的跟兄弟取取經,日子總能過得興旺。
會這麽想不是沒有根據,劉棗花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她原先跟程家興有過矛盾,都能化解調和,程家貴怎麽不行?
生閨女的肯定都希望閨女嫁得好,她自己有好日子過,也給娘家開門好親。
張家的就覺得哪怕程家貴娶的是續弦,前頭那個是被休的,還改了嫁,又沒留下一子半女,這樣的續弦跟原配沒差。非要說就是程家貴原先有過一個,耽誤了幾年現在他歲數稍稍大點。
二十五六歲,也沒到接受不了的地步。
張家那對夫妻有那個意思,她家閨女也能入黃氏眼,眼看好事要成,何嬌杏還在好奇新二嫂到底是啥樣,就發現婆婆本來不錯的心情又落下來。
那家的父母是不介意,聽說姑娘自己不肯。
到底是十六七歲的年輕姑娘,對未來相公能沒點遐想?
聽說程家貴二十好幾,以前娶過一個,跟人過了七年的日子,現在散了找上她是做續弦的……那姑娘咋也不肯。哪怕家裏人告訴她嫁過去立馬就有好日子過,她都不願意,只道寧肯嫁個家底薄的從頭打拼,也不要別人用過的人。都說程家貴重情重義,誰知道他心裏是不是還惦記前頭的?像這種男人,她不敢碰。
兩頭的爹娘都達成默契了,誰知道折在本人這裏,強扭的瓜也不甜,真逼她嫁了她未必會心甘情願跟程家貴過日子,這樣成了親也要生事端。
眼看就要談攏的好事就這樣黃了,黃氏好不容易有點笑容的臉又拉下來,過來看孫女的時候還在犯愁,她跟何嬌杏念叨說這都五月份了事情還沒個着落,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說成。
何嬌杏心裏想着二婚難找是正常的,嘴上不好說,只道這種事本身也急不來。
照程家貴的條件,如果放寬了随便娶一個,其實很容易說,除了成過一次家以外,他其他方面都不算差。問題就在于程家這邊對兒媳婦還是有要求的,尤其經歷過周氏,個個都怕再來一個攪家精。要想給程家貴選個不錯的,就不是那麽容易。
像這一次,做父母的覺得程家條件可以,人家姑娘介意程家貴成過親,這着實正常。
你都不能怨她要求多,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家男人心裏裝着另外一個?
……
這回事,別說何嬌杏不好評價,黃氏也不好指責什麽,只能私下裏跟自己人說老二他會疼媳婦兒,錯過他是對方的損失。
跟張家談崩之後,過了些天,那家當娘的又找到大榕樹村來,說是過來給黃氏賠不是,站着聊了幾句,她就提到自家姐姐那邊還有個閨女,比她這個大些,模樣更好,也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既不多嘴又不多舌。
黃氏就納了悶:“你姑娘說啥都不肯,比她條件好的還能看上我家這個?”
“我家這個人年輕,沒吃過多少苦頭,還在白日做夢。我姐姐家裏那個經過了一些風波,性子比我家的沉穩多了。”
這個時候,黃氏還不清楚他說的是誰,又聊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張家婆娘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她娘家大姐那個閨女模樣的确不錯,是踏實,如果沒有前幾年那些事她随便都能嫁個好人家,偏這姑娘命裏坎坷。
她十六歲訂的親,本來次年要嫁人的,結果沒等到次年,就十六那一年年底,這個當閨女的跟着他爹進鎮去趕集,半路遇到吃醉酒的無賴要對她動手動腳,當爹的去護閨女讓人打破了頭,那無賴一看情況不對酒也醒了,就跑了路,後來過路的上她家報信,把這個當爹的擡去醫館,人還是沒保住,當天就斷了氣。
父女兩個出門趕集,只回來個閨女,當爹的死了,家裏人能不怨她?
之前跟她定親的也趕緊來把親事退了,給的說法是等不了她出孝。
守孝就是三年,出孝至今也有一年光景,那姑娘二十歲了還沒着落。村裏都覺得她命不好,怕娶回來帶衰自家,她沒爹這點很多人也忌諱。
本來要是家裏不介懷,多為她費點心思,人還是能嫁出去,可她全家包括親娘包括兄弟姐妹對她埋怨都深,平常視而不見,家裏要是有不順的事當娘的就會說要是你爹還在如何如何……
“我這個大姐也不是真的就恨她女兒,要真恨上,随便都能把人打發了,賣出去還能得筆錢你說是不是呢?她就是沒法面對,見着女兒就想到沒了的男人。咱們女人家本就不易,我大姐還不滿五十男人沒了,她心裏多難受?我們這些也憐惜外甥女,又沒辦法勸,一提到那姑娘她就想起沒了的當家人,跟着就要抹眼淚。”
尤其那個當爹的說帶閨女出去就是想到年後閨女要嫁人,想給她添點頭花頭繩這些。
平時的話,家裏要買個什麽都是讓男人出去,她們不跟,帶她那麽一回就出事了。
說到底,那閨女無辜得很,地痞無賴不是她想碰到,碰到是人倒黴。可家裏親戚也不能為她抱不平,出了那樣的事要讓她全家人沒一點兒心結怎麽可能呢?
她全家的負面情緒總需要個宣洩,她就成了那個宣洩口。
這姑娘自身條件是真不差,偏偏背着不好的名聲,又等同于沒有娘家,還退過一門親,歲數也有些大了……正常娶媳婦兒的都不太會考慮她,張家這個婆娘就是想到程家貴是找續弦,才來跟黃氏提一提,想碰碰運氣。
別人嫁給程家貴可能會不甘心,她這個外甥女恐怕做夢都想從家裏壓抑的環境脫身出來。
只要程家看得起,她應該很願意來這頭過日子。
張家婆娘一邊說一邊瞅着黃氏的反應,估摸是因為有何嬌杏這先例,聽說對方名聲不太好她也沒有特別大反應,聽說名聲不好是因為沒了爹……黃氏才皺了下眉,也還是沒說什麽。她仔細聽完了,按照張家這個婆娘的說法,那閨女是哪裏都好,屋前屋後一把罩,人能幹得很,原先個性也開朗,到歲數的時候很多人去提親,後來因為那件事人才慢慢變了,現在話比較少,除了招呼人都不太會開口,整天就埋頭做事情。
“我這外甥女就是占了沒爹這點,非要的話她嫁出來之後娘家可能不太有靠,除了這兩條其他都是很好的。雖然說現在已經二十了,她看着就是好生養的,一成親立馬就能懷,肯定能給夫家開枝散葉。”
“我看你們家也是想給程家貴找個能踏實過日子的,你考慮看看吧。”
黃氏笑了笑:“也就是聽你說,我又沒見過人。”
“想看人還不容易?我給你指個地方,你去瞅瞅就知道。”
……
黃氏還真想去瞅瞅,反正瞅一眼又不虧什麽,她是覺得應該找個參謀,就在張家婆娘走了之後放下手邊的事往三合院去了一趟。
黃氏想讓何嬌杏陪她去,也幫着看看。
何嬌杏一口答應下來,婆媳兩個一合計,打算明早就去。
“那找個什麽說法呢?”
“那個村裏有個老秀才,咱們就說是去找秀才幫忙取名字的,路過他們院子,借口水喝。”
何嬌杏聽着總感覺熟悉。
她想起來,婆婆當初就是借口捉豬崽“路過”她娘家門口的。
好嘛,這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