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朕慌

沈落打完, 凄厲的聲音改為細細嗚咽, 時時刻刻折磨裏頭那兩個貪污的心髒。

他們跪着,煎熬着, 直到眼前劃過明黃的下擺,他們心終于放下,結束了。

霍蕭視線冷冷掃過一衆跪了好久的人,正要開口。

“沒了?”林城驚呼,一衆人順着那視線向外看去, 就見擔架上蓋着塊白布, 白布上滲着絲絲血跡,兩個侍衛擡着人往外走。

兩人心髒顫了顫, 跌坐在地。

世子為了救他們而亡?

霍蕭:“……”

還活着呢。

霍蕭負手而立, 冷眉冷眼着:“嚴辭,去叫禦醫。”說完,轉身走人。

“臣等恭送皇上!”林城跟着黃青召含淚說完,久久擡不了頭,等其他人大人來扶他們的時候,前方已經空無一人,連聶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他們相互看了看,以後一定誓死效忠!

那個要被誓死效忠的人正趴在儀駕上哼哼唧唧,雖然墊了東西,雖然下手輕了,但那也是傷筋動骨的!

沈落眼巴巴的望着霍蕭手裏的點心,嚴辭一看, 正打算親自給人喂點吃的,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先他一步伸了過去,穩穩的落進某人大張的嘴裏,完了,還親自替人抿掉唇邊碎屑,再一副辛苦了的模樣看着他。

嚴辭:“……”

皇上,老奴好久沒看到您這麽單純的模樣了,沒看到這個是在得寸進尺嗎!

霍蕭一手給人擦着嘴邊的屑末,瞄了眼某人的屁股:“你趴着能吃嗎?”

沈落艱難的支起上半身,要咽下去,身前立馬多了個堅實的肩膀,她識相的靠了上去,鼻尖飄着淡淡松柏清香,霍蕭撐着人,再給順着背:“慢點。”

嚴辭手抖了抖,低頭,當沒看到,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沈落回宮,趴着養傷,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溫暖,林城那幾個偷偷派人捎進來的幾顆成色上好的夜明珠,霍蕭讓人天天送過來的禦膳房的飯菜,要知道,冷宮那是沒好飯的。

于是,明明第二天就可以蹦跶兩下的人,看了看懷裏的夜明珠,在看了看端到嘴邊的飯菜,果斷選擇趴在床上,醉生夢死,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霍蕭發現人早就可以四處蹦跶得時候,是在一只宮中野貓生了小崽子,那小貓懵懵懂懂闖了進去。

所以,霍蕭帶着一盒子的玉佩過去,估摸着人可能正在睡午覺,特地讓人別吵醒,然後在老管家露着古怪臉色的時候,打開門,裏頭那個該躺着的,正站在桌上,一臉焦急的想要把橫梁上那只下不來的小貓弄下來。

結果就是,沈落抱着小貓,一貓一人睜着雙無辜的眼看着他。

霍蕭:“……”

“皇上。”沈落抱着貓,乖乖站好,“臣是突然好的,您信嗎?”

霍蕭垂眸淡淡的理了下自己的金絲袖子:“嚴辭,把東西都搬回去。”

沈落:“!!!”

“皇上,君無戲言!”

霍蕭想了想,點了點頭,沈落跟着用力點了點,就見人薄唇微起:“嚴辭,把世子搬到朕的偏殿去。”

搬不了金銀珠寶,他搬人也一樣。

沈落小嘴微張,手下一松懷裏的貓“喵”的一聲慘叫,然後跑了,她就是躺久了,無聊,想摸兩把貓而已!

幾個太監立馬開始搬人。

老管家身軀顫了顫,他已經慢慢的要戒掉救心丸了,此刻,抖着手掏了出來,又顫着老手喂進自己嘴巴裏,然後咽下去,他哽咽着,輕聲道:“您是怎麽把自己弄到龍床上去的?”

沈落打了個寒顫,轉頭:“龍床跟偏殿,一個意思?”

老管家揉着心髒:“您告訴小人,兩者有啥差別嗎?”

沈落:“……”

差別大了!在偏殿那是半只腳踩進鬼門關,在龍床那是直接過了奈何橋了。

沈落戰戰兢兢住進偏殿,大晚上的,為了防止霍蕭一不小心再抽風一聲不吭的進來找人,被他發現端倪,沈落關上門,再上兩把鎖,拖着兩把椅子,含蓄的把門給堵了。

第二日一早,“轟”的一聲巨響,沈落趕忙睜眼,連滾帶爬爬出,就見人沐着清晨陽光,昂首站立,一腳踩在她的門上,身後幾個太監低首站立。

沈落:“……”

原來,還可以破門而入,她想換鐵門。

霍蕭淡淡一瞥:“走,去公主府。”

沈落:“???”

蘇琳的喬遷宴被安排在了白天,氣派的公主府大門門庭若市,不論官職大小,反正能來的都來了,原因無它,霍蕭親自到場,太後一手操辦,估計會是我朝第一位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位聖寵最隆的公主。

沈落窩在一邊,說白了,就是昭告天下,這女人,朕甚是喜愛,朕要好好護着她,誰要欺負她就是跟朕作對,因為我們是純純的兄妹之情,順便,你們哪家王公貴族可以來求娶了,朕這麽重視,你們娶了也不虧。

沈落:“……”

她能說她以前曾經被勒令進宮給那位妃子跳過舞嗎?

當時,她一身紅衣外加面紗,離的有點遠,看不清人,但跳完之後,莫名其妙的差點被廢腿,她吓得渾身虛軟,抖個不停,還好後來遲到的霍蕭來了,大手一揮,讓她走了。

她的腿保住了,劫後餘生般的連滾帶爬的跑了。

結果現在,上一世這個手握生殺之權,這一世降了個級?

沈落想了半天就是沒想明白,她重來一世跟人蘇琳有什麽關系?為毛她成公主了?

霍蕭不怕孤獨終老嗎?

腦中浮現了某人年過半百時,孤零零的趴在案頭批奏折的模樣。

“爺。”老管家一旁默默地走上前來,擋住人的視線。

沈落擡頭,擋太陽?

“那些都是大臣們的夫人跟女兒或妹妹,您再看下去,可能會被群毆。”

沈落:“……”

她只是純粹發呆而已。

沈落起身就打算去其它地方待着,扭頭就看到陳青緩緩向她走來。

她一手點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嘴角勾了下:“管家,餓了,去找點吃的。”

老管家回頭,看了眼不遠處向他們走來的小美人,老臉皺了下:“爺,您不是想支開小人,去找小美人談心吧?”

沈落實誠的點了點頭:“乖,快去,別掃你家爺雅興。”

老管家低頭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在要不要提醒她自個性別跟讓她自己想起自己性別間猶豫了下,最後果斷的去拿吃的。

反正說了,他也不聽。

沈落笑盈盈的向着陳青走去,陳青正要開口,沈落一把扯住人向一旁大樹靠去,不遠處一堆夫人小姐的聲音若隐若現着。

“陳青。”沈落将人困在樹下,一手撐着樹,一手捏起那下巴,看着那雙漂亮的眼睛閃過絲恐慌跟不解。

“別亂打主意,我……”沈落湊過去,對着那耳朵,壓低着聲音,懶洋洋的氣息噴着,略帶陰森,“可不是以前那個沈落。”

陳青打了個寒顫,渾身莫名其妙動彈不得,她艱難的轉頭,對上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身體徹底僵了,她還什麽都沒幹呢!

“夫……夫人,說什麽呢?”陳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沈落捏着人下巴,食指輕點人細嫩臉頰:“本世子我,向來最防無事獻殷勤的人。”沒事不跟聶穆身邊,跑來找她聊天,還是在上次撕破臉之後,當她傻嗎?

“夫人,您怎麽可以……”手下美人雙眸含着淚,唇齒微顫着。

沈落冷下眼來,冷冷着:“我不信你。”

“什麽?”陳青不哭了,愣愣的看着人。

“陳青,你信不信,在你出手動我前,我就能先滅了你?”沈落一手勾上人衣服,視線向不遠處的人投去,陳青雙眸驚恐大睜。

“你要是在我手上名聲有損,那個向來注重門風的聶老夫人會怎麽對你?”

陳青想起聶家那個從不拿正眼看她的老夫人,渾身忽然墜入冰窖。

霍蕭正在四處找沈落,他現在有點慌,只要那混蛋離開他視線,他就怕他亂來!

沒走兩步,就看到那熟悉的衣袍,衣袍下似乎還有一女子?而某人一只爪子正在幹着不是人幹的事!

霍蕭氣息不穩,一沒看着他,他就開始調.戲姑娘了!

“寧洛舟!”

身後傳來一聲吼,沈落吓了一跳,回頭,陽光下,人一身耀眼金絲龍紋,氣宇軒昂的,瞳眸微冷,臉若寒霜。

“皇……皇上?”

霍蕭走過去,一把扯着人的胳膊就往回走:“朕怎麽說的?”

沈落掙紮着,鬼才知道他說的是哪句,她一根手指頭一根的掰着,她在欺負陳青啊!!

她還沒下手啊!

還有這副拖着家養小崽的姿勢……

沈落心頭顫了顫,給她留點面子行不!

後面站着的可是她敵人!

敵人!

輸人不輸陣!

“朕禁止你身邊出現雌的,你忘了?”

沈落停了下,一雙眼圓溜溜得看着人,忘了。

霍蕭:“……”

這表情,還真實誠?

“走!跟朕回去!”

沈落扭頭看了眼呆立在樹下得陳青。

“我不!”

霍蕭停下回頭,還反了?

沈落看着一張俊臉上,升起濃濃黑霧,咽了咽口水。

“皇……皇上?”

霍蕭扯起某人的腰帶,一提,腋下一夾,走了。

“聶穆家的丫鬟,主意是你能打的?”霍蕭訓着人,那丫鬟,他在聶穆身邊看到過好幾次,笨手笨腳的,他從不注意的丫鬟的人也不小心給記住了,但聶穆就是沒換,可見,那在人心中占了點地位。

這一個要是把人給調戲了,聶穆不宰了他就怪了!

沈落頭垂地,看着石板路,心頭拔涼拔涼的,她的形象,她氣勢洶洶碾壓人的形象,沒了。

沒了……

她焉了。

霍蕭夾了會,發現人好像不掙紮了?

困惑低頭,就看到一頭烏黑緞發加個白嫩脖子,整個人仿佛……生無可戀?

“寧洛舟?”霍蕭叫着。

沈落繼續垂頭看地。

霍蕭趕忙放下人,就見人緩緩擡頭,無精打采,好像掉了好幾百兩金子。

那邊,陳青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行禮,那一身明黃,象征世間最高的地位,曾經可望不可即,偶爾只能在去伺候聶穆的時候看到那骨節分明的手,一手握着茶杯,另一手輕敲食指,一下一下的,仿佛運籌帷幄。

那是一種得見天顏的殊榮,不是位高權重又深得帝王信任的官宦人家,壓根不可能有。

曾經在聶家後宅的沈落跟規規矩矩的沈茵也不曾有過。

而現在,沈落輕輕松松接近了人,皇上甚至對着人卸下一身天子龍威,即使沈落在那胡攪蠻纏,依舊縱容着她?那種熟稔的模樣,聶穆也曾未有過。

陳青一手撐在樹上,指尖摳着樹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她似乎小瞧沈落了?

人家要的可能不只是聶穆,還直接看中了皇上?

“咦?我家爺呢?”老管家捧着吃的,四下一轉,就看到一小姑娘在摳樹皮玩。

“姑娘?”

他還想說,摳樹皮傷指甲。

陳青回過神,看到面前老人,愣了下,細細一想,好像跟在沈落身邊的,道:“世子跟皇上往前面走了。”

老管家:“多謝。”

他捧着東西就要往前走,順帶喃喃着:“該不會又把皇上惹毛了吧?”

一天到晚的就欺負老實孩子。

忽然身邊一陰影下來,老管家往旁邊一閃,撒了一地糕點,擡頭就見陳青踉跄的站穩,他一手拍了拍胸口,還好,沒被砸中,不然他被人砸壞聲譽怎麽辦?

“不好意思,您的點心掉地了,您等會,我去給您重新拿!”陳青說完不給人拒絕的機會,趕忙離開。

老管家伸着手想叫人回來,橫豎他家爺也不是真想吃,不過,人已經轉沒影了,他只能在原地等着,等啊等的,不久人回來了,捧着新的點心,恭恭敬敬的送回來。

老管家接過,端着東西就去找人。

陳青看着人的背影,嘴角一勾,擦了擦指尖,淡淡的看着那點粉,比起聶家受牽連,她更信霍蕭對聶穆的重用,何況,到時候只要全部人不認沈落就是曾經聶家的沈落,聶家依舊沒事。

老管家找到兩人,放上點心,看着他家爺一臉這日子沒法活的表情,果斷退出去,跟走廊一端的公主府下人聊着天。

那下人:“……”

他不是來聊天的。

霍蕭捏着塊糕點,湊到人嘴邊,塞了塞,又塞了塞,人依舊一副魂沒了的模樣盯着前方窗臺,就是不張嘴。

霍蕭震驚了下,這是喜歡上人家了?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這一個對哪一個姑娘這麽上心的,就因為覺得丢了面子,現在不想活了?

“乖,吃一口,回頭問問聶穆肯不肯把那丫鬟給你。”

不過估計不太可能。

“如果給的話,朕給你們賜婚。”

沈落呆滞回頭,這個在說啥?

“皇……”一開口,一塊糕點進來,沈落下意識的一咬,眼睛亮了。

霍蕭倒了杯水,遞過去:“餓嗎?”

沈落點了點頭,喝了口水,開吃,宴會還沒開始,身為重要人物的他們,不能太早出現,偏偏這個來的又早,導致他們只能窩這個小地方歇着。

沈落吃着吃着,莫名其妙的有點熱,曾在青樓生活了幾年,她腦子一轉,就懂她吃了什麽,她驚恐的看向霍蕭,就見本來就品相絕佳的霍蕭,此刻看起來……

沈落咽了咽口水,看起來,很可口?再加上一臉茫然的表情,徒添鮮嫩?渾身上下原本淡雅的松柏香勾勾纏纏的,更燥.熱了。

霍蕭遞着糕點的手僵了下,困惑着:“你為什麽要這麽看朕?”

沈落掐了把自己,回神,拔腿就往外跑,“砰”的一下,帶倒凳子。

霍蕭看着人帶到的凳子,腦中忽然劃過什麽,宮中各種手段繁出,為了争寵,什麽沒有過?

他眸色微冷,一手捏碎那糕點,蘇琳,都用上這手段了?

他起身,金絲長袖一甩,怒着:“嚴辭!”

“皇上。”嚴辭進來。

“去叫蘇……”霍蕭猛的想起什麽,扭頭看向剛剛某人沖出去的大門,心裏咯噔一聲,完了!那一個本來就風流,沒女人就跟要死一樣,又誤吃了那種東西,外面又有各家夫人千金!

霍蕭拔腿就去追。

嚴辭愣了下,追出去,霍蕭已經在拐角跑沒影了。

這是出事了?

他趕忙叫人去。

僻靜小屋內,蘇琳坐着,看着手裏的小杯子,對霍蕭下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一個意志力有多強,蘇琳還是清楚的,她握着手中杯,嘴角緩緩一勾,仰頭喝下,藥效不算強,頂多有點魅色。

她要入宮為妃,面子還是要的,否則高位做不了,但當衆被人撞見她在霍蕭懷裏衣裳微亂,再有太後幫忙,何愁不能先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入宮?

想到那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人,蘇琳心頭一痛,原來那個也是會喜歡上別人的?還那麽珍視,怎麽也不說對方是誰。

身子漸熱了下,藥效開始了,蘇琳妩媚一笑,抛開那個注定會輸她的不知名女子,起身,開門,外面陽光傾瀉,象征着她未來的前途,她就不信等她入了宮,她會贏不了人?

她邁了一步出去,轉角一人影踉跄着跑着,她好奇轉了個身,直接跟人撞了下腦袋。

蘇琳一手扶着門,一手捂着鼻子:“你誰?”

她幹的畢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故而撇下所有人跑這來服藥,況且,她知道的,霍蕭最愛清淨的地方,整個公主府她特地就留了這麽一塊清淨的地方。

等她守着霍蕭的侍衛看到人來這邊,就會有人立馬去叫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那舊朝侍衛,正被老管家拉着,說他家小孫女是多麽多麽可愛,多麽多麽乖巧,又多麽多麽愛在他跟前撒嬌。

沈落沒想到這麽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人?

蘇琳擡頭,樹蔭斑駁下,偶爾光圈掃在人身上,忽明忽暗,但……在怎麽暗,也遮不了人現在面色潮紅,喘氣粗.重,衣裳松垮。

“世……世子?”蘇琳恐慌的往後挪了挪,小心翼翼爬起,抖着手指向前面,“前……前面可能有個……”小池子。

沈落晃了晃腦子,捂着頭,一手扯上自己的衣領,陳青到底給她下了多大的分量,為什麽一女的看起來也可口了?

蘇琳一手伸在她面前晃了晃,白嫩的手直接将她僅剩的神智給晃沒了,一把将要出門的蘇琳重新推回屋內。

蘇琳踉跄了兩步,巨大的恐懼席卷而來,她哭了,慌慌張張,緊捂着衣領向裏間跑去。

霍蕭找過來的時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驚恐的響起,轉了個彎進來,就看到沈落正捏着蘇琳的下巴,不知道在迷茫什麽,而蘇琳哭哭啼啼一副被吓壞的模樣。

這模樣,肯定不對!

霍蕭一把扯過沈落,往外拖,怒着:“你在做什麽?”

“找誰不好,找她?”

“她是你能啃的動的嗎?”

“重點是,你覺得她看起來啃起來味道好?”

“随随便便拉一個都比她……”

拖了兩步,霍蕭覺得不對勁,茫然的看着手裏的人,對上那雙眼,莫名心頭一慌:“你......你這麽看着朕......做什麽?”

霍蕭退了兩步。

“寧……寧洛舟,你還記得……記得朕嗎?”霍蕭心有點慌,他覺得自己像頭鮮嫩可口的小綿羊,還被什麽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朕......朕告訴你......朕是皇帝......”霍蕭一手捂了捂自個的衣領。

“朕……朕是……男的!”霍蕭吼着,手裏的人沖他一笑。

他手抖了下,松開人,打算扭頭就跑,衣領忽然被拽住,“砰”的一聲腦袋撞在門上。

霍蕭腦袋懵了,心頭拔涼拔涼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要麽下午要麽晚上

來,伸個爪子,接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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