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節晚自習開始的鈴聲,藍煙和靳骞一前一後,回了班
班裏的同學一個個眼神漂移,看完這個,又去瞄那個。
掩飾的再好也沒用,藍煙那種細細彎彎,偏嬌俏妩媚的雙眼,哭過以後,泛紅的眼角特別明顯。
靳骞表情仍然淡,唇抿成一條線,低頭認真做着受力分析圖。
啧啧,大家不由腦補出一場大戲。
男生們都覺得靳骞實在太變态了!連藍煙這樣的大美人都舍得惹哭,還是不是人啊。
至于女孩子麽,靳骞清冷專情的好形象轟隆一聲,塌了。
作為當事人,藍煙要不是後來聽談舒雅她們說,一時還真沒反應過來。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學習。
雖然老師總說要保證睡眠,可一天就二十四小時,白天看不完的書、做不完的習題,不開夜車,難道會自己鑽到她腦袋裏嗎?
這或許是藍煙人生中,最認真最執着的一段時光。
和練琴的單純、反複練習再精進不同,她每天都給自己列出了一張清單,必須完成上面所有學習任務,再去睡。
數學訂正拖的時間長,把背歷史重大時間表的時間占用了,她那天晚上一口氣,就背到了淩晨兩點半。
想象中的副作用并沒有出現。相反,那些歷史事件和事件都牢牢記憶在腦海裏。
看吧,只要肯付出時間和精力,會有改變的。
除了周五到周日保證八小時睡眠,其餘每天沖一杯咖啡,五到六小時的睡眠,對她來說都是常态。
靳骞知道,可也沒有阻攔,默默陪着而已。
反正他的臺燈,從沒有在她睡之前熄掉。
當四月月考,交完最後一門政治答卷,藍煙心神一松,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分不清了。
自己真的……單純是為了靳骞麽。為了實現,和他坐在同一個考場答題的心願。
還是她給自己的一個理由和信念。
她不明白,但回過頭看這段努力的時光,熬過去了,又覺得格外美好。
五一節前月考出分,九班的生均分、優分率同時穩居年級第一。
老宋樂開了花,直說:“你們看看,到底是最好的苗子,只要你們肯下功夫狠狠學一把,底子好追上來還不是分分鐘嗎?”
宋俊卿目露贊許,特別在藍煙、陳炫和趙新培他們幾人身上一帶。
這也是藍煙自進校後,第一次挺進前一百。
班級第二十五名。
也是第一考場的最後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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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節放假三天,眼看分班在即,班委也響應大家號召,組織了一場聚餐外帶KTV。
從飯店出來,往KTV走的路上,藍煙和靳骞不近不遠落在大部隊後面,說他們的話。
五月天氣還不太熱,夏裝穿着舒适度剛剛好。
“……小心點。”
沿街的水果店旁,有輛送貨車正在倒車,速度還不慢。
靳骞伸臂在藍煙腰間一護,不由分說帶着她,快步閃過去了。
前面的同學看見,陰陽怪氣又笑眯眯地起着哄,惹的水果店的老板娘都多看了好幾眼。
藍煙推了推他,忍不住面紅,唇角卻悄悄彎着。
水果店新上市的蜜桃,散發着淡淡甜潤的香。還有擺出來的西瓜,看起來也不錯。
陽光明媚,綠枝繁茂。
空氣裏已經能嗅到初夏的味道。
她最喜歡的夏天呀,還有她喜歡的人。
藍煙心裏微微一動,瞄了眼靳骞,故意笑盈盈的和簡餘餘她們一起,先踏上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正在合上。
靳骞看着她,搖了搖頭,很無可奈何的樣子:“……你先去吧。”
“不去能怎麽樣啊?!”
樓下也沒上電梯的男生們,起哄起瘋了:“靳骞,你也太慘了吧?”
“就是,你還真被我們藍煙美人管的服服帖帖。”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九班的同學對藍煙和靳骞這對八卦,都心癢癢的,只敢抱着觀望的态度。
上次藍煙紅着眼角回班,再加上分班志願文理各分東西,大家一度以為他們……就這麽回事了。
少年心思浮動,在這個年紀,能暧昧整整一學期,都已經很長情了。
沒想到,兩個人甜蜜隐約的小互動,一點都沒少。
待會兒絕對不能放過,一定要讓他們情歌對唱!
抱着這種心态,一進包間,陳炫二話不說把所有能唱的情歌對唱,都給點了。
然後開始玩無賴,你們不唱完,我們就不開始啊。
班裏一對小情侶被半推半迫,燒紅着臉唱完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一時氣氛熱烈到極點。
自诩“矜持”如簡餘餘,都興奮的滿面紅光。
藍煙感覺不妙,剛要溜,就被她一把按住了。
“你可是藝術特長生啊,”簡餘餘理所當然道:“藍煙,你唱歌肯定超好聽!”
“怎麽可能!你們這是偏見,我唱歌高上不去,低下不來了,一點都不好聽。”
同學們紛紛大搖其頭,表示不信。
還有人問江餘:“嗨江餘,你不是藍煙發小嗎?她唱歌到底怎麽樣?”
“好聽啊,”江餘一拍大腿,滿眼認真:“特好聽,那叫一個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藍煙:“……”
哼,你們就撿我欺負,怎麽不去折騰靳骞。
“快點啊你們倆,看看人家蔡夢昀王獻多幹脆,別拖了,躲不掉的!”
“就是,來一個!”
“來一個!”
一片鬧哄聲裏,藍煙被簡餘餘塞了支話筒在手裏,推着站了起來。
她站在屏幕側邊,用手扇了扇風,緩解臉上的熱度,心裏卻不太慌。
反正,靳骞是不可能乖乖就範的。
“woooooo!”
女生堆裏卻忽然爆發出一陣笑鬧驚嘆:“我靠!我靠!偶像劇的情節啊。”
“媽耶,我怎麽忽然這麽緊張!”
……什麽情況。
藍煙正懵懂,卻看見靳骞一俯身,在ktv的點歌屏幕上輸入着什麽。
不、不是吧。
藍煙就差在心裏尖叫了。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首歌的前奏很短。
靳骞一出聲,包間裏先是一剎安靜,然後男男女女,都是狼嚎似的。
藍煙萬萬沒想到,她不擅長唱歌,可靳骞擅長啊。
那音色泠泠的,如同第一縷春風吹破冰河,冰雪擊碎的聲音。
但他咬字又很清晰,沒由來的沉穩溫柔,深夜電臺似的,聽的人心裏酥酥癢癢。
和平時完全不是……一路人。
“其實你,是個心狠又手辣的小偷。”
話筒湊在唇邊,他一擡眼,含笑望進她眼裏,深邃又認真:
“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