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張瑞興不見,珠兒、翠兒、冬梅,就連悟常都着了急。他們好不容易,才将瑞興從那些惡鬼的手裏救了出來,怎麽還沒有說上一句話,又失蹤了呢。

他們再不顧暴雨冰雹,狂風閃電,邊喊着瑞興,邊冒着狂風暴雨,四下尋找起來。曠野之中,足足找了一個時辰。雨過風停,瑞興卻是蹤影皆無,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氣候依然那麽悶熱。

瑞興再次失蹤,大家都覺得有些蹊跷。三位少女心裏沒了底,都顯得異常着急。就連有經驗的悟常,一時也沒有了主意。珠兒更是難過,因為她明明是拉着哥哥的手,怎麽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摔倒呢,哥哥是在自己手上丢失的呀。看來,今天的确遇到了勁敵。

冬梅着急的看着父親,“爸爸,你快算一算,瑞興哥哥的吉兇。”悟常也非常着急的,剛才的事情出現的太突然,他是狐精,因為那霹靂閃電,當時使他心慌意亂,以為是自己的劫數來臨。他也是只顧自己躲避那霹靂,才沒來得及顧及其他,果然出現了這種事。

着急是無濟于事的,他們一商量,覺得這事可能不是李世同幹的。他們都看見了,李世同傷的不輕,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來這裏。那麽是誰呢,悟常算來算去,也沒有結果。卦象中分析,也是兇象環升,兇多吉少。

這樣,大家更着急了。眼看天已經三更,他們不再等待,要分頭去找。悟常向南,去找李世同,察看瑞興是否被她掠走,又不放心冬梅她們,告訴她們姐妹三人在一塊,要找遍蘇州府的山山水水,也要找出瑞興的下落。

天黑,對他們來說等于白天一樣,她們急匆匆出發,分別找尋。先不說悟常,單說這翠兒、珠兒和冬梅。她們惦記瑞興,尤其珠兒,她在暗暗的恨着自己。她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瑞興。瑞興是在自己拉着手時不見的,他的失蹤,自己是有直接的責任,因此,更加着急。

在這曠野間走路,她們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兩團細小的旋風,一道不易察覺的紅光,深更半夜中行走,誰會知道呢。人們早已進入夢鄉,雞還沒有叫頭遍,确實是夜深人靜之時。

她們走的速度雖然快,眼睛、耳朵,是一刻沒有停止注意。她們仔細的用眼睛觀察着周圍,用耳朵聽着細小的聲音。所過之處,百丈以內,一只蚊子飛過,也會被她們發現。

很多天沒有下雨,地本來是幹旱的。剛才那場暴雨,卻把大地搞的十分泥濘。她們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這樣急速尋找,身上沾滿污泥,沒有了一點少女清潔的樣子。當然,對這些,她們是不會在乎的。她們心裏急的,是盡快找到瑞興。

兩個時辰過去了,東方的地平線出現了一絲曙光。她們走出一片矮樹林,冬梅突然發現,前面有三個人影,也急沖沖朝着這個方向走來。冬梅連忙告訴了翠兒、珠兒,她們也看見了,不僅大吃一驚。來的三人不是別人,她們認識,正是李世同帶着荷花、蓮花,她們也找到這裏。

看到是李世同,冬梅她們怕遇見不必要的麻煩,想躲避起來。可是為時已晚,李世同在晨光中,也看到了她們,再想躲藏,已經來不及了。姐妹三人,個個劍拔弩張,珠兒掏出軟鞭,冬梅亮出寶劍,翠兒也将功力聚于兩掌,準備同李世同進行一場惡鬥。說時遲,那時快,李世同發現她們,只幾步,就來到她們面前。

常言說的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冬梅她們這裏已經拉開架勢,準備惡鬥,可是李世同,卻一反常态,表情十分友好。她依然公子打扮,身穿雪白的公子衫,在泥濘的曠野中,走了這麽長的路,身上居然一塵不染。依然是風度翩翩,倜傥潇灑。荷花、蓮花卻不然,和冬梅她們沒有什麽兩樣,身上,臉上,滿是泥水。

沒等冬梅她們搭話,李世同首先笑嘻嘻的開了腔。“呵呵,三位妹妹,別來無恙。”

見到她的樣子,翠兒、珠兒、冬梅她們就非常厭煩,心想,你明明是女人,卻裝做男人,這樣不男不女的,算個什麽東西。可她問話,總不能不說。冬梅回答道,“我們當然很好了,你的胳膊不是折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好了呀。”冬梅她們知道,她被那兩個老鬼打折了一只胳膊,逃跑的,因此故意說。

李世同并不生氣,她還是笑嘻嘻的說,“呵呵,我的胳膊麽,這算什麽,早已不礙事了,不信,你們看。”她有意賣弄,一揮手,對準面前一棵直徑有一尺多粗的大樹劈去,只聽“咔”的一聲,那樹竟被她齊腰劈斷了。

她這裏顯示自己,冬梅她們更加警惕起來。她們知道李世同非同小可,憑她們三人,是打不過李世同的。冬梅對翠兒、珠兒一使眼色,意思是,我來對付她,你們先跑。你們走遠了,我也逃跑。冬梅正要行動,李世同又說話了。“三位妹妹,你們不想見你們的哥哥麽,他可是在那裏等着你們呢。”

聽她這樣一說,珠兒急忙答道,“什麽,你說什麽,你是說張公子麽,他,他在哪裏。”“當然是張公子了,告訴你們,我已經将他送到無錫,已經同他的表哥彙合一塊,準備向京城進發呢。我回到這裏,是受張公子委托,特意給你們送信,也接你們同他彙合,難道你們不想見他麽。”珠兒聽他說完,心中非常高興,原來哥哥已經到了無錫,這下可好了。但是,她說的是實情麽。

此時,翠兒也搭話了。“你不要再騙人了,我們不會上當的。現在張公子失蹤,确實不假,但對于你說的話,我們怎麽會相信呢。你明明被那兩個老鬼打敗,逃跑的,這會又說你送張公子到了無錫,說謊一點都不臉紅麽,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

珠兒聽姐姐這樣說,她心裏明白過來。是啊,自己怎麽能相信她的話呢。想着自己差點上當,心裏來氣,不覺動怒。她不管這些了,“呀”的驚詫一聲,手中短鞭一抖,“唰”的向李世同腰間橫掃過去。

珠兒一動手,翠兒和冬梅也同時做好了準備。但李世同看到珠兒的軟鞭來勢兇猛,卻一點沒放在眼裏。眼看那鞭帶着風聲,就要掃到她腰間,她卻不慌不忙的伸出左手,一下将鞭抓在手中。也許她想再次顯示一下自己,只是輕輕地向外一聳,然後手一松,珠兒連同自己的鞭,“咚咚咚”的向後退出了三大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翠兒見狀,立即上前,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妹妹。冬梅寶劍一橫,護住了她們。要說珠兒的功力,已經是非同一般了,但同李世同相比,确實是差了很多。

珠兒又氣又惱,站起身還要再次揮鞭,卻見李世同再次“哈哈”大笑,“好了,小姑娘,不要再費力氣了。要不是看在你們哥哥張瑞興的面子上,我是不會給你們留情面的。不是我說大話,你們姐妹三人一塊來,我只要出一只手,就能把你們拿下。不過,今天不是來找你們麻煩,我的确是受張公子委托,來找你們。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今天都必須跟我走,去見我瑞興弟弟。到了那裏,一切都會明白了。”

“呸,誰信你的鬼話,憑什麽讓我們跟你走。”冬梅那沾滿泥土的臉上,氣得煞白。只見她一運氣,力透寶劍,那劍身變的通紅,一個箭步上前,寶劍向李世同的前胸刺去。冬梅的劍術得到過父親的親傳,加上她刻苦修煉,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寶劍帶着一道紅光,到了李世同的心口。

不知道李世同到底有多深的修為,她還是原地不動,不躲不閃,眼看着劍尖到了心口,她出左手的中指、食指,一下将冬梅的劍鋒夾住,冬梅那握劍的手,立即感覺到了她的內力。心想,不好,剛要向回撤劍,為時已晚,只聽“倉朗朗”一聲響亮,寶劍像被一把旋轉的鐵鉗鉗住,幸虧冬梅的寶劍是烏金打造,不然,寶劍就變成麻花了。盡管這樣,冬梅的寶劍并沒脫手,她身體随着寶劍,在空中翻了幾圈,摔出了丈外。

翠兒已将妹妹扶起,見冬梅也沒到一個回合,就已落敗。她這裏一念謅語,雙肩一晃,兩臂伸長,尖尖的十指,滲着青氣,向李世同的雙眼抓來。李世同一見,心想,哦,原來這小姑娘和我一樣,練的也是陰功,難道她也是練的七陰八卦連環指麽,難道是我的同門不成。她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喜歡上這三個小姑娘了。

按她的功力,殺死這三個小姑娘,是不會花太大力氣的,開始,她還想着,活捉她們,是因為她們長的美麗,自己有那個淫心,想占有她們。同時,也是為了逼張瑞興就範,可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她覺得,這三個小姑娘,只要服從她,她不但可以在□□上得到滿足,而且就她們的功底來說,經過她的□□,就可以使她們成為冥界的精英,以後對自己,是大有用處的。

她這裏在做白日夢,翠兒可不管那一套。其實,她哪裏會什麽“七陰八卦連環指”,只是在生前,她身體非常瘦小。死後,在陰間認識了奶奶,奶奶見她瘦弱,沒教她練什麽武功,只是告訴她些護身掌法。翠兒是個有心的姑娘,沒練什麽兵器,自己竟琢磨出一套掌法來,只是沒有什麽名字而已。日夜不停的練,她居然成功了。她的十指,不但像似銅澆鐵鑄般堅硬,而且還能收縮自如,可長可短,對付那些普通的野鬼,是綽綽有餘的呢。

今天遇到的可是有名的魔頭,李世同可不是一般人物。翠兒的手指到了眼前,李世同怕傷到她,因此并沒有使用腐屍劇毒,只是一伸手掌,立即變大,翠兒的兩只手,一下落入了李世同的一只手中。李世同手指一合,只輕輕地一提,就将翠兒提了起來。翠兒的兩只手在人家手中,她還哪裏能動。李世同提着她,如同提着一只小雞一般。

冬梅和珠兒,看見翠兒被李世同捉住,二人同時揮兵器來救,怎奈李世同揮右掌,平地起了一陣狂風,将她二人吹的難以進前。李世同将翠兒交給了一旁的荷花、蓮花看住,她又來捉珠兒和冬梅。

珠兒和冬梅見姐姐被捉住,心中着急,二人同時上前,一個揮鞭,一個出劍,沒有絲毫懼怕。李世同有意顯示自己,将那七陰八卦連環指,舞的風雨不透。但她并不出招,也不使用劇毒,只是一個勁的防守。因此,珠兒、冬梅,并沒受到損傷,但是,也實在難以取勝。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天氣越來越熱,冬梅她們一天一夜沒有絲毫休息,現在又遇上了勁敵。十餘個回合,冬梅和珠兒已經累得滿身大汗,氣喘籲籲,出招也漸漸的慢了起來,再看李世同,好像陪同她們玩耍一般。面不改色,大氣不出。依然風度翩翩,潇灑倜傥。

一時難有結果,冬梅心裏十分着急。她想,看來今天是難以取勝的,再這樣鬥下去,恐怕吃虧的是自己。李世同一味防守,她這裏虛晃一劍,跳出了圈子。急忙告訴珠兒,“妹妹且住,我有話要問那李世同。”果然,珠兒聽到冬梅的話,也停住軟鞭,立在了一邊。說來也怪,兇狠出名的魔頭,見她們停手,居然不動聲色,也停在了那裏。

冬梅上前問李世同道,“你剛才說,我瑞興哥哥已經到了無錫,是你親眼所見呢,還是聽旁人說呢。”李世同對漂亮的女孩還真有耐心,她依然笑眯眯的說,“不是我親眼所見,而是我親自送的他啊。”

李世同說她已經把瑞興送到了無錫,冬梅她們能相信麽,當然是不會相信的。冬梅見勝不了李世同,因此用的緩兵之計。當然,李世同也不傻,知道她在用緩兵之計,可李世同并不怕她們逃走,所以,她來的是将計就計。心想,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煮熟的鴨子”是不會叫它飛走的,瞧着吧。

李世同要想得到她們,其實也不用什麽計謀,用暴力是能夠捉到她們,但是她清楚,如果那樣,這幾個小姑娘,就是寧肯死,也不會服從她的。她懂得,既然是好飯,就要慢慢的吃。

“當然了,你們如果不信,也可以不去,但是,找不到你們的瑞興哥,可別說我沒有告訴你們。”李世同依然笑容滿面的說。“既然這樣,就請大哥把我姐姐放過來,我們商量一下,好麽。”冬梅的一聲大哥叫的甜甜的,李世同本來是女子,但是,她依然喜好女性,所以冬梅叫她大哥,她聽起來異常舒服。

“當然可以了,既然妹妹說了,為兄怎能不同意啊。你們要快些商量,不然時間已經不早,我怕再發生什麽變化,後悔可是來不及的。”她還是裝成十分關心她們的樣子,說着話,吩咐那荷花和蓮花,真的把翠兒放了。

冬梅見是這樣,又對李世同說,“請哥哥少等,我們在那裏稍稍商量一下,馬上就來。”說着,冬梅指指二丈左右遠近的那棵小樹。

不知道李世同是怎麽想的,也許是因為冬梅的幾句哥哥叫的她心花怒放,也許是因為藝高人膽大,她不怕冬梅她們逃跑。竟答應了她們,說,“好吧,你們快些商量。我們還着急要走呢。”冬梅忙使了個眼色,她們姐妹三人來到那棵小樹旁。

冬梅悄聲對翠兒和珠兒說,“姐姐,妹妹,我們現在逃走吧,不知道你們怎樣,能不能跑過李世同。”珠兒說,“姐姐,跑了跑不了我們都得要跑的,李世同可是有名心狠手辣的魔頭,拼了命也必須逃走。”翠兒也點點頭,“好的,我們趁此機會,趕快逃走。”冬梅說,“既然你們同意,我們就分三個方向逃走,李世同要抓我們,她也不能一下把我們全抓到。逃出後,到我家集合,再去找哥哥。如果誰被她抓到了,也不要緊,逃出的人,去找我老爸,他會來救我們的。”

“好吧,就這樣,”翠兒和珠兒異口同聲的回答。商量完後,冬梅轉過身來,嬌滴滴的叫道,“哥哥,我們同意和你去無錫找瑞興哥哥,只是你先轉過身去,稍等一等,我們要方便一下。”冬梅說這些時,臉上滿是少女那種嬌羞的神态。李世同不得不同意,是啊,你是個男人,人家要方便,你不能在那裏睜大眼睛看着吧,她只好背過身去。

看她真的轉回身,冬梅這裏一聲“快跑,”翠兒向西,冬梅向北,珠兒向東,使出渾身解數逃跑了。我們看到,翠兒和珠兒都是一陣旋風,冬梅則是一道紅光。速度當然是驚人的。但是,李世同好象已經料到,她們要耍滑頭。沒想到的是,人家是三個人,分了三個方向逃走。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們逃跑,熟的鴨子真的讓它飛了不成麽。李世同再不能裝下去了,她清楚,如果叫荷花、蓮花,三人分頭去追,也是白搭,她們二人,誰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無奈,她只好一個人出馬了,能抓住一個,量那兩個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她現在最恨的是冬梅,她想,都是她出的主意。因此,她叫荷花和蓮花一聲,“我們快追,”她一個箭步,向北面的冬梅追了下來。

盡管冬梅跑的再快,還是提前逃的,但她的功力确實照李世同有差距。沒跑出一裏地,李世同就追了上來。冬梅心裏萬分着急,這次要是被她抓住,自己是沒有好結果的,因此她拼命的向前逃着,邊跑邊觀察着四周的地形,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沒有用了,李世同已經追上她了,兩人的距離已經不足一丈了。李世同在後邊一較力,手立即伸長,一招七陰八卦連環指,向冬梅的脖子抓來。當然,她并沒有使用腐屍毒,她要活捉冬梅。

冬梅在前面跑,已經聽到後面的風聲。七陰八卦連環指抓來,她脖子已經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氣。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人家,沒有任何辦法,冬梅只好使出最後的絕招。她知道,要是讓李世同的七陰八卦連環指抓到,是沒好的。她立即将腰一低,自己的屁股向後一撅,“曝”的放出一個響屁。

這可真是李世同所始料不及的,她忘記了冬梅是個狐精。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手指上,一心要抓到冬梅。冬梅這裏一放出屁來,可是一點都沒有浪費,她已經跑的很近了,全部進入了李世同鼻孔。如果李世同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就不會來追冬梅了,換了翠兒或者珠兒,她會毫不費力的捉到的。

當然,冬梅的屁是沒有毒的,但那屁也是一種化學物質,是化學武器呀。尤其是狐貍呀,黃鼠狼呀,在獵人追捕它們時,它們都會在逃跑時,使用這種絕招。而且冬梅是個狐精,她要放屁,那也是一種武器,只不過她輕易是不肯使用的。尤其她還是個女孩子,使用這種武器,她還有些害羞呢。

好了,閑話少說,冬梅的屁絲毫沒有浪費,全部進入了李世同的鼻孔。那可不是一般的臊臭了,氣味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總的來說,那是狐臊、狐臭,誰要是聞到,最起碼兩天吃不下飯了。那種氣味,只有狐貍身上才會有的。李世同雖然是鬼,可已經修煉成人形,當時直熏得她頭暈腦漲,不敢再喘氣了。她抓出去的七陰八卦連環指,立即縮了回來,只能用雙手來捂住自己的鼻孔了。冬梅見到自己得手,絲毫不敢耽擱,她知道,屁只是瞬間的事,立即向遠方逃去。

冬梅是否能逃出李世同的追趕,我們先放下不說,單說瑞興到底在哪裏,又遇見什麽事呢。昨天晚上,那突然的暴雨冰雹,将瑞興的整個身體淋了個透濕。珠兒拉起他的手,他感到無比的溫暖。随同珠兒,躲避暴雨冰雹,眼看到了大樹下,珠兒滑倒,他感覺,怎麽拉着他的那只手變了呢,變得涼飕飕,冷冰冰。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覺,不知道自己來到哪裏。

當他醒來,一切都變了,好像到了一個山坳中。四圍全是山峰,他在山峰中間。那山雖然不是很高,可他看不見外面,只能擡頭,看見天上的太陽已經升起很高,照亮了山間的景物。

瑞興仔細看去,山上長滿各種樹木,野草。當然也有各種野花,那不知名的野花正在盛開,引來許多彩蝶蜜蜂。小鳥也在樹叢間跳來飛去,歡快的叫着。一溪清泉從左面的崖縫中汩汩滲出,在山間形成一條小溪。流至此間,在地上形成一個長不足兩丈,寬處也不足五尺的彎彎的月牙形的小湖泊。湖泊的尖角處,又形成一條細流,潺潺地向右面的石縫中流去,也不知道流向了哪裏。

“咦,這是怎麽回事,這是哪裏啊,”瑞興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呢。可是,瑞興再看自己,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腰裏挂着的寶劍,身上更無它物。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很長時間沒吃什麽東西了。這一想,壞了,肚子突然呱呱的叫了起來。此時,他感到異常饑渴。

他走到湖泊旁邊,湖水十分清澈。湖面雖然不大,卻是深不見底。水的底下已呈墨綠色,再下面有什麽,瑞興無法得知。先不管這些了,瑞興來到月牙湖下游的尖角處,用手捧着清澈的湖水,喝了兩口,立即覺得清爽了許多。

湖水照着自己的臉,他看到,自己蓬頭垢面,臉上沾了幾塊污泥。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也已經髒的不成樣子。少年公子,喜歡清潔,這成了什麽了。他向四周看了看,這空曠的山野,除了有幾只鳥在樹上叫着外,沒有任何聲音。他伸手摘下腰間的寶劍,放在了溪邊的一塊青石上,将穿着的外衣脫下,只剩下了一條褲衩。

他在溪水邊,将衣服洗淨、擰幹,挂在了旁邊的小樹上。然後看了看那不足五尺寬的湖面,撲通一聲,跳了下去。少年心性,他不但要在這裏洗個澡,洗淨身上的污泥,還要探一探,看看這湖水到底有多深。因此,他輸出一口氣來,将身體慢慢的潛下。他不敢造次,他知道,這湖水這樣窄,自己是不能游泳的。

當他潛下五尺左右,裏面居然寬敞起來。他不但可以自由的左右游泳,一時半會還摸不着哪是岸邊了。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這湖水,是個壇子狀,小口大肚。肚子到底多大,一時半會他還搞不清楚。他想再向下潛,可是不行,那湖水太涼了,越向下,湖水就越涼,簡直刺人骨髓。而且裏面壓力巨大,靠着自己的能力,無法再向下潛入。他只好找到湖面的位置,跳上岸來。

他到樹下,拿來自己的衣服,衣服還沒有完全幹透,可他等不及了,因為這一折騰,肚子實在是太餓了,必須找些東西來吃,否則,一會太陽落山,他又要忍受一夜的饑餓。好在天氣炎熱,他将濕衣服穿在身上,用不了多久,就會幹的。

這山澗實在是太靜了,靜得有些吓人。

這幾天,瑞興遇到的都是非常蹊跷的事,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此時就是遇見一個披頭散發,青面獠牙的魔鬼,也不會再害怕了。他要在太陽還沒有落下之前,找到吃的,同時也要了解這裏的情況,想辦法走出這大山的包圍。

他雖然是個讀書之人,是個知識分子,但對一些常識性的東西,還是略知一二。比如,他知道,看那樹木,可以分辨方向,樹冠稠密的一面,是南方,反之,則是北方。現在看那樹的影子,他知道,太陽已經偏西,在這山溝裏,很快就要黑天的。

那條小溪,是從南面的崖縫中滲出來,只流過不足百丈遠,又進入了北面的崖縫當中。因此,要沿着小溪行走,顯然是不可能的,因而,他只能向東或西而行了。他站在原地,向遠處看看,發現西面的樹木好像稍稍稀疏些。“好吧,那就向西面走,”他自言自語的說。

說西面樹木稀少,只是相對而言,在這樣的山澗中間,雨水充足,陽光燦爛,也許從未有人來過。這裏除了樹木就是雜草,那草長的要比人高。而且幾乎是樹連着樹,想想,從這裏走,要有多難啊。

可是,決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呀,必須要找到出去的路。為了防止萬一,瑞興将寶劍提在手中,時刻防着有什麽不測出現。同時,也是用寶劍,撥開雜草向前走。就這樣,他一步一步的走着,可真是叫做舉步惟艱了。

走出約有三十丈遠近,擡頭一看,見右面的山崖上,離地面三丈多高的崖縫中,長着一棵小樹,小樹上結滿了鴿子蛋大小的果子。瑞興雖然不認得是什麽,他還是覺得,那果子是可以吃的吧。雖然果子還是青的,只要能充饑,就可以了,他幾步走到跟前,向上一看,要摘果子,自己的身體夠不到。

他畢竟練過劍術武功,不說能飛檐走壁,可縱身跳起一兩丈高,還是可以的。因此,他來到樹下,将自己的力氣聚在兩只腳上,因為樹木稠密,不能有助跑,只能兩腳向下一跺,“嗖”的起身,向小樹縱去。但是,那樹還是高了一點,他再伸手,也沒有夠到那樹。就在他落空降回地面時,突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咯咯咯”女人的歡笑聲。

這麽寂靜的山谷,突然聽到有人笑,令瑞興大吃一驚。笑聲來的那麽突然,又那麽難聽,如同夜枭在叫,顯得異常恐怖。

瑞興激靈靈從心裏打了個冷顫,已經沒心思再想那果子。猛回頭看去,一位少婦站在自己的背後,正用淫亵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看到瑞興回頭,那少婦不再笑,“怎麽,你這小哥哥,”她竟然稱呼瑞興為小哥哥。瑞興仔細打量那少婦,見她有三十幾歲。臉上塗着厚厚的脂粉,與她穿着低領上衣,□□出的黑黑的脖頸和□□,形成鮮明的反差。那柿餅式的臉蛋,施滿脂粉,像似深秋季節,毛驢拉的糞蛋,上了層霜似的。厚厚的嘴唇,塗了胭脂,像是剛剛喝過生人的鮮血。她一說話,露出滿口黃牙,叫人看了就覺得惡心。

雖然長相叫人看了不舒服,但是穿着打扮卻是異常華麗。滿身珠光寶器,釵鬟叮當。衣服全是名貴的絲綢,她挺胸擺臀的走來,手裏搖着的那方手帕,都是上等的質料,特制而成。

瑞興急忙後退一步,那少婦卻緊跟上前一步。沒等瑞興說話,又聽她說道,“小哥哥是不是餓了,要摘那果子吃麽。那怎麽行啊,那果子還沒有成熟,是不能吃的。再說,你并不知道,那果子是含有劇毒的,不要說吃,幸虧你沒有碰到,要是用手去碰了,你的手也會爛掉的。”

“什麽,你說這果子有毒,”“當然了,這個你不知道,在這大山裏,不認識的東西,千萬不要随意去碰的”,(她居然說了句實話)“快走吧,奴家已為你準備了上好的飯菜,快随我一同回去。”“什麽,你說讓我随你去哪裏?我們素昧平生,怎麽能同你去呢。”

“哎呦,我的小哥哥,你快別這樣說了。你還不知道,這大山裏邊,現在除了我,就是你,還有我家裏的傭人們。再想找別的人,那可是難了。看見你來這裏,我十分的高興,說明我們有緣分。我還告訴你,到了這裏,要是再想出去,沒有我的幫助,那是不可能了。我再不管你,那還有誰來管你呢。快同我走吧,看見你餓的這樣,我心裏是很難受的。而且天已經快黑了,你難道要在這荒郊野外呆下去不成。”說着,她又上前一步,來拉瑞興的手。

聽她說這些話雖然讓瑞興感到肉麻,可的确也是這樣。瑞興仰頭向天空看看,确實,太陽已經在西邊的山峰上落下去。四周全是望不到邊的山峰,根本找不到出路。自己确實應該找個人問問路,不然,要想走,還真的很難很難的。再看看眼前這個女人,實在不願意看她。沒有辦法,看人家對自己的熱情樣,瑞興也覺得,好像她還沒有什麽壞意。

這裏荒無人煙,又與世隔絕,她怎麽會生活在這裏。經過幾日的遭遇,瑞興不得不對她懷疑。她是誰,看她的樣子,似乎知道自己在這裏。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她也是…瑞興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不過,能在這裏生活,也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那女人來拉瑞興的手,瑞興卻一下将手縮了回去。“且慢,你說你是這裏的人麽,那麽,我想問你幾件事,你能告訴我麽。”瑞興縮回手,那女人居然沒有絲毫的尴尬。聽瑞興問她,她還是滿臉皮笑肉不笑的說,“當然可以了,小哥哥有話盡管說,我一定如實的告訴你。但是,你要想走,可是不成,必須先到我家,吃了飯再說。”真想不到,她居然這樣熱心。

此時的瑞興,确實沒有任何辦法。在這裏,他真的很想見到人類,好打探一下信息。可是,這是什麽人呢?時間不允許他再想下去了,那麽,“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想到這裏,瑞興說道,“既然是這樣,小弟就随姐姐去。”見他答應了,那女人立即喜笑顏開,聲音也變得嬌滴滴的,“好吧,請小哥哥閉上眼睛,随奴家走吧。”說着,她又伸手來拉瑞興。

“怎麽,還要閉上眼睛麽。”“當然,你看四周,樹木這樣茂密,沒有我領路,你怎麽走啊,快将眼睛閉上,我們一會就到的。”沒有辦法,雖然男女授首不親,此時瑞興也管不了這許多了。他的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劍把,另一只手遞給那女人,将眼睛閉了起來。

那女人抓住了瑞興的手,瑞興感覺她的手是很涼的,不過,卻也柔軟。那女人說聲,“我們走吧,”瑞興感覺自己的手被她牽着,雙腳竟然離開地面,在半空中飄了起來,耳邊只聽得呼呼的風聲,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熏的瑞興有些暈乎乎的。

時間不大,瑞興感覺自己的雙腳落到地面。聽那女人說,“好了,我們到了,你把眼睛睜開吧。”瑞興睜開眼睛一看,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月光,滿天的繁星眨着眼睛,瑞興知道,自己還在人間。看看四周,還是黑蚴蚴的樹木,面前,卻是一座青磚圍起來的院落,自己站在院落的門前。

那少婦走上前去,伸手叩動門環,聽見裏邊有人答應,出來一位小丫鬟,将兩扇大門打開,少婦讓道,“請吧,小哥哥,我們到家了。”瑞興此時也不客氣,擡腳走進門去。

進了院子,見正面是一排五間青磚大瓦房,兩側還有廂房,是個四合院。院子裏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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