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天一大早，向桁和楊亦蕙就領着向楊、邱音绾來到了鳳山別墅。
這是邱音绾第二次來這裏。
秋天的鳳山倒是比夏天看着還迷人些，層林盡染，疊翠流金。
四處還彌漫着桂花的香味，清可絕塵，濃能遠溢。
“向楊，你這次可不能再帶着音绾去逗狗了。”進別墅之前，楊亦蕙還不忘叮囑向楊。
向楊率先下了車，聽到楊亦蕙這麽說，他微頓了下腳步，然後低應了聲，上一次邱音绾因為“霸總”過敏，他也被吓得不輕。
這個人居然對狗毛過敏，什麽毛病，要是以後他們……那他還不能養狗了。
向楊突然想到了比較長遠的事情。
這一次別墅裏雖不像上次那麽燈火輝煌、觥籌交錯，可向老爺子的所有兒孫都到齊了，吵吵嚷嚷也很是熱鬧。
向恬是向老爺子的小女兒，遠嫁國外，一年到頭也就回來幾次，楊亦蕙自是去陪着小姑子說話了。
向琮和邱音绾在客廳聊天，向楊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向恬的女兒Alisa，金發碧眼的混血小美女，嚷着要向楊帶她出去玩，一口美式英語夾雜着幾句中文，聽着很是有趣……
“二嫂，我看跟着你來的姑娘倒是特別合眼緣，長相甜美，氣質清雅，讓她嫁進向家倒是不錯。”向恬看着沙發上圍着的幾人，說着玩笑話。
“你在國外待得久了，連想法都這麽開明，才多大的孩子，就要談婚論嫁了？”
楊亦蕙看着向琮溫和的和邱音绾說話，邱音绾聽得認真，低眉淺笑，這樣的畫面真是美好。
向楊卻是窩在一旁的沙發裏，拿着手機，板着一張臉，不知道在玩什麽。Alisa一直拽着他的胳膊嚷着要出去，他被吵嚷的煩了，只連聲叫喚着No,No,No……
真是不解風情的臭小子，永遠不知道照顧女生的情緒。
“已經不小了吧，都成年了。我們家Alisa才十二歲，都已經有不少男孩子追求了，只是這丫頭眼光特別高，她說她的男朋友一定得有向楊表哥這麽帥才行。”向恬說起Alisa，忍不住直樂。
“我們Alisa本來就是無敵美少女，眼光自然要高，她要是随便挑一個男朋友，我們這些舅舅、舅媽也不能答應。”楊亦蕙看着Alisa也是一臉寵溺。
向恬是向老爺子唯一的女兒，Alisa又是向楊這一輩唯一的女孩，所以女孩在向家就尤其珍貴些。
“向楊，你怎麽當哥哥的，Alisa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抱着個手機玩是怎麽回事。”
Alisa在那裏央了向楊好久，可向楊就是不為所動，楊亦蕙有些看不過去了，她站起身沖着向楊喊道。
向楊明明是一個不太熱絡的性子，可Alisa卻偏愛黏他，每次回來都要拉着他玩。
“每一年都要在這山上轉幾趟，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Alisa，來，表哥教你玩游戲。”向楊還是不太樂意。
向琮都和邱音绾聊了一個小時了，真不知道就一些大學裏的事，有什麽好說的，什麽社團，什麽舞會，什麽聯誼活動，沒上個大學，還沒見過人上大學嗎？
向楊擡眼看了看邱音绾，只見她一臉認真傾聽的樣子，真不知道這麽無聊的事，她聽得是個什麽勁！
“音绾，我們也一起去山上轉轉吧，鳳山的景色，那是一年四季都有看頭。”向琮話頭一轉，對邱音绾做出了邀請。
邱音绾望了向楊一眼，站起身說道：“我們大家一起吧，人多熱鬧。”
Alisa連聲高呼。
幾人擡腳就往別墅外頭走。
“哥哥，We'll take the bully with us.（我們帶着霸總一起吧）”Alisa還惦記着‘霸總’。
“不行。”向楊的口氣不容商量。
Alisa疑惑的問道：“Why？”
往常每一次，他們都會帶着‘霸總’去山上瘋玩，為什麽這一次就不行了？沒有了‘霸總’，生活還有什麽樂趣。
“這位姐姐和‘霸總’不太對付。”向楊瞟了眼邱音绾。
向琮站在她身邊，面帶微笑。
這樣的畫面落在向楊的眼裏，很是看不慣。
Alisa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邱音绾身上，她看着邱音绾，開口問道：“姐姐，Are you my brother's girlfriend（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No, I'm his clas□□ate.（不，我是他同學。）”邱音绾笑着和Alisa說話。
“你們別說英文，現在是在國內，國內知道嗎？請說母語。”向楊聽得稀裏糊塗，大聲抗議。
他們要這麽用英文交流起來，那他向小爺該如何自處？
“哥哥，你……要……追姐姐，做……女……朋友。”Alisa一句話說得很是費勁，但她要表達的意思，其他三人都聽明白了。
“那你得把向琮哥哥領走啊，你們倆杵在這裏，我怎麽下手？”向楊說得吊兒郎當。
Alisa聽得不是太明白，她望着向楊，抓了抓頭發。
“Your brother says he's too young to be in a relationship.（你哥哥說他還小，還不适合談戀愛。）”向琮笑着給Alisa翻譯，可翻譯的意思和向楊表達的完全不一樣。
邱音绾站在一旁，頗為尴尬，這麽當着人的面，拿人開涮，也只有向小爺會這麽幹了。
昨天是誰還在大言不慚的說，男生的情懷比詩還美？那都只能是別人，和向小爺真的是一點關系也沒有。
就他這樣的性子，不找女朋友也挺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長餐桌坐滿了人，按照長幼順序排開。
邱音绾坐在向楊的旁邊，她看着向老爺子右手邊空着的座位，有些疑惑。那裏擺了碗筷，等到開飯了卻也不見有人入座。
看來那裏是少了一位很重要的人。
長桌上的菜品很是豐盛，什錦豆腐煲、一品鮑魚、玫瑰大蝦、椒鹽八寶雞、拔絲山藥……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能讓人食指大動。
向老爺子招呼大家動筷，所有人就有條不紊的開動了起來。
桌面上十多個人吃飯，卻格外安靜，除了杯盤相碰發出的細微聲響，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
食不言，寝不語，在這個時候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邱音绾看着面前的菜，在猶豫要怎麽動筷子。
她目測了一番，她伸手能夠到的就只有西芹百合和白汁魚肚，關鍵是這兩個菜，她都不愛吃。
這麽多人吃飯，她也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桌上所有的人都吃得很是斯文雅致，就連Alisa都是用調羹小口小口的喝着湯。
邱音绾戳着碗裏的米飯，很是為難。
中午陪着Alisa吃的水果沙拉，下午又去瘋玩了半天，現在肚子餓得都快打鼓了。
要不就鼓起勇氣吃點西芹？
邱音绾剛想伸筷子，卻聽向楊開口喊道：“秦媽，請你幫我把幹燒鳝段和剁椒魚頭換過來，今天想換個口味。”
秦媽是守在一旁的下人，她聽向楊喊，連忙過來給向楊換菜。
“向楊，你不是不喜歡吃辣嗎？”楊亦蕙奇怪的問道。
“今天這兩個菜聞起來特別香，我想嘗一嘗，反正放那兒半天了，也沒見誰動筷子，別白白浪費了廚師的手藝。”向楊回答道，當真往自己碗裏夾了一筷子鳝段。
邱音绾看着他，兩口飯菜下去，鼻尖都開始冒汗了，連帶着呼吸都粗重了起來，顯然是被辣得不輕。
向楊喝了一大口湯，以此緩解嘴裏火辣辣的感覺，他給邱音绾使眼色，讓她趕緊吃。
要不是知道她好這一口，且面前沒有合她口味的菜，他為什麽要豁出性命吃這一頓飯。
他的嘴，他的胃，他的肚子，現在都被辣的不可開交。
吃過晚飯，向老爺子就說要回房歇息。
今天是全家歡聚的日子，向老爺子卻不大開心，也不怎麽說話，情緒很是低落。邱音绾看着他還算挺拔的背影，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楊亦蕙見老人一個人回房了，連忙給向楊和向琮使眼色。
向楊、向琮等所有孫輩的幾人都跟着老爺子去了他房間。
“音绾，你也去吧，陪爺爺說說話。”楊亦蕙讓邱音绾也跟去。
向老爺子的房間裏，所有的家具和擺設都透着一種古樸大方，那是時間沉澱下來的獨特韻味。
邱音绾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坐在藤椅上，眼望着牆壁上挂着了一張大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男子摟着一個女人，幾十年前的衣着，動作顯得規矩又拘謹，可女人臉上洋溢着的笑意卻格外甜蜜、幸福。
這該是那個年代的結婚照了。
“爺爺都老成這個樣子了，你看你們的奶奶還是那麽美。”向老爺子說話的時候，滄桑的臉上全是緬懷和深情。
邱音绾明白了，吃飯的時候空出來的位置，該是留給向爺爺的愛人。
只有深愛，才會如此念念不忘。
原來向楊說得，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是真的有。
夜裏，邱音绾坐在房間的窗臺上，看着清涼月色下的鳳山，享受着難得的靜谧與祥和。
“你的爺給你來電話了，快接電話……”床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還是這麽非主流的鈴音。
邱音绾皺了皺眉頭，連忙從窗臺上下來，拿起了電話。
果然是向小爺的來電。
他竟然還為他自己設置了專屬鈴聲，這鈴聲的風格，邱音绾真是想吐槽。
“喂……”
邱音绾有氣無力的接起來，實在不知道這麽個時刻，向小爺找她是又有什麽事。
“新手機還好用吧？我看能不能正常通話？”那頭向楊說話的聲音不太有起伏，邱音绾甚至能想象得到他一本正經、無聊至極的樣子。
“手機是個好手機，只是這鈴音有些沙雕。”邱音绾壯着膽子說話。
……
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
邱音绾等了半天，向小爺那裏也沒有反應，她以為他大概是被氣出了內傷，正準備挂電話，那頭又說道：“你能出來陪我去外面轉轉嗎？”
嗓音很是低沉，在這清幽的夜裏，十分魅惑。
邱音绾：“現在？”
向楊：“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