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壁爐02
秦淮肆聽着溫故的話,嘴角微微翹起。
他真的愛死他哥這種只對他一個人才有的溫柔體貼。
怎麽辦……
他要怎麽辦?
他根本無法放開手啊!
秦淮肆一邊享受着背後緊貼的溫暖,一邊笑眯眯的看向旗袍女衆人,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裏情緒深藏,他一點也不介意在溫故面前裝弱,被溫故保護的感覺,極大的滿足了他內心空洞的需求,以至于連一向暴戾的情緒也緩和了大半,
背後溫暖的熱源安撫住了秦淮肆暴躁的情緒。
旗袍女的目光在掃過秦淮肆時,莫名從心底湧起一陣異樣感,她将其歸咎于這人之前和他們一起來,現在卻去了對方陣營。
但她并沒有将秦淮肆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這種十幾歲的小子能出新手村已經是運氣極好,過了新手村,能不能活到天亮就是個未知數。相反,溫故作為一個開局便拿到特殊身份的玩家,實力反倒有些讓人看不透。
想到這,旗袍女嗤笑一聲,“彼爾德是吧?看好你的小弟弟,可別半夜被什麽小妖精給奪走了心魂,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她說話的時候,語氣也透着一股陰陽怪氣。
溫故瞬間冷了臉色,他剛想展開一場護犢子的較量,卻被犢子拉着胳膊,扯了下袖子。
秦犢子擋在溫故身前,他看向旗袍女時,目光沉寂,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旗袍女下意識警惕起來,她雖然不算是高端玩家,但能在這個游戲裏存活下來,并不是單純的草包。秦淮肆的目光讓她感覺很危險,仿佛她正被一條食人巨蟒,牢牢定在它午餐的菜單上。
“阿姨,能請你離開我哥哥的院子了嗎?”秦淮肆說:“這裏可能不太歡迎你。”
溫故擡手揉上秦淮肆的腦袋,笑得寵溺:“肯定點,把‘可能’和‘太’去掉。”
秦淮肆便立刻接了一句:“這裏不歡迎你。”
被兄弟兩連着一起怼,旗袍女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時,隊伍裏走出一位大漢,正是先前攔住秦淮肆的男人,他出來打圓場:“大家都是玩家,齊心協力一起通關才是要緊事,就別為了小事争争吵吵了,我看還是趕緊進屋商讨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畢竟現在連過關任務是什麽都不清楚,我可不認為鋤草鋤好了就能通關啊。”
秦淮肆聞言看向溫故,他對隊友的死活并不關心,但是如果少了他們,他怕溫故遇到危險時找不到墊背的,雖然以溫故現在的特殊npc身份,大概率能活到最後,但只要不是百分百的概率,他都無法安心。
溫故也有些猶豫,卻是怕這群人會影響秦淮肆的心情,他低頭問秦淮肆:“你覺得呢?”
門外衆人:“……”不是,你們兄弟兩這是要幹嘛?不想讓我們進去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好嗎?
秦淮肆自然是覺得只有他和溫故兩個人更好,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游戲任務終于下達了,所有人的腦內同時接收到一聲任務提示:“游戲資料已更新,請玩家及時查看。”
秦淮肆攤開掌心,将卡牌喚出來翻了個面,等看清任務詳情,他的臉色頓時一沉,瞳孔裏像蘊了一層墨,濃得化不開。
溫故後一步打開卡牌,他點開任務詳情:
玩家:溫故
編號:008
當前副本:壁爐
副本介紹:蘇西将彼爾德獨自留在家中,三日後,蘇西回到家時,彼爾德失蹤了
進度:0%
副本BOSS:0/3
幸運度:100
積分:113
溫故的眉心微蹙:彼爾德失蹤了?
彼爾德不就是他自己嗎?
這任務奇奇怪怪的。
他将卡片收起,一擡眼,就看到秦淮肆的表情凝重得像丢了一百塊錢。
溫故笑了:“你這是什麽表情?”
“哥……”秦淮肆近乎絕望的喚了溫故一聲,聲音裏的難過藏都藏不住,他無法想象溫故可能會遇到什麽危險。
他原本以為他會很鎮定,也很自信,以他的實力完全足夠保溫故至少三年無憂,結果就在他剛剛看到卡片上的副本介紹時,這股自信瞬間崩塌潰敗。
溫故是因為他才進來這個游戲的,而現在,剛進入游戲的溫故很快就會面臨第一個危險,三日內,如果他不能解決這個副本,溫故就會遭遇不測。
任務從來不只是一個表面含義,它是真的會發生。
溫故聽着秦淮肆的聲音,瞬間明白秦淮肆在擔憂什麽,他心尖一疼,泛着酸,半開玩笑道:“別擔心,至少三天內,我還是安全的,而且說不定用不着三天,我們就能離開這個副本去下一個副本,畢竟我們家小四那麽聰明不是嗎?”
“嗯,”秦淮肆壓下心底迫切想要毀滅一切的欲望,勉強自己擠出笑容,他說:“我會努力帶哥哥離開這裏的。”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用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繼續扮演溫故記憶中出色的弟弟。
即使那年在學校裏,在溫故看不見的地方,他早已是令各科老師都頭疼的問題少年。
先前打圓場的大漢趁此機會說:“既然彼爾德兄弟是任務對象,我看不如讓我們進去一起做任務,我們這麽多人集思廣益,肯定比你們二位單獨行動來得快吧,畢竟時限可只有三天。”
溫故還想考慮一下,人群裏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哎呀!”
站在旁邊的男人連忙扶了她一把,問道:“周麗,怎麽了?”
被喚周麗的女人剪了一頭幹練的短發,她穿一條黑色牛仔褲,正低頭看着地,兩手抓着問她話的男人的胳膊,雙腳緊張得挪了兩步,“不知道,我感覺有東西蹭了一下我的小腿。”
周圍的人紛紛打量了一下草坪。
男人松了口氣,道:“可能是野草。”
“不是,”周麗彎下腰摸了摸小腿腹,“這草碰不到這個位置,那東西在我小腿上刮了一下就跑了。”
大漢道:“草地有問題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讓我們來鋤草。”他說完看向溫故:“兄弟怎麽樣?人多力量大,你也不想死在這裏吧?”
溫故确實不想死在這裏,他還想與秦淮肆一起回到現實。
溫故看着院子裏的一堆人,松了口,“都進來吧。”
他說完,想起還在發光的曲奇,幾步快走,先進屋去取了任務物品。
秦淮肆守在門口,防賊似得看着衆人進了屋,然後在他們身後将門插上門闩,頗有一種關起門要弄死你們的氣勢。
溫故一回頭就看到秦淮肆氣鼓鼓的模樣,頓時好笑的端着曲奇走到秦淮肆面前,問:“餓不餓?曲奇吃嗎?”
秦淮肆順手取了一枚塞進嘴裏,邊吃邊說:“不餓。”
溫故:“……”弟弟真可愛。
他笑着看向已經各自安排好自己座位的衆人,道:“介紹一下自己吧,畢竟之後還要相處好幾天,我是溫故,溫故而知新的溫故,”他回頭看了秦淮肆一眼,擡手摸上秦淮肆的腦袋:“這是我弟弟,秦淮肆。”
秦淮肆面無表情的看向衆人。
大漢道:“我是杜翔宇,承蒙大家看重,都叫我一聲杜哥,是個老玩家了。”他指着身旁一位戴着黑框眼鏡,全程保持沉默的青年道:“這是我好兄弟,張游,不太愛說話,見諒。”
短頭發的女人道:“周麗。”還被她抓着胳膊的男人撓了撓頭,笑得腼腆:“徐成義,我和周麗是情侶。”
溫故這才仔細看了一眼他的模樣,看起來弱不禁風,頗有點流量明星的感覺,這大概是這群人裏唯一一個有女朋友的原因。
剩下一個男人和旗袍女,男人叫吳峰,是個白領精英男,西裝革履,看起來很穩重,臉色卻一片慘白。
旗袍女剛跟溫故鬧了不愉快,也不想多說話,冷冷丢下三個字:“林玄靜。”便不再多言,安靜站在一旁當花瓶,左看看又看看,打量環境。
杜翔宇帶頭開了口:“我們先針對已知情況做一下部署,鋤草的工具沒有,等會還需要先去商鋪看看,你們誰去?”
衆人沉默了一陣後,周麗舉了手,徐成義在一旁道:“我們兩個去吧。”
溫故發現徐成義說話總是笑眯眯的,臉上的表情一直維持的很好。
杜翔宇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晚一點趁天還沒黑,先出去探探情況。”
他道:“接下來是關于住宿安排,不知道這裏房間有多少,溫兄弟可以先帶我們上去看看嗎?”
“小事,”溫故将曲奇餅放下,直接站起身往樓上去,他站在二樓掃了一圈,很快發現有兩間房是挂了名牌的,大概就是彼爾德和蘇西奶奶的房間。
他往走廊裏邁進一步,回身對着杜翔宇道:“你們自己安排,我的房間在裏面。”他指指挂了名牌的房間。
杜翔宇順着溫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目光沒多留,只大概數了數有幾間客房,然後問衆人:“我和張游一間,你們呢?
周麗和徐成義是情侶,他們手拉手靠在一起,周麗答道:“我們一間。”
“那就剩下吳峰和林玄靜了,”杜翔宇看向兩人,說:“你們怎麽打算?是一起還是分開?”
林玄靜站在後排翻了個白眼,她随手推開離自己最近的一間房門,邊往裏走邊丢下一句:“我一個人一間,臭男人別想占我便宜。”
關門聲夾斷她的尾音,留下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