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壁爐19

溫故身上的傷都是簡單的皮外燙傷,看起來恐怖,其實并沒有太過嚴重,只是接下來可能要疼上幾天。

不過這個副本也只剩下最後一天的期限,一但離開副本,所有的傷,哪怕只剩下一口氣吊着的玩家,也會立刻痊愈,活蹦亂跳不是問題。

秦淮肆給溫故處理完傷口,他看着chi條條的溫故,眉尾輕輕挑起,心裏想着要給溫故穿上衣服,但很快,他馬上找到了理由推翻自己的想法。

他這幾年外表就沒有變過,就連身高也矮了溫故一截,衣服根本沒法穿。

秦淮肆看着赤.身luo體躺在那的溫故,心底略微掙紮了一瞬,便決定做個壞弟弟。

他爬上床,側躺在溫故身邊,眼中閃着貪婪的光,溫故的側臉就在他身旁,不過一尺的距離,這麽近,他甚至可以看到溫故臉頰上細細的絨毛。

他盯着溫故的側臉,目光下移,從溫故的嘴唇,溫故的脖頸,掃到溫故的胸膛,身體某處很快有了異樣。

秦淮肆沒動,脹痛感讓他感到滿足,他的視線又落回溫故的唇上,那個地方的味道他剛剛嘗過,十分甜美。

秦淮肆伸出手探向溫故的臉,指腹蹭過溫故的唇,微微停頓,下一秒,他整個人移過去,以一種懷抱溫故腦袋的姿勢,心滿意足的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

秦淮肆率先醒來,他抱着懷裏的溫暖,在感受到溫故有醒來的跡象前,提前松開手下了床。

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在克制他自己。

秦淮肆走進衛生間,他對着鏡子笑了笑,一直到将笑容練習至完美,這才收斂上揚的嘴角,一張生動的臉瞬間變成一片死寂。

他低下頭,在他的左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正在往外滲血,而在他的右手,染了血的手術剪更加程亮。

秦淮肆低垂着眼睑去看被鮮血染紅的洗臉池,眼底的墨色濃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良久,他突然打開水龍頭。

水聲淅淅瀝瀝卷走鮮血沖進下水道,秦淮肆面無表情的将手臂伸向水流,直至手臂不再滲血,這才收回來。

他一聲不吭,放下袖子,又銷毀所有紅色的痕跡,最後在溫故喚他前,端着熱水回到房間裏。

這時,秦淮肆臉上的笑容,已經乖巧得仿佛一個鄰家大男孩。

溫故醒來時嗓子已經渴得快要冒煙了,但他一起身,身上就到處疼得磨人,頓時發覺不好。

秦淮肆肯定已經知道了。

溫故忍着幹疼的嗓子,懊惱的掏出燙傷膏給自己塗上,又纏上繃帶,穿好衣服,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沒松多久,秦淮肆端着水回來了。

溫故邊想着怎麽把自己受傷的事一筆輕松帶過,一邊接過水,秦淮肆在他床邊坐下,眼神裏竟然藏着深深的沒保護好溫故的自責。

“……”這讓他怎麽開口。

溫故灌了兩口水不再着急,開始一口一口慢慢喝,并試圖轉移話題:“我們四四真是越來越貼心了,以後都不知道要被哪家的小姑娘給騙走,哥真舍不得。”

“騙不走。”秦淮肆似乎就真被轉移話題一樣,“我要陪着哥一輩子。”

溫故心裏一暖,嘴上卻下意識道:“那怎麽行?”說完覺得自己拒絕得太快太堅定,他正想補救,就聽秦淮肆說。

“哥,你不想我陪着你嗎?”

溫故心裏一“咯噔”,一個“不”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低垂着眼睛看着茶杯,秦淮肆則盯着他,生怕看漏他一絲表情。

溫故聲音穩穩當當,沒有絲毫情緒不聽話,“當然想,可是你總會有個自己的家,哥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家。”

他的思緒有一丢丢飄遠。

秦淮肆死後的第三年,27歲的溫故已經被催婚無數次,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最想要陪在身邊的人是誰。

而秦淮肆還小,他怎麽可以耽誤他?

等以後再說吧……

溫故這麽想,卻沒發現秦淮肆的笑容微微僵了僵。

秦淮肆笑着道:“哥不想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說說。”說完,他伸手接過溫故的茶杯,“冷了,我去給你添點熱的。”

溫故輕輕“嗯”了一聲,等秦淮肆離開,他的眉頭才微微皺了皺。

總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麽事。

溫故搖了搖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什麽,人在缺氧狀态時所經歷的事能留下一層模糊的記憶已經很不錯了,能全部記得清楚的本來就是少之又少。

很快,秦淮肆回來了,溫故幹脆的問:“我昨天怎麽回來的?”

“我醒來沒看到你,猜到你會去三樓,就去找了,結果果然發現你暈倒在美術室,就把你帶了回來。”秦淮肆避重就輕的說了下,然後皺起眉毛生氣道:“哥以後能不能帶着我一起,你知道你一個人有多危險嗎?”

他的目光落在溫故纏着繃帶的脖子上,這個場景幾乎與昨天的場景重合,讓他差點沒控制住要對溫故動手,要把溫故這一身繃帶撕碎了回爐重造。

溫故沒少見他生氣,跟父母嚷嚷,跟自己嚷嚷,完全沒放在心上,只是順着捋了捋毛,道:“知道了知道了,這次是我錯了,下次一定帶你。”

說完,他就見秦淮肆眼底露出半分嫌棄,還有半分一言難盡。

溫故微妙的想起來,他以前敷衍秦淮肆,好像也是這套說詞。

萬幸秦淮肆沒跟他計較。

秦淮肆說:“餓了嗎?我下去給哥弄點吃的。”

“不用,”溫故:“一起去吧,我有點事要跟大家說。”

兩人出門,秦淮肆再前,溫故在後。

溫故這時才從腦海深處擠出點東西,但依舊不清不楚,只記得好像有人救了他,還叮囑了他一些事情。

秦淮肆領着他在餐桌前坐下。

溫故一擡眼,桌子上圍了一圈人,個個都在打量他。

“怎麽了這是?”

吳峰道:“說說吧,你昨晚遇到了什麽?”

溫故目露疑惑,不止秦淮肆知道他上去了?所有人都知道?

徐成義道:“我們去了,三樓什麽都沒有,是誰傷了你?你們兩個人幹掉了兩個BOSS?”

“兩個?”溫故皺眉,他只記得一個繃帶火男,而且不是他動的手,難道屋外的泰迪熊闖進來也被燒死了?

他掏出身份卡,正要細看,目光對上了剛從廚房端着早餐出來的張游,頓時瞳孔一縮,整個人繃了起來。

“張游!”

衆人随着他的喊聲往張游看去。

秦淮肆也輕輕挑了下眉尾。

張游不疾不徐的走近,他将早餐放好,情緒絲毫沒有因為溫故叫他的名字而有什麽影響。

溫故看着他,眼微微眯起:“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游有條不紊的吃了口早飯,下一秒嫌棄得“呸”出聲:“難吃。”說完才看向溫故,他咧開嘴笑了:“你都看到了?”

一旁做早餐的周麗臉色一僵。

溫故盯着他,眼神冰冷:“你殺了張游,然後取代了張游,還是說你就是張游,但其實你已經死了?”

“有什麽區別?”張游攤開手,背往後靠在椅子上,用吊兒郎當的态度道:“不管是哪個選項,真正的張游都已經死了不是嗎?”

張游話落,徐成義快速掃了杜翔宇一眼,杜翔宇什麽反應也沒有,正在安靜的吃早餐。

秦淮肆不動聲色的往前一步,将溫故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銀色的手術剪在他手裏旋轉成花,他的眼睛看着張游,腦子裏已經想好了等會要怎麽出其不意的弄死他。

而且不能讓溫故發現是他動的手。

吳峰這時插了一句:“當然有區別,如果是你動的手,我們會殺了你,如果你是他本人複活,我們可以……”

“是我動的手,”張游滿不在乎道:“說起來還是我救了他,本來他是要跟你們那個女玩家一個下場的,我救了他,再殺了他,有問題嗎?”

“你不止殺了他……”溫故垂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頭,整個人繃成一根弦,似乎随便誰碰一下都會斷,他難以接受這種血淋淋的事實真相。

秦淮肆垂眸看着他,卻什麽也沒說。

第一次經歷這個游戲總是這樣的,活生生的人在你眼前死亡,而兇手就在身邊,還與你嬉笑怒罵,正常人都會無法接受。

張游接住了溫故沒有說完的話:“我不止殺了他,我還活ti解剖了他,不止活ti解剖,解剖完我還肢解了他,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幾乎止不住,“人類真是美妙,你們的血是溫熱的,刀剛切下去的時候,不會死,他就瞪着眼睛看我,看我把手伸進他的胸腔,濕漉漉的胸腔也是熱的,那感覺就像是把冰冷的手塞進別人的脖子,然後我一把捏住他的心髒。”

“啊——”他享受的合上眼睛,似乎在回憶那個觸感,“跳動的有力的心髒,多麽美妙,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它,于是我就把他的心髒扯了出來……哈哈哈,你們沒看到他那個表情,真是絕了,為了保留這個表情,我當時就砍下他的腦……”

一對短拐陡然出現,對着他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碰——”

沒有血液濺出,也沒有黃白腦漿,只有堅硬的石膏被敲碎一塊落在地上。

到此為止,張游并沒有死亡。

他只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向吳峰,空蕩蕩的半個腦袋恐怖詭異而令人頭皮發麻,他扯起嘴角,“我死了,你們也會變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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