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森林10

原本被白子包圍的黑子瞬間找到了突圍口, 仿佛一條黑龍沖天而起,一甩尾便掀倒一片敵人,只可惜包圍着它的敵人雖弱, 卻在數量上大的驚人,這一下,也僅僅是從包圍圈中撕裂開一條缺點, 而若要擺脫困局, 還遠遠不夠。

黑子力殆,白子乘勝追擊,顯然穩操勝券。

溫故輕笑,拾起白子将軍。

秦淮肆驚愕之中, 突然笑出聲。

王宇完全不能明白他在笑什麽, 滿頭問號:“這是什麽意思?”

溫故将兩子歸位, 說:“順應天命罷了。”

他這次将白子遞給秦淮肆。

秦淮肆止住笑,他看向溫故的眼底流光溢彩,竟是難得的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哥哥說的對, 有時候人要學會借勢打勢, 而不是跟命運死磕。”他說完将溫故塞給他的棋子落下,只見瞬間, 黑白局勢陡變, 白子竟仿佛脫下了外衣般緩緩變黑, 整張棋盤上, 徒留一枚白子,正是秦淮肆所落之子。

王宇深深感受到了大佬與自己之間深深的差距。

溫故擡手按下白子, 說:“時間不多了, 我們該出去了。”

白子随着他的動作下陷, 随後整個石道盡頭響起一陣“窸窸窣窣”聲,石壁往兩邊退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距離副本結束,還有五天。

溫故走在前面,秦淮肆緊随其後,在之後是王宇和方琴,四人離開石道,重新回到地面。

陽光在這座孤島上是沒有溫度,但再怎麽冰冷也比石道裏的溫暖些,樹木擁擠,在這塊地面圈出一塊狹隘的通道,溫故眯起眼,掏出筆記本。

他現在已經完全無法确定他們身處的位置了,石道外既不是秦淮肆他們落下去的地方,也不是溫故昏迷前的地方,藤蔓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倒吊在樹上的細蛇。

細蛇綠油油的,像絲帶,一根根挂在他們四周的樹上,對突然聞到的人味極其好奇,紛紛朝向溫故幾人昂起了腦袋。

蛇“嘶嘶”聲不絕于耳。

“方琴!”王宇突然喊了一聲。

溫故回頭看去,從方才就未說話的方琴乍然見到外面的陽光,終于撐不住倒了下去。

她的背部早已被鮮血浸透,是在之前與蛇交鋒時受的傷。

溫故神色一變,急忙道:“不能留在這裏,她身上的血會吸引來更多的蛇。”

王宇受了傷背着方琴走不快,秦淮肆嫌棄得“啧”了聲,不想讓溫故碰這個女人,只能他主動點。

秦淮肆單手拎起方琴,抗麻袋一樣抗上了肩膀。

溫故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無奈。

圍觀的蛇這時已經圈了過來,正在縮小包圍圈。

“走這邊。”溫故冷靜的選了一個方向。

秦淮肆跟着他哥,手上銀針不要錢一樣甩出去,将距離他哥最近的幾條蛇全部釘在了地上。

幾條蛇哀鳴一聲,其餘的蛇頓時畏縮起來,仿佛有思想一般列起了陣,不再各游各的,反而有一種組隊之感。

溫故心下怪異,腳下加快速度往外走去。

不知道這片蛇林有多大,但停在原地絕對是最不明智的。

又一條蛇從頭頂落在王宇身上,王宇忍無可忍抓起蛇尾對着頭頂的蛇群狂抽,一時間群蛇亂舞,像被菜刀狂砍的韭菜四處飛濺。

“啪——”

一條蛇落在秦淮肆的腦袋上,它長大了嘴正要咬下去,下一刻就被掐住下颚直接捏碎了腦袋,蛇血噴濺,染紅了秦淮肆的外杉。

溫故皺了皺鼻子,突然說:“別弄蛇血出來。”

王宇“啊”了一聲,問:“怎麽了?”

溫故說:“沒事,就是感覺這蛇血不太對勁。”

秦淮肆眯起眼,蛇血味吸在鼻子裏不是血腥味,更像是某種香料,聞起來倒是普普通通。

繼續往前走,銀針悄無聲息,配合着王宇的槍,開出一條大道,約莫走了十分鐘,前方的蛇便明顯少了許多。

溫故松了口氣,這地方乍然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實則并不危險,甚至可以算是安全,這些細蛇的攻擊力實在是小得可憐。

又走了約莫20分鐘,那種被蛇包圍的惡心感總算退了下去,林中幾乎尋不着一條細蛇,王宇喘着氣,他腿傷了後又一直在跑,完全沒有時間休息,此時幾乎到了極限。

溫故幹脆停下,說:“休息會吧,但不要放松警惕。”

秦淮肆立刻将方琴扔到地上。

剛坐下的王宇:“……”他掙紮着走到方琴身邊重新坐下,同時掏出醫藥給自己包紮,等差不多了才去看方琴的後背。

方琴後背的傷已經不在往外滲血,王宇舒出口氣,“還好,只是看起來吓人,出血量多了些。”

他給方琴撒上藥,又往秦淮肆那邊看了眼,警惕的神經突然放松下來,只覺得疲憊不堪,不久便靠着身後的樹幹昏昏欲睡。

秦淮肆蹲在他哥手邊。

溫故在吃一塊面包,順手便遞給秦淮肆,頭也沒擡的問:“你要嗎?”

秦淮肆就着溫故的手咬了一口,沒說話,只用一雙深棕色的眼幽幽的盯着他。

溫故感覺有些奇怪,這才擡頭看秦淮肆,他的目光落在秦淮肆的臉上,兩人四目相對,秦淮肆眸色極深,眼底泛着濕潤的霧氣,一張臉莫名其妙的潮紅。

秦淮肆輕輕開了口,聲音低沉暗啞,帶着非常明顯的情yu氣息:“哥哥……”

溫故頓時噎住,一口面包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含在嘴裏沒了主意。

秦淮肆的神情有些迷茫,他似乎也在懷疑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種狀态裏,但卻并不是很抗拒,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沉迷。

“哥哥——”

秦淮肆輕聲喚着溫故,他的目光率先與溫故錯開,随後落在溫故的鼻梁上一點點往下游移。

溫故的鼻梁有些秀氣,鼻翼上還綴着一顆小痣,嘴唇是淡粉色的,看起來濕潤可口,因為在吃面包,唇面上沾着并不顯眼的面包屑,那面包屑正因為溫故的呼吸而輕顫。

秦淮肆喉結一滾,吞下一口唾沫,感覺自己口幹舌燥的厲害,只想去舔一舔溫故的嘴唇。

他想到便做,等反應過來時,兩人的鼻梁已經貼在一起,正交換着彼此的呼吸。

溫故淺棕色的瞳孔裏滿是他的倒影,秦淮肆莫名就感覺十分滿足。

他舒服的喟出聲,閉上眼,手也不甘ji寞得貼上溫故的腰腹,溫軟的觸感如清涼的泉水将他澆得十分舒服。

溫故這時才回過神,他剛吞下嘴裏的面包,秦淮肆陡然便加深了這個吻,攻勢迅如疾風,直打得他節節敗退,連該不該反抗都沒反應過來。

溫故有些煩惱,他率先想到了蛇血,蛇性本yin,那一整片林子的蛇都沒有攻擊性,蛇血味又奇奇怪怪的,他當然覺得有問題,只是沒想到是這種問題。

秦淮肆已經用舌尖撬開了溫故的齒關,溫故并沒有刻意為難他,反而有些配合的伸出舌頭安撫他,他擡起手環上秦淮肆的背脊,掌心下是秦淮肆結實的斜方肌,只是下一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溫故後知後覺的發現秦淮肆作亂的手已經爬到他胸前,那指尖拂過的地方就像觸電一般起了層雞皮疙瘩,溫故難耐的“哼”了一聲。

秦淮肆動作一頓,他擡起頭,目光與溫故相接,似乎清醒了些,但轉瞬又醞釀出更大的狂風暴雨,恨不得掀翻小船将彼此淹沒。

哪怕死,也在死在一起。

秦淮肆眯起眼,見溫故奇怪的看着他卻并沒有阻止自己,雙眸逐漸染上血色,他低下頭,又覆了上去。

……

天色漸暗,靜到詭異的樹林難得顯出一絲柔和,王宇猛地驚醒過來,“草,睡太沉了,沒發生什麽事吧!”他扭過頭,只見方琴早已清醒,此刻正在搭帳篷。

方琴的表情有些扭曲,聽見王宇說話立刻道:“閉嘴,睡得跟豬一樣沉,發生點什麽等你醒來黃花菜都涼了。”

王宇撓頭:“你火氣這麽大幹嘛,我這不是累的嘛。”

他又看向秦淮肆那邊,溫故的帳篷早就搭好了,此刻兩人正窩在帳篷裏,他什麽也看不清。

帳篷裏,溫故溫柔的揉了揉秦淮肆的頭發,低聲哄他:“差不多好了。”

秦淮肆黑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好一會兒才雙臂張開,不情不願的看着溫故。

溫故連聲稱奇,真沒想到秦淮肆還有這樣一面。

秦淮肆的胳膊又晃了晃,意思很明顯,要抱抱。

溫故又好笑又無奈,他走過去順着秦淮肆的胳膊輕輕抱了一下,剛想松開又立刻被秦淮肆勒進了懷裏,秦淮肆用力的摟緊了溫故,臉蹭在溫故脖子旁跟條小奶狗似得,聞着味兒就渾身舒暢。

秦淮肆親了親溫故耳側的頭發,氣音撒嬌:“哥哥真香。”

溫故擡手摸摸秦淮肆毛茸茸的腦袋,天然卷發質又柔順,摸在手上真是比摸大型犬還舒服,他懶得再動彈,幹脆寵溺得随秦淮肆折騰去。

夜幕降臨,第五天的夜晚安靜得有些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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