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淩雲催劍舞
沅州是大興朝的都城,人傑地靈山清水秀,水土養人,這裏美女衆多又是富饒之地,百姓安居樂業,可見大興朝的繁盛。
踏進京都沅州,白猶清便看到了這裏的繁華之景。城門口有侍衛站崗,進進出出都需要過所,顏斶自然是想到了個好法子假造了過所,這才能通過盤查。拐過街角看到的是一家家作坊,店門口都擺着攤位,一個個琳琅滿目。
“這沅州城這麽好,不如就在這多留幾日吧?這裏靈力充沛,也适合夙違養傷。”
“虧你還記得他,也好,就先呆幾日,看看天黑之前能否找個住處。”自從這幾日相處下來,顏斶笑的時候多了,不像從前那樣冷了,更多了幾分凡人公子的儒雅之氣。
“這沅州比昆城還熱鬧,也不知道這些人去那邊幹什麽,咱們也過去看看吧。”白猶清看見小商販們都往北走,便想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轉身對顏斶說,不知不覺還抓住了他的手臂,等到反應過來時,兩人都愣住了,白猶清這才收回了手。
“恩,過去看看吧。”接着便往前走去。
因為前邊人太多,顏斶和白猶清根本過不去,看到旁邊的人,便問道:“這位大哥,前面有什麽事,怎麽這麽多人都過去了?”
“姑娘是來看熱鬧的吧?沅州楊家,可是三代皇商,家主楊淼又是京城第一首富,她的女兒今日在前邊的鴛鴦樓比武招親呢,凡是勝出者,不僅可以娶到貌美如花的楊大小姐楊婉,還可以得到千金錢啊,不說了,我先過去了,去晚了可就報不上名了。”
“楊婉,皇商啊,有錢又漂亮,去看看。”白猶清倒是要看看楊婉是何方神聖。
沅州楊家,往上數三代開始為皇家做事,到了楊淼這一代更是富可敵國,可家中只有一個獨女楊婉。給她取名為婉只希望她溫婉一些,可這大小姐卻偏偏不如她老爹的意,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可卻是雜而不精,硬是能把鴛鴦繡成野雞。媒人來了七八個全都被她氣跑了,空有美貌卻毫無談吐氣質可言大字不識幾個,可人家有錢啊,想娶她的人成群結隊的,這不,今日就是證明。
楊淼看了這報名人數之多,那叫一個高興:“婉兒啊,待會可要看仔細了,看中了哪個跟爹說,爹一定幫你找個好夫婿。”
“爹,比武招親是你辦的,要嫁你自己嫁。”楊婉一直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看着楊淼。楊淼也不知道女兒到底是在想什麽,都二十一歲了若再嫁不出去,全京城的人都會看他楊家的笑話。
顏斶本不想來這裏看比武招親的,可拗不過猶清,便找了最近的茶樓,挑了個好位子便于觀看比賽。
“這楊家到底有多大的面子啊,竟然還有蜀山弟子,這比賽還能用仙術嗎?”白猶清看到樓下有幾位蜀山弟子在。
顏斶也順勢走到窗邊:“現在只是報名,比賽還沒開始,說不定他們不是來參加比賽的呢?現在沒什麽好看的,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回到座位後,就看到小二來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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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二位是來看比武招親的?”小二随口問了句,沒得到回應就繼續說:“我看是公子來陪自家娘子看熱鬧的吧?”
聽小二這麽一說,白猶清瞬間臉紅了,只聽見顏斶說:“見這裏人多,又拗不過她的小脾氣,便随她在這裏觀看。”顏斶轉頭看向外面的人又問小二:“商戶之女比武招親,怎麽會有這麽多武林人士?”
“客官,您是有所不知,您看北面,那兒有個閣樓,裏面做的可是咱大興朝的七王爺夏侯軒。年紀輕輕就封了王,七王爺結交了許多江湖上的朋友,還經常施舍窮人錢財,深受百姓愛戴和江湖人士的敬重,這麽多武林中人就是沖着七王爺來的。”小二邊說邊上菜,聽到後邊有人叫他,便對顏斶說:“客官您慢用,小的就在隔壁。”
“面子這麽大的王爺,能讓這麽多武林人士前來,還給楊家撐場面,這皇家亂的很吶。”白猶清若有所思。
今日只是報名,比賽要等到明天才開始。雖然來的人很多,但大多只是來看熱鬧的,報名的只有一百多號人,按比賽的時間安排至少要用五天的時間。從其他食客那裏聽到除了武試還有文試,有錢人家的規矩就是多,自己沒什麽墨水還想找一個文武雙全的女婿,真是笑話。
雖然他們在趕路,但是目标不明确,那就先再是在這裏停留幾日也無妨,不過是因為白猶清想看最後的婚禮,只想知道最後是誰娶了楊婉。顏斶思來想去尋找鬼帝失散的魂魄也不是易事更急不得,所以就答應陪她再留幾日。
整個下午就只是報名而已,極為無聊,猶清便想出去逛逛,顏斶也只好陪她。從前沒有誰能命令他做什麽,可如今白猶清說什麽他都照做,只是想利用她複活父親而已,顏斶這樣告訴自己。
沅州不愧是帝都,到處都是繁華景象,看到賣面具的攤子便拿起一個面具擋在臉上,看向顏斶:“好看嗎?”她在笑,彎彎的月牙眼很是可愛。忽然白猶清看到一處賣椿芽酥的攤位時,想起言瑾瑜給她買的椿芽酥:“也不知道瑾瑜怎麽樣了,他去了哪裏什麽時候能再相遇。”
“分離或是相聚都是有定數的,緣分到了就能走到最後,如果沒有緣分也只能相伴走過一小段路程而已。”顏斶買好了椿芽酥遞給白猶清。
“再怎麽說他也救過我的命,就算現在分開了,也是朋友嘛。”白猶清品嘗着椿芽酥,看到顏斶在前面走着,就趕上去了,沒想到撞上了人,匆忙道了歉就去找顏斶了。
白猶清的香囊掉了,被那人撿了起來,上面繡着一個“清”字。
“清。”看了眼荷包,又看着離去的白猶清,微微一笑後又離開了。
安王府
“王爺今日又去了永安齋?”安王夏侯軒雖未娶妻,卻有侍妾,只不過只有幽若一個。
“嗯,乏了,別打擾我。”這個侍妾只是皇後硬塞給他的,既然是皇後送的東西,他不得不防,含糊的說了句就回房了。
安王是皇上的第七個兒子,既不得寵也不受重用還沒有母妃,在朝中毫無地位,每日閑閑散散只知把玩字畫,和江湖人士來往。幽若是皇後送來監視安王的沒錯,可她也是真心傾慕他,好歹是個王爺,幽若跟着他也算是有個歸宿,可卻一直入不了他的眼。還好他身邊沒有其他女人,可若是有了,也會死無全屍。
第二日就是正式的比賽了,白猶清早早地找好地方觀看比賽了,而在北面閣樓上卻有一個人在看她。
“王爺,不看比賽看什麽呢?”一女子從外進入了小閣樓,白衣青花,烏絲挽發,肌玉丹唇宛如雪中紅梅一朵,腰間只系了一條玉帶,身量高挑手指細長,雙手交叉垂在腰間,走向夏侯軒,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秦艽。
“看風景。”說話的人正是夏侯軒,及冠兩年有餘,在朝中雖不受重用,卻城府極深,愛好音律書畫,也經常流連于萬花叢中,雖沒四處留情,卻有許多女子為之傾情。
“莫不是婉姑娘?”那女子猜測。
“哼,區區商賈之女還入不了本王的眼。”
“哦?難不成是……”她走到窗邊,順着夏侯軒的眼神看到了正在吃椿芽酥的白猶清,許是無聊,他吃的很慢,顏斶在一旁給她遞茶杯生怕白猶清噎到了。這所有的一切都盡在秦艽的眼裏,最後目光轉向夏侯軒,一字一字的對他說:“有夫之婦!”
“那又如何,只要本王想要,就一定會得到。”
秦艽看見夏侯軒手裏的荷包,繡有一個“清”字,正是出自白猶清之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她,你惹不得,小心最後玩火***。”
“秦姑娘,管好你該管的事,其他的不勞您操心。”
“既然你答應和我們流碧閣合作,就要按計劃行事,任何阻攔的人或者因為某些事壞了大局,我們公子一定不會放過,那些東西都應該消失。如果自己養的貓不聽話了,我們公子也一定不會要這只貓,那麽它也将消失在衆人眼中,永遠的消失。”臨走又回頭對夏侯軒說:“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去招惹她,不然等你惹怒了她身邊的那個人,那就誰都就不了你了。”
“等等。”身後傳來聲音:“這比賽還沒結束,秦姑娘這是要走嗎?不妨坐下來聊幾句?”惹怒秦艽可不是明智的決定。
“這可不是七王爺一貫的作風。”回到窗邊坐下,拿起一個茶杯細細把玩:“怎麽?寂寞了?”秦艽看着夏侯軒露出詭異的笑。
“越是危險的東西,本王越是要試一試,秦姑娘有興趣嗎?”
面對夏侯軒的邀請,秦艽心想:哼,臨死還拉個墊背的。
“七王爺,我只聽青竹公子的吩咐,您提出的要求可不在範圍內啊,既然與合作無關,我也不方便插手,王爺您神通廣大的,還需要我來幫忙嗎?”秦艽繼續裝傻。
“嗯,也對,我府上的六位劍客可不是當擺設的,秦姑娘既然不談合作就快回去複命吧,本王還有事。”夏侯軒想盡快找來六劍客計劃下一步的打算。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告訴你,這個世上還沒有能夠命令我的人,你區區一個凡人敢跟本座這麽說話,活得不耐煩了嗎?”
夏侯軒雖然知道流碧閣閣主君青竹不是一般人,卻沒想到秦艽也大有來頭,心想自己得罪了秦艽,恐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接着秦艽又說:“就算你有六劍客又怎樣?還不都是妖,見不得光,對付普通人還可以,若對付他小心你的命。”
秦艽把夏侯軒往前一推,看着顏斶,之後又拍了拍手,似乎是嫌髒。
“別把心思放在不該放的人身上,既然要合作就該拿出誠意來,這世上,不止你一個人想做皇帝。”臨走,秦艽丢下這番話。
夏侯軒看着秦艽的背影,心裏卻想着其他事。
他不是一個受管制的人,但若想奪得皇位就必須跟流碧閣合作,朝廷一旦和江湖有了聯系,就會死去更多的人,可這江湖上的流碧閣似乎不像其他組織那般,這裏有太多的秘密了。
“你感覺到了嗎?有妖氣。”白猶清走到窗邊查看下面的情況。顏斶看到賽場外來自魔域的妖,生怕他們惹事,如果天帝知道魔域的妖魔逃了出來,魔域又會是一場劫難。
“跟緊我。”害怕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會有危險,只能讓她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離開茶樓,便到了賽場外,這裏魚龍混雜,根本不知道那些妖去了哪裏,可若是動用靈力又怕傷及無辜。
“艽姐姐。”出了茶樓沒多遠,白猶清看到了一個人像極了秦艽,跟了上去。可這時顏斶卻被六劍客纏身,顏斶并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意,而他們也似乎不是來自魔域,只能感覺到都是沖他來的。六劍客雖然每個人都比不上顏斶,可加起來的力量不容小觑,相傳六劍客合力組成的巡風陣法可滅神。
“艽姐姐,你停下,我是猶清呀。”前面的人越走越快。
慢慢的周圍有了些鬼怪,白猶清一邊要應對着鬼怪的襲擊一邊又要尋找秦艽的蹤跡。
清兒,原諒我不能見你,現在我有重要的事,這些鬼怪功力并不強,對你來說并無威脅,找不到我就回去吧。
越來越多了,白猶清漸漸感到吃力,她真的讨厭這樣的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考別人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白猶清,你太弱了,你根本就不配做鳳凰,白猶清,你根本就對不起父君對你的厚望。”
“呀~~”突然爆發出的力量使得缡钏劍靈白歌感受到了,再加上青花石散發的強大靈力保護着她。鳳凰終究還是鳳凰,不管怎樣她永遠都在變強,就算她前一秒不堪一擊可她還是受人敬仰。
白猶清越戰越勇,待她殺死最後一只鬼魅時,早已筋疲力竭,不得不将缡钏豎在地上來支撐自己,一切風平浪靜了,秦艽在遠處看着她慢慢走來。
“艽姐姐。”察覺到有人走近,轉過頭看到了秦艽,她欣然一笑,還好我沒有認錯你,單是一個背影我便知道是你。
因為太累了,白猶清倒在了秦艽的懷裏,秦艽看着懷裏的白猶清,高興的流出了淚,因為這是三萬年來她們第一次相見,許久沒有的喜悅湧上心頭。
此時顏斶被困在巡風陣裏。六劍客屬性各不同,擁有不同的力量,這樣的陣法與陰陽八卦陣不同,它有六中力量混在一起,被困者很難逃出去。顏斶舉起殁淵,斬向為首的狐妖習歷,但卻沒有成功,被困在裏面,根本就無法碰到他們。
哼,本王還以為你有多強,在六劍客面前也不過如此。夏侯軒站在外面看着巡風陣裏顏斶揮舞着殁淵,在他眼裏很是可笑。
怎麽會,一個區區的陣法竟将我困在這裏,只是六個修為不足千年的妖而已,竟能将我困在此處。
單憑顏斶的力量是出不去的,可他手裏還有殁淵,自上古時代便存在,吸收天地萬物的精華,劍靈又附身在白鵬夙違體內,三者的力量加在一起,足夠沖破陣法了。顏斶試着将陣法斬開,但卻沒用,後又想到淩雲劍法,只能試試了。
淩雲劍法即是要将所有靈力會于一處,再通過殁淵釋放出來。顏斶舉起殁淵,施展淩雲劍法,将六劍客各自的力量一一斬斷,漸漸地,陣法的力量開始削弱,最後他猛力一擊将六劍客全部擊倒在地。習歷見情況不妙為了保全實力下令撤退,夏侯軒也快速離開了。
待白猶清醒來後,發現自己在客棧的房間裏。
青蘿幔帳,榻邊放着一鼎香爐,紅木桌椅,窗邊有幾盆蘭花,開的正盛,被窗外的文竹稱得更是鮮豔,再遠處便是一道花鳥屏風。
聽到外面有聲音,便起身向外走。
“姐姐。”白歌看到白猶清從室內走了出來,原本坐着的她站了起來,陪在她身邊的還有夙違。
“歌兒,你進來。”随即白歌便跟着白猶清進了內室。
“你怎會和他在一起?”白猶清的語氣很是生氣。
“姐姐,他是夙哥哥呀,就是那個救我的夙哥哥。”
“歌兒,你記住,以後離他遠一些。”
“為什麽呀,他是好人,從來沒有害過我。”
“你不聽我的話了?”
“聽,以後離他遠些便是了。”
“歌兒,你可知我是如何回來的?”
“我看到秦艽族長了,我當時還在缡钏裏,看到你倒在她懷裏,她把你送到房間就離開了,後來顏公子在這呆了一會兒,留下夙違守着你就走了。”
“原來真的是她,可她為什麽要躲着我呢。”白猶清不清楚秦艽為何不理她可最後又救了她,感覺有些累了,就要休息:“歌兒,我先休息會,你去缡钏裏好好呆着,千萬不要和夙違說話。”
白歌用無辜的眼神看着白猶清,她是在祈求她。
“罷了,随你去吧。”
白猶清倚在床上,她其實并不是心狠不讓白歌接觸夙違,只是不希望她會受傷而已,因為夙違曾經不止一次傷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