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彼岸引忘川

紅白之間,勝負也在一瞬。喜歌沒有察覺的是周圍的彼岸花慢慢枯萎。

緋瞳似是着了魔,在秦艽眼裏,眼前的人就是一團會移動的火。喜歌不知從哪學來能操控彼岸花的法子,秦艽一直在祈禱,自己不會被彼岸花吞噬,這倒好,喜歌靈力漸弱,花也要消失了。

好的不學,你偏要學壞,猶清将你放在這裏不是讓你來對抗我的!秦艽不想再跟她鬥下去了,原本來這裏只想盡快把心取走,現在看來不用別的辦法是不行了。

秦艽拿出凝魄珠,其威力雖比不得神器,但卻是由青龍的龍鱗煉化而成,足以對付眼前的烈焰赤火。

喜歌從未見過秦艽手裏的珠子,個頭不大,卻将她身上的熄滅了,因體力不支,她跪在地上,彼岸花也消失無影。

“怎麽?現在不跟我打了?”秦艽走近喜歌,确保她沒任何威脅後,托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

喜歌死死盯着她,緋瞳還沒褪去,滿身赤火已然消失,可肌膚還是冰涼無比,簡直就是怪物。

“你卑鄙,我與你空手過招,你卻借用外力!”喜歌扭過頭,脫離秦艽不再看她。

“我卑鄙?你招招致命,我若不拿出法器,你豈不是要殺了我取我內丹了?”秦艽只說自己無辜。

“你的內丹我不稀罕。”喜歌為劍靈,沒有內丹,修煉也不靠內丹。

“你不需要,有的是需要的人,誰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算盤?現在你是階下囚,在混沌初始裏有誰能救你?”秦艽暗指喜歌會把內丹給猶清。

“主人若想要內丹,多的是上神給她,又何須用你的?她對你如何,你不是不清楚,可你現在背着她來對付她的劍靈。”喜歌站起來,赤足雪白,腳腕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響聲。

喜歌每走一步,鈴铛就響一聲。像是咒語,又聽不出是什麽。

“你以為猶清還記得你嗎?白歌多好,聽話善良,誰不喜歡?你給猶清添了多少麻煩,她早就放棄你了。”秦艽大喊,想要激怒她。

“主人沒有!”喜歌極力反駁。

她心中的主人,會為了她去跟鬼帝交易,為了她抗下所有罪責,猶清不會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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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沒有?缡钏都在我手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秦艽指了指重新出現的缡钏。

“秦艽,你是青丘族長,你有你的使命和責任,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我沒得罪過你,主人對你也不薄,你到底為何這麽對我?”喜歌雙手呈爪形,緋瞳中的怒火漸漸燃起。

“喜歌,你只要把你的心給我,我會把你放出去的。”秦艽拿出凝魄珠,壓制住了喜歌。

“您可別開玩笑了,把心給你,我還能活多久?”喜歌走過去,收起缡钏。

“你是劍靈不會有事。”秦艽也只會這樣騙她。

“我是為何才躲起來你不是不知道,夙違挖了我的心,我記到了現在,我苦心修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再見到他,挖了他的心!”

“你現在想要我的心,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喜歌,你不會死的,我向保證。”

“秦艽,你的保證可不會做數。”

秦艽身後突然出現一株彼岸花,将她手中的凝魄珠吞噬。喜歌拿出缡钏,與它融為一體。

混沌初始雖大,可她走了幾萬年,總會碰到有緣的劍靈,有人教她,以鈴铛為引畫出符陣就可與本體相融。劍靈由劍而生,缡钏沒有事她也不可能有事。

缡钏本是通藍,現在在喜歌手裏,讓人看着像是一束火光,不會滅也不間斷的火光。

****

“猶清,這是忘川,你來這幹嘛?”顏斶拉住白猶清,不想她繼續往前走。

幼時,父親總會對他說,不要欺騙他,父親交給的任務一定要完成,若是說了謊,就會被送去忘川,經忘川刮骨之痛。

他起初不信,可後來鬼域走過忘川水的妖獸不少,能活着回去的不多。修為在他之上的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他。所以他對這裏一直有些說不上來的害怕,他怕是要死在這裏了。

“喜歌就是在忘川消失的,混沌初始肯定也在這。”

混沌初始入口由本體打開,出口就是在劍靈執念最深的地方。

“可這裏是忘川,誰沒事會來這?多可怕。”顏斶放下這話,擺明了就是不想進去。

“忘川有黃泉路,路上全是野鬼,奈何橋上都是惡鬼,他們會吃了你。”白猶清吓唬他。

顏斶不以為然,看着眼前人編故事騙他,年紀也不小了,又不是不知道鬼魂傷不了她。

“你若不進去,就在這兒等着。”白猶清看他,有些不耐煩,難不成是年紀越大越怕死嗎?

“你不騙我?”顏斶半信半疑,畢竟這句話他從小信到大。

“惡鬼若敢傷你,靈主第一個會保護你的。”

白猶清轉身進了忘川,顏斶跟在後面。

忘川的模樣沒變,畢竟靈主才剛繼任,想要見到成效還要等上一陣子。

“白矖?”白猶清打量了一圈,未曾見到忘川靈主。

顏斶緊緊跟在猶清身後,生怕會有惡鬼傷他。

“惡鬼是不會來這裏的。”白猶清只覺得顏斶好笑,若是以後惹她生氣了,就帶他來忘川。

“公主怎麽來了?”白矖聞聲趕來,她繼任以來從未出錯,也不知白猶清為何而來。

“忘川今日可有異動?”

“又有人屠城了?”白矖大驚,接着道:“我前幾日聽說公主的劍靈屠過城,忘川那時候還沒有靈主,可把孟婆忙壞了,今日公主親自前來難不成又是您身邊的人?”白矖對忘川了解不多,最怕這些亂遭事了。

“我這才剛上任,若将此時報上去吧,怕折了您的面子。若是不報,又怕天帝怪罪下來。可說來也奇怪,亡靈不多啊,難不成還在路上?”

“無事了,孟婆在哪?”白猶清這才意識到問錯人了。

“她手底下的幾個小鬼闖了禍,好像在奈何橋下吧。”白矖指了路,“公主沒事了吧?那我去羅生殿看看。”

白矖暗喜,所幸沒怪罪她,若不是她給那幾個小鬼帶了幾壇人界好久,他們也不至于疏忽職守,讓彼岸花大量枯死。

****

奈何橋下無孟婆,只一小鬼散發孟婆湯。

“孟婆呢?”白猶清逮住問他。

那小鬼見她好生奇怪,不是亡靈卻可出入忘川,若碰上鬼煞可了得,不過這麽美的鬼煞還是頭一回見,她身後的黑子男子肯定是個膽小的鬼煞。

“若要投胎後邊排隊,孟婆不在,想喝湯可不能插隊。”小鬼低頭做着自己的事:“鬼煞我見多了,個個兇狠無比,就是不肯投胎,你們能想通也是好,我會向上頭秉明,給你倆投個好人家。”小鬼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去後邊。

“不必了。”白猶清見到了孟婆,拽着顏斶穿過亡靈去找她。

“公主是來視察靈主的?她在這裏,也許在她的住處靈川塢。”孟婆見到白猶清心裏發慌,只是幾個小鬼闖禍,不至于傳到她的手裏。這件事可大可小,彼岸花雖是亡靈之花,卻也鎮守着忘川底下的妖獸,皆出自鬼域,要是讓他們逃出來麻煩就大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讓彼岸花迅速生長,白猶清在這裏她不敢動手,不然解釋不清楚。

“我來找你,今日忘川可有異動?”白猶清要确認喜歌是不是在這裏。

“異動倒是沒有……”孟婆的話還沒說完,奈何橋下便出了動靜。

彼岸花集結到一起,形成一面花牆,擋住了橋上亡靈的去處,正在衆人震驚之時,從牆裏蹦出來一只狐貍,全身雪白,唯有尾巴尖處有一抹紅。

孟婆不敢再看,妖獸逃出來了,還是當着白猶清的面,要是怪罪下來,就把靈主推出來,至于她大不了不熬湯了。

橋頭的小鬼吓了一跳,以為是那兩只鬼煞發怒了,早知道就不讓你們去排隊了,好好說話不會嗎?沖花發什麽脾氣呀。

顏斶整個人縮在猶清身後,惡鬼要來找他了?早知道就跟父親坦白只騙過他一次,以後不會再犯了。

白猶清看那狐貍有些眼熟,尾巴上帶紅毛的就只有秦艽,不過她是九條尾巴。

白猶清看向孟婆,孟婆搖頭以對。

不一會,從花牆裏頭傳來了聲音:“秦艽,你敢暗算我,這次能逃出去算你厲害,可你沒了缡钏就等着我主人去找你吧。”

這聲音,是喜歌?

“喜歌?”白猶清沖過去,可花牆并沒有任何出口。

“主人?”喜歌大喜,拿起缡钏斬開了一條路。

白猶清見到藍光就知道該怎麽做,她以同樣的藍光破開花牆,從裏面走出一個人,正是喜歌。

她以為不會再見到主人了。

喜歌收起缡钏,滅了身上的火,路過秦艽時鄙夷得看了一眼,終還是跨過去迎接白猶清。

“主人。”喜歌露出乖巧的模樣,與方才截然不同。

“想通了?肯出來了。”

“喜歌以後不要離開主人了。”喜歌委屈着,離開主人的日子好可怕。

顏斶把喜歌扒開,将白猶清拽到自己身邊。

喜歌大怒,手上滾出一個火球,向顏斶扔去,沒想到顏斶破了她的功法,确切的說是火球消失不見了。

這人是誰?能吞我的火?

這世上除了白猶清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這樣。

“喜歌,他沒惡意。”白猶清只當喜歌鬧小脾氣,也向顏斶解釋不要放在心上。

秦艽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輸給了白猶清的劍靈,一個小小的劍靈,功力竟在她之上。

喜歌明明可以殺了她的,卻只斷了她八條尾巴,或許是因為白猶清的關系留她一命,可對于九尾狐來說,沒了尾巴與廢物無二。

她要是回到青丘,還有人認她這個族長嗎?

“喜歌,你怎麽出來的?這個狐貍從哪來的?”白猶清看着倒在地上的狐貍,總覺得是熟識。

“有人用缡钏打開了混沌初始,功力敵不過我,現在躺在地上還現了原形。”喜歌瞪着秦艽,叫你橫!哼!

“你呀,脾氣還是沒改。”

“主人呀,歌兒的脾氣還是很聽的話。”喜歌雙手抓住白猶清的手,撒着嬌。

“也許是從青丘跑出來的狐貍,闖了禍吧?先把她治好,我再送回去。”白猶清也是猜測,青丘狐貍跑了一堆,指不定都去哪了呢。

“主人不知道她是誰嗎?”喜歌疑惑,後又反應過來:“也難怪,我斷了她八條尾巴,主人認不出來也是應該。”

白猶清大驚,地上的是秦艽?壞了,艽姐姐,你可要撐住了。

她抱起秦艽打算回神域,叮囑孟婆要照顧好顏斶,喜歌暫時還不想回去,就應了孟婆的請求幫忙種植彼岸花。

主人呀,你可不要怪我,誰叫秦艽要害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有人看嘛,絲毫動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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