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Fifteen
回國後不久，就開始過春節了，這個時候單位裏面單身男女好像格外引人注意。
我爸也開始三頭兩頭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好的對象？
春節是單身人士的末日。
我那個時候就是那樣覺得的。
每個單位總有一些嫁得好，不怕老公外遇，孩子聽話，婆媳相處融洽，熱心腸無所事事的爛好人。
我們單位就有一位這樣的大媽。
她特別愛打聽我的私生活。其實我的私生活不就是有沒有男朋友？什麽時候嫁人，這些問題？
我總覺得她比我媽都操心我的終身大事。
我不知道我媽現在在哪個國家和那個小白臉厮混。但我很清楚的明白的是那位大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給我報了一個什麽單身聚餐，定在明天見面。
我一點也不想去，可看着她熱忱的面孔，我實在沒有勇氣給她澆一盆冷水。我怕告訴她實情，她瘋了。不過我覺得，如果我去那個單身聚餐，我可能回來也會神經不正常。
但我還是答應去了。你問我為什麽？那當然是因為我本來神經就不怎麽正常，我想再不正常些又何妨。
反正我是小瘋子，梁出雲就是老瘋子。
我們一老一少，瘋了正好搭夥過日子。
他瘋了就沒有女人嫁給他了，我瘋了就沒有男人要娶了。
我是這樣想的。我回過神，覺得這個想法真得有點瘋狂。
我不知道梁出雲幾時回來的，那幾夜，他回來的都很晚，好像有女人瘋狂的給他打電話。說實話，他從德國回來，就好像心神不定，感覺被冤魂纏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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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管他，他是大人，而我是小孩。小孩不該去幹涉大人的事情。
在他眼裏，我是小孩，可我一直覺得我很成熟。在我眼裏，他是一個大人，可我一直覺得他很幼稚。
我拿着報社大媽給的地址來到那個飯店。那個地方裝潢不錯。
屋裏做滿了客人，臨近過年，店裏的位子多數都被定了出去。
環境還不錯，餐廳裝潢顏色為枚紅色和粉紅色這樣的豔麗色調，每桌旁都有流蘇狀的粉絲簾
子隔開。
我在門口環顧了一下四周，有服務員上來詢問我？
我回答約了人，應該到了。她問我幾個人？我說一群人。
她聽了，笑了，雖然不是故意的嘲諷，但我想她是猜測到我是去相親了。
每一個進入高端餐館的女人都是帶着被人羨慕的心情去哪裏的，而我進入這裏卻是帶着被人
笑話發瘋的心情。
去見得人不同，人數不同，目的不同，最終都不能淪為那個羨煞旁人的女人。
“你終于來了啊，就缺你一個了。”陌生男人A看到我，立馬伸手招呼我。
A是個胖胖的高大男人，在我心裏胖子永遠都是皮膚很好，白白淨淨的，瘦了一定是帥哥，
但問題在于什麽時候減肥成功。也許這個第一個沖我打招呼的男人，就是其中一個潛力股。
一共四男四女，八人約會。
不過我過去的時候，沒有見到其他女生。我以為其餘女人都放了這些男人鴿子，卻突然發現
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就是梁出雲。
我不知道為什麽梁出雲會在這裏，我坐在那四個男生對面，他們和我對視，然後也不開口介
紹自己。顯然他們沒有看上我，我向梁出雲那頭看去，他周圍坐着三個女人，分別與他攀談
着什麽。
“喂，你也過去認識一下啊。”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三個男人中有一位四眼哥突然開口這麽
對我說。
他一說話，梁出雲的眼神就看向了我。
“你好。”他當做我們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主動和我打招呼。
“人和你打招呼呢。”那位四眼小哥又多話。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三個人那麽多話，就是指望我搞定梁出雲，再把其他三個靓妹帶走。
“你好。”
“我叫梁出雲。”
他對我介紹他名字，然後伸手，我伸手，回他：“寧致遠。”
“很好聽的名字。”
梁出雲這麽說，我就想笑。他裝的很真，也許他天生可以演戲，沒人發覺我們認識。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出雲，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嗎？”我這麽回他的時候，我有種錯覺，我
好像也是天生演戲的料。
我不知道我演的真不真實，我只知道，身邊的四眼小哥看到我們兩個互相看着對方，使勁的
撮合我們。
“你們兩個名字都很好聽，你們過去聊啊，你坐他身邊去，呀。”四眼小哥邊說邊把我往
梁出雲身邊推，身邊的三個女人依舊在他身邊守候，不願意離開戰地。
梁出雲見我游離在外頗為尴尬，一邊被男人要求與他攀談，那些女人又死擋着我的去路，他
主動起身，從裏面出來，然後坐到我旁邊。
他很自然的坐在靠我很久的地方，把手搭在我背後的沙發上。
“很緊張？第一次來相親？”他剪了新發型，也沒有和平日穿的那樣西裝革履的。
“恩。”我回他。
她笑他，來相親還知道打扮。他不知道我在笑什麽。
他說：“你笑起來很好看吶，你應該多笑笑。”
我笑而不答，他又問我：“你家裏人讓你來相親的嗎？”
我回他：“沒有。”
他意味深長的回我：“哦！是自己想找男朋友了啊。”
我回他：“你不也出來找女朋友。”
他算是低頭默認。
後來，我發現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有些莫名其妙，感覺像是動物園的猴子，
還是那種不買門票就給看的場館。我不說話了。
梁出雲大概看出了些端倪。他忽然開口說：“我們兩個先撤了，你們慢慢聊。”
然後我和他在一片男人的唏噓聲中離開了。
女人則用嫉妒的眼神灼傷我的背影。
我和梁出雲走在停車的路上，天開始飄起雪，我們都沒有預料到，會下雪，就像我們分別來
相親，沒曾想過會遇見對方。
我打趣的先開口對他說：“你好。”
他回：“你好。”
我說：“我叫寧致遠。”
他接着：“梁出雲。”
我們說話後，開始站在路邊大笑。
我說：“你演的真像。”
他說：“你也不差。”
我回他：“也不看我跟誰混久了。”
他笑，說：“恩，跟我混久了。”
我問他：“你要找女人還用相親？”
他回我：“你記得德國糾纏我那個人吧？她是我姑姑，她在德國糾纏我不成，就報複我，給
我報了這個聚餐。”
我回他：“哦。”
他又問我：“那你大晚上來相親，怎麽不預先告訴我？”
我回他；“你也沒告訴我啊，我幹嘛非得告訴你。”
他聽了，一手摟住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關心你啊，大晚上很危險的。”
我說：“我沒你想得那麽笨。”
梁出雲說：“這不是笨不笨的問題，這個世界上壞人很多的。”
“是啊，你在說你自己是吧？”
他不回我了。
他又問我：“你自己去報名的？還是有人強迫你去的啊？”
完了，他還補充一句：“我是被迫才去的。”
他加上那句，好像非得要我承認我也是被迫去的，他才會滿意。雖然我是他人介紹我的去的，
可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是被迫去的，梁出雲會有什麽反應？
可是我還是回他：“恩，有人叫我去的。”
他聽了，就是笑，然後摟着我肩膀的手拽的更緊了。
他說：“你好，寧小姐，能不能賞臉讓我請你吃宵夜去？”
他又問我：“你想吃什麽？糖水？章魚小丸子？湯團？”
“鮑魚，魚翅？”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高興，他只是摟着我的肩，然後滿臉笑意的去取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