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趙秀蘭沒把這話當真, 這世上哪裏會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 只不過是現在年輕罷了, 她勸說道:“這時間哪裏早了, 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 生孩子當然是要盡快才好, 你們要是嫌麻煩, 不想帶的話,到時候娘幫你們帶, 又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
顧行止依舊是拒絕,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免得最近幾年生不出孩子, 趙秀蘭反而去怪姜寧了。
他知道嫁人後如果不盡快生孩子, 那周圍就很容易有一些流言蜚語,可顧行止絕不是會為了迎合別人就委屈将就自己的人。
一方面他是真不想要孩子,養只狗已經夠麻煩了,再生一個相當于養了兩只, 還是一只不怎麽聽話,他也不能随便教訓,教訓了人家也不一定聽得懂的。而另一方面則是他的身體,滄瀾大陸天資越高的人,一旦踏進修行這條路,再想要孩子也就沒那麽容易了。
當然了,當修行穩定下來之後,配合世家的調養法子, 生還是能生的,只不過還是靠運氣。
他現在距離這個階段還有些遠。
不過,也不排除像他爹這種幸運選手,資質不錯,修為一路路晃晃悠悠的漲,娃一個接一個的生,他自己在家就排行十九,還不斷有新的接着出來。
同時,顧行止也清楚,要是他們沒孩子,壓力更大的是堆在姜寧的肩上,于是他只能盡可能的為對方減少壓力。他們生活在交陽城中,平時也很少回家,倒是不用擔心聽到那些不好聽的話。
只要能讓他娘理解,基本也就沒問題了。
但趙秀蘭不能理解,她再次看向了姜寧,遲疑着問道:“難不成是姜寧的身子不好,不能生?”
顧行止皺眉:“娘,你說什麽呢?姜寧在侯府金尊玉貴的長大,作為侯府唯一的嫡子,他身體能有什麽不好的。”
“那你這态度分明是篤定了這幾年都不會生孩子,這無緣無故的,誰會想着一直不要孩子?”趙秀蘭板着臉,道:“再說了,那孩子是說不要就沒有的嗎?你這說的,既然他沒有問題,那就是你有問題,新婚那晚你們屋裏一直都沒動靜,後面半夜了才聽到姜寧哭……”
趙秀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姜寧是兒子主動求娶回來的,心裏肯定是喜歡對方的。但新婚夜一個大男人居然能忍住不動自己喜歡的人,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兒子有問題啊!
至于後半夜姜寧哭哭唧唧的聲音,趙秀蘭覺得十有八九是被顧行止強逼着來挽回尊嚴的,沒聽那晚姜寧哭的那麽情真意切、悲從中來麽。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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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姜寧聽的目瞪口呆,原以為火力會集中到自己身上,正發愁自己以前也沒聽顧行止提起過此事,沒想到這麽快就被轉移了。
而且自己那晚發出的聲音居然讓婆婆聽到了,姜寧想想就羞恥不已,臉上不自覺染上了幾分紅暈。
這邊,趙秀蘭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她滿目悲傷,眼中落出淚來,還伸出袖子擦了擦臉,道:“我就知道,你小時候過的太苦了,因為力氣大,家裏什麽重活累活都扔給你幹,吃又吃不飽,身體可不就得累壞了。現在連孩子都……”
“停。”顧行止頭疼:“這都什麽跟什麽?這幾年都不能生孩子确實是我的問題。”
但他作為男人的基本功能還是齊全的,他沒想到趙秀蘭的思維居然這麽廣。
他止住了趙秀蘭想說的話,“我身體沒毛病,是我修煉的功法有問題。”
“功法?”趙秀蘭有些愣愣的,就連姜寧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想要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對。”顧行止道:“我的武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變得這麽高,當然不可能沒有一點後遺症。當然了,也不是不能生了,只是很困難。”
趙秀蘭剛止住的兩行淚也重新掉了出來,拳頭砰砰敲着顧行止的肩膀,別說,幹慣農活的手,力氣還挺大。
“你既然知道那東西有問題,當初怎麽就不曉得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練,現在咱們家就可能要絕後了,你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啊!”
早該知道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的,趙秀蘭深恨兒子腦子不知道變通。
“娘。”顧行止無奈:“都說了可以生,只是這幾年很艱難,很可能生不出來,等過幾年調養好了,再生一個不就好了,哪裏就至于如此嚴重了。”
“再說我這才多大,你這操心的有點太早了。”
哄了好半天才把趙秀蘭哄好,然後把趙秀蘭送出了家門,下午趙秀蘭再去開小半天鋪子,等過一會兒他們再一起回村裏去。目送着趙秀蘭離去的背影,顧行止深感松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就看到姜寧紅了眼眶。
顧行止:……
他無奈的問道:“你又怎麽了?”
姜寧眨眨眼,兩顆淚珠掉了下去,他仰頭可憐巴巴的望着顧行止問道:“你、你說的那些都是騙娘的對不對?你只是還不想生小孩子。”
“怎麽?你想生小孩了?”
姜寧想也不想的便搖搖頭,“不想。”
同顧行止一樣,他也不想伺候小孩子。
顧行止:“那你幹嘛這麽傷心?”
姜寧一愣,也對哦,又不是不能生,他應該是被趙秀蘭的情緒給影響了,想了想,他理直氣壯的道:“那你以前還答應我,說把孩子捏在我手裏,你不會出去搞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現在居然就這樣了。”
對于姜寧這種無理也要攪三分的行為,顧行止面無表情的一把将人抱起:“既然你這麽期待,那我就滿足你。反正只是幾率小,不代表沒有可能性,指不定你等下就懷上了呢。”
……
……
在房間裏胡亂鬧了一通,兩人又叫了一桶水,洗完之後顧行止到隔壁房間繼續煉藥,姜寧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着床頂,不想動。
他想着,日後說話可不能再讓顧行止逮着機會就欺負他。
等顧行止又研究完幾個新藥方,煉完鋪子需要補的幾種護膚品之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他把東西擺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準備出來叫姜寧出門了。
姜寧一看到他,立刻翻身趴着,臉往被子裏一捂,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不滿,卻不想後面那處今天使用過度的地方提出抗議,疼的他一縮,嘴裏發出一聲悶哼。
顧行止坐在床邊,眼眸深邃,上手摸了摸圓潤的屁.股,問道:“疼了?之前不是給過你消腫的藥,你沒上嗎?”
姜寧噘起嘴,反手把顧行止的手給扒拉開,悶悶的道:“不許你動我。”
上藥是不可能自己上藥的,只能靠顧行止自覺伺候勉強維持生活的樣子。
聽到顧行止真的起身離開,房間門打開的聲音,姜寧不敢置信的轉過身,回頭看,顧行止果然已經不在屋裏了。
居然……就這麽走了???
他憤憤的捶了兩下被子,顧行止居然真走了,都不哄哄他!
正憤怒時,門又被推開了,姜寧擡起頭就看到顧行止手裏拿着一個藥瓶,一下子便明白了顧行止只是出去給他拿藥的。
他手僵硬的垂在半空中,又若無其事的收回去。
顧行止好笑的看着他,坐了下來,拍拍他的腰側,“翻個身,我給你上藥,等消腫了我們就去找娘一起回村裏去,現在時間也不多了。”
姜寧聽話的翻過身,任由顧行止把他的亵褲給褪下來,他被顧行止各種破尺度的折騰多了,這會兒也不介意那裏被顧行止給看到了。
嘴裏嘟囔着:“還要幫我揉揉腰,都酸死了。”
“好。”顧行止一口答應,時候不對,他到底沒有接着上藥的機會逗弄姜寧了,安安生生給人上好藥,洗了洗手。
剛一坐到床上,姜寧就自覺爬過來,撒嬌着提醒道:“腰。”
顧行止被他可愛的行為逗笑了,幫着按了一會兒,些許靈氣随着他的按揉融入進了姜寧的腰部,幫他緩解疲勞。
很快,姜寧就舒服的嘆了口氣,滿足不已:“好舒服啊,多按按,還有這邊,這裏也要。”他背過手拉着顧行止的大手往他腰上其他地方摸着。
“肩膀也可以按按。”
顧行止依着他說的,一一按過去,等過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便停了手,“好了,快起來吧,回去路上還要一段時間,再不走等到了村裏天可就要黑了,到時候連飯都趕不上。”
姜寧鼓着臉頰起來,滿臉不高興,他還想多享受一會兒呢,但顧行止肯定不會依着他的!
讨厭鬼。
他的小情緒在穿好鞋子的時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找東西把他的小零食裝上,一邊問道:“咱們這次回去要住多久啊?”
要是太長了,他就多帶一點,顧家的飯可不怎麽樣。
“唔,”顧行止思考了一下,“你多拿一些吧,吃不完可以給顧明留着,他估摸着都沒吃過。”
那小破孩子,爹不疼娘不愛,腦子也不好使,背個書還有個同齡的優秀孩子做對比。
好像那顧文還是過目不忘的。
姜寧也回想起腦海中那個眼巴巴瞅着他們的小孩,看起來怪可憐的,當即又多裝了一些,在花銷上他向來是慷慨的。
收拾了一大包,最後全是顧行止拿着,先去租了一輛馬車,兩個人來到了顧家的鹵肉鋪子處。
趙秀蘭看到兒子過來了,給正在買的客人裝好了鹵肉,就動作快速的把東西收拾好,“行了,咱們走吧。”
顧行止要接過趙秀蘭手裏的東西,被趙秀蘭避開了,“你拿着你的就行,娘的東西不重。”
“上車吧。”顧行止把兩人依次扶上了馬車之後,自己才最後上去。
馬車夫拉了拉缰繩,馬車向前駛去。馬車內,趙秀蘭由最開始的問顧行止每天幹什麽,累不累,發展到問姜寧每天做什麽,會做什麽,當一個媳婦應該要做什麽,餃子會不會做,包子會不會包,衣服會不會制等等等等。
聽的顧行止頭都大了,更別說姜寧還得一臉茫然的作乖巧狀聽着。
昔日在顧行止面前的嚣張氣焰一點也看不出苗頭。
“娘,家裏最近有發生什麽事嗎?”顧行止趁着趙秀蘭開啓下一個話題之前插了進來。
趙秀蘭意猶未盡的想了想,又瞬間陷入顧行止問的事情當中了。
姜寧見狀松了口氣,借着趙秀蘭不注意的時候,給了顧行止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起來非常可愛耀眼。
趙秀蘭怕被外面的人聽見,壓低聲音,湊到兩人面前小聲道:“前段時間家裏顧麗琴悄沒聲息的救了一個陌生男人在她屋裏,現在那個男人恐怕是要死了?”
???
這不對啊,顧二郎的前世記憶明明是說這王爺是顧青青就得啊,兩人還因此生情,不然顧青青怎麽會成了王妃。
難不成前世撿人的是顧麗琴,只是真正救了對方性命的是顧青青,畢竟這五皇子被人追殺,都逃到他們那村子裏去了,說明那些人追殺的緊,五皇子身上傷勢可能還挺嚴重的。
普通的農家女兒要救人可不容易,而顧青青有靈液,基本上救好五皇子應該是沒太大問題的。
顧行止也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就要死了呢?”
顧青青不擱家待着嘛。
“那男的身上很多處刀傷,身上都被人戳了好幾個窟窿,那顧麗琴把人藏在自己的屋裏,又沒什麽好的藥給人治,就在村裏行腳大夫那裏抓了點藥給人敷上。”趙秀蘭道:“那行腳大夫的水平你也是知道的,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這麽輕松就治好了的。而且她光給人敷點藥,又怕被人發現,沒給人熬過藥。”
“我聽說她就是吃飯要躲在屋裏吃,但飯量還是以前那麽多,人家一個大男人,又沒藥喝,又沒幾口飯吃,不死才怪呢。我們發現的時候傷口都爛了,整個人都高燒不退,而且他那傷口顏色不太對,估計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說的中毒。”
聽了這些描述,顧行止內心都替那五皇子點蠟,一個凡人這麽折騰都還沒死,命還是挺大的。
“那現在呢?”他問道。
“昨天下午燒剛退了些,不過還是昏迷不醒,也不知能不能好。這死丫頭胡亂把人往家裏帶,到時候人家仇家找上來了,那不是帶着全家去死嗎?”
姜寧相當同意趙秀蘭的話,他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反正要是他,是絕對不可能把一個身上這麽多傷的陌生人帶回家裏去的。
他頂多先回家告訴顧行止有這麽一回事,才不要自尋死路。
“現在家裏其他人都同意救這個人了?”顧行止問道。
難不成面對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其他人不怕嗎?
他可不相信家裏只有他娘一個人想到若是被人發現的後果,別的不說,他奶顧李氏就挺精明的。而他爺,雖然平日裏不怎麽吭聲,沒什麽存在感,那心裏也是有數的。
趙秀蘭撇了一下嘴,眼神不屑:“還不是被那死丫頭給勸住了,她看人家長的俊,身上的玉佩又值錢,想着這肯定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她整天撲到人家身上,之前夜裏同睡一床,打的就是讓人家醒來後不得不娶了她的主意,你奶也同意了。”
顧行止以手握拳抵住嘴唇清咳了一聲,嘴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這五皇子的豔福可真不淺啊,這麽一個老古板被人纏上,醒來估計得瘋。
姜寧也是聽的驚訝不已,他雖然沒見過人,但現下五皇子失蹤,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五皇子,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他可是聽說五皇子向來最重規矩的,五皇子妃也是一個端莊嚴肅的人,據說後院也是打理的十分規矩的。
這邊趙秀蘭還在繼續絮叨着,“就怕這有命嫁過去,沒命享福,那大戶人家哪是那麽好進的,那男人看着年紀也不算小,家裏都不知道娶了幾個了。就算勉強嫁進去,那些女人人家家裏都有錢,咱們這小門小戶的有什麽,村裏那小翠之前被送給人做妾,沒幾個月孩子就掉了,聽說現在人都死了。”
這些話她也是私下偷偷給顧麗琴講過,這被人叫了這麽久的娘,雖然她暗恨自個養了個白眼狼,但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人去送死啊。
但顧麗琴不以為意,反倒對她一通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