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說着姜寧越想越氣, 一想到未來悲慘的生活, 他委屈的眼淚都被氣出來了。當初這人嘴那麽甜, 哄得他暈頭轉向的,現在把他娶到手了, 就開始作妖了。
顧行止被他逗樂了:“這有什麽好哭的,你不喜歡我們就再商量一下不就好了?”
姜寧含淚的眸子瞪着顧行止:“商量?你都決定好了,再商量又有什麽用,商量你就能不把爹娘接上去了嗎?就算是你同意, 那娘知道我不許她過去,她心裏又會怎樣想我?這日子到底還過不過了, 你一點都不為我考慮。”
“而且、而且……我哭的這麽傷心, 你居然還笑!”
好氣啊!
憑什麽這個罪魁禍首一點事都沒有!
姜寧很恨的撲上去手腳牙口并用, 對顧行止一陣拳打腳踢,牙齒還咬着他的肩膀不肯松口, 咬的久了他感到牙齒有點酸, 不過他還是不肯松。顧行止倒是沒什麽感覺, 就是覺得這樣活力滿滿的姜寧為什麽總這麽可愛。
他雙手扶着姜寧,免得對方姿勢不對, 動來動去的不好着力摔下去。
最後姜寧實在撲騰的累了,整個人挂在顧行止身上,由對方攬着才不往下掉,嘴還依舊不服輸的換了個好咬的地方繼續咬着。
直到牙真的受不住了,他才松了口,見顧行止脖頸處出現一個紅紅的牙印, 他才略有些心虛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你疼不疼啊?”
氣頭上來的時候他就沒顧得那麽多了,由着自己性子來,可看到傷口他的氣焰就一下子弱了。
顧行止搖搖頭,“不疼,別把你牙齒咬壞了就好。”
顧行止這話說的是真的,他現在的身體雖然摸起來和正常人差不多,但一斧子砍下都沒事,更別說是姜寧這點小力氣了。早在姜寧隔着衣服咬他肩膀的時候,顧行止就把全身自行運行的功法給停了,還努力弄的弱一點,免得讓他磕着牙了。
聽了顧行止的話,姜寧才察覺牙齒有些難受,他免不得又氣呼呼的瞪了顧行止一眼,揉着臉頰,嘟囔着:“沒事長這麽硬做什麽。”
顧行止也笑着幫他揉揉,然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給爹娘買一座宅子,再找幾個侍衛看家,保護他們的安全,我們又不會搬過去,你還是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真的?”姜寧高興的跳起來,然後又睨了顧行止一眼,不滿又忍不住語氣輕快的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是為了睡懶覺的嗎?再說了,我哪有很晚啊,這不是冬天太冷了,被窩那麽暖,那我肯定是選擇它啊。”有正事的時候他也是能起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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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醒的也不算晚,差不多巳時,即八、九點左右也就起了,只是相對于天剛亮就起來的農家來說,是有些懶散了些。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顧行止不跟他胡攪蠻纏,他是說不過他的。
聽了顧行止的解釋,知道自己以後還是單獨和他住,姜寧就對幫趙秀蘭選宅子這事爆發出了極大的興趣,務必要把事情給辦的妥妥的。他拐走了對方的兒子,心裏也是心虛的,他知道,光是顧行止個人的話,肯定是不介意和爹娘一起住的。
顧行止又不像他,起的早,每日練劍修煉,還有煉丹,順便還去城門逛幾圈,日子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趙秀蘭對他也是寵愛的緊,哪怕對方啥也不做,人家親娘也不會說什麽。
很快,天也晴了幾日。
趙秀蘭把兒子要在城裏給自己買房的事情給顧成海說了,顧成海有些退怯:“去城裏做什麽?這地裏的莊稼怎麽辦?離了土地,要是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們一家怎麽活?”
農民都把自己的土地看的重,這是這個時代的人的通病,顧成海既羨慕城裏,又畏懼。
趙秀蘭倒沒這麽多顧慮:“做不下去咱們到時候再把房子賣了買幾畝地種不就好了,兒子都能在城裏買的起房子了,那些買房的銀子供咱們一輩子吃喝都夠了。”既然要去城裏,這個家該分給他們二房的東西她也沒打算要了。
“可是,那爹娘怎麽辦?”
趙秀蘭沉默了,這個丈夫的愚孝她這二十多年是深有體會的,“他們要去就跟着去呗,不過沒有讓侄子養着堂哥、小姑的道理,爹娘去可以,其他人都不行。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但你別用兒子來做人情。”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顧成海也沒到那種地步,他向來不是個有主見的,也就同意了趙秀蘭的話。
這個事也不用藏着掖着,村裏發財了到鎮上住的人也不是沒有過,她晚上直接把事情說出來了,“房子我們準備先去看看,到時候看上了就買,爹娘你們要和我們住也行,但顧麗琴是絕對不許去的,這麽喪良心的小姑,我們家可住不下這尊大佛。”
在這方面顧行止和趙秀蘭的思想是一樣的,爺奶要跟着一起住是可以的,但其他人不行。他不讨厭他爺,顧榮全就喜歡幹木匠的活,平時也不找事,至于顧李氏,在他娘面前可耍不了威風。
顧李氏沉着臉:“老二媳婦你這是什麽意思,麗琴她還沒出嫁,當然是跟着爹娘住的。”住城裏她當然是想的,可女兒不跟着去,光他們兩口子又有什麽意思。
趙秀蘭不理她這話,直接道:“要不我們就去外面掰扯掰扯,看看這個喪盡天良,想要害自己侄子的人,到底有沒有臉面再舔着臉占侄子的便宜。”
顧李氏當然是不敢的,心裏裝着五皇子給的那些賠償,她也沒想和趙秀蘭硬碰硬的。
這場戰争,最後當然是以趙秀蘭的勝利告終。
正好天氣也晴了幾天,路上也好走了,第二天顧行止就帶着大家一起到交陽城裏,找中人問了房源,又被帶着依次去看了,最後選了個趙秀蘭滿意的。
房子是直接買下的,拿了房契,又置辦了其他東西,顧行止又聯系了譚永義讓介紹了幾個看家護院的侍衛過來。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找了個吉慶的日子,三個人就搬了過來,而顧李氏也做的絕,前腳幾人剛搬走,後腳屋裏的房子就讓人給占了,包括顧行止睡的那個屋子。明明家裏就準備修新房子了,偏要這樣惡心人一朝。
趙秀蘭也看的開:“不留就不留,大不了就不回去了,誰稀罕似的。”
顧成海倒是稀罕,為此整個人都蔫了一段日子,但他也沒那麽多時間去想這些,顧青青出來之後便興致沖沖打算開一個火鍋樓,她之前也悄悄存了些銀兩,只不敢漏出來,現在雖說沒明面上分家,但已經和顧家鬧翻了,她也敢出來賺錢了,正好讓顧成海來幫忙。
顧行止倒對此很支持,他雖不重口腹之欲,但也注重享受,顧青青折騰的這些東西還挺好的。
顧青青也不客氣,直接找他要了一大筆銀子,就當是入股了。
眼看這邊也算是走上正軌了,顧行止才少了往這邊跑,找了個機會跟趙秀蘭說清了自己和姜寧暫時不會搬過來住。至于以後,他覺得他在交陽城也不一定待的長,到那時,也就帶着姜寧去京城了。
于此同時,那皇帝派來的三千精兵也終于到了,五皇子不是擅于打仗的人,黑風寨地勢複雜,屬于易守難攻的地方。
五皇子派兵打了幾場,那三千精兵也傷亡頗重,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五皇子開始尋求轉機。
“所以,你找我幹嘛,我雖然之前參過軍,但我又不會領兵打仗。”
五皇子看着他:“不會領兵打仗也沒事,黑風寨本就易守難攻,非常人能打下。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潛入黑風寨,攪亂他們的陣腳,咱們來個裏應外合,而且我聽說你在醫藥這一道上面很有天賦,如果……”
剩下的意思兩人都懂,如果有那種讓人察覺不出的藥,最好直接一包給那些人放進去,來個甕中捉鼈。
早在顧行止拿出給世子的那份止血藥的時候,他就被南安王府完完全全的調查了一遍,所以五皇子現在對顧行止的了解不可謂不多,他那間效用不錯的賣女子護膚的鋪子他也知道。
甚至顧行止訂了很多藥材的事情,在軍隊的事情,也是調查的清清楚楚的。
顧行止無所謂這些調查,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本也沒想着要瞞着誰。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五皇子恐怕太高看我了,我可沒那麽大的能耐,而且我學醫,對毒可沒那麽多研究。”
五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冷靜的看着顧行止,道:“可是你的武功之高,遠超當今武林衆人,那黑風寨的反賊個個都是武藝高強之輩,手段也不同凡響,但在你手上卻過不了幾招。還有……”他緩了緩才道:“你當時對那些人都沒有下死手。”
“嗯。”顧行止淡定的點頭:“然後呢?”
五皇子:……
等了一會兒,看顧行止是真的沒反應,他忍不住問道:“你知不知道和那些前朝反賊有牽連,就抄家滅族的大罪,這事只要一說出去,你以為你還能這麽安安生生的生活嗎?”
顧行止也奇怪的看着他:“那又怎麽樣?這事不是只有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武功很好,殺一個你難道不是很簡單嗎?”
五皇子臉黑了,放在桌底下的腳微不可察的動了動,他又有點想跑路了,為什麽這個人一點也不根據套路來?說殺一個皇子說的跟殺個小雞仔似的那麽稀松平常?
江湖人就是讓人心煩,早晚要把這些人全都殺光。
“你放心吧,我現在沒想殺你,我又不是随随便便就喜歡殺人的人。”從前生活所迫是一回事,但那些日子,哪裏比得上現在和姜寧安安穩穩的生活。
話不投機,五皇子也不想再在顧行止身上耗力氣了,很快就主動告辭了。
見五皇子走遠了,顧行止給自己再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之後,才淡淡的道:“下來吧。”
不遠處,橫梁上,秦遠從上來跳了下來,走到顧行止的對面:“我是來感謝你之前對我的叔伯們手下留情的,我帶了兩壇好酒來跟你一起喝。”
他把酒壇放到了桌上,又取了兩只碗來,把酒倒滿,然後給了顧行止,“來,我先幹了。”
這不是該喝酒的時候,但秦遠拿來的确是好酒,顧行止便端起碗來喝了一口,口感細膩柔潤、回味綿長,又忍不住繼續喝了起來。
而秦遠剛開始還給顧行止倒酒,後面直接就自己把着酒壇,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明顯是在借酒澆愁。
這時,一個丫鬟過來請示:“大人,該用膳了。”
“嗯。”顧行止道:“擺上來吧,給內室那邊再單獨擺一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