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丢了(改錯)

段望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又露出陰狠的笑:“真人說過,要讓我來替他完成夙願,如果我也成不了,那就……毀了他。”

她說着突然轉身,迅速離開了。

段望一時還有些怔愣,卻聽見角落裏的林星鴻突然慘叫起來,像是要将嗓子撕破似的。

他慌張過去,瑤玉離開後,周圍的壓迫感便消失了許多,只是左肋的傷口還有些疼,但比剛才已經好很多。

瑤玉用的是幻術,他看着林星鴻撕心裂肺的樣子,只好強忍疼痛用幻術給他解開了。

“那個真人,他的夙願是控制穆正,他當穆正師傅也是為了能用幻術控制穆正為己所用,你快去救他!”林星鴻十分迅速說完這串話,段望聽完已經手腳冰涼了。

他迅速沖了出去。

原來是這樣,真人對穆正,原來一直都只是利用。

怪不得,天帝說擔心穆正知道真相後會毀了他。

他不敢想象如果穆正知道,真人其實只是為了控制他,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操!什麽玩意兒?

穆正那麽信任他,他都死了還一直挂念在心裏當寶貝……原來就是這麽個惡心東西。

他瘋了似的在幻境裏找路,心裏的恐懼壓得他實在喘不過氣來。

穆正現在對瑤玉毫無防備,而瑤玉的本領又從來沒有真實表露過,她若真想偷襲穆正,也不是不可能……

段望想到這兒,覺得自己下一秒再不看見穆正便會徹底崩潰了,他在幻境裏跑了很遠,最後幹脆不管使用幻術會反噬,也不知哪來的本事,拼盡全力時竟破了瑤玉的幻術。

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碎了,硬往下咽還是沒忍住從嘴角滲出的血絲。

他覺得自己神智不太清了,但眼前之景卻讓他在下一瞬猛然清醒。

看到瑤玉全身都帶着靈力站在穆正面前時,他腦子裏全空白了,任何念頭都在那一瞬消失。

他連自己是怎麽過去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瞬移過去的同時從袖中抽出短劍,并十分準确地念出銀戒的咒語。

閃耀的銀光讓本就明亮的神界變得十分刺眼,銀光消失後,段望才略微鎮定下來,最起碼能聽見自己亂的可怕的呼吸。

短劍刺穿了瑤玉的腹部,鮮紅的血順着劍刃淌出,然後滴落在瑩白石板上,十分顯眼。

方才的銀光太過強盛,穆正猝不及防被逼退數步,站在不遠處,滿臉震驚地看着他。

段望的手還握在劍柄上,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很清楚,自己在幻境裏困了很久,在外面也許不過一瞬時間,所以瑤玉沒有機會告訴穆正真相。

那麽問題就甩給了他。

現在在穆正眼裏,就是他莫名其妙将瑤玉給捅死了。

如果穆正問他理由,衆神問他理由,他不知該怎麽回答。

他不敢說出當年的真相,就像天帝一樣不敢,他怕穆正接受不了。

平日裏越冷漠淡定,真正崩潰時便會越可怕。

他不敢說。

他現在連跟穆正對視都不敢。

段望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瑤玉的身體已經癱軟,他手上青筋暴起,猛地将短劍抽離出來,帶出的鮮血灑了他一身。

銀戒的力量太強,而且段望剛才用了全力,瑤玉的身體還未倒在地上,就魂飛魄散了。

段望看着瑤玉的屍體,還未來得及閉上的雙眼無神地盯着他,鮮血很快流出來,滿地都是。

段望垂着頭,目光所及之處全身刺紅,漆黑的雙眸裏滿是無措。

穆正站在原地,似是要擡步走向他。

他緊緊盯着穆正的腳尖,在他擡起的那一剎,突然扔掉手裏的短劍,轉身跑了。

“段望!”穆正的吼聲響在腦後,他聽到後跑得更快了。

段望不知道自己跑出多遠,但他知道沒跑多久,便突然撞到了一人身上。

“抱歉,抱歉……”他下意識便道,他方才受了傷,又是用幻術又是耗費靈力,現在只覺得下一秒便會倒下。

他想要繞過這個人繼續逃,卻發現被抓住了手腕:“段望公子怎如此狼狽?急着去幹什麽?”

段望聽着聲音有些熟悉,迷迷糊糊擡頭,半晌才看清了虞芒。

他臉上的恐懼沒來得及遮掩,然後慌張低下頭:“你松開我,我去找穆正,他馬上就找過來了……”

“怎麽會呢?”虞芒聞言摟住他的肩,“你把他身邊那個忠心耿耿的神女給殺了,他現在可顧不上你。”

段望緊緊咬着牙,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等他處理好,發現你跑丢了,可能就會來找你了,”虞芒的聲音十分溫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我們先走一步?等他過來便是。”

……

“敢問司法天神,這是發生了何事?”

穆正本打算去追段望,但方才鬧出的動靜太大,再加上此刻正是晌午出門的時候,很快便吸引來不少仙神,将瑤玉和穆正都圍住了。

“是啊,誰敢動司法天神的貼身侍女,這未免也太過猖狂了……”

“死相如此恐怖,看樣子那狂妄之徒修為還不低,天神,此事必須重視啊。”

“這……這,太可怕了,放肆到如此地步,在獬豸寶殿門口便敢動手……”

“敢問天神,到底是誰殺了瑤玉?”

穆正握緊了拳頭,眼神冷到了極點。

“我方才見一渾身是血的白色身影往那邊去了,難不成那便是兇手?”

“果真?那快去看看啊,要讓他跑了,說不定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

“站住!”穆正突然喝道。

衆神被吓了一跳,都頓住腳步不敢再動。

穆正眼底暗波翻湧,但語氣沒有任何波動:“本神殺的。”

“什……”衆神被驚得不輕,下意識出聲又都迅速憋了回去,一時都摒住了呼吸。

穆正沒有看他們,眼神冷厲道:“沒有原因,穆正自會去向天帝領罪。”

他說完便徑直離開了。

衆神在原地站了好久,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看不見穆正的身影了,才憋不住開始讨論起來。

穆正心裏全亂了,現在只想先找到段望。

他循着段望離開的方向找了很久,心裏漸漸慌了起來,剛剛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段望連站都站不穩了,怎麽可能跑這麽遠?

……

段望覺得自己陷進了很深很深的黑暗中,他全身都疼,像被火燒了五髒六腑了一樣疼。

他睜不開眼,腦子裏一片空白,似乎什麽都記不得,也顧不得了。

好像有人剖開了他的胸膛,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似是有什麽東西揪住了心脈一般,疼得他渾身都抽搐起來。

他想喊,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這種置身火海的痛苦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的意識終于開始渙散了,那些疼痛慢慢離他遠去,他一絲力氣都沒有,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估計要死了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便徹底昏迷過去了。

“醒了嗎?”

“沒有,主子,已經兩個月了,他會不會……”

“不會,再等等。”

段望覺得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但又似乎很遠,他根本聽不清楚。意識逐漸恢複時,唯一的感覺便是疼,全身哪兒都疼,從心脈開始一直蔓延,疼得他剛醒來就差點兒喊出聲。

“主子!他醒了!”一個聲音響在耳邊,有些熟悉,段望微微張開眼後,恐懼開始在心底蔓延。

他怔怔地盯着眼前看了許久,終于意識到自己現在被關進了一個鐵牢裏,周圍是散發着煞氣的結界,而站在牢門外盯着他的,是虞芒和聶之桐。

他霎時想到了原主黑化的場景,現在這個畫面,與原著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

段望逐漸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手用力到青筋一下下地跳着:“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他出聲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可怕。

虞芒像看着奴隸般看着他:“增強了你的修為。”

“……你逆行了我的心脈,”段望的聲音抖得幾乎聽不清,他本潔白的衣袍已沾滿血污,眼窩深陷,面白如死灰,襯得嘴角的血跡與雙目更加腥紅,他撲過去雙手握住門把,劈啞的聲音讓他更像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你逆行了我的心脈!”

整個鐵牢都随着他的每一個字顫動起來,就連周圍的結界都在跟着搖晃,發出震耳的嗡鳴聲,段望滿眼恨意,手上的鐵把發出碎裂聲。

“主子!”聶之桐的聲音裏滿是恐慌。

虞芒也沒忍住往後退了幾步,意識到後轉身便一腳踢在聶之桐腿彎處:“廢物!你能控制他,怕什麽?”

聶之桐猝不及防跪在地上,似也是才反應過來,于是只好逼着自己與段望對視,然後運轉心脈,手上捏訣。

段望只覺得那一剎那自己似是脫了力,身上的靈力全都不管用了,他強撐一會兒,終是沒抵住,緩緩松了手,癱倒靠在了牆上。

周圍終于也跟着平靜下來,虞芒暗自松了口氣,聶之桐則十分吃力地收手,額上已布滿汗珠。

“……你們……還對我做了什麽?”段望雙目紅得像是要滴血,緊緊盯着虞芒,聲音卻十分微弱。

虞芒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十分得意,緩緩蹲了下來:“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主子。”

段望怔住了,雙目空洞盯了他好一會兒:“你是個屁。”

虞芒聽了也不惱,輕笑:“你現在,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段望只是一動不動盯着他,眼裏全是恨意。

“方才你也見識了,你的心脈裏,有她的血,”虞芒悠悠說着,擡手指了一下聶之桐,“你要是不為我辦事,你就什麽也沒有了,你那些靈力就全廢了。”

段望仍舊一言不發,死人一般。

虞芒心中氣惱,皺了一下眉,緩緩站起來:“你犟吧,看你能犟到什麽時候……”

“只是我等得及,穆正可不一定,他若是來找你了,”虞芒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那可真是,恰合我意。”

段望整個身體一震,倏地坐直,手扶在牆上,蒼白的指尖幾乎要嵌進去:“你別想動他!你不會得逞的!”

虞芒似乎對這個效果很滿意,輕笑出聲:“你們兩個,果真與我猜的一樣,我倒沒想到,他還有這番閑心思。”

“……為什麽?”段望心中怕得厲害,聲音一直在顫抖,“你為什麽一心要害他,他明明對你那麽好……”

“那又如何?我對他又何嘗不是?”虞芒又往前一步蹲了下來,胳膊伸進牢裏,緩緩靠近段望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明天尖牙。

(存稿箱在拼命吃,等它吃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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