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多是非
顧程之回到電腦前,打算工作時,卻有些靜不下心。他明明不是一個喜歡回憶的人,這一刻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幅又一幅場景。
那段本以為已經忘記的過去。
小丫頭撒嬌地攬着他的手臂不松手,偷襲他時,明明表現的大義凜然,卻又緊張地眼睛都閉了起來,還有一次甚至親在了他的鼻尖上,她的嘴唇有些涼,又有些軟,每次被她親都像小貓撓在了心上,擾的他不得安寧。
直到今天,顧程之才發現他仍舊能清晰地回憶起小丫頭軟乎乎的嘴唇,就好像那些吻昨天剛剛落在他的臉上。
明明已經過去了四年。
顧程之閉了閉眼,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個時候的顧程之并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傷感。
他內心一向強大,自制力也很強,每天制定的計劃都能按時完成,情緒很少有波動的時候。生命中唯一放縱的一段時間就是跟程佑佑在一起的那一個月,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一成不變。少年時期的林康黎不止一次的說他無趣,以後肯定找不到女朋友,就算有了女朋友也只有被甩的份。
結果,一語成谶。
他确實被甩了,甩他的姑娘就叫程佑佑,傅陽還說喜歡她,顧程之的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刻他的表情有多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M國鼎盛集團的理財顧問,接下來的幾天,顧程之一直很忙,根本沒有閑心去操心傅陽的事,直到元旦,他才知道這幾天傅陽每晚都要往京大跑一趟,鮮花可勁兒的往那兒送。
***
這幾天,504宿舍确實每晚收到一捧鮮花,簽收人已經從程佑佑變成了陶雨。
誰讓程佑佑拒絕簽收呢,傅陽也是個機靈的,被拒的第二天就将簽收人改成了陶雨,陶雨垂涎他的美色,毫不猶豫就收了下來,每次都擺在程佑佑的書桌上,美其名曰程佑佑的桌子正好在自己床對面,擺這兒她早晨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整整一天都能神清氣爽。
元旦這天早晨,學校放假,早晨起來,看到自己的書桌上擺滿了玫瑰,程佑佑無比郁卒,讓人更郁悶的是,洗漱完畢,她在書桌、書架上翻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護膚品。
程佑佑直接朝陶雨走了過去,整個宿舍也只有她會亂動她的東西,典型的恃寵而驕,這妞到現在還沒醒,抱着被子睡的死沉,由于喜歡翻滾,露了一片光滑的後背,程佑佑抽了抽眼角,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服。
Advertisement
随即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起床了,我的水和乳液呢?”
陶雨睡眠質量一向很好,被搖了好幾下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程佑佑那張漂亮的小臉就在眼前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這皮膚,還能再好點嗎?”
程佑佑嫌棄地揮開她的手,“我的護膚品呢?”
陶雨打了個哈欠,這才真正清醒過來,小丫頭沒心沒肺地撓了撓腦袋,“哦,那個呀,我嫌在桌上礙事放陽臺上了。”
礙事……陽臺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擱在了她的桌上。
程佑佑深吸一口氣,實在忍不下這口氣,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腰肢。
“陶雨同志,我想我們需要好好交流一下!”
陶雨又怕疼又怕癢,瞬間從床上跳了下來,鞋都沒穿,就往下跑,“啊!程佑佑謀殺啦,李小欣同志快救命!”
李小欣正在洗手間洗漱,聽到她鬼哭狼嚎的吼叫,刁着根牙刷,從洗手間露出個腦袋瞄了一眼,見程佑佑一臉怒火,未免傷及無辜,幸災樂禍地躲了起來。
“前天就告訴你,小心佑佑找你算賬,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見她吼得撕心裂肺,還敢搬救兵,程佑佑用胳膊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
白淨的脖頸遭到了綁架,陶雨不敢亂動,眼珠子卻動來動去,又是翻白眼又是吐舌頭,頭上還頂着一撮呆毛,“死了,死了,要死了,閻王爺您可千萬別收我啊,我真不想死啊。”
見她還有精力搞怪,程佑佑冷哼一聲,按着她坐到了板凳上。
陶雨被她釋放的冷氣凍得的哆嗦了一下,怕她來真的,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陶雨連忙舉起手投降,慘兮兮道:“我錯了,我錯了,不就是護膚品嗎,我這就幫你收拾回來,主子,你就饒了小的吧。”
“知道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陶雨小雞啄米般點頭。
真知道錯了,就不會亂收傅陽的花,程佑佑看的眼疼,狠狠揉了揉她的腦袋,真不知道上輩子得罪了誰,這輩子遇到這麽一個朋友。
等李小欣洗完臉出來,陶雨正可憐兮兮地将玫瑰花往自己桌上擺。
李小欣抽了抽嘴角,“你自己桌上不也沒多少東西,幹嘛擺我桌上?”
她桌上多亂啊,還得收拾,陶雨西子捧心狀,演上了瘾,“擺我桌上怎麽行?萬一我真以為傅陽是送給我的,豈不是越陷越深?你都有小星星了,我的初戀還在遠處等着我呢,萬一以後他知道我迷戀過傅陽,嫌棄人家怎麽辦?”
程佑佑的眉心跳了跳,一巴掌拍到她背上,“洗漱去。”
陶雨順勢朝前跳了一步,總算恢複了正常,“佑佑,你好狠的心。”邊說邊哀怨地看她一眼,鼓着嘴巴去了洗手間。
等陶雨離開後,隔壁宿舍的趙芯蘭跑了過來,看到李小欣和程晗桌上擺滿了花,眼底滿是羨慕,“哇,又多一捧,哪個男生送的啊?”
傅陽送花送的挺低調,每次都是讓快遞小哥送過來,他站在樓下呆一會兒就會離開。除了程佑佑她們宿舍的,根本沒人知道這花是他訂的。盡管如此他的到來,仍舊引起了女生的關注。
每天晚上都要在女生樓下當會兒标杆,這麽大一帥哥,不被人關注才奇怪。
趙芯蘭正是因為注意到了傅陽,才變着法來打探消息來了。
傅陽家裏屬于有權有勢的那一種,爺爺是軍區的一把手,爸爸是旭日集團的總裁,媽媽又是顧家的千金。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就這樣在女生宿舍樓下站了這麽一下,他的身份立刻就被知情人扒了出來,連顧程之是他表哥都成了他的加分項。
這麽一個有錢又帥氣的男人,受歡迎的程度可想而知,這幾天,女生宿舍樓都快議論瘋了,不少小女生做起了灰姑娘的美夢,傅陽一下子就榮升為京大女生最受歡迎的白馬王子。
好在大家都足夠矜持,真正跑他跟前搭讪的女生并不多。
程佑佑一向話少,加上趙芯蘭又是個大嘴巴,程佑佑當然不會告訴她。
聞言,擡了擡眼皮,“不知道。”
跟顧程之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對她的影響極大,她嚴肅起來俨然就是一個小版的顧程之。
李楠有些怕她,見她不願意說就跑去纏李小欣了。
“小欣,你們都不知道啊?送誰的總知道吧?現在一朵玫瑰可不便宜,這麽一大捧,肯定是九十九朵吧?還每天一大捧,這麽舍得花錢,肯定是真愛。”
李小欣也是個聰明人,見程佑佑不願意說,自己更不會接這一茬,笑眯眯道:“又不是送我的,我也不知道啊。”
趙芯蘭沒問到自己想要的,悻悻回了宿舍,回去後,就跟同宿舍的女生八卦,“瞧李小欣跟陶雨那樣,一個個都捧着程佑佑,有她在,話都不敢說,程佑佑不就長得漂亮了點,有什麽了不起的?不知道被多少男生玩過了。”
“你親眼看到過啊?”其中一個跟陶雨關系挺好,聽着有些不爽,不鹹不淡接了一句。
趙芯蘭被噎了一下,沒再多嘴,反倒是另一個女生多說了一句,“那玫瑰擺明了是送給程佑佑的,你就算去又能問出什麽?程佑佑能告訴你才怪。像她這種富家子女,本就眼高于頂,願意搭理你才怪。”
趙芯蘭聽得有些不順耳了,“我怎麽了?我家窮就要讓人瞧不起啊,陶雨家不照樣沒錢,李小欣還是農村來的呢。程佑佑家裏有錢又怎麽樣?媽死的早,就剩一個爸,真疼她,早給她在學校附近買房了,還用的着擠女生宿舍?上禮拜,我還見她去當家教呢,一看就缺錢花,等她爸再給她娶個後媽,她一個子也別想得到,有什麽可傲的。”
其他人只是呵呵笑,根本不接話。該洗漱的洗漱,該賴床的賴床,還有一個背上背包離開了宿舍,要跟男朋友一起看電影。
見大家又無視了她的存在,趙芯蘭握緊了拳頭。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可悲,如果她家也像程晗家那樣有錢,這些所謂的舍友又怎麽會這樣對她!此刻她完全忘記了家裏同樣貧窮的李小欣在班裏卻很受歡迎。
程佑佑根本不知道她的家事早就被同樣考上京大音樂系,她爸一個朋友的女兒扒了出來,她家那攤爛事也成了音樂系衆所周知的“秘密”,誰讓她在大一時就被譽為了系花呢,有時候,女生們的嫉妒真的挺可怕。
今天是休息時間,而程佑佑确實也在當家教,從上高中她就沒花過她爸一分錢,媽媽的錢她又不願意動,音樂這玩意兒,又特別燒錢,她自己的小金庫早被掏幹了,缺錢時只好找兼職,好在音樂雖然燒錢,用它賺錢,得到的報酬同樣很高,每節課至少能賺兩張毛爺爺。
今天上午她就有一節課,收拾好,吃完早餐,程佑佑就騎着她的小毛驢出發了。
京大占地面積很大,從女生宿舍樓到校門口騎車都需要好幾分鐘,為了節省時間,學校的同學基本人手一輛,程佑佑把車子放到東門附近的停車棚,打了個車。她的這位雇主同樣是有錢人家,住在碧水莊園,打車過去都需要半個多小時。
按了門鈴,阿姨剛打開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就撲了過來,小臉紅撲撲的,室內地暖燒的很暖和,小家夥只穿了一套秋裝,直接抱住了程佑佑的腿,“姐姐怎麽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偷偷求留言,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