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到煉獄家

請問在明治末年的日本迷路了怎麽辦?

這裏又沒手機導航,也沒有地圖。

不,地圖應該在大城市有賣,只不過她現在迷路到了熊的窩裏,請問哪裏提供快遞服務,直接把她打包送到荏原郡去。

“哎——真是麻煩呀——”那個叫做煉獄杏壽郎的家夥,明明一副精神小夥的樣子,沒想到那麽固執。

從旅館裏被抓到後,這個人就開始了催眠似的念經,“成為我的弟子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弟子?

于是文景聽了一堆不科學的東西,什麽鬼啊鬼殺隊啊,當然更不科學的是煉獄的胃,看起來這麽瘦結果是個大胃王?

桌子上的拉面碗堆起老高,‘這家夥一定很有錢!’

文景原本還想着要不要客氣一下,看到那摞碗,本着吃大戶的原則,給自己又叫了一碗。

“所以你真的給了老板娘12日元?”文景無語的看着對面。

在這個時代,公務員的月工資大概也就70-80日元,所以作為在旅館吃住兩年的費用,這個錢數——算一算好像也不多?

才不對!明明根本就不用付錢,她有時候也會給旅館幫忙的啊!

“所以,你替我掏了錢,現在還準備收我做弟子?”

“嗚姆,是的!少女你可是有絕佳的才能!”

當然,文景并沒有糾結多久,兩人的對話非常簡短,“包吃包住嘛?”

“包吃包住!”

“那行!”

不過,那家夥還真是固執,明明和他說了自己更加絕佳的‘才能’其實是迷路的才能了。

“在之後的任務中,會有很多趕路和調查的部分,為了拯救民衆,就從現在開始,重新修煉方向感吧!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勇敢的去問路人!我相信你可以的!”

這就是文景迷路的全過程,走到山裏的時候,她微微感覺到一點不對勁,‘東京應該沒有山的吧?’

又走了兩個小時後,她看着越來越荒蕪的景象,确信自己走錯了。

現在原路返回的話,應該能直接回到越前鎮,到時候老老實實的找個販貨商,花點錢把她這個人送過去。

“救命啊——”微弱如小貓的呼喊,夾在風裏吹過來。

一個腿被咬爛的小鬼,在繞過這個山頭,另一邊的洞穴門口。

文景剛一過來,就聞到了一股野獸的臭味,應該是熊這樣的大型動物。

這會兒女孩的存在感被調節到了最低,就是野獸也無法具體感知到她的位置,人更是如此。

所以,這個小鬼應該只是昏迷前的掙紮罷了。

救?不救?

沒時間思考了,有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壓着地面過來了。

熊回家了。

文景當機立斷,走出十幾步後,将自己的存在感調高。

“吼——”熊被引向另一個方向。

不多會兒,沖下山坡,熊突然失去了獵物蹤跡。

“碰——”一顆石子砸過來,是另一處山坡的頂上,“來這裏!”

“吼——”

別說,那熊看得跟只大倉鼠一樣,身法還挺靈活,跑得也賊快。

十幾分鐘後,氣喘籲籲的文景沿着一路的記號,找回了熊的窩裏。

“你可真是一個麻煩啊!”用布條綁住失血的小腿,她彎腰将小孩子抱起。

今天的文景,依舊踐行着自己是個膽大的路人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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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田是個販貨商,偶爾也會幫人在兩地之間送送信和禮物,因為人實誠,備受大家信任,所以每次從越前鎮去東京,他都會收到很多委托。

不過今天這個好像有點......不,是非常奇怪。

推開門,他差點就踩到了委托的東西上,那是根平平無奇的木柴,他們家後院現在就有上百個它的雙胞胎兄弟。

或許委托人就是随便從裏面抽了一根。

要不是對金錢天生的警覺,他的腳就真的踩上去了。

‘不,一定不僅僅是一根木柴,難不成這裏有什麽東西嗎?’平田有點好奇,他這些年也送過不少信物之類的,其中不乏奇奇怪怪的存在。

于是打開委托信:

‘請将這根木柴,送往以下地址:東京府荏原郡駒澤村煉獄家。’

竟然真的是木柴!連信物都不是?

心裏驚濤駭浪,表面他還是維持着平和的笑容,用1日元寄送這麽奇怪的東西,那個委托人說不定就在哪裏看着他,還是不要好奇,好好工作吧。

可拉着平板車去東京的路上,他總覺得,‘好沉啊,明明車上沒什麽東西,卻像坐了一個人似的。’

百思不得其解,平田決定放棄思考,老老實實的将那根木柴送到了東京府煉獄家。

“咚咚咚——請問有人在家嗎?我是越前鎮的販貨商,來送東西的!”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人打開,只開了一個縫隙,露出一只膽怯的眼睛,“請問是我哥哥寄的嗎?”

哥哥會寄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柴回家嗎?

難不成有什麽寓意?

千壽郎拿着那木柴回到屋裏,不一會兒又聽到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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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把自己寄過來是正确的,這個時代的日本,還不是後世那個街道整潔的日本。各種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小路,以及路的各種分支,一個外鄉人落到這裏,也一定會和文景一樣迷路。

女孩觀察着木門上的紋路,思考着自己之後該怎麽辦。

做個幽靈弟子聽起來也不錯?

那個煉獄杏壽郎,似乎不會被她的體質影響,還需要實驗一下。

不過眼下,她需要一點時間适應這個家庭。

杏壽郎怎麽說的來着——“我家的仆從在前年母親去世後都已遣散,目前家裏只有父親和弟弟兩個人!父親自從母親去世後,就一直醉酒,連鬼殺隊也不去了!弟弟現在五歲,非常懂事!如果你到了家裏,請先幫忙照顧下千壽郎吧!”

這種家長沉迷于酒精的家醜,就不必用如此爽朗的語氣喊出來了吧!當時他們還坐在拉面店裏,文景不得不把手掌豎起擋住自己的臉。

但這種坦率真誠的态度,她倒是很喜歡,不如說很容易就被這種情緒帶動起來,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能力也說了出來。

聽完一切的少年只稍微露出一些驚訝,“原來如此!那你還真是辛苦了!我聽老板娘說,你經常會幫他們打掃衛生!做的很好!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害人,以我的标準來看,做得非常好!”

文景心裏一暖,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找到了和人說話的感覺。

所以,在得到鼓勵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自己克服迷路症。

‘真是鬼迷心竅,這麽輕易就被他感染起來了。’煉獄還真是一個身上帶着奇妙氣場的家夥。

“咚咚咚——”文景擡起手敲門,決定‘走着說着’,反正名義上的師父在收下她之後,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據她打聽,任務還挺多的。

像她這個‘旅館女鬼’任務,就是組織給他們下派的。

“請稍等!”裏面傳來一連串跑動的腳步聲。

一只小貓頭鷹探出了腦袋。

文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往那個蓬松頭頂摸一把的沖動,‘啊,小貓頭鷹!’

說明來由進屋之後,千壽郎像個大人一般,端茶待客,禮數周到,用着稚嫩的腔調說着大人的話。

倒是文景跪坐五分鐘後,腿麻的不行,裝模作樣的心情一瞬間擺爛,幹脆盤腿坐着。

不僅如此,她還勸對面的孩子,“千壽郎,不用這麽拘束,就當自己家一樣吧。”

千壽郎擡起耷拉的眉頭,有些不确定的說,“可是這裏就是我的家啊。”

女孩繃住臉,防止自己露出不靠譜大人的洩氣模樣,“我是說,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像面對客人一樣拘束。對了,剛剛你在幹什麽呢?”

她說話的同時,将自身的存在感降低到‘知道這個人存在,但不會更多接觸’的程度。

很快千壽郎就斷線一樣,敲了下腦袋,“今天的功課還沒練完,可是文景小姐的房間還沒收拾。”

于是這個孩子就這麽要站起來,忽略了眼前存在的女孩,就要給她收拾房間去。

文景就是再米蟲,也不能眼看着小孩子給她整理東西。

一把拉住千壽郎,把對方吓得一激靈,“我自己來就可以!”

日式的房間,沒有床,直接鋪蓋放地上睡覺。文景從櫥櫃裏拿出被子,按照千壽郎的指示,放在分給她的房間,正好在杏壽郎的旁邊。

“還有煤油燈和茶杯。”因存在感調低的緣故,這孩子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拿了東西過來,發現文景已經坐在自己房間裏,茶杯早已自行備好。

“诶?已經拿過來了嗎?”千壽郎滿臉都是動搖,拿着東西的手滑落到一邊。

這小孩似乎很容易被文景的體質影響,現在貌似開始懷疑人生了。

就在文景準備繼續調高存在感之時,千壽郎一個跪坐開始道歉,“文景小姐,太對不起了。今天不知怎麽回事,明明已經集中精神了。”

文景擦了擦汗,得出結論,對很弱的小孩子來說,還是保持正常可視狀态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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