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更)
幾場雨後, 輔川猝不及防地入了秋。
難得周末,封雲挽躺在景延大腿上,惬意地刷着微博, 然而一會兒,就因為熱搜, 沉了目光。
陸行洲是熱搜的常客, 所以封雲挽之前看到, 一般很少點進去, 但今天這條, 卻很不對勁——
【陸行洲狼煙四起男主換人】
《狼煙四起》是國寶級導演張揚打磨了五年的作品, 剛傳出消息的時候, 就成了各家争奪的一塊大餅。
陸行洲準備了很久,才試鏡成功, 得到這個角色,甚至上次, 他還和自己說快進組了。
怎麽這麽突然?
封雲挽點進去看了一眼,廣場上争吵不斷, 有說陸行洲耍大牌惹導演不滿才被臨時換下, 也有說是資本介入。
但不論原因是什麽, 根據狗仔拍攝到的開機照片,男主換人, 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封雲挽咬着唇, 心裏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偷偷觑了眼景延,把手機揣回兜裏,起身穿上拖鞋。
“我去個洗手間。”
“嗯。”
景延也正在和人發消息, 好像并沒有懷疑, 她快步上樓, 跑進自己房間的洗手間,關上門給陸行洲打了個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還不等陸行洲說話,封雲挽就焦急地問:“換男主的事情怎麽回事兒?”
“投資方的決定。”陸行洲的語氣倒是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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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無所謂。”陸行洲打斷了她,“以我現在的咖位,少幾部電影又死不了。”
“我知道,但是……”
“封雲挽,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自私一點,少管別人的事情。”陸行洲說,“不是要追景延嗎?那就好好追你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我媽那邊,你也別擔心,她豆腐心,氣不了多久。”
“好。”封雲挽低聲應下,不忘反駁,“早追上了。”
“喲?效率挺快啊。”陸行洲還有心情開玩笑,“那正好,我這兒有兩張周六音樂會的門票,送你吧,別浪費了。”
“音樂會?”
“本來是打算自己去的,結果不是突然出了這事兒麽,經紀人三令五申不許我在這種時候出門,讓我低調點。”
“你不是問這個。”封雲挽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會買兩張門票?而且還是……音樂會?你什麽時候對這種文雅的活動感興趣了?以前問你你不都說會聽睡着。”
“……”那頭沉默了好幾秒,之後只嫌棄地爆出一句,“跟你說了少管別人的事,挂了。”
封雲挽看着手機屏幕,啞然失笑。
但很快,擔心湧了上來,笑意又被驅散,她拍拍臉,确保自己狀态正常,才回到客廳。
可景延似乎還是看出了她不對勁,眉頭微蹙:“怎麽了?”
“沒有啊。”封雲挽笑笑,轉移話題,“陸行洲給了我兩張音樂會門票,周末的,你有興趣嗎?”
“哦。”景延不知怎麽得出的結論,“原來剛才是偷偷摸摸和陸行洲打電話去了。”
封雲挽理直氣壯:“沒有,我去完洗手間才收到的消息。”
景延哼笑一身,轉過身來,手肘抵在沙發靠背上,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怎麽沒聽到聲音呢?”
封雲挽一愣,才想起來,老房子就是這點不好,樓上抽水馬桶一響,底下聽的清清楚楚。
其實換位思考,如果景延說去洗手間,結果偷偷摸摸去房間給向月打電話,她或許也會有點不高興,但這種不高興,并不針對打電話本身,而在于,他撒謊的行為。
封雲挽自覺理虧,站在沙發後,從後面圈住了他的身子,将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做出了如此明顯的撒嬌姿态。
“好嘛,對不起,我剛确實給他打電話來着,但絕不是什麽私事!”
“那是什麽事?”
“就,他最近一部電影,臨開拍突然被換下了,我覺得奇怪,所以問問情況。”
“嗯。”
“你別光嗯啊。”封雲挽繞過沙發,強硬地擠進他懷裏,雙腿岔開坐在他大腿上,右手食指卷着他身上的衛衣的帶子,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沒和你說過吧,我對我和陸行洲關系的定義,是跟和封弋一樣的。”
景延預感到了什麽,不禁有些意外。
因為以前他就知道,家裏的事情,是封雲挽的死穴。她看着灑脫肆意,卻從來不會和任何人說起家裏的事情。
景延只知道一點點,比如她父母因車禍去世,還是從她外婆口中知道的。
“我爸媽,是汽車墜崖去世的,為了尋找當年離家出走的小姨,那時候,我和封弋才三歲,所以其實,我對他們幾乎沒什麽記憶。”
縱然已有心理預期,但聽到她這麽說出來,景延還是心疼得緊,不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不是一定要說的。”
封雲挽搖了搖頭,繼續說了下去:
“爺爺傷心過度,幾乎把封弋當成了我爸的影子,而我這個孫女,就顯得有些可有可無,雖然物質上不曾虧待過,但年輕氣盛的時候,我只覺得這些錢是種侮辱。”
“幹媽,也就是陸行洲的母親,以前是我媽媽的閨蜜,她知道我在封家的遭遇,就經常把我接到她家。”
“小時候每次發燒,都是她送我去醫院,我第一次來月經,是她教會我怎麽用衛生巾,每次成績有了進步,也是她和陸行洲幫我慶祝。”
“所以于我而言,她就是我的母親,陸行洲,就是我哥。”封雲挽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鄭重解釋,“除此以外,不會有任何其他關系。”
見他不說話,封雲挽放飛自我:“就你要是懷疑我和陸行洲有一腿,跟你懷疑我和封弋是一樣的性質!做人不能這麽龌龊!”
“……”景延被她逗笑,“我有說不信?怎麽就龌龊了。”
見他笑,她也松了口氣。
“你沒生氣吧?”
“沒有。”景延看着她擔憂的神情,擡手安撫性的捏了捏她的後頸,“但是以後不許和我撒謊了。”
“嗯。”封雲挽一口應下,又問,“那音樂會去不去啊?”
“行~”
和往日裏幹脆果斷的語調不同,景延這個行字,尾音拖長,跟帶着鈎子似的,透出滿滿的寵溺意味。
封雲挽滿意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景延便笑了。
“怎麽和貓似的,不開心就咬,開心了就蹭。”
“那又怎樣?”封雲挽搖擺着腦袋,在他腿上扭來扭去,“我就蹭。”
但很快,她便發現了不對。
……好硌。
想起之前幾次的“慘痛回憶”,這回她立刻停住了。
沉默片刻,封雲挽捧着景延的臉,無語又認真地說:“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景延:?
“不舉是種病,随時舉會不會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