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考驗
劉駿馳一改從前嘴裏叼着狗尾巴草的習慣,這次竟然在嘴上貼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紗布,彼時,他披着一身深更的寒氣,在冷月的光華下,愈發黑着的一張臉竟然扯出一個詭異的笑,那樣子正可謂要多恐怖就有多陰森。
我哆嗦了一下,許紹輝似乎察覺到了,于是低着頭問:“怎麽了?”
冰塊教官,這姿勢會不會太暧昧了,謠言是怎麽出來的,就是被特訓基地裏的付穎兒和劉駿馳這對活寶傳出去的,如今活寶只現其一,其中必定有着濃重的陰謀和詭計。為了不妨礙領導對屬下的“特別關心”,我試着矜持而又不失氣節的掙紮了掙紮,這一掙紮,那邊站着的駿馳就開始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劉駿馳一手指着我,一手推開關了的房門,開始嚷嚷:“特訓班某女學員為得高分竟然成失足少女,半夜勾搭主考教官投懷送抱嘞!”想了想,皺着眉頭似乎覺得不妥,現下是十二月的寒冬時節,門一開,北風那個吹啊吹,他站在門口也就首當其沖受凍了,于是他停了喊聲,轉身将門關好,接着嚷嚷,“特訓班某女學員懷疑有暴力傾向要殺人滅口嘞!”想了想,皺着眉頭似乎覺得不妥,這寒冬臘月的,如果不開着門,外面的人又怎麽會聽到這處于偏遠地帶的醫務所呢?于是又轉過身打開了房門,又嚷嚷,“月黑風高殺人夜嘞!”剛嚷嚷完,他想了想,皺着眉似乎覺得不妥,這詞兒雖然狠毒充滿霸氣,可是似乎不太符合此時此刻的語境,于是清了清嗓子想要重新喊過,卻被許紹輝一個冰冷的眼神給扼殺住了。
劉駿馳“許”了半天,竟然沒想到這個背對着他的某教官是他的頂頭上司,于是他說了一句:“哎呀,許處,真巧啊,你也來抱薛绮啊。”這看似在緩解氣氛的寒暄,卻聽起來有點奇怪,他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皺着眉頭似乎覺得不妥,于是緊忙推了門一溜煙兒,跑了。
我倚在床頭,看着面前那位面不改色的冰塊臉,笑着問他:“他們都很怕你。”
許紹輝英挺的眉略微揚了揚,似笑非笑道:“他們?你不怕我?”
一時間,我的心頭閃過許多念頭,最後的結案陳詞就是:要不要好像很自然的拍拍他的馬屁?但是轉念一想,他這麽一個特訓基地的魔鬼教官,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故作玄虛了,免得被罰。于是我“嘿嘿”笑了笑,語氣中帶着那麽一點點的小俏皮,道:“我又沒犯錯,怕你幹嘛啦……”
許紹輝眸子裏的笑意愈發深了些,他看了看桌上的藥,言簡意赅道:“把藥吃了。”
我看了看桌上那藥,問他道:“你和姜晉鵬是很好的關系?我從未和他交過手,他和你如果打起來的話,誰會贏呢?”
許紹輝出乎我的意料,對于姜晉鵬,他竟然說了很多:“我和晉鵬是黃埔軍校的校友,在校時關系就很好,他為人內斂,我們有些地方很相似,所以就談得來。後來一起參加了特訓基地的選拔,最後進入特工大隊,一直到現在。我記得有一次做任務,我被人捉去當俘虜,他冒死将我從鬼門關裏救了出來。”
我問他:“因為姜晉鵬冒死把你救了出來,所以你們的關系就越來越好了嗎?”
許紹輝搖搖頭,思緒似乎飄到從前,眸子裏閃過一絲我看不透的東西,他慢慢解釋道:“我敬他,并不是因為他救了我的命。我記得他跟我說過,他說,任何一個人的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如果你自己不努力自救,誰也救不了。”
我點點頭,表情也跟他配合一下,變得有些凝重,壓低聲音道:“誠然,他說的很對。”
許紹輝瞥了我一眼,突然笑道:“薛绮,其實他待你很好。”
“啊?”不等我再說,他便站起了身轉身走了,丢下一句“好好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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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我很好?那只姜狐貍待誰都比較好!
至此,又過了半月,我的身體也已經大好了,再過幾日就要過新年了,聽說這次的新年要在特訓基地過。聽了這個消息我有點低落,我與薛老頭子已經有近一年沒見過面了,也不知道他自己一個人在家會不會也在思念我,或許,他又出了遠門不能回家。
蘇子琳自東北回來之後就變得有點沉默寡言,經常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有時候在特訓結束之後還要再獨自加訓。她似乎經常做噩夢,有一次我醒過來,剛好聽到她在被褥裏偷偷哭的聲音,那壓抑的哭聲讓人聽着心揪着疼。看來,她還是需要時間來養那看不見的傷。
林蔓在沈陽通往上海的列車上離奇失蹤,這件事情完全成了懸案,特訓基地查了将近兩個月還是沒有結果。很多人都說林蔓被東北方面擄走給殺害了,又有些人說她是受不了特訓基地的生活,自己藏了起來。雖然查了那麽久還是沒有結果,我和蘇子琳還是依舊對她抱有希望,她沒有回來特訓基地,只是因為她還在回來的路上,要一起等她。
剛開始被選拔進入特訓基地的有三十人,如今還在接受特訓的就只有蕭菲影、付穎兒、方維青、張小寒、李木、蘇子琳和我,只剩下七個人。
臨近新年,羅剎沛、瑤教官以及許紹輝都沒有給安排太多的特訓內容,每日只是做一些常規訓練,講一講軍事理論,日子過得很舒心。直到新年除夕的前一晚,我們的訓練早早就結束了,隊員們一起吃了飯便早早回去各自的寝室。許是日子過得太舒心,我們都覺得這裏面有古怪。
蘇子琳将房門反鎖,緊接着拿出來早已準備好的登山繩索,一面固定打結,一面對我說:“绮兒,我感覺晚上會發生什麽。”
我去将沙發推到房門擋住,然後說:“子琳,你說,這會不會是他們的一個圈套?”
蘇子琳蹙眉道:“讓我們誤以為今天會有事發生?”
我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從這幾次的訓練來看,他們的攻擊目标都是隊員本身,倘若這一次他們故弄玄虛讓咱們以為,他們又要故技重施将咱們抓走,其實他們這一次的考核重點并不是這裏,而是其他某些東西。”
蘇子琳點點頭說:“有道理,如果他們的特訓內容那麽輕而易舉被咱們洞悉的話,咱們早就畢業了。那麽如果這次任務的重點不是咱們隊員本身,那麽會是什麽呢?”
我和蘇子琳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竟然異口同聲道:“特訓基地。”
想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之前林蔓說過的一個傳言,她說,特訓基地在每一年招收新學員之前都會大興土木,按照常理,這個特訓營的建築應該是屈指可數的,每一年都要大興土木,那麽他們都在“建”什麽?
猛地,有人敲窗戶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和蘇子琳相視一眼,分別站在窗前兩側,做好準備迎戰。我們默數了三個數,一同打開窗簾,毫無征兆的,我瞧見付穎兒那張刻意搞怪吓人的臉,“嗬!”還真是吓人一跳,這可是高層宿舍啊!
蘇子琳對我說:“她好像是讓咱們把窗戶打開。”
我敲敲窗戶朝付穎兒做了個“打”的手勢,想了想,還是将窗戶打開了。
付穎兒身體靈活,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跳窗戶進來了,随即,她扯了扯身上的繩子,緊接着蕭菲影也從隔壁過了來。
看來他們也察覺到了這裏的異常,腳一落地便直奔主題。
蕭菲影說:“今兒方維青嘗試了一個新的易容術,想要看看效果如何,于是就裝敲暈了一個守衛兵,自己易容成了他。沒想到,她随便敲暈了的一個守衛兵竟然還是個帶着任務的,這個士兵的隊友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于是就把夜裏的行動的時間提前了一刻鐘的消息告訴了他。方維青一聽,覺得這件事很蹊跷,于是找了個由頭折了回來。”
蘇子琳追問道:“提前一刻鐘,那行動的時間确定了麽?”
我暗自思量,這段時間的事情果真不尋常,原來真的有蹊跷。
付穎兒坐在窗前,兩條腿一晃又一晃,突然道:“前方瞭望臺裏有人在發暗號,看來行動已經開始了。”
開始了?好快!關鍵是現在我們只知道今日夜裏會有事發生,但具體是什麽事卻不知道啊!
“嘭!嘭!嘭!”爆炸聲驟起,聲音似乎就在不遠處。
“哎呀!不好,他們要把宿舍樓給炸了!”付穎兒猛地開口。
我們幾個聚集到窗口,看着宿舍樓連着的角樓在瞬間被裹進火海,如果這大火燒起來,那麽勢必會連累整個宿舍樓,如果,他們也在這裏埋了火藥,那麽,我們全部人豈不是要粉身碎骨!
特訓基地這是想要把我們全部給炸死嗎?這樣的淘汰制度未免太狠了,能逃出去就算合格?
“方維青、李木和張小寒呢?”蘇子琳問。
“這兩個狙擊手去了控制特訓基地的制高點,瞭望臺。至于方維青,易容成了一個她一直都躍躍欲試的人。”蕭菲影此時此刻還能條理清晰的說明白。看她此時還不急不慢,她絕對是有備而來,胸有成竹了。
我問蕭菲影道:“難道是,主任?”
付穎兒突然靠過來對我說:“小绮兒你可真聰明。不管他們這次搞什麽鬼,只要把許維國控制住了,那麽也就是成功一半了。”
那麽,咱們這次能不能通過測試呢?
蕭菲影笑了笑道:“薛绮,有沒有興趣挑戰一下許紹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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