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傷情(上)
身體過度乏累,不知何時我竟然睡着了。半夢半醒間,忽然感覺有人碰觸我的臉,冰冰涼涼的手,讓人有點貪戀這溫潤的觸感。模糊中,我只瞧見他面容的輪廓,只以為許紹輝并未離開,于是輕輕叫他:“紹輝,我想喝水……”
他摸我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才轉身從床頭櫃上拿起一碗水,将我扶起來。
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才察覺到這并不是普通的水,有點甜,有點桂花香。不知為何,只是起身喝水的功夫,我便如此累,并沒有多少動作就已經大汗淋漓了,于是虛脫似的躺在床上。
我似形神渙散般無力,嘴裏細聲地說着些無關緊要的話,當時我并未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麽,只是覺得很累很想暈卻又睡不着。直到他将一盞壁燈打開,我才将将舒緩過來。
我側身躺在床上,看着燈光下款款而來的身影,慢慢近了,我才看清,那人竟不是許紹輝,原來是姜晉鵬。
我忽然扯扯嘴角,笑說:“姜狐貍,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每次我受傷,醒過來總是可以看到你,你真是我的福星,見到你,我的病就好了一半了。”
姜晉鵬似寵溺一笑,揉了揉我的頭道:“我記得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醫務室裏,是因為跟許紹輝打架,被他的鎖喉擒拿把脖子劃傷,那個時候又正好是三伏天,你又偏巧是天生血小板少,傷口最是不好愈合,每天還要去做跑步負重訓練。”
我想了想剛進特工隊的時候,是何等意氣風發,誰也不服輸,竟然會去跟教官叫板,真是天真。我說:“其實我一個女孩子在特工隊裏無依無靠,很多事情就是要靠自己,能留在特工大隊通過考核也只能靠實力罷了,那個時候争強好勝,還跟着蕭菲影、付穎兒那組争頭籌。如今想來,也只是年輕好勝。”
當年我與子琳、林蔓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在特工大隊求生存,如今不過三年功夫,林蔓在沈陽的列車上離奇失蹤,至今不知去向。而蘇子琳又經歷那麽大的變故,在沒有跟她解釋清楚之前,她應該都是會恨我的吧。
三年過去,已物是人非了。
姜晉鵬說:“很多事情不必過多思慮,思慮過重對自己是毫無益處的,順其自然會讓心裏舒服些。我與你相識也有三載,你的性情或溫柔,或叛逆,但更多的卻是多情,這一點在特工執行任務時是最忌諱的。”
我挑挑眉毛,反問:“我多情?你發誓不是濫情就好了。”
姜晉鵬見我揶揄他,也不惱,只是嘴角微微勾起,說:“如今以後的路怕是更難走了,你要小心。”
我閉上雙眼養養神,道:“我家阿爹常跟我說,遇到困難能躲就躲,要保持戰鬥力才能有機會活下去。”
隔了一會兒,姜晉鵬幫我把點滴輸液換了一瓶,才說:“你阿爹是一個聰明人。”
我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在燈光的光暈下,泛着點點悠然的光澤,又朝上看他的側臉,挺拔的鼻子和微微勾起的嘴角,然後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對他說了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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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晉鵬聞言一笑,命我安靜地躺在床上,說:“再睡一會兒吧,這瓶點滴打完,你就會舒服些了。”
我心裏記挂着在蘇宅密室裏的蘇子骞,于是問他現在幾點,姜晉鵬看了看手表,說:“已經兩點半了,你再睡會兒。”
我點點頭,閉上了雙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我的傷養好,明天天一亮我就要去安排蘇子骞出城,如果遲了,或者被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
再次醒來,頭愈發沉了,等我起身,竟發現自己被拷在床上,左手動彈不得!
這一切太突然了,到底是誰?
昨晚姜晉鵬走後,有誰來過?這手铐到底是誰做的?
我的頭似乎更加疼了,就連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不多時,突然“吱呀”一聲,病房內的衛生間門開了。我無力地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只聽着那人的腳步聲愈發的近了,待那人走到床頭,我側目一瞧,心下一驚,那人卻是幾次三番與我作對的鬼面羅剎!
他站在床頭俯身瞧我,那張冰冷的羅剎鬼面具就要貼到我的面上,一雙充滿陰鸷的眸子裏混雜着濃濃的寒氣,他嘶啞陰森的聲音就回旋在我的耳畔,迫得我緊閉雙眼,咬緊牙關。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犯了拖延症,我要把它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