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是什麽話?暮遲不明所以。
“瑾深哥,你先坐一下,我去換衣服。”暮遲可不敢穿着一身尿衣服站在嚴重潔癖的蘭瑾深面前。
這是一間普通的單間,一張床,兩個茶座,一個鞋櫃。
蘭瑾深挑了一張靠窗的椅子坐下,待坐下後才發現他的位置正對衛生間的方向,透過磨砂玻璃雖然看不到裏面的人,但燈光對比下的人影卻印在玻璃牆壁上。
作為模特,暮遲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擡手彎腰的一瞬間盡顯凹凸。
随随便便讓一個男人進她的房間,是對他不設防,還是她都這樣随意。
蘭瑾深站起身背對衛生間的方向,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不舒服。
初夏的衣服已經單薄,暮遲很快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她很相信蘭瑾深,一來他是正人君子,二來,暮遲清楚的記得,上輩子她死後蘭瑾深站在她的墓前說過一句話。
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做我的妹妹不好嗎?
好!怎麽會不好。這輩子她就想做他的妹妹,平平淡淡就好。
聽到聲音蘭瑾深回過頭,相處這麽多年暮遲很多樣子他都見過,但在轉頭那一瞬他的眼裏還是閃過一抹驚豔。
雪白長裙将暮遲的氣質提升到新的高度,不得不說直男的審美都是一樣的。
暮遲自然沒有注意到蘭瑾深眼裏的色彩,酒店的普通單間裏只有劣質茶葉,這茶她自然不好意思用來招待蘭瑾深,于是只好用礦泉水燒了一壺開水,然後倒進茶杯裏。
“瑾深哥,杯子我已經燙過了。”送上開水暮遲在蘭瑾深的對面站好,她想蘭瑾深應該是有事找她才會出現在這裏。
這幅等待領導檢閱的樣子,讓蘭瑾深皺眉,他沒有去碰暮遲準備好的薄荷水。
“我什麽時候允許你叫我瑾深哥了?”他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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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遲倏地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平淡無波。
“我知道了,蘭先生。”暮遲再次垂下頭。
雖然上輩子他對自己有恩,但并不意味着這輩子自己要一昧的去迎合他,她會報恩,但不會失了自己的尊嚴。
“你……”被自己的話噎到的感覺并不好。
深吸一口氣蘭瑾深轉移話題,“演員不都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嗎?”
“啊?”她哪裏不注意了。
“王玄譯。”蘭瑾深出口提醒。
原來是為這,暮遲随意的說:“我現在沒有什麽名氣,玄譯也還沒有正式出道,我們走在一起不會有人認出來。”能認出來怎麽也得半年後。
“玄譯?”輕嚼這兩個字,蘭瑾深冷笑兩聲憤然離開。
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離開,暮遲一頭霧水。
而站在電梯裏的蘭瑾深也是一臉的懊惱,為自己對暮遲輕易波動的情緒,也為暮遲對他的态度。暮遲和王玄譯走在一起時,暮遲臉上那種随意自然的笑容,不得不說他竟有些嫉妒。
叮!電梯門應聲打開。
“蘭總!”助理帶着編輯部的人剛好要離開酒店。
蘭瑾深收起臉上的情緒,“你們去哪?”
“去……去KTV。”難道老板也要去。
果然!
“那就一起走吧!”不知道自己扔下多大重磅炸彈的蘭瑾深轉身朝門口走去。
看着呆若木雞的編輯部衆人,助理清清嗓子,“那……那就走吧!”
“好……好!”反應過來對的張虹帶頭應到。
KTV是一個很親民的地方,原本大家對蘭瑾深的存在有些拘束,但在蘭瑾深連續喝掉兩杯編輯部員工敬上來的酒時,大家就都放開了。
邬畫更是膽大的坐到了蘭瑾深的身邊,她把之前丢掉的場子又找了回來。
“蘭總,我以前見過你,我是常青的學生。”如果不怕冒進她真想直接開口叫學長。
蘭瑾深靠在沙發背上,燈光的暗影正好打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其實很對時候即使面對面也很難看出蘭瑾深是喜是怒,除了剛剛他從電梯裏走出來那一瞬。
雖然蘭瑾深沒有回應但也沒有拒絕不是,邬畫的膽子又大了一點,“學長,在學校時你的每一場演講我都聽過,特別是……”
伴随着邬畫聲音的是她越靠越近的身體,大家心照不明的為他們空出一塊空間,也在心裏感嘆一句,遙不可及的蘭總裁原來也是重顏色的生物。
時間一點一點的溜走,唱歌的也唱累了,喝酒的也喝得差不多了。編輯部的人基本都是女生性情不會太野,加上又有蘭瑾深在,所以包廂裏的氣氛一直不會太吵太鬧。
“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張虹看一眼角落裏的位置又看看助理,眼睛裏的意味不要太明顯,邬畫拿下總裁他們編輯部也有面子。
助理也是人精,雖然意外今天老板的異常,但人之本性還是應該的。
“那我們大家就散了吧!樓下我已經為大家安排好了代駕,保證将你們平平安安送回家。”
“好哦!”醉的沒醉的都在歡呼。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這樂感得有多差才能将一首耳熟能詳的兒歌唱成殺豬的聲音?
“走吧!走吧!”不知道哪裏來的瘋子,大家去意更明顯了。
然而就在這時,安靜的角落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聲。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過去,就見邬畫狼狽的趴在地上,而始作俑者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反而越過她大步朝這邊門口走來。
一時間除了隔壁傳來的噪音,包廂裏鴉雀無聲。
帶着怒氣的蘭瑾深來到隔壁包廂,想也沒想一把推開眼前的包廂門。
“啦啦啦……”
忘情投入的暮遲根本沒有注意到包廂裏多了一個人,王玄譯推薦的方法果然有用,她要将體內的負能量發洩完,只保留之前在保育院看到的美麗笑容。
兒歌吼吼一吼,流行歌曲當然也要吼一吼。
“給我一杯忘情水……”學着劉德華的樣子暮遲低啞着眼睛微眯,仿佛此刻得她正站在巨大的舞臺上,底下是一片片烏壓壓的人群。
現實是她站在茶幾上,茶幾下是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酒瓶。
暮遲倒沒有喝醉,她的酒量早在上輩子就已經鍛煉出來,而且那種失去意識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事她不會再去體會。
但酒精的确是一個助燃的好東西,沒有它她放不開嗓子在這亂吼亂叫。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唱得太歡,暮遲沒有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她的腳就來到茶幾邊緣,失重感傳來時她已經做好摔地上的準備,身體卻意外跌進一個微涼的懷抱裏。
喝過酒的身體帶着燥熱,所以當微涼的感覺傳來的第一時間她不是推開,然而是蹭了蹭。
呃!反應過來的暮遲從這微涼的懷裏彈開。
“你……”是誰。
怎麽又是他!
嫌棄的目光太明顯,蘭瑾深想忽視都難,明明想要克制的情緒不自覺流露出來,那腰間的觸感太柔軟讓人流連忘返。
暮遲只感覺腰上纏上一股力量,她的身體再次被帶進微涼的懷抱,然而這次的懷抱竟然快速升溫。
“你……你怎麽了?”雙手抵在蘭瑾深的胸前,暮遲緊張的問到,這樣的蘭瑾深好陌生。
她的抗拒讓蘭瑾深的怒氣更甚,對別人就能笑顏如花,對他就冷淡如水嗎?不行!
腰上的力量加重,她被牢牢的困在蘭瑾深懷裏,呼吸間暮遲感覺有股溫熱的呼吸就環繞在她的耳後。
暮遲倏地擡頭去看蘭瑾深,卻意外落入一雙深邃的眼睛裏,如一個漩渦吸引她在裏面沉迷。
酒香在兩人身上環繞,暮遲已經分不清是她身上的酒味,還是蘭瑾深身上的酒味。
紅唇近在眼前,在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像兒時吃過的果凍,軟軟滑滑,只想一口吞下。
“啪!”一個掌聲在包廂裏響起。
趁着蘭瑾深呆愣,暮遲退出那個差點讓她迷失的懷抱。
“蘭瑾深!”她大聲的喊出這個名字,是提醒蘭瑾深也是提醒她自己。
蘭瑾深擡手将手指放在被打的臉頰上,平生倒是第一次挨打。
“是我。”他說。
懶散的語氣竟透露出不同以往的邪魅,這意外的認知更讓暮遲覺得陌生,不對!不對!蘭瑾深今天一天都很不對,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瘋了!瘋了!瘋了!
暮遲接受不了這個設定,比起蘭瑾深這個做壞事的人,她反而更像是做壞事的,來不及收拾她留下的殘局,暮遲落荒而逃。
包廂門口站着一群人,他們的嘴裏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們的總裁不僅強吻了一個女的,而且還……還被打了,現在他們可以選擇性失憶嗎?
邬畫站在角落差點折斷剛做的指甲,之前在包廂裏不管她怎麽挑逗,蘭瑾深都不為所動,原本她以為蘭瑾深就是這樣冷淡的性子,現在才明白他只是對人不同而已。
暮遲慌張的跑到KTV門口,與擔心她唱累了會餓而去買宵夜的王玄譯撞在一起。
“怎麽了?”王玄譯扶住暮遲緊張的問到。
暮遲擺擺手她現在什麽也不想說,只想快點回到休息的地方,然後好好睡一覺,說不定醒來就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
~(≧▽≦)/~過新年咯!天天做大廚,還要抽空研究國粹,幸福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