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個團真的很苦,每天的夥食就是粗面疙瘩湯,除了鹽什麽都不加,薛茹吃了兩天,開始想念白愁飛的烤蘑菇。寧虎送來了兩套嶄新的軍裝,薛茹那套不太合身,但是也沒得挑了,寧虎自己還穿着破爛的軍裝呢。
薛茹端着碗疙瘩湯坐在路邊的樹墩子上,寧虎走過來坐在她旁邊道:“怎麽樣秘書?過得還習慣吧。”
薛茹昧着良心咬牙道:“還成!”
寧虎端起搪瓷碗呼啦呼啦喝了一大口面湯道:“聽說你留過學,在米國?”
薛茹由于腹中饑餓,有氣無力道:“是啊,米國留得學。”
“你對槍了解嗎?”寧虎盯着薛茹道:“我們團的武器都是從米國人那裏買的,全他娘的老貴,你看看這些槍怎麽樣?”說罷寧虎遞給薛茹一把步/槍。
薛茹拿起槍随便看了看道:“怎麽?用的不順手啊?這槍挺好的啊。加蘭德步/槍,八發彈容,挺耐用的啊,米國人也用這個的。”
寧虎饒有興致道:“看不出你還挺懂啊,這大八粒是挺好的,但是不多,司令不舍得把這麽好的槍配給我。”
“哦,是嗎?看來你不得你們司令看重啊,是仗打的不好嗎?”薛茹邊說,邊把槍托下了下來,然後打開彈倉,之後就被裏面的污垢糊了一手,薛茹:“……”
“誰敢說我仗打的不好?怎麽了?”寧虎道:“你把它拆了幹嘛?”
薛茹嫌棄的擦擦手道:“你平時都不擦槍的嗎?”
“擦啊!”寧虎道:“怎麽?擦的不對?裏面也要擦?”
薛茹心想槍怎麽沒有走火把你打死,轉念一想,以後大家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光鄙視也是不行的,于是道:“裏面也要擦,不然這麽髒槍會壞的,還有可能走火。就沒有人教過你們怎麽擦槍嗎?”
寧虎搖搖頭道:“沒人教,弟兄們都是粗人根本不懂這個。”
薛茹拿塊抹布開始擦槍道:“槍要經常清潔,這樣槍的使用時間也更長些,用着也順手,還不容易走火。你擦完槍之後最好上點油,潤滑潤滑。”
“都要這麽擦?”寧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薛茹手上的動作道:“團裏最多的步/槍是卡賓槍,也能這麽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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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薛茹把槍組裝好道:“所有的槍都應該這麽擦,槍壞了也最好不要扔,也許能修好。”
“你還會修槍?”
薛茹道:“大概知道一點,不過我沒試過。”
寧虎眼神狂熱,看着薛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個稀世珍寶,他道:“你在米國念的什麽書?怎麽懂這麽多?楊思就是讀書人,他怎麽不懂呢?”
薛茹之所以會懂這個,是因為有一段時間她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專門了解過。那個什麽楊思就算想知道,也沒處了解。薛茹聽着寧虎一驚一乍的話,心中難免得意洋洋,道:“哦,我留過學嘛這方面知道一點也不奇怪,楊思不懂很正常,學堂裏又不教這個,嗯,這個楊思是哪個?”
寧虎一拍大腿道:“難怪司令把一天到晚把那群留學生當個寶似的供着,确實是不一樣。哦,楊思就是三營長啊。”
三營長?薛茹回想了一下,好像那個一天到晚跟在寧虎身邊的那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就是三營長,原來是個讀書人啊。
薛茹對寧虎道:“剛剛你看了半天,知道怎麽擦槍了嗎?”
寧虎想了想道:“大概知道怎麽弄了,你再做一遍給我看看。”
于是薛茹又給他示範了一遍,道:“學會了就去教別人,以後團裏的每一個人都要會做。”
寧虎點點頭:“成!我去教他們,打擾你吃飯了吧?你趕緊吃吧,疙瘩湯都涼了。”
薛茹又想起了自己那半碗粗面疙瘩湯,于是深深地郁卒了。嘆息一聲把碗端到眼前,一點胃口都沒有。
寧虎看出來了,道:“不愛吃?”
薛茹道:“團長啊,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進城啊?再這樣下去,我可能要死于營養不良。”
寧虎複雜的盯了她半晌,最後道:“看來你以前的夥食很不錯嘛。”
寧虎走了,薛茹找到了白愁飛。白愁飛最近幹勁十足,就好像馬上就能飛黃騰達走上人生巅峰一樣,看見薛茹來了,他道:“剛剛看你和寧虎聊得挺開心,都聊了些什麽?”
薛茹有氣無力道:“沒什麽,就是教他擦槍。”
白愁飛走過去道:“你怎麽天天一副要死的樣子?又沒吃飯?”
“沒!”薛茹找了個小板凳坐下道:“你找個機會跟寧虎聊聊嘛,讓他發現你的才華啊。你不表現他怎麽知道你的能耐,不知道你的能耐又怎麽會重用你呢?”
白愁飛笑了一下道:“我心裏有數。”然後他擡頭道:“那邊怎麽那麽吵?過去看看?”
薛茹站起來道:“那就看看呗。”
走過去才知道原來是寧虎在跟人拼刺刀,三營長被他一挑,然後拿腳一踹滾得老遠,周圍一片叫好。寧虎哈哈大笑!把槍抗在肩膀上道:“還有誰敢來試試?”
旁邊的白愁飛把外套一脫道:“我!”
“哈哈哈……”寧虎道:“好!”然後也脫了衣服,光着膀子跟白愁飛幹。
兩人先是繞着轉圈,都在找對方的弱點,寧虎有一下沒一下的拿刺刀觸碰白愁飛的刺刀,過了一會兒,兩人突然就撞在一起打了起來。薛茹一直在看着,發現白愁飛有點吃力,寧虎在這方面很有經驗,身手敏捷,虛招用的很順手。白愁飛開始還好,打了一段時間體力跟不上了,就開始吃虧了。
不過看樣子白愁飛是比楊思好太多了,看圍觀衆人的反應就知道了,氣氛一下子熱烈的不得了。
最後寧虎把白愁飛的槍挑飛了出去才算結束,寧虎一身的汗,他拍着白愁飛肩膀道:“不錯啊,你在我見過的人裏面,決對是厲害的了。”
白愁飛氣喘籲籲道:“那有什麽用?不還是輸給你了。”
寧虎笑道:“你之前是什麽職位?肯定不是一般的兵。”
薛茹湊上去道:“他之前可是營長,書香門第的公子哥,文武雙全呢!”
“喲,是嗎?”寧虎笑嘻嘻拱手道:“失敬失敬。”
白愁飛不自在道:“不敢……我……”
“我什麽我?”薛茹一把拉過他道:“別人誇你,你就受着,我這還有事要你做呢……”
薛茹拉着白愁飛到了最近的樹林裏,白愁飛道:“幹什麽?”
薛茹:“大白天鑽林子,能幹什麽?”
白愁飛想歪了:“這樣……不好吧,大白天的。”
薛茹不耐煩道:“不白天你還想什麽時候?晚上不準離開營地你不知道啊?”
白愁飛無言以對,他道:“你也應該問問我的意願吧。”
薛茹一瞪眼:“你敢不答應!”
白愁飛:“……”
白愁飛認為這種事就應該你情我願,哪有這樣強迫的?雖說薛茹不醜,但白愁飛一直把她當戰友,當兄弟,哪有人大白天跟兄弟鑽小樹林的?
正走着呢,忽然兩人聽到一聲叫聲,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在忍耐多大的痛苦一樣,聽得兩人雞皮疙瘩起了一層。白愁飛和薛茹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一起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個地方,輕輕扒開一層茂密的灌木,薛茹往裏頭一瞧立刻驚得雙目圓瞪。
就見兩個人交疊在地上,一個人背對着薛茹兩人,下身沒穿褲子,坐在底下那個人的身上,底下的人身上一件沒穿,衣服全墊在身底下,看他的臉,正是之前才見過的三營長楊思,那個背對着的人也很眼熟,正是團長寧虎。兩人呼吸粗重,三營長憋得臉通紅,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
看到這裏,薛茹忍不住轉頭去瞧白愁飛的表情,只見白愁飛一副被雷劈過的樣子,就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
薛茹心想這要是被發現了得多尴尬啊,趕緊拉着白愁飛走了。走遠了之後,白愁飛道:“兩個男人也能做那事?”
看來今天白愁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啊,這種事薛茹也不好說的太詳細,只好道:“你念書的時候難道沒有見過分桃斷袖這兩個詞嗎?男人和男人雖然……有點……那啥,但是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大戶人家豢養娈童的事,從古至今不是都有嗎。”
白愁飛無法接受,剛剛還在想自己不該與薛茹這個兄弟鑽小樹林,轉眼間就真的看見了兩個兄弟在鑽小樹林,這心裏的滋味兒別提了。
兩人表情微妙的又走了一段路,薛茹道:“好了,開始吧。”
白愁飛一驚:“開始什麽?”
薛茹奇怪的看着他道:“打獵啊,我們出來不就是幹這個的嗎?怎麽你不願意?我告訴你,要不是我槍法不好我還真不找你,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的吃東西了,我就是想吃點肉,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白愁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