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下次注意

姜晏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最終沒再糾纏,挂了電話。

不得不說,這是個十分正确的決定,因為就在他挂掉電話之後,陸柏謙乍然發怒,狠狠将手機砸在了門板上,手機與實木門碰撞,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接着被彈開到一旁的地毯上面,屏幕上裂出了密密麻麻蛛網般的痕跡。

陸柏謙閉着眼睛,右手用力按揉山根,大口地呼吸着,胸膛急速起伏,暴戾的氣息充斥着他的胸口,帶來揮之不去的煩躁和憤怒,光是克制住自己不把眼前的辦公桌整張掀翻就耗盡了他的精力,已經完全無暇去考慮姜晏的感受。

今天是星期三。

前幾天陸柏謙的心情就毫無理由的郁躁,白天煩悶,晚上卻格外清醒,無法入眠,這種情況在之前也偶爾會出現,被醫生診斷為輕微的狂躁症狀。

他本來以為自己能向往常一樣忍過去,但這次的症狀卻比以往都更加強烈,原本就在胸腔內翻騰不休的暴躁情緒在看到同方總經理的事情之後直接沖到了頂峰,猛地沖破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

那一瞬間,陸柏謙就好似一個控制不住原本馴順的野獸的馴獸者,盡管他飛快地克制住了自己沒再做出更過激的事情,但“把文件砸在與此事無關的秘書身上”這件事本身就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他正在對自己的行為失去控制。

陸柏謙努力地深呼吸平複自己,但卻并不見效,那種狂躁的情緒像是即将噴發的熔漿一樣在他心中翻滾着,燒穿他的血管,順着經絡流向四肢百骸,他渾身的血都燥熱起來了,那種想要肆意破壞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陸柏謙只想把手邊的東西全都砸出去,好緩解那百爪撓心百蟻噬骨的癢意,他快瘋了。

五指緊緊握攏成拳,陸柏謙咬着牙忍耐,前額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但也不過片刻,他猛地用力一捶辦公桌,啞着嗓子吼道:“井楓!”

在外間忐忑待命的井楓聞聲趕忙進來:“陸總?”

“去H大。”

黑色林肯飛馳在公路上,好在這會兒早高峰已過,路上還算通暢,司機心驚膽戰地将車速提到了最高,陸柏謙閉着眼睛靠在靠背上,搭在扶手上的手将真皮座椅捏出了極重的痕跡。

抵達H大角門的時候是十一點半,學生們下了上午的第四節 課,正三兩成群地往食堂裏走,辛辰為了躲開人流,還在畫室裏面洗筆。

“喂?”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有些迷惑,甩了甩手接起來電話,然後睜大了眼睛:“哦,哦,好的,我就在畫室呢,這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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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來不及洗手換衣服,還沾着顏料的筆往筆洗裏一丢,飛快将書包甩到肩膀上,擡腿就往外跑,他跑得很急,臺階都是兩步兩步地往下跳,最後一級的時候腳底還滑了一下。

不過這也沒能阻止辛辰飛奔向陸柏謙的步伐,他面頰泛紅,逆着人潮,在行道樹投射下的陰影中,朝着等候在角門處的黑色車子跑去。

“陸先生……啊!”

司機在下面等着,幫他拉開車門,辛辰在彎腰探入車裏的一瞬間,便被一股大力拉了進去,他的小腿磕在車門上,痛的他輕呼一聲,但這短促的聲音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連辛辰自己都無暇去顧及。

因為陸柏謙直接将他拉入了懷裏,将頭用力埋在了他的頸後。

辛辰整個人都僵硬了,他被從身後抱住,坐在陸柏謙的腿上,被迫低垂下的視線正對着陸柏謙的西褲,他慌亂之中找不到着力點,一只手正按在陸柏謙的膝蓋上,另一只則抓着前排的座椅。

後頸處傳來柔軟的觸感和呼吸時吹出的溫熱氣流,如果他沒有猜錯,此時在他腺體處流連的,是……

陸柏謙的嘴唇。

體溫透過衣物傳遞到辛辰的身上,他的背部,尤其是後頸,簡直快要燃燒起來。車門已經被關上,司機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守着,車內只有陸柏謙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陸先生……”辛辰的聲音微微發着抖,他迫使自己鎮定下來,“你要标記我嗎?”

陸柏謙沒說話,只是不斷地在他的脖頸後嗅聞和親吻,薄而軟的唇接觸到腺體處敏感的皮膚,激起辛辰一陣陣的戰栗,他在一片慌張中竟然還抽出了點心思想,原來陸先生這樣的人,嘴唇也是熱而軟的。

倏然間頸部一濕,辛辰的心髒幾乎停跳,他死死閉上了眼睛,手抓緊了前排座椅的頭枕,惶恐地等待着那一口咬下來。

但是等了很久,想象中的刺痛都沒有到來。

反而是身後的陸柏謙,發出了一聲沉緩的嘆息,然後将他轉了個方向,面對面抱在了懷裏。

辛辰睜開一雙懵懂的眼睛,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陸柏謙情況如何,就被托住後腦,用力親了上來。

辛辰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陸柏謙不容拒絕地分開他的唇縫,像一個在沙漠中瀕死的旅人找到了一方綠洲,瘋狂地大口飲用着救命的水,他一手托住辛辰後腦一手摟着他的腰,将辛辰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壓,幾乎将他勒到喘不上氣。

辛辰的臉漲得通紅,手無力地擡了幾次,最終搭在了陸柏謙的肩膀上,他無力掙脫也不想掙脫,只能以一個予取予求的姿态任人享用。

等到陸柏謙終于放開他的時候,辛辰已經軟得快要坐不直了。

陸柏謙心頭狂躁的野獸被Omega的信息素安撫,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籠子裏,安靜地等待下一次的逃脫。理智回籠,陸柏謙看着自己懷抱裏雙眼發直的小孩,感到十分抱歉。

于是他說:“抱歉,唐突了。”

辛辰一雙眼睛裏霧蒙蒙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啊。”

這叫他怎麽回?

陸柏謙歉疚道:“剛才狂躁狀态,吓到你了吧?”

原來剛才就是過渡期的狂躁症狀,辛辰回想起剛才不可反抗的力度和強大的壓迫感,感到一陣心悸。

他甚至都沒直面陸柏謙,就已經感受到了全盤的壓制,在那種情況下,本就在體力和信息素上處于下風的Omega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完全任由對方施為。這種被控制的感覺,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辛辰沒說話,陸柏謙有些擔心,但随即卻見少年轉頭沖他笑了笑:“還好,就是太用力了。”

他動了動被鉗制的脖頸,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又不會跑,不要這樣抓我。”

陸柏謙不知為何,輕輕松了一口氣。

但他并未和辛辰解釋,之所以用力,是那種出于本能的控制,那種“全部擁有”的渴求,他剛才險些就沒有忍住,直接把辛辰标記。

只是轉而道:“我下次注意。吃過午飯了嗎,餓不餓?”

辛辰聽到“下次”,剛剛降下點溫度的臉一下子又爆紅:“沒、沒吃。”

陸柏謙想叫司機上車,帶辛辰去吃點東西,但剛伸手去按按鍵的時候,辛辰卻出聲阻止:“等下!”

“怎麽?”

辛辰紅着臉,努力支撐着發軟的雙腿,往旁邊的座椅移動:“我……我坐去旁邊。”

陸柏謙這才發覺,剛才辛辰還坐在他懷裏。

此時辛辰離開了,他懷裏便空了,這種空蕩蕩的感覺令人有些不适,陸柏謙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座椅上的少年,視線在他依舊有些濕潤的眼睛和比平日更加紅潤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終究是帶着些不舍地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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