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您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陸柏謙的發熱期總能把辛辰氣個半死,一口氣堵在胸口,發悶。

比如每次陸柏謙偷跑到辛辰的房間,開始之前還得假模假式的問一句,可以嗎?辛辰有一回想,我要是說不行呢,于是他就這麽說了,而陸柏謙似乎絲毫沒有感到困擾,理直氣壯地說了句冒昧了,繼續壓着他又親又摸。

等到胡天胡地的一晚上過去,第二天還要滿懷歉意地說,昨天過分了,下次不這樣欺負你。

然後下次繼續。

反正發熱期一來就覺得自己套了層殼子,跟精神分裂一樣,白天說的話統統不作數,我怎麽高興怎麽來。

如果碰到個脾氣硬的,大概還有的鬧,可惜辛辰是個脾氣軟和的,不僅脾氣軟和,還喜歡陸柏謙親昵他,因此便完全予取予求,将陸柏謙喂得胃口愈發大。

偶爾也會強硬一次:“馬上要期末了,我下周要交學期大作業,得趁這個周末完成,你不要打擾我寫作業。”

陸柏謙溫和道:“好,你去畫室,我在書房。晚上早點睡,不要熬夜。”

然後就在辛辰認真畫畫的時候,陸柏謙悄悄進來,從背後将他抱住了。

辛辰:“……”

辛辰拿起畫筆在陸柏謙手背上畫了一道。

陸柏謙說:“乖,明天我找人幫你畫完。”

辛辰軟軟的帶着哭腔的一聲“不要”還沒說完,已經被朝着卧室的方向拖走了。

辛辰的作業如今也就勉強混個及格的水平,還得是老師看在他努力的份上。這樣的作業若是讓陸柏謙找人幫忙必定會露餡,讓人往好了畫容易,往壞了畫可太難了。于是,還是辛辰自己畫。

座位上墊着軟軟的坐墊依舊疼的坐不住,辛辰一邊難受的轉換姿勢,一邊嘟嘟囔囔地怪陸柏謙,陸柏謙陪在他身邊看資料,覺得罵的差不多了,再罵下去要口渴,于是湊上去親一口,辛辰便息了聲。

像按了開關一樣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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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裕總部裏,以井楓為首的一衆人也摸準了陸柏謙的脈,大老板的脾氣以一個星期為單位循環往複,周一的時候最好,好到井楓懷疑她把一沓文件摔陸柏謙臉上陸柏謙都不會生氣。從第一天開始逐步穩定下跌,到了周五上午,井楓經常會被文件砸一臉。

好在他們只要把這尊瘟神伺候好了熬過這半天,下午将他打包往H大一扔,等到周一,就又是一個新的好總裁。

簡直是神經病。

井楓瘋狂腹诽。

這天又是周五,井楓小心翼翼如同走鋼絲一般過完了上午,一邊伸懶腰一邊拿起手機往樓下走,打算好好犒賞一下又熬過了一周的自己,去樓下的甜品店要個小蛋糕,沒想到還沒走出套間,手裏的電話便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喂,陸總?”

“幫我打份飯上來。”

井楓揚起的嘴角苦澀地下落:“好。”

今天居然還要在公司吃午飯。往常不應該回家換件衣服然後滿市跑着給那個Omega找吃的去嗎?

然而,一直到下午三點,陸柏謙依舊沒有動身的意思,井楓快窒息了,隔壁的辦公室裏安靜到令人發怵,活像埋了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觸發也不知道什麽條件觸發,沒準哪一分鐘就突如其來的炸個底朝天。

井楓手裏的資料攢了一大摞,沒辦法必須要進去,硬着頭皮敲門入內,站在辦公桌前等陸柏謙翻閱文件的時候簡直分秒難捱,好在陸柏謙氣壓雖然低的吓人,但好歹沒發脾氣,擰着眉頭把該簽的字簽了該批注的地方批了,一筆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張牙舞爪中透出一股子狂躁來,最後一筆直接飛出了紙頁的邊沿。

井楓鬥膽問:“陸總,今天不去H大嗎?”

陸柏謙擡頭看了她一眼,說:“你問他幹什麽?”

過渡期的占有欲作祟,那眼神幾乎是陰郁了。井楓吓出了一身冷汗,連連道歉,痛恨自己的碎嘴。

陸柏謙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的萬裏晴空,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辛辰這幾天考試,實在出不來,或許是這些日子以來固定的信息素安撫讓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他原本想着不過十多天不見,并不算什麽大事,但這會兒才知道,沒有Omega的過渡期有多難受。

那股子煩躁頂得他沒辦法安心做事,可這樣的狀态又讓他厭棄無法自控的自己,如此惡性循環,陸柏謙整個人仿佛被火燎燒一般,什麽都不想想了什麽都不想問了,就想一頭紮進水裏,狠狠地滾上三圈。

于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從考場裏出來的辛辰剛一打開手機,就看見微信裏跳出了一條消息。

辛辰反複讀了兩遍,心髒狂跳起來。

他把書往包裏一塞,飛快往外走去,方銳華和他一個考場,喊了他一嗓子去哪,辛辰回了句去衛生間,方銳華似乎在叫他讓他等等自己,但是辛辰沒搭理他,朝着拐角處的小衛生間跑了過去。

剛一轉進去,就被一雙手拖進了小隔間,接着就被親了個七葷八素。

辛辰眼前一陣一陣的發白,還有心思想,陸先生,您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親的實在太久,辛辰唇瓣發痛,他輕輕的嗚嗚叫着,伸手去推陸柏謙的肩膀,陸柏謙又狠狠咬了一口,這才放開,容辛辰喘一口氣。昏黃的燈光裏,辛辰眼睛水潤潤的,睜得不是很大,迷迷茫茫的。陸柏謙看着心癢,又親他的眼睛。

這邊沒什麽人來,但也有學生經過,辛辰聽見有人在讨論史綱的題目,多選題全是蒙的,不會的都選ABCD。

陸柏謙和他緊緊交疊在一起,低聲道:“本來不想打擾你考試,實在忍不住。”

他也覺得跑到學校衛生間的小隔間裏來太掉價,但是中午只有一個小時,辛辰跑來跑去太折騰,沒辦法才跑過來,親一口聊作慰藉。

辛辰靠在他肩膀上平複呼吸,心裏有點小得意,被喜歡的人這樣一步也離不開的纏着,高興還來不及。

小隔間裏清甜的花果香和醇厚的沉木香混雜在一起,發酵成一壇醇香的酒,就在辛辰已經忍不住開始小聲哼哼着往陸柏謙身上蹭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喊:“辛辰?”

辛辰吓得一激靈。

陸柏謙皺起眉。

方銳華又喊:“辛辰,你在嗎?”

說着便傳來敲門的聲音,辛辰無法,只得喊了聲“在”。

方銳華憤憤道:“你拉肚子嗎,跑這麽快?還跑到這邊來,我左找右找找不到你,還等着你一起吃飯呢。”

辛辰正要說話,突然屁股一疼,被人捏了一把。

陸柏謙不高興地看着他,做口型:“這是誰?”

一般來說,講究的地方分衛生間都是男女ABO共六個,但是這樣造價太高,有些地方便幹脆全都分成小隔間,比如H大這邊,因此誰都能進來。陸柏謙沒聞到alpha的信息素,猜來的可能是個beta,但是beta也不行。

辛辰疼的眼淚汪汪,小聲說:“是我的同學……”

小學生嗎,手牽手一起上廁所?兩個大男孩子,這麽膩歪幹什麽?

辛辰怕他出聲,叫方銳華起疑。合裕集團的總裁跑到H大的小衛生間裏來欺負學生,傳出去可太火爆了。為了安撫陸柏謙,他踮着腳親了陸柏謙一口。

方銳華還在催:“你幹什麽呢,還出不出來,等下飯都沒了!”

辛辰連忙道:“我有點肚子疼,你先去二食堂吧,幫我打份米線!”

方銳華應了一聲:“那行吧,下午考色彩,你別考試的時候肚子疼啊。”

說着人走遠了,陸柏謙又按着辛辰膩歪了好一會兒,這才一前一後地從衛生間離開。

他穿着一身西裝,外披一件大衣,與裹着羽絨服或者沖鋒衣的年輕孩子們格格不入,俊朗的面容和尊榮的氣質,即使在學生已經散的差不多的教學樓裏也惹來了不少關注。外面的冷風吹過,熱度慢慢降下去,陸柏謙頗為無奈地想,又做了件沖動且愚蠢的事。

“陸總?”

突然有人喊他,陸柏謙駐足,見到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從車上下來,他不太記得這是誰,但是對方主動介紹:“我是美術學院的副院長,之前圖書館落成的儀式上有幸和您見過一面。陸總來H大有何貴幹?如果有需要您跟我說一聲,我去安排。”

陸柏謙客套道:“想起來了,好久沒見。我來看個人,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副院長自然知道他來看的是誰,也知道這個學生的身份要瞞住,學校裏只有幾個高層知道,也自覺不對外去講。學校人雜,要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對辛辰做了什麽,連累了陸柏謙和合裕,H大可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于是他說:“哦,今天大一的孩子們應該是要考試的,下午可能要考色彩,最後一門。您要麽去我辦公室小坐一會兒?”

陸柏謙本來是想到外面去等,轉念一想在H大轉一轉也不錯,他總是在外面,還不知道辛辰每天生活的校園是什麽樣子。

副院長當然樂得作陪,臨時充當導游,領着他将周遭轉了一圈,估摸着差不多快要考完,便帶着陸柏謙去美術系教學樓頂層的教師辦公室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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