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哪來的野男人
年後生活照常,江承望安分得不像話,看辛辰的眼光與以往不同,從鄙薄輕視變成了憎惡和……恐懼。只是他怎麽樣和辛辰關系倒也不大,不受打擾了最好,安靜畫畫認真上課。
只是陸柏謙那裏,可能是寒假的時候兩人朝夕相處,開學後乍一分開,不适應的竟然是陸柏謙。過渡期的症狀愈發明顯,有時周末的會面已經不能滿足,偶爾的夜晚,陸柏謙會獨自驅車前往H大,和辛辰耳鬓厮磨一番,辛辰還打趣說就像古時候才子佳人後花園約會,陸柏謙捏捏他的鼻子:“佳人不贈我些定情信物嗎?手帕香囊小肚兜,我好上你家提親去。”
可惜才子佳人沒約會幾次,春意最盛的四月份,老師要帶着美術系的學生們出去寫生了。
這活動年年都有,除了在學校內畫畫風景,每年都會有幾次外出寫生的機會,市裏的平涼湖玉蓮山、鄰市的古鎮老街,都是寫生的好地方,藝術生眼界不開闊,悶在室內就是閉門造車。
辛辰第一次出去寫生,興奮壞了,簡直像個要出去春游的小學生。方銳華他們之前都去過,對外面的蚊蟲叮咬和炎炎烈日簡直避之猶恐不及,然而辛辰不太聽勸,依舊躍躍欲試:“現在才春天,我軍訓的時候都沒塗防曬,沒事的!”
方銳華羨慕地看了一眼辛辰白白嫩嫩的皮膚:“這就是基因優勢吧。但是你真的不搞點防曬嗎,山上紫外線很厲害的。”
辛辰想想也是,要是真曬黑了,手臂和身體兩截色,看着也不好看,萬一陸柏謙覺得難看不喜歡了呢。
于是也去商場買了一瓶防曬。
等到了寫生的地方,辛辰就傻了。
他們上山去,住一處民宿,盤山公路一圈一圈地轉,動辄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辛辰原本不暈車也被這過分崎岖的路給弄得頭暈想吐,足足開了三四個小時才進了山,在準備的房間住下時他都快癱了。民宿條件實在不怎麽樣,飯菜不好熱水不夠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身處茂盛森林當中,蚊子多的能吃人。
辛辰還不算招蚊子的體質,一覺醒來腿上也多了五個包,癢得他想把腿給剁了。
方銳華拿止癢藥膏給他塗了,可是也就管那麽一會兒,藥效一過辛辰就又想抓,小腿都被他抓破。
白天寫生,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等中午休息的時候,辛辰覺得自己快變成一條魚幹。下午太陽更大,曬得他快化成一捧齑粉。
如此一天下來,辛辰回到住處,忍不住痛哭流涕地給陸柏謙打電話。
“寫生一點也不好!我再也不想寫生了!”
陸柏謙道:“怎麽,不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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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辰訴苦道:“蚊子好多,我坐着畫畫的時候腿上咬了好多包,這裏的蚊子都有毒,腫那麽大一個包,硬硬的,癢死了。”
辛辰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語氣卻也并非全然的抱怨,隐隐的還帶着撒嬌的意味。放在以前,這種明知道即使是說了也沒辦法解決的事情,他根本都不會去浪費口舌,畢竟沒人在意,也沒人心疼。
不過現在陸柏謙會心疼:“沒有帶驅蚊的東西嗎?”
陸柏謙家裏的院子裏也有植被,但從開春家裏的園藝師就會開始噴灑驅蟲的藥水防止蚊蟲繁殖,因此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困擾,看見視頻裏辛辰原本雪白光潔的小腿上布滿了大片大片的紅斑,卻感同身受地難忍起來。
“帶了呀,這邊的蚊子實在是太厲害了,完全不怕。”辛辰撇撇嘴,“還有太陽,也毒的要死,我都快被曬成人幹了。”
陸柏謙笑笑:“那不畫了,快點回來,放水裏泡一泡。”
辛辰當然不會回去,但他聽陸柏謙哄他就高興,兩個人似乎也沒說幾句話,但等挂了陸柏謙才驚覺自己竟然和辛辰聊了近一個小時。井楓在家裏等他的批注後的文件等得快要枯萎了。
寫生活動一共十天,辛辰過了前兩天就适應的差不多了,條件雖然差了點,但他本就不是嬌生慣養的孩子,吃點苦也沒什麽。第二天晚上,辛辰吃過晚飯,和方銳華返回兩人的房間裏。方銳華去洗澡,辛辰整理今天的作品,有一幅畫他自我感覺還不錯,此時拿出來越看越滿意,打算再完善一番給陸柏謙發過去。
恰在此時,手機輕響一聲,正是他給陸柏謙設置的特殊提示音。
辛辰立刻丢下畫,歡快地撲到自己的床上,打開手機看陸柏謙的消息。
陸先生:是這家民宿嗎?
接下來是一個定位。
辛辰看了看,笑着回複:是啊,陸先生要給我寄東西嗎?不用啦,過兩天我就回去了。
陸先生:來不及了,已經寄到了,出來簽收吧。
辛辰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接着胡亂套上鞋子,連鞋帶都沒有系好,手忙腳亂地沖了出去。
民宿後面的平地上,一彎月色潑灑在地,籠罩着一輛銀白色的SUV,辛辰沒見過這輛車,愣了一下,就看見陸柏謙從車上下來。
“東西送到了,麻煩簽收一下。”
辛辰雀躍地撲進陸柏謙懷裏,踮着腳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沒帶筆,給你蓋個章。”
陸柏謙收攏雙臂,狠狠吸了一口辛辰發間的香氣,舒服得喟嘆一聲。
山裏夜涼,晝夜溫差大,辛辰急着出來沒穿外套,不過片刻露在外面的肌膚便涼了起來,陸柏謙握握他的小臂,從車裏拿出一件辛辰的厚外套披在他身上:“怕你不知道帶厚衣服,特地拿了兩件過來。”
辛辰幸福的暈乎乎,看着陸柏謙就知道笑:“謝謝陸先生。”
陸柏謙将他抱起來放在車的前蓋上,掀起辛辰的褲腳看他腿上的蚊子包,那些蚊子毒性大,過了幾天都不見好,此時還是紅腫一片陸柏謙将紅腫一片的小腿托在掌心,皺着眉看了半天,看得辛辰腳趾都勾起來了:“別看啦!”
陸柏謙拿出一管藥膏來,打開,放在辛辰手裏:“拿好。”
然後一手托住辛辰的小腿,一手細致地在他腿上塗抹,被藥膏塗到的地方傳來一股清涼,很快就止住了癢意。
“這是什麽藥?”辛辰驚奇地将小盒子舉起來,對着月光端詳,上面的字似乎不是英文,他看不太懂。
“我也不清楚,讓井楓買的,這一盒是止癢用,還帶了驅蚊的噴霧,以後出門前記得噴上。”
辛辰歪着頭笑:“還給我帶了什麽好東西啊?”
“防曬霜,傘,零食,腸胃藥,之前你說帶少了的白顏料……”
陸柏謙一樣一樣地數着,眼簾微微垂着,顯得別樣幽深,銀輝灑落在他線條落拓的臉上,柔化了輪廓,鋪灑滿身的溫柔。
數着數着,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呼吸交錯時,陸柏停了口。
接下來便是一場自然而然的纏吻。
分開的時候辛辰臉紅的厲害,頭靠在陸柏謙胸前微微喘息,陸柏謙的手在他腰側輕輕摩挲,辛辰氣息不穩道:“要在這兒嗎?”
陸柏謙抽出手,改為搓弄他的耳朵:“胡說什麽。”
大野地裏,什麽都沒有,明天辛辰還要早起上山畫一天的畫,他倒也不至于那麽過分。
辛辰彎了彎唇角,突然想起來住他隔壁房的那一對beta情侶,女孩子是怎麽叫男孩子來着?
“哥哥……”
兩個細碎的字幾乎立刻就随着風散了,但陸柏謙還是聽到了,他微微一愣:“叫我什麽?”
辛辰死活不肯再叫,陸柏謙托起他的臉頰,一邊湊近了吻他一邊低聲嘆息:“是非要逼我……”
月色如銀,氣氛暧昧,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節,陸柏謙正想着做點什麽,卻突然聽見民宿的方向傳來一聲暴喝。
“哪來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