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撩假騷
臨告別時, 小麥竟有些依依不舍。
不知為何，與卓航就是很投緣。
就像在海邊, 看着他，不由自主就将心裏話說了出來。
卓航收拾完器材, 正準備上車,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找到一張紙，刷刷寫了幾個字。
然後又跑到小麥身旁：
“給你, 我的手機號碼。”
轉身又離去了。
小麥一看紙條，幾個酣勁的大字：“有事, 打電話！”
字透紙背。
小麥想說等等, 汽車已經載着卓航離開了。
望着遠處飛揚的塵土, 小麥臉上, 笑容綻放, 春暖花開。
卓航走後, 《人魚之戀》的拍攝仍按部就班。
這天, 終于輪到楊薏上場了。
楊薏飾演的是位鄉村少女, 看到陳洵的第一眼, 就迷戀上了他。
随後，想盡各種辦法接近陳浔。
雨天假裝與陳浔偶遇，故意不帶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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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邊給出海捕魚的陳浔送行。
在陳浔離家後當田螺姑娘，做各種美味。
甚至借過節之機給陳浔送年貨，順便帶回需縫補的衣服。
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陳浔只是把她當妹妹。
留下失意少女，淚濕春衫袖。
不能不說，楊薏在戲中還是異常賣力的。
将少女懷春，癡女糾纏的一面演得還算到位。
只是有時用力過猛，表情誇張，身子總是有意無意碰蹭。
顧亦鳴皺眉，但因為拍攝需要，倒沒有多說什麽。
問題是楊薏将戲裏的狀态帶到了戲外。
拍戲間隙，衆人都有些累了，有的抽煙，有的低聲聊天。
只有楊薏似乎不知疲倦，依然糾纏着顧亦鳴。
“亦鳴老師，問你個問題啦……等下拍戲時，我擺哪個姿勢能更有鏡頭感？是這個，還是那個？”聲音發嗲，酷似寶島明星。
或者是不小心彎腰，事業線畢露。
要不就是提示顧亦鳴衣服髒了，還順手拍拍灰，當然，拍的時候不忘撩一撩秀發。
最狠的一次，是抱怨站得太久，腿都站麻木了，一擡腳，假裝跌倒，趁着機會就往顧影帝身上撲。顧亦鳴後撤一步，楊薏收不住動作，直挺挺摔在地上。
饒是如此，楊薏也沒有罷手。
這一天拍戲途中，楊薏忽然嬌軀微顫，嘤咛一聲，頓了下來。
導演喊了“cut”，在一旁喊：“怎麽回事？”
楊薏表情痛苦：“好像是扭着腳了！”一邊還猛吸冷氣。
顧亦鳴恰在身邊，楊薏擡頭，楚楚可憐：“亦鳴老師，能不能扶我一把？”
顧亦鳴濃眉緊鎖，但還是伸出手來，準備扶起楊薏。
還在幾丈開外的蘇湄依，看到這一幕，如同上了發條，以堪與博爾特相媲美的百米速度，沖到顧楊之間。
“怎麽能勞煩亦鳴老師呢！還是我來吧！”
說罷，拽着楊薏的胳膊，就向片場之外走去，一邊故作關心：
“哎呀，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去醫院。”
楊薏一臉懵逼：“那個……蘇姐……”
蘇湄依截話：“別說了，知道你很痛苦，這麽的，先送你回房間！”
同時扭頭對小麥喊：“還愣在那幹嘛，快去找醫生，去楊薏那！”
楊薏有苦說不出，只好随着蘇湄依，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沙灘。
蘇湄依還在旁邊輕聲安慰：
“等下我替你跟導演請兩天假，你就安心在房間裏休息吧！”
楊薏有些慌張：“蘇姐，不用了吧，我……我應該傷得不重。”
“那怎麽行，等下，得讓醫生好好替你看看，萬一傷着骨頭呢？”
話雖說得軟聲細氣，蘇湄依手上可不含糊，連拽帶拉，将楊薏“送”進了房間。
不，應該是推進去的。
出得門來，蘇湄依一陣竊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哼，想玩這一套，楊薏你太嫩了！”
高興之餘，蘇湄依哼起了小調。
忽然，感覺腳下一滑，整個身體失去平衡，重重的壓在地上。
她右腳不小心踩着了一塊石頭！
蘇湄依連忙雙手撐地，想要爬起來。
可是，右腳剛一着地，她就感到鑽心的疼，倒嘶了一口冷氣。
扭腳了！
老天爺，不帶這麽玩人的！
楊薏剛剛假摔，你就給我來了個真摔！
蘇湄依低頭，掀起了襪子，只見腳踝處有些紅腫。
旁邊有工作人員經過，見狀問道：
“沒事吧？蘇姐？”
“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就是有事也不能說啊！
楊薏剛剛扭腳，自己緊跟着也來這麽一出，別人還不得以為我演戲！
待人走遠，蘇湄依扶着牆角，慢慢站起身來。
走了兩步，覺得還能忍受，便拖着步子，回到片場繼續工作。
說也奇怪，一拍戲，蘇湄依就忘了自己腳上的疼，周圍的人都沒看出異常。
最後一個鏡頭拍完時，已是月挂西枝。
蘇湄依停下來，感覺痛楚從腳底襲來，差點站立不住。
蘇湄依緩了一緩，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宿舍走去。
回到房間裏，她挽起褲腳，小心脫下絲襪。
果不其然，腳踝處紅腫擴大，都要懷抱一圈了。
翻箱倒櫃找紅花油，未果。
一拍額頭，自己好像是帶着的，怎麽死活就是找不着呢？
無奈一個電話給小麥打過去：“給我找瓶紅花油。”
小麥磨磨蹭蹭半天才趕過來，手裏抓着個瓶子:
“蘇姐，管那個楊薏幹嘛？”
蘇湄依垂頭喪氣：“不是她，是我，扭腳了。”
“什麽！蘇姐，你也扭了？我還以為是給她拿的呢！”小麥趕緊湊過來，輕輕托起蘇湄依的腳。
“哎呀，小麥，你別瞎碰。”蘇湄依疼得龇牙咧嘴。
小麥低頭看了一眼，面帶擔憂：“蘇姐，要不要緊，不行幫你跟導演請個假？”
“沒那麽誇張。估計塗塗藥，明天就能好。”蘇湄依把紅花油滴在腳上，用手輕輕揉着。
小麥想過來幫忙：“我來給你揉吧，蘇姐。”
蘇湄依用手擋住：“不用，你回去吧。今天累了，我要早點睡，你也去休息吧！”
“那蘇姐我走了，有事一定叫我。”
“嗯。”
回到自己房間，小麥思來想去，覺得某人的機會到了，自己有義務提醒。
翻開手機通訊錄，找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撥了過去：
“……告訴你，蘇姐扭腳了，對對……別告訴是我說的。”
第二天，蘇湄依去片場時，不少人都看出了異樣。
有好事者關心的問：“蘇姐，腳怎麽了？”
蘇湄依連忙掩飾：“啊，沒什麽，昨天練瑜伽，撐着了，腳有點麻。”
正式開拍時，蘇湄依遇到了挑戰。
有場戲是顧亦鳴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追。
拍第一遍非常明顯，她跑的姿勢非常怪異，左肩老往下沉，雙腳的姿勢也不協調。
導演喊“cut”，問蘇湄依：“怎麽回事？”
蘇湄依連忙說：“沒事，腳踩空了。”
顧亦鳴走過來，語氣生硬：“腳扭了？”
蘇湄依連忙否認：“沒有沒有，你看！”說着蹦了幾下，“一點事沒有。”
顧亦鳴瞥了眼蘇湄依的腳，語帶嚴厲：“小心點！”
蘇湄依悲從心來，顧亦鳴這是關心她嗎？
冷語冰人，是怕耽誤拍戲？
還是諷刺她像昨天楊薏那樣，裝着無病呻.吟？
“Action！”導演的命令将她從胡思亂想中拖了出來。
于是，接下來的拍攝，她強忍不适，咬牙跑着，追上了顧亦鳴。
休息時，有場記見蘇湄依臉色不好，滿頭大汗，關心的詢問：
“蘇姐，怎麽臉色這麽差？”
“低血糖。早上沒吃飯。”蘇湄依硬着頭皮，繼續扯謊。
小麥恰好過來，聽到了對話，急忙跑去後勤組找來面包和水：
“蘇姐，先吃點面包墊墊肚子吧！”
蘇湄依沒奈何，胡亂咬了幾口。
又不是真餓，能吃下去多少。
小麥倒是滿眼心疼，又拿來手巾，給蘇湄依擦臉，嘴裏不停絮叨：
“蘇姐，我在網上看的，早餐不吃，危害可大了。會讓你容易得胃病，讓你反應遲鈍，最最重要的，是會引起肥胖……”
蘇湄依哀嘆，怎麽這麽倒黴，小麥又開始碎碎念了。
“行了，行了，要拍戲了，下次再說！”
蘇湄依趕緊逃離了小麥，以免魔音貫腦，最終導致她失去理智。
說也奇怪，再投入到片場，蘇湄依感覺不到腳疼了。
她沉浸于角色之中，很快就完成了拍攝，周圍人也再沒看出半點異常。
收工的時候，蘇湄依再次感到那種鑽心的痛楚從腳踝處襲來。
“快扶我一把！”蘇湄依強忍着痛，喚住了小麥。
看到蘇湄依臉色蒼白，表情痛苦，汗珠一顆顆滲出來，小麥大驚失色：
“怎麽了，蘇姐，是不是腳疼？”
附近的人聽到小麥的話，都圍了上來，詢問蘇湄依。
“謝謝大家，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讓小麥跟着我回去就行，就不用各位了！”
于是，在小麥的幫助下，蘇湄依蹒跚着回到了房間。
小麥幫着蘇湄依脫下襪子，登時驚呼起來。
原來，蘇湄依的右腳腳踝，已經腫成了小饅頭，被燈光一打，還泛出了亮光。
蘇湄依咬牙，吸了口冷氣：“去，把紅花油給我拿來！”
“蘇姐，你腳都腫成這樣了，得去醫院了，不是拿油擦擦糊弄的事兒！”小麥一臉心焦，打開抽屜，找到藥，遞給蘇湄依。
趁蘇湄依塗藥之際，小麥發了個短信，心中暗自祈禱：
你可一定要快點來啊，蘇姐這麽倔，估計只有你勸得了她！
“好了，沒你事了，我躺一會兒！”
“那怎麽行，蘇姐，我留下照顧你吧！”
小麥話音未落，敲門聲起，伴随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有人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