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庶女02
柳氏如今也不過才三十四歲， 保養得益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皺紋，在現代很多女子在這個年紀都還沒有結婚，她卻已經是一個十五歲孩子的母親， 一年後更是為了這個孩子憂慮而死。
柳氏本也是才貌雙絕的女子，才進府的幾年很得祁雲春寵愛，只是後來有了原身， 她把更多心思放在了女兒身上， 偏偏原身還經常惹事，傳出不好的名聲，祁雲春也因此慢慢冷落了她。
“瑤兒，你怎麽起來了！快躺下休息。”柳氏進屋看到祁瑤坐在梳妝鏡前， 趕緊過來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又關切的問道：“你餓了沒有， 我粥已經煮好了，要不要喝點粥？”
祁瑤被她這慎重的樣子搞得有些無奈，她也就是個小感冒而已， 哪有這麽嚴重， 她說道：“我已經沒事了， 娘您不用擔心。”
“你，你叫我什麽！”柳氏一臉激動的看着祁瑤， 眼淚在眼中潸然欲滴。
祁瑤這才想起， 原身因不喜自己庶出的身份， 從不願意叫她娘， 對莫氏是母親長母親短，對柳氏卻是跟下人們一樣喚她姨娘。
“娘。”祁瑤又叫了一聲。
她既已代替了原身， 她就會好好照看她身邊的人， 也會盡到她該有的責任。
“唉！”柳氏喜極而泣的應了一聲， 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着這美麗娘親流淚，祁瑤都忍不住心疼，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娘，別哭了，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手帕自己擦了擦眼淚，說道：“娘就是看到你沒事，高興的。”
這時丫鬟芝芝已經端着粥走了進來，“小姐，您現在可要用點粥？”
這具身體從昨天上午落水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祁瑤确實也感覺到腹中饑餓，就點頭道：“好。”
“娘喂你吧！”柳氏還沉侵在祁瑤剛才叫她娘的激動中，從芝芝手中接過碗，舀了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遞到祁瑤嘴邊，然後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祁瑤：“！”
她真沒這麽虛弱，可以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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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着柳氏臉上難得的神采，她們母女兩确實很少有這樣親密的時光，祁瑤也沒再開口拒絕，張嘴咽下了嘴邊的粥。
這粥軟糯香甜，祁瑤就這樣被柳氏喂着吃完了一碗，她現在感覺自己終于是活過來了。
既然祁瑤如今打算按照原身的心願安穩度日，不再去摻和祁珊的事，那對于身邊這兩個最親，也是原身最在乎的兩人，祁瑤就打算與她們通通氣。
“娘，您覺得我為她們做的這一切可值得？”祁瑤問出這個問題，她知道她們會給出她想要的答案。
柳氏自然是知道女兒一直以來的心思，也明白她的問題在問什麽，她心中也一直為此焦慮，怕女兒因此惹出什麽亂子。
只是今日女兒難得給她好臉色，還開口叫她娘，她怕自己要是說錯話，又該惹得她不快，就只小心翼翼說了句：“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快樂，其他的娘都不在乎。”
芝芝卻在一旁忿忿不平的說道：“小姐，反正奴婢是為您感到不值的，您為二小姐做了那麽多得罪人的事，她卻根本從未關心過你，從昨日您落水到現在，她都未曾過問一句，她根本就只是在利用您！”
“芝芝快別說了。”柳氏阻止她，然後擔憂的看向祁瑤，以前如果她與芝芝勸說她，祁瑤都會發火，今日雖不知祁瑤為何會主動提起，但她肯定是不想聽她們說這些的。
卻不想祁瑤這次并沒有不高興，反而看着芝芝認同的點了點頭：“芝芝你說得對，以前确實是我太傻了，以後我不會再幫祁珊母女做事，我也不會再去肖想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
“瑤兒，你說的是真的嗎？”柳氏激動的看着她，“你真的看開了？”
如果女兒因為這次落水就能看清事實，那也算是值得了。
祁瑤點點頭：“是的，我不會再犯傻了，以後我就跟在娘您身邊安心學習。”
柳氏也是一個才女，琴棋書畫、作詩譜曲，樣樣精通，以前原身不願意跟着她學這些，如今祁瑤倒是比較感興趣。技多不壓身，多學些東西，總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芝芝也是滿臉驚喜：“小姐，您終于想通了，咱們以後再也不受外面那些氣了！”
柳氏卻有些擔心：“瑤兒，如果你以後不為她們做事，她們會不會記恨，你的婚事最後到底還是要夫人做主的。”
說到這柳氏很是難過：“都怪娘沒有用，連你的婚事都幫不了你。”
祁瑤不甚在意的安慰她道：“娘您別擔心，只要我們不出什麽大錯，莫氏她作為當家主母也不好太針對我們的。而且我還小，到議親也還有兩年，這期間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就是。”
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十七八歲成親，祁瑤如今才十五歲，确實還可以再等兩年。
而且如果像原身那樣依附莫氏母女，根本就沒有機會活到議親那一天。
芝芝這丫頭也是心大，想到祁瑤以後再不會因為祁珊在外到處受氣，她就格外高興，也一點不怕莫氏給她們穿小鞋，還說道：
“這個家還有老爺與太夫人呢，夫人為了名聲，也斷不敢給小姐安排太差的婚事。”
祁瑤有些好笑，芝芝這丫頭倒是聰明伶俐，不過也是單純，在這京城之中，有太多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家族與人，莫氏如果給她安排這樣一樁婚事，外人也是挑不出錯的。
所以祁瑤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婚事交給莫氏做主的，她會在這兩年積攢實力。
如果到那時她還是沒有對抗的能力，她會想辦法帶着她娘與芝芝跑路。
“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祁瑤對芝芝說道：“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我不會再去參加她們那些大大小小的宴會。如果主院那邊問起，你就說我病還沒有好。”
“是，小姐。”芝芝十分高興的應道。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祁瑤打算就好好跟在柳氏身邊學習，順便理一下她們有哪些能用的人，去幫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而一個月後，華悅公主李姣會舉辦牡丹宴，邀請各家公子小姐賞花。
這李姣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公主，李姣喜愛牡丹，她成親出宮建府，皇帝就命人尋來天下名貴牡丹種于公主府，每年華悅公主都會舉辦一場牡丹宴。
公主舉辦的宴會，各位皇子都會到，自然也包括太子李奕，祁瑤想這個太子她是必須要見上一面的。
所以她就等一個月後華悅公主府的牡丹宴再出門。
只是很顯然祁珊母女是不會讓她清清靜靜度過一個月的，不過五六天，祁珊就覺得不對，跑來看望祁瑤了。
“四妹這次怎麽病了這麽久，如今身子可好些了？”祁珊一來就狀似關心的問道。
祁瑤一直有安排人注意着祁珊母女的動向，在知道祁珊向她們院子過來時，她就已經裝虛弱躺在了床上。
如今祁瑤斜靠在枕頭上，對着祁珊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才氣喘籲籲的說道：
“沒，沒什麽大事，只是因為落水導致寒氣入肺，再調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祁珊那想要在床邊坐下的身子一頓，不由用手帕掩住口鼻往後退了半步，才皺了皺眉說道：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沈月什麽事沒有，你卻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她後日還邀大家一起游湖，你這樣可怎麽陪我去。”
祁瑤又咳了兩聲，才虛弱道：“是我這身子不争氣，大夫叮囑不能吹風，恐怕最近都不能為二姐你分憂了。”
祁珊有些不高興，祁瑤不去，她還怎麽想辦法讓沈月出醜！這些事她斷不會親自動手，也不會讓身邊的人沾染，只有這樣，就算事情鬧大，也跟她知書達禮的祁二小姐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看祁瑤這樣子，後天的游湖肯定是不能去了，祁琬那丫頭唯唯諾諾的，也指望不上，看來只能下次找機會對付沈月了。
祁珊只得說道：“那你好生養着，下個月華悅公主府的牡丹宴別錯過了。”
祁瑤應道：“是，二姐你放心，我到時候一定參加。”
祁珊看着祁瑤，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她總覺得今天的祁瑤有些不一樣了，明明也沒說什麽，卻讓她感覺有些看不透。
心中有些不安，祁珊放柔了些語氣說道：“你好好休息，你是我最貼心的妹妹，你的好，姐姐不會忘記，以後到了太子殿下身邊，我們依舊是好姐妹。”
祁珊走之前，還不忘給祁瑤畫個大餅。要是原身，肯定馬上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但是祁瑤可沒那麽傻，只回給她幾聲重重的咳嗽聲。
祁珊只得心有不甘的離開了。
“哈哈……小姐，看到二小姐方才那吃癟的樣子，奴婢就解氣！”祁珊走後，芝芝就異常興奮的開始叽叽喳喳說了起來，“您以後就得這樣，可再不能為她去當那出頭鳥了，什麽壞名聲都讓您擔了，她就只會裝好人。”
祁瑤看着這十分護主的小丫頭有些心疼，她這麽活潑愛說話的性子，最後卻被喂下啞藥，說不了話，該是多憋屈啊！
“芝芝！”祁瑤叫住她。
“嗯？”小丫頭看向她，“小姐，怎麽了？”
“你想學寫字嗎？我教你。”不管怎麽說，她想能補全她們曾經的遺憾。
小丫頭很是高興：“謝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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