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賞花宴
設宴賞花這件事情,岳平瑤是當天才知道的,因為夫人當天才送來了岳平瑤要穿的衣服,沒有量尺寸,花花綠綠的一堆,看着岳平瑤都眼暈。
“小姐,你真要穿這東西出去?”惜茗拿着那件衣服說。
岳平瑤将那堆花花綠綠擱置在一旁,自己選了一套比較素雅的顏色,然後帶着惜茗走出倚蘭閣。
此時,顧樾和又竹剛剛好到門口,來來往往的賓客的眼神在他們身邊打轉,好似想從他們身上看出來點什麽。
又竹不由得冷眼看着那些好奇的人們,真是有夠好事的,什麽事經他們嘴裏說出去,好的都變成了壞的,可怕啊。
顧樾卻輕聲在她耳邊,說:“別管他們,你活得像自己就行了。”
又竹點點頭,的确,嘴是別人的,路是自己的。
顧樾走進去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高朋滿座。
果真這鎮上的好事者還真不少。
兩個人找了一個不怎麽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岳家夫人吳氏一直盯着顧樾從走進來到入座,然後歪下頭對着身旁的岳平樂,輕聲說道:“看到那個一身竹紋的男子了嗎?”
岳平樂順着吳氏的視線看過去,點了點頭。
吳氏說:“無論如何,你要嫁這個人!”
岳平樂看着吳氏,堅定地說道:“是,母親!”
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一位一身素雅的女子,女子明眸皓齒,十分娴雅的模樣。
她的出現引得一衆人用震驚的眼光看着她,并且還有着小聲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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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看着岳平瑤一身的素雅,倒是十分不快。
“父親,母親,平瑤來晚了還望見諒。”岳平瑤施禮道。
又竹坐在那裏,滿眼卻是悲傷的神情,今時不同往日,她也非她,是我多餘擔心了。
岳平瑤轉頭看向祝又竹時,向她微笑着點點頭。
若不是她臨走時的那句話,她恐怕應該不會這麽自信地站在此處,因為她從始至終一直在逃避着什麽。
又竹也向她點頭示意。
岳平瑤的事情不由得讓又竹明白,她和她所經歷過得事情,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因為身份的緣故。
顧樾看着又竹說:“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少不會再有悲劇發生了。”
又竹轉頭看着顧樾,驚詫地問:“怎麽知道會有悲劇發生?”
顧樾愣了一下,心裏一驚,說:“你不說的嘛,人言可畏。”
又竹點點頭,這倒也沒有錯。
到出去賞花為止,還有人在不停地打量着他們,而他們坐得泰然,倒叫那些打量着他們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說:“你這個人風評這麽差麽,身旁多一個人就這麽打量,未免太過失禮了吧。”
顧樾倒笑着問:“此話從何而來?”
又竹說:“我倒是沒聽過你有別的傳聞,可是,這眼神是什麽眼神?”
顧樾哈哈一笑,他們看,只因我從未帶過女子出席場合。
這個時候,有一俊美男子朝着他們走了過來,打招呼:“顧樾,今兒怎麽轉性了?”
顧樾看着又竹介紹:“這位是晏溪,晏家老二,我的朋友!”
又竹施禮,看着晏溪,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這個人看起來平易近人,可這眼睛裏的寒意可一點都沒有減少,聽聞此人十分輕浮,流連花街很少回家,若是他要娶妻,得是什麽樣的女子才能降得住他。
晏溪看着又竹,倒是了然的神情,說:“姑娘看起來不怎麽喜歡我。”
又竹倒也是不瞞他,直言道:“的确。”
輕浮卻不動情,這樣的人,似乎不怎麽有信譽度。
晏溪笑了笑,說:“你帶來的女子當真厲害啊!”
顧樾聽了卻不怎麽舒心,說:“你說‘帶’字,我怎麽聽得這麽刺耳,難不成這人都像你一樣不成?”
晏溪笑了笑,卻不說話,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帶”姑娘之事,對他來說真是稀松平常,而他真的從未動過心。
這個時候,岳平瑤走過來,笑着說:“祝姑娘,你也來了!”然後笑着和顧樾、晏溪行禮,十分有主人風範。
又竹說:“不去招待客人嗎?”
岳平瑤卻說:“那些客人不用我招待,母親會帶着平樂一起去招待的。”
又竹的眼神穿過平瑤,看向她身後的盛放的牡丹。
岳家到底是大戶人家,這還未到開花時節卻已經有盛開的牡丹,不知是用什麽方法。
吳氏時不時地瞟了幾眼岳平瑤這邊,眼神淩厲,還隐隐約約透露出嫌棄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費解。
晏溪看着岳平瑤毫不客氣地說道:“平瑤,你到底瘋沒瘋?”
岳平瑤看着晏溪,反倒說:“晏溪也是閱人無數,瘋沒瘋看不出來麽?”
一聽便知,這二人交情匪淺,想來岳家和晏家兩家是世交,怎麽會不認得彼此。
晏溪看着岳平瑤,雖然看她不怎麽出門,但是似乎也沒有那種養在深閨的小姐的淺薄模樣,這樣的女子娶回家是不錯的。
“可許人家了?”晏溪又問。
岳平瑤一愣,說:“因為傳言之事,并沒有人向父親提親。”
晏溪笑了一下,這樣倒好,省去了不好麻煩,既知根知底又好交代,是一個不錯選擇,這樣一來父親也不能多說什麽了。
岳平瑤看了晏溪一眼,卻紅了臉,他問這個是什麽意思?難道他……
又竹看着晏溪,她對他的印象算是這輩子定性了,真的改變不了了,這一問怕是要對岳大小姐下手了。
這個時候,吳氏走了過來帶着岳平樂。
“想不到顧掌管人會帶女子來此,我還以為顧掌管人身邊沒人,我想把平樂許給你呢!”吳氏說這話的時候,上下打量着又竹,月白的料子雖不稀有但卻極少有人能織出來這樣均勻的料子,但是這個人看起來卻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又竹動了一下耳朵,這夫人說話可不怎麽好聽,要“許”給你,呵!
顧樾笑了一下,說:“她一直呆在屋子裏,開春來帶她出來透透氣。”
又竹看了顧樾一眼,怎麽說的好似我是你寵物一樣,還出來透透氣。
岳平樂一身紅衣,有些盛氣淩人的模樣,看着岳平瑤,說:“姐姐怎麽也認識顧掌管人?”
又竹又回頭看了顧樾一眼,嚯,聽着語氣像是看上顧樾了一樣。
岳平瑤不似她那樣,她說:“我不過是和祝姑娘有一面之緣。”
吳氏在此期間一直打量着又竹。
又竹被她看得受不了了,問道:“岳夫人可是對小女我有什麽不滿嗎,還是說我站在顧樾的身邊您覺得不适合?”
被她這麽直接的發問,吳氏臉色微微有變。她仍笑着說:“我能有什麽不滿?”
又竹有些不客氣地說:“那就勞煩您別用那樣的目光看着我,我覺得十分不自在。”
顧樾站在一旁笑而不語,又竹呢,你不惹她的話,她是向來不惹你的,可是呢,你若是真的讓她忍無可忍,她真的會像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吳氏看了看一眼,說:“平樂你留在這裏陪着大家,我去找你父親。”
平樂十分恭敬地看着吳氏遠去。
又竹看着,這家夫人似乎并不是很喜歡岳平瑤的樣子,再站在這裏的時間,看都沒怎看她,可是岳平瑤是嫡女,是她所生,怎麽回事?
安寧鎮這個鎮子,其實并無那麽多規矩,可是守規矩的人卻特別的,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導致自由的同時又多了那麽拘謹。
所以站在這院子裏面的人看起來始終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狀态。
又竹搖了搖頭,以後,說什麽也不要來這樣的地方,心累。
岳平樂知道母親的意思,于是在母親離開後,立刻找顧樾搭話:“顧掌管人的盧街我還未曾去過呢,有時間定是要去看看!”
顧樾明白吳氏和岳平樂的意思,他不客氣地說:“您的聲音若是去了,我們都嫌吵。”毫不領情的模樣。
又竹站在一旁別開臉,憋着笑。
晏溪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岳平瑤說:“平瑤,我們那邊去看看。”
岳平瑤看着架勢也是要躲開的,便和晏溪去了一邊。
岳平樂倒也沒怎麽在意顧樾不領情,說:“聽聞您喜歡竹子,我有幾塊玉雕竹子,您若是喜歡便拿去!”
顧樾毫不客氣地說道:“拿人手軟,您客氣。”
岳平樂咬了咬牙,不行,母親交代的事情一定是要完成的,不然的話……她轉頭看向又竹。
又竹已經退避三舍,站在一旁,像個看戲的人。
岳平樂轉身離開,現在怕是不行了,若是想讓顧樾松口的話,必須把那個女子送離他身邊。
晏溪拉着岳平瑤到了一處安靜地方。
“且不說這二小姐喜歡不喜歡顧樾,只是聽着母親的意思,而失了自己的意願,有些不太好吧!”剛一坐下,晏溪就方才之事發表了見解。
岳平瑤說:“平日母親最喜歡同平樂呆在一起,而平樂也只聽母親的話,的确失了自己的意願不太好,可是父母之命,實難違抗!”
晏溪點點頭,說:“說的也是。”
母親并不喜歡她,岳平瑤是知道的,即便她想忽略,可是母親總是在她面前表現出對平樂的喜愛,讓她想不正視都不行。
“你可有什麽煩心事嗎?”晏溪看着岳平瑤問道。
岳平瑤搖搖頭,說:“你多慮了。”
晏溪笑着說:“憋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你從小就愛憋着!”若是想讓這個人對他動情,首先一定要是對她好,雖然他不過是想讓她嫁給他而已。
岳平瑤看着晏溪,點點頭,能單獨相處的機會,平瑤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只是晏溪不知道,她對他心儀已久。
又竹和顧樾站在一旁,看着他們這邊。
“晏溪不會是想娶岳平瑤吧?”又竹問。
顧樾愣了一下,傻愣愣地問:“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又竹說:“他要是沒有意思,能問岳平瑤可許人家了?”
顧樾看着自己的友人,他覺得他有時候看不懂晏溪的心思,晏溪的心思總是藏得很深,不讓人知曉,整天擺出個玩世不恭的模樣,看起來與這個世間和平相處似的。
“可是他內心是孤獨,這世間怕是沒有人能夠進他心裏。”又竹說,“他可是和這世間最格格不入的。”
顧樾點頭認同。
又竹說:“他在不焐熱自己的心之前,勸他還是不要禍害其他人。”
顧樾看向又竹,竹子對晏溪好像有些成見。
賞花在夕陽的餘晖中結束,好酒好菜招待着,顧樾和又竹兩個人滿腹而歸。
岳平瑤倒是笑嘻嘻地回了倚蘭閣。
“小姐,這回可高興了,你和晏二公子聊得很好啊!”惜茗打趣地說。
岳平瑤臉紅地笑了笑,說:“哪裏,是晏溪不嫌棄啊。”
惜茗說:“小姐害羞了!”說着,立刻跑開了
岳平瑤一跺腳,追着惜茗滿屋子跑,笑鬧作一團。
晏溪走在回府的路上,父親讓我盡快找個女子娶了,那便就是岳家這位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