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顏值問題
淩裴現在處于人生的低潮期，低潮到連大學班長的電話都有點抵觸。
可電話都已經接通了，對方也自報了家門，她斷沒有挂電話的道理，只有打起精神來應付。
她猜想王志可能是來問她聚會的事情，閑聊幾句之後，果不其然對方提到了班級的聚會。
淩裴忙着面試，沒時間也沒心情，直接就推掉了，“我這周都在找工作，恐怕沒時間參加聚會，不好意思了。”
王志道：“我們把時間改到月底了，還有兩個星期呢，以你的能力肯定早就找到工作了。”
淩裴到手的工作活脫脫跑掉的事情，他們班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了，所以對她找工作這事兒并沒有感到什麽驚訝的。
大學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社會，雖然沒有真正的社會那般爾虞我詐，可各種暗裏的小九九可不少，人際關系也不是絕對的單純，就連獎學金都會明裏暗裏地争奪一番，淩裴到手的鴨子飛掉的事情，有些人惋惜，但大多數人還是處于看八卦的幸災樂禍心理－－優等生又怎麽樣？到了社會上還不是玩不轉，分分鐘被教做人。
淩裴這個人比較遲鈍，這話要不是她在無意中聽見，她壓根不知道別人會這麽想她，她是個忠于內心的人，也玩不來虛情假意那一套，知道別人不待見她，她也不想硬和他們交好，所以她才對班級聚會這個事情有排斥的情緒。
“這樣啊……”淩裴想了想，兩個星期之後的事情誰會知道，便道，“那到時候再聯系吧。”
王志笑道：“月末的周六，我先跟你預定了，淩裴同學請一定要賞個面子。社會複雜，我們這些同學更應該多聯絡，互相幫助啊。”
淩裴不知道該接什麽話，便幹笑着答應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幾句，臨挂電話的時候王志道：“淩裴，咱倆同學四年，我竟然沒有你號碼，同學錄又還沒做出來，要不是問了你的閨蜜，差點都找不到你了。”
淩裴心頭一緊，“我電話是魏思曼告訴你的？”
王志道：“對啊，我正好有她企鵝號碼。她還說你最近可能心情不大好，我問她又不肯告訴我。起先我還擔心你真的心情不好，接了電話我就放心多了，淩裴啊，老同學要勸你一句，工作這個事情別放在心上，以你的能力，別說C市，去帝都都能找到好工作，為了這個事情生氣不值得。”
原來他是以為她丢了工作心情不好。
淩裴笑道：“多謝班長關心，我現在心情很平靜。”
Advertisement
挂掉電話之後，淩裴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她腦子是一根筋，反射弧也的确有點長，可她不是個笨蛋。
有些事情，當她身處局內的時候看不清楚，可如今她變成了局外人，痛徹心扉之後，她就慢慢琢磨明白了。
比如魏思曼，她的前閨蜜，用現在時興的話來說，不就是活脫脫的綠茶、白蓮花？而她就是那個被狗跟着的包子。
魏思曼明知道她現在傷心，傷心的原因就是她和駱宇的雙重背叛，她卻還要故意在王志面前提這麽一句，王志必然會來問，再給她傷口上撒上一把鹽。
她可能也是認準了淩裴性格溫吞憨厚，大學這幾年，魏思曼一直處于強勢的位置，哪怕是現在她做了無恥的事，她還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去讓她難受。
淩裴覺得有些可笑，也有些傷心，為自己這四年對她掏心掏肺感到悲涼，她也知道自己沒用，現在除了一個人默默內傷，也做不了什麽。
“虎子，你說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淩裴摸着虎子柔軟的皮毛，眼神空洞，“她都跟駱宇在一起了啊，他們已經讓我這麽難過了……”
虎子站了起來，丢給淩裴一個白眼，甩了甩毛，扭着屁股走了。
淩裴：“……”
被貓嫌棄着嫌棄着，她竟然也就習慣了。
虎子跳到了椅子上躺着，連正臉也不給淩裴，不知道又在鬧什麽別扭。
淩裴起身摸了摸虎子的腦袋，準備休息了，明天要面試，在生存的大事面前，失戀的打擊都要靠後。
可惜，身體是誠實的，淩裴還是失眠了。
她一直告訴自己什麽都別想，趕緊睡覺，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可腦子還是亂哄哄的，各種大戲輪番上演，弄得她太陽穴生疼。
她坐起來用拳頭捶了幾下額角，煩躁地暗罵自己沒用。
沒辦法了，她只能去弄點牛奶喝一喝，希望能幫助睡覺。
走到客廳她就看見虎子癱在沙發上，睡得無比香甜，還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睡着的虎子非常乖巧，完全不像平時那般傲嬌，看得淩裴嘴角上翹，內心溫暖。
她忘記了自己來客廳的目的，慢慢坐到了虎子的旁邊，她伸手撓虎子的肚皮，虎子發出舒服的咕嚕聲，聽着這聲音，淩裴心中那股煩躁竟被撫平了，她摸着虎子柔軟的皮毛，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淩裴是被刺眼的陽光叫醒的。
她倒在沙發上睡了一夜，懷裏還抱着睡到變形的虎子，這家夥比她還能睡，現在都沒醒。
她忍不住附身在虎子的大腦袋上親了一口，這時候的虎子人畜無害，簡直是萌極了。
這一親倒把虎子弄醒了。
它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懵懂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它的眼睛盯着自己正放在淩裴胸前的爪子，突然就炸毛般地一蹦三尺高，立即跳到了桌子上，用驚恐的眼神看着淩裴。
“……”淩裴被它氣笑了，“虎少爺，明明是你在耍流氓，怎麽反倒一副被調、戲的良家婦女的樣子？”
虎子把臉轉過去，不理她。
“你一只貓怎麽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行為呢？”淩裴深感自己作為主人對飼養寵物的知識還很匮乏，有必要好好學習學習，“你們喵星人都是古靈精怪的，虎子，我要去面試了，我會把空調打開，你就在家乖乖呆着，外面很熱，不要出去哦，我會盡早回來的。”
虎子這才勉為其難轉過頭喵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淩裴笑了，“我家虎子最乖了。”
……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洗漱完畢，連早飯都來不及吃，給虎子準備好清水和貓糧，又叮囑了一番，匆匆出門。
淩裴面試的這個創業公司距離她住的地方不算很近，她緊趕慢趕地正好在約好的時機踩點趕到。
前臺把她領到了一個小會議室裏，裏面還坐了四五個年輕人，有男有女，看樣子都是來應聘的。
淩裴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着随意，手裏拿着一疊紙。
他剛進來就開門見山，毫不廢話，“大家好，我是技術部的主管。諸位都是來應聘的，我們要先進行一個筆試，筆試通過的人再進行下一輪面試，面試時間一小時。”
說罷開始發試卷，試卷只有一張A4紙大，題目不多，看上去也很簡單，可淩裴看出來每道題都暗含玄機，有不少的陷阱。
還好，她都會答。
正準備在包裏拿筆，一摸，是空的。
糟糕，她今天早上出門兵荒馬亂，連筆都忘記帶了。
其它考試的人要麽已經開始答題，要麽都在認真看考卷，考官也出門了。
怎麽辦？她不想放棄這次機會，便輕輕碰了碰坐在她旁邊的男生，禮貌問道：“請問有多餘的筆能借我一支嗎？我今天出門太急忘記帶了。”
坐在淩裴旁邊的男生是個戴眼鏡的清秀斯文小帥哥，他看了眼淩裴，表情平淡，“沒有。”
“哦，那麻煩了。”
淩裴也猜到是這個結果，大家都是競争者，不帶筆就是自己犯的錯，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沒辦法，她只能再找其他人借，她總不能不考試。
要是這幾個人都不借的話，她就出去找公司的人借。
正在思索間，小帥哥另一側的人也說話了，“你好，能不能借支筆呀？”
淩裴看過去，這才看見那個男生的另一側坐的是個長相白淨長發飄飄的美女，她一開口溫溫柔柔，細聲細語，面帶微笑。
戴眼鏡的小哥也笑了，口氣柔和下來，“我來找找，看有沒有多帶的筆。”
他在背包裏找了一陣，還愣是摸出來一支簽字筆，遞給了那位女孩子。
淩裴：“……”
如果說剛才她還覺得沒什麽的話，現在的她就真的感到了徹頭徹尾的尴尬。
她也是好言好語禮貌地去借筆的，也帶着笑臉，可受到的待遇卻千差萬別。
如果說她和那個姑娘的差別的話，大概就是顏值了。
她知道，她不漂亮，是個女屌、絲。可她也是個姑娘，被如此對待心中自然也是很難受的，一時間，她尴尬地滿臉通紅，甚至無措得都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面試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淩裴：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喵大爺：你絕望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淩裴：……導演我要退演，太紮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