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朵朵看着跑的飛快的白大嫂,搖了搖頭,“當我是傻子呢,不過我确實該去看看姜珍寶了。”
姜朵朵扯了扯身上的破衣服,因為太破舊,肩膀都扯壞了,她随便縫了幾針,做下大動作線都快斷了。
她只有兩身衣服,一身是現在穿的這件,還有一身從河裏游上岸的時候被刮壞了。
她一天到晚穿着身上這唯一一件破衣服,一想洗澡,就被李姜氏阻攔。
一是怕她洗完澡又着涼,二是家裏沒有多的換洗衣裳。
姜朵朵手上是有錢,但是錢她舍不得花啊,還要留着買種子。
所以,她準備去姜珍寶那裏薅羊毛,順便一探究竟。
福寶文的女主突然倒黴了,要知道書裏就算姜珍寶出生時身體弱,但是也沒有生過病。
現在連姜老太都躺下了,這件事怎麽看都覺得事情不對勁。
姜珍寶已經哭了一天了,自從回家以後,就瘋瘋癫癫的,還哭個不停,哭累了睡了一晚,醒來繼續哭。
家裏被她弄的雞飛狗跳。
大家長姜老太手受傷了不說,姜家老大姜建榮想把姜珍寶送去醫院,也被姜珍寶扔過來的陶瓷杯砸了頭。
黃紅玉見自己的丈夫被侄女打的頭上都是血,不知道怎麽回事,看這個侄女越看不順眼。
以前覺得怎麽看怎麽可愛,就算是對方提出一些蠻橫的要求,也覺得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
更何況她還想着姜珍寶能跟貴人說一句,把姜建榮弄去城裏。
可是丈夫頭上的血,讓黃紅玉仿佛夢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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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花這個當娘進城三個月了都沒有工作,又怎麽會輪得到他們這些當大伯大伯父的。
于是她看姜珍寶的眼神非常不滿,把姜建榮拉回房間上藥,根本就沒管了。
姜老太罵天罵地,又是着急孫女發瘋像魔怔了一樣,又是不滿大兒媳婦的态度。
可是她受傷了,也沒有多少力氣,只能躺在床上哭,其他鄰居親戚試圖想幫忙,也被她趕走了。
姜珍寶是福星,福星不會發瘋的,這些年來,大隊沒有人不羨慕他們姜家。
就是大隊長也豎起兩個大拇指誇他們姜家生活好。
幾個族老更是在商量讓她死後進祖墳,因為她一個寡婦把這個家管理的蒸蒸日上,家裏還出了個福星,有功!
就沖着族老給她畫的這個超級大餅,她也不能讓姜珍寶發瘋的事情傳出去,福星隕落,那是大罪,以後她死後怎麽面對姜家列祖列宗。
所以她對外只說姜珍寶感冒,病了。
并且拜托了白大嫂這個老姐妹去把姜朵朵叫過來。
把屋子裏的東西砸了個徹底,被鎖在房間裏的姜珍寶還在哭嚎:
“姜朵朵呢,讓姜朵朵出來,把系統賠給我!”
“姜朵朵這個賤人,嗚嗚嗚,為什麽姜朵朵還沒死,姜朵朵你賠我!”
姜珍寶披頭散發,神情癫狂,目光渙散。
其實她腦子還有半分清明,只是清醒的看着系統沒有反應,讓她更加痛苦。
無論她怎麽呼喚,好運系統就像死了一樣,她的耳邊還是沒有傳來無情的機械音。
所以她把一切都加罪于姜朵朵,都是因為她,因為她沒死,所以系統不見了。
剛從外婆家回來的姜平姜安這兩個個當堂哥的,聽着姜珍寶的撕心裂肺。
雖然除了“姜朵朵”三個字以外聽不太清她在叫什麽,但是心都疼了。
那是他們的妹妹啊,他們從小帶大當成親生的一樣疼的小妹妹。
只見姜平憨厚的臉上湧出憤怒,他不明白自己爹娘為什麽那麽絕情,躲在自己的屋子裏都不出來。
也不明白奶奶為什麽要隐瞞妹妹的病情,躺在床上就跟沒聽見姜珍寶的哭嚎和痛苦一樣。
姜平沖出了家門,他要去找姜朵朵,讓她給姜珍寶賠罪。
結果剛出門沒兩步,就看見了姜朵朵。
只見他把眉一豎,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質問。
“珍寶生病了,你這個姐姐的幹嘛去了?你到底做了什麽讓她不高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不起珍寶,我跟你沒完!”
姜朵朵掏了掏耳朵,一臉看沙比的表情。
“你有病?狂犬症?出門被瘋狗咬了?你離我遠一點,我害怕。”
正等着姜朵朵忏悔的姜平表情僵住了,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姜朵朵是這種表現。
她應該是哭的叽裏呱啦的忏悔,并且一臉關心,還會因為自己對不起姜珍寶,捶胸頓足一會。
絕不會是現在這樣,一臉冷靜,看他像在看傻子,對他還這麽不客氣。
要知道姜朵朵從小到大都很害怕他,因為他是長兄,而且從不會慣着姜朵朵。
姜朵朵一幹了什麽錯事,他都會很有兄長範的教育姜朵朵,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動手。
可以說姜朵朵連擡頭正眼看他都不敢,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低着頭,聲音小的跟螞蟻似的。
他的那些朋友每次看到這種情況,都贊嘆他會管家,對女人就是應該這樣。
甚至還有人覺得他能把妹妹管的這麽好,都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他。
可是姜朵朵現在是怎麽回事?翅膀硬了?
覺得被挑戰威嚴的姜平揚起了手。
誰知道姜朵朵看着他揚手,不僅不害怕,還一臉的憤怒。
“姜平,我警告你,你現在就是狂犬病的早期症狀,再不去治病,會死的。”
“看看,一看到我不問青紅皂白就說跟我沒完,我好心提醒,還想動手打人,不是瘋子是什麽。”
姜平臉氣的通紅,胸口上下起伏,眼睛都是憤怒。
他沖着姜朵朵打了過去。
誰知姜朵朵一躲,她身後一群老娘們直直的盯着他。
嚴二妮等人眼裏都是吃到瓜的興奮,看向姜平的眼裏充滿了狐疑。
更是集體往後退了幾步,好像他身上攜帶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姜平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他揚起的手放下,連忙退後了幾步。
“不是,嬸子們,我沒有,不是姜朵朵那個賤人說的那樣的,我沒有病。”
要知道眼前這幾個人都是媒婆主力軍,大隊沒有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誰家有适齡男女她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年齡也快到了,都20歲了,正準備找人做媒。
還指望這群大娘們能給他找一個三從四德,以丈夫為天,溫柔體貼,長得清秀,并且能夠好好疼愛姜珍寶的對象。
他在衆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正向的,雖然長得醜了一點,但是家庭條件好,所以也不愁娶不到媳婦。
但是他要是有病,而且是瘋病那就另說。
所以姜平定住了。
姜朵朵對他翻了個白眼,笑話,知道姜家人的德行,她還敢只身闖過來?
以嚴二妮為首的八卦婦女團就是她最好的幫手。
這群婦女喜歡看戲,但是基本的良知會有,能夠在關鍵時刻幫她。
比如姜平現在想揍她,她細胳膊細腿的,也打不過,但是嚴二妮等人就看不慣姜平一個大小夥子欺負女同志。
“你離我和嬸子們遠一點,別把瘋病傳到我們身上了。”
“要知道無緣無故大喊大叫,還有暴力傾向的,那就離瘋不遠了,嚴重點的還會動手砍人,就應該被抓進城裏的瘋人院,讓他們治治。”
姜朵朵看姜平的眼神就像在看髒東西。
姜平聽了更生氣了,他青筋暴起,“我踏馬的要說幾遍,我沒瘋?”
誰知道姜朵朵更激動了:
“嬸子們?看到了嗎?說他瘋,他生氣了!要知道如果他沒瘋,他根本不會生氣,因為說的不是他,但是此時他的動作說明了什麽?說明他心虛了,說明我說中了!”
嚴二妮:“沒錯沒錯,是這個理,姜平你個小子可千萬別發瘋啊,你嬸子我家裏以前可是殺豬的,我手上還有點功夫。”
姜平百口無言呼吸急促,氣的喘粗氣,手都氣抖了。
他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打死姜朵朵!
只見他捏起拳頭沖着姜朵朵掄了過來,誰知幾個嬸子拿了根藤蔓從後面像捆豬一樣捆住了他。
嚴二妮甚至還打了個死結。
她一邊打一邊說:“太久沒有捆豬了,都不熟了,唉,想當年,我家還殺豬的時候,何愁沒有肉吃,現在,唉。”
說着說着,她的眼神變得遺憾了起來,看向姜平,仿佛在想如果眼前被捆的是活豬就好了。
姜朵朵:“嬸子們真是太厲害了,居然能夠把姜平制服住,這次要多謝你們了。”
幾人笑的更開心了,率先把姜平壓在地上的嬸子宋盼弟一臉自豪的說,“唉,你叔比姜平這小子還要壯,我倆打架他一樣打不過我,更何況這小子。”
說着說着還給姜平背上來了一巴掌,她勁大,是大隊有名的滿工分女選手。
一掌下去,姜平差點吐血。
他不停掙紮蠕動怒罵,結果被人塞了一嘴臭抹布。
抹布的提供者來自洗碗洗到一半趕來看熱鬧的姜翠英大嬸。
用了幾十年的陳年抹布,把姜平熏的兩眼一抹黑,差點暈死過去。
幾個人把姜平捆在樹上,雄赳赳,氣昂昂的在姜朵朵的帶領下去姜家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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