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人打架,亂成一團。
姜珍寶看似一股子瘋勁,不管不顧的,但實際上打架還知道抓人的弱點。
即使一群人拉架,她也一直抓着黃紅玉及腰長的辮子不放手。
痛的黃紅玉呲牙咧嘴,頭皮發麻,腦子都差點轉不動了。
姜朵朵躲在人群後,聲音脆生生的:
“珍寶!你這是幹什麽?大伯母可是長輩!你平時對大伯母有再多不滿,也不能趁現在發洩出來啊!”
“你今天把大伯母打了,以後大隊其他人怎麽看大伯母?”
姜朵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任誰看都覺得她是個為姜珍寶着想的好姐姐。
黃紅玉聽的為之一振,心中愈發憤怒。
沒錯啊,她才是長輩,十裏八鄉,哪有小輩敢打長輩的!
這說出去,她還要不要出去見人了?她的臉面何在?
這麽一想,在旁邊拉架的人,她仿佛都能從人身上看出笑意,都在笑話她!
她黃紅玉平日裏在大隊多麽體面一人,永遠都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齊齊的。
再說她的男人姜建榮,從來不打她,兩口子對外永遠都是相敬如賓,就這一點,不知道有多少媳婦在私下羨慕她了。
而且姜建榮上過幾年私塾,所以大隊偶爾會讓他幫忙算賬,也算是大隊的半個會計。
她也跟着水漲船高,偶爾還有人叫她會計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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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揍了,以後誰都能踩她一腳。
天理何在!
越長越憤怒,黃紅玉眼睛通紅,大叫一聲,死死的咬住了姜珍寶的手臂。
她用了九成的力氣,直接把姜珍寶白生生的胳膊咬出了血,非常深的一個血紅齒印。
痛的姜珍寶立馬松開了手,面目猙獰,下意識對着傷口不停哈氣,試圖較弱痛感,眼淚唰唰掉。
這還沒完,黃紅玉又沖上來踹了她一腳。
踹的姜珍寶躺倒在地。
到底是疼了十幾年的媳婦,而且兒媳婦也沒有孫女重要,看着倒在地上的姜珍寶鼻青臉腫,姜老太一下天平就偏了。
她把換氣的姜平放在一旁,抱着姜珍寶哭罵:“該死的玩意兒,怎麽下這麽重的手,珍寶啊,你沒事吧?”
“還是個做長輩的,白長四十來歲,怎麽跟小孩子計較,珍寶還是個孩子!”
黃紅玉像心裏被澆了一桶汽油,火直沖沖的往喉嚨口蹿,她燒的雙目通紅。
她想說是姜珍寶這個瘋子先動手的,傷了她丈夫兒子,還想打她。
可是她說不出來,喉嚨像被火燒啞了。
因為姜老太是長輩,是她婆婆。
雖然姜老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惡婆婆,每天對兒媳婦非打即罵,但是她很會下黑手折騰人,更別提她背後還有姜家的那群族老。
黃紅玉就在她手下吃過幾次狠虧,被一群族老壓着談話,還跪過1次祠堂。
姜家的祠堂可真黑,黑的她不想再去第二次。
以前每次祭祖開祠堂,她作為外姓人,進不去,還很好奇。
沒想到後來因為被指控不孝敬婆婆,拉進去罰跪,讓她刻骨銘心。
“我看你心眼子還沒有那鳥蛋大,多大的人了,還跟侄女計較,尖酸又小心眼,晦氣玩意兒,平日裏就看我家寶兒不順眼了吧!我還沒死呢!”
姜老太罵罵咧咧,見姜珍寶乖乖的鑽到自己的懷裏哭,沒有了瘋樣,姜老太對她的心疼愈發強烈。
當婆婆的罵兒媳婦,其他人都沒開口,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
姜老太越罵越兇,似乎要把今天的晦氣事都算在黃紅玉身上,全然忘記了始作俑者是誰。
或者說她故意忽略,黃紅玉只是一個出氣孔。
黃紅玉頭越垂越低,擋住了她的表情。
“奶奶,你太偏心了!”
一道清脆的聲音如同正義使者降世。
黃紅玉都沒忍住,擡起了頭,看看這個挺身而出的人是誰。
沒想到是她從來看不上的侄女,姜朵朵。
雖然姜朵朵穿的破破爛爛,瘦的鎖骨凸出好大一塊,一副随便推一把都能骨折的可憐樣,但是姜朵朵此時在她心中的形象非常偉大。
“奶奶,明明是珍寶先犯渾,差點把二哥掐死,大伯母才生氣。”
“大伯母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有危險,大伯母又怎麽能保持冷靜?”
姜老太瞪着她,“關你什麽事?小心我扒了你個賤丫頭的皮。”
姜朵朵毫不害怕,甚至更大聲的說道:“其實你就是偏心。”
“你偏心二房,甚至還要給珍寶安個福星的名頭,明知道封建迷信都是假的,都是不可取的行為,但是你還是宣揚了。”
“因為你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光明正大偏心二房的借口。”
“你确實達到了目的,誰不說我爹娘日子過得好,現在更是去城裏過好日子了,反而留下你,跟着我大伯大伯母在隊裏吃苦。”
“真是天下父母心啊。”
姜老太幾口牙都要咬碎了,向姜朵朵撲了過去。
“我打死你個賤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我的壞話了。”
姜朵朵一躲,非常靈活,她伸直的脖子對黃紅玉道:
“大伯母,你是做母親的,現在只有你才能拯救大房還有你的兒子了。”
“二房過好日子了,大房還沒個着落,大哥沒媳婦,二哥沒工作,大伯這個老大說不定還得對我爹點頭哈腰。”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麽?因為我奶的偏心!她把一切都貢獻給了二房,想盡辦法為二房鋪路。”
“想想我爺以前是幹啥的,我爺去世時留下來很多金子,全部花二房身上了!姜珍寶不是福星,她的福氣都是我奶花錢換來的,我爹的工作也是我奶買的。”
“這些都是我偷聽到的,當時我年紀小,而且他們還以為我睡着了,其實我都看到了,我今天必須說出來,巴掌大的金子我奶就直接給我爹了。”
“嘭”姜朵朵的話仿佛一個驚天大雷,炸開了鍋!
大家都知道,姜老蔫兒年輕時是在城裏地主家做小厮的。
傳說地主家裏有金山銀山,女兒出嫁時十裏紅妝,甚至還灑了金瓜子。
而姜老蔫兒還是給地主老爺牽馬的,做了好幾年。
直到地主倒臺了,姜老蔫兒才解放,抱着包袱回村了。
當時人們從地主家搜出了幾十箱金子,還有人去地主家搜尋,甚至把門都劈開,看看裏面有沒有藏金子。
嚴二妮等人當時還不大,也參與過這種“尋寶”活動。
大家稍微尋思一下,看姜老太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要知道姜老蔫兒當時回來的時候像在逃荒,一家人頓頓啃野菜,這才沒有人懷疑姜老蔫兒得了什麽好處。
姜老太像被眼神刺到了,她臉黑紫黑紫的像茄子,恨不得把姜朵朵生吞活剝咯。
“你胡咧咧啥?你爺回來的時候窮的叮當響,有個屁樣子的金子,再胡說八道我非得給你松松皮。”
姜朵朵無奈的攤手,氣定神閑的對着衆人說道:
“看看,我奶惱羞成怒了,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然她不會這麽生氣。”
“緊接着她又道:
但是我必須說出真相,不信的話,大伯母你可以去翻翻姜珍寶的衣櫃,裏面有個紅色的福袋,裝着一指寬的金镯子還有一小袋金瓜子。”
黃紅玉已經快氣瘋了,合着老太太心已經偏到咯吱窩了,大房是草,二房是寶,不然怎麽給姜珍寶那個小丫頭片子也叫寶。
她懷姜平的時候,老太太算出是女娃,每天恨不得翻一百個白眼給她,讓她大着肚子還在地裏幹活。
如此重男輕女的人對姜珍寶愛的如珠似寶,看來從一開始姜老太心就是偏了。
既然姜老太這麽不仁,那她就捅破這片天。
只見黃紅玉氣勢洶洶往姜珍寶房裏的衣櫃走去。
姜老太和姜珍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和心虛。
姜朵朵是怎麽知道裏面有金子的?
姜珍寶已經恢複了一半理智,躲在姜老太懷裏裝柔弱的她焦急的對姜老太使眼色,絕不能讓大家發現衣櫃裏的東西。
兩人又急又氣,急急忙忙想阻攔黃紅玉。
姜朵朵挑眉,看來還真是藏那裏了。
其實她只是随口說的啊!她怎麽知道女主把東西藏在哪裏。
她就在書裏看過一眼,女主在三歲的時候跟着姜家兩兄弟去廢棄的舊水庫邊玩,還撿到了金镯子和金瓜子。
小時候就很聰明的女主除了姜老太誰都沒有告訴。
因為這件事,姜老太更把女主當成了心肝。
而女主的衣櫃是專門打的雙開門大衣櫃,還花了5塊錢買了好料子,女主啥都喜歡丢裏面。
本來還想着如果金子不在衣櫃,她就拿姜珍寶那些好料子好衣裳做文章。
反正今天一定得給姜老太扣上個偏心的名頭,她讓原身不好過,她就讓姜老太也不好過!
姜老太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她一個寡婦,将兩個兒子養大成人,兒子孝順,媳婦聽話,孫子孫女都很貼心。
誰見了她不說一句老太太厲害。
但是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不過是有女主的福運擋在前頭,姜家才會如何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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