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過晚飯，攆走趙文郁後，章悅帶着兩個女兒開車去了離人酒吧。那邊現在改成了個清吧，環境很适合朋友聚會閑談。酒吧老板是她朋友，老早就開始組織今天的聚會了。她、華煙、王雲、高爽均在被邀請之列。

本來子兮和勝男還有點不明白媽媽為什麽非要今天晚上出來跟朋友聚會，出來見朋友也就算了，為什麽還非要帶上兩個拖油瓶。一進酒吧，她們就全明白了，合着這就是個媽媽團組織的相親會。

章勝男：“……”都一年裏最後一天了，就不能讓人開開心心地度過麽？

蘇子兮：“……”哎，早知道一定想盡辦法不出來啊。

章悅跟朋友們打過招呼後，回身低聲跟她們倆說道：“今天的局是你們陳姨組織的。今天來的年輕人都是單身。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互相知根知底。你倆別有壓力，就當多認識幾個朋友。裏面好多人你們都認識的，權當朋友聚會也可以。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你倆去那邊玩兒吧。媽媽跟那些阿姨坐着說說話。咱們大概十一點回去啊。”

章勝男懊惱地抓抓那一頭短發：“……怎麽辦，我想砸牆。”

蘇子兮瞥了她一眼，扔出來兩個字：“忍着。”

“呼~”章勝男長出了一口氣，“我先去喝杯酒。你自便。”

“嗯。”

來的人的确有幾個是蘇子兮從小就認識的，比如說青晨。他是被他媽給綁來的。

“雖然今天這局很坑很老套，但不得不承認，有幾個已經來電了。”青晨大喇喇地癱在角落的長沙發裏，指指不遠處的三對男女，“你看，都單獨聊上了。”

蘇子兮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接道：“他們也都是從小認識的。人家朋友聊天不行啊。”說完她又往吧臺的方向看了看，勝男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正一臉不爽地喝着酒打着電話。

“朋友聊天用得着笑得那麽銷魂嗎？”青晨指指其中一對，“你看你看，臉都快湊一塊兒了。他們也真是的，大媽阿姨們都看着呢，多別扭啊。要成好事兒，先離開這兒再說啊。”

蘇子兮停下回微信的動作，瞪了他一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青晨“哼”了一聲，傲嬌道：“這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蘇子兮這回幹脆沒搭理他。

見蘇子兮不搭理他，他倒越發來勁了，坐直身體隔着桌子湊過來問：“子兮，咱們元旦後哪天約？”

蘇子兮擡眼：“等我開題以後再說吧。不過，你找我什麽事啊？今天也可以說。”

青晨輕描淡寫地擺擺手：“朋友聚個餐而已，用得着有什麽事兒麽？”

“哦。那你等我電話吧。”說完，蘇子兮站起身，“我去跟勝男坐會兒。你忙你的。”

“我也去。”青晨說着就站了起來。

“我要跟她聊我們娶後爹的事兒。你插得上嘴麽？”

蘇子兮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青晨一個人在沙發上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我要是不叫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過來？跟杜青晨在那兒瞎叨叨什麽呢？”勝男推給蘇子兮一杯水，“你還得開車，就喝這個吧。還有，那杜青晨我可看不上，你要是敢把他整回家給我當姐夫，當心我跟你翻臉。”

蘇子兮當時正舉着杯子喝水，聽了她這話，差點兒沒嗆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把他整回家了？”蘇子兮借此機會擺起了長姐的架勢，“我的事兒你少管啊。我心裏有數。”

“你要不是我姐，我才懶得這麽關心你呢。”章勝男說着故意丢給蘇子兮一個後腦勺，“切~”

蘇子兮望着她別扭的背影，啞然失笑。這麽大了，怎麽有時候還跟個孩子似的。

過了一會兒，見蘇子兮還不說話，章勝男甕聲甕氣道：“喂，我脖子疼，你趕緊求我轉過來。”

蘇子兮停下轉動杯子的手，笑道：“求你轉過來。”

話音剛落，章勝男立即将臉重新轉了過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教訓起了蘇子兮：“大家一塊兒從小長到大，他什麽樣兒你還能不清楚？青晨那小子壞是沒壞到哪兒去，但是沒定性。要我看啊，他将來沒準兒跟他爸一個樣兒，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你要是跟他成了，以後有你受的。”

“還沒發生的事兒，你這麽說人家合适嗎？要我看，他應該不至于。他心裏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章勝男聽蘇子兮這麽說，驚訝地看着她：“姐，難道……你對他——”

“沒有。”蘇子兮擺擺手，“你放心，不會的。”

章勝男撇撇嘴：“那樣最好。”

吃過晚飯後，林默涵帶着妻子女兒去附近的商場湊熱鬧了，林爸林媽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後看了一會兒電視便去睡了，睡前一個勁兒往外趕林墨然，讓他趕緊去找蘇子兮玩兒去。

林墨然原本想着先回自己住處再聯系蘇子兮的，看看她睡了沒有。如果沒睡，就跟她聊會天兒，可是一路走來，被路上成雙成對的人一刺激，他就改主意了。不管她在哪兒，他都得去一趟，哪怕只看她一眼也好。

想到這裏，他迫不及待地将車停在路邊，拿起手機，進入微信，找到蘇子兮的名字，點了視頻聊天。

對方很快就接了。他這邊嘴角剛咧到一半，就發現鏡頭對面那人不是蘇子兮。

他愣住了，對面的人顯然也有些詫異。

“你誰啊？”對面那個短發女孩子舉着子兮的手機惡聲惡氣地問他。

林墨然沒有見過章勝男，但他幾乎是在瞬間就從她的眉眼間找到了一些子兮的影子。他略頓了頓，微笑着自我介紹道：“你好勝男，我是林墨然。”

對面的人一愣，問：“你認識我？”

林墨然搖頭：“不認識，但我聽你姐提起過你。”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就不廢話了。你不是她學校的師兄，也不是她以前的同事。12月31號晚上十點半給我姐視頻，說吧，你哪位啊？”

林墨然略想了想，笑道：“如果你姐不否認的話，我應該是她男朋友。”

“……”章勝男回過神來後頗為質疑地盯着林墨然，哼了一聲，問，“自封的？”

林墨然答得幹脆：“授權。”

“……”

餘光瞥見蘇子兮洗手間走了出來，章勝男擡手沖蘇子兮晃了晃手機，高聲喊道：“蘇子兮，有人找。”

“誰啊，這個點兒找她？”青晨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邊說邊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章勝男瞥了青晨一樣。

“她男朋友。”聲調不高不低，剛好夠全場人聽到。

青晨此時已經走到了蘇子兮身邊，拿眼斜睨着她，吊兒郎當地問：“你租的？”

蘇子兮沒搭理他，快步走過去從勝男手裏将手機接過去，轉身坐到了吧臺最裏側。

這邊章勝男還在跟杜青晨過招：“林默涵的弟弟，價錢不便宜。我姐是個窮學生，估計不大租得起。”

青晨一臉不相信地問：“他自己說的？自封的？”

章勝男聳聳肩，兩手一攤，反問他：“你看到我姐否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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