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說好的總裁呢?3.5
十點,不見星月的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 不久後悶雷響起, 轉眼大雨傾盆。
行為控制中心的鐵門外, 一個保安正攔住眼前幾人:“沒有院長允許,你們不能進去。”
沈秋白寒着臉吐出一個字:“滾。”
他身後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立刻将保安拖到一旁,沈秋白毫不遲疑地進了門,他秘書拱着身子努力為他撐傘,不顧自己被淋濕的肩,決不能讓總裁沾到一滴雨水。
等他們到了教學樓一樓大廳, 楊院長已經接到消息迎了出來, 他笑得十分讨好,故作糊塗地問:“原來是沈總,這麽晚了大駕光臨,是想探望你妹妹嗎?”
沈秋白沒回話, 他秘書道:“送沈小姐出來,我們今天要接小姐走。”
“這……我們中心都是封閉式管理, 送進來時簽了合同,半年不到是不能離——”
“晚晚人呢?”沈秋白打斷他, 直接問道。
“沈總,您要相信我們中心,我知道, 您是看了外面那些謠傳,但那些都是競争對手的惡意抹黑,我們……”
“人呢?”沈秋白臉上像覆了層寒霜, 楊院長被凍得喉嚨一緊。
沈秋白見姓楊的還想找借口搪塞,對保镖使了個眼色,一人會意上前,一腳踹倒楊院長,不顧他殺豬般的慘叫,又重重踩在他胸口:“小姐人呢?你再裝蒜,我今天就踩斷你肋骨。”
“你,你這是……犯法的……”
那保镖輕蔑地說:“有本事你來告。”
楊院長知道沈秋白心意已決,只得對吓得縮在一旁的幾個工作人員道:“帶、帶沈總去寝室。”
“可是……”其中一人戰戰兢兢地說:“可是沈小姐不在寝室,她、她還在關禁閉。”
四周頓時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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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白怒極反笑:“好、好好,你們膽子真不小。”
楊院長冷汗直下,不知是怕的還是痛的,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他真的忘記沈秋晚還在禁閉室。算一算,如今已過去七八小時,盡管中間拉了幾小時電閘,但時間也太長了,很有可能出大事……
他越想越害怕,已經顧不得沈秋白會不會發現,大喊道:“快!快把人給放出來!”
沈秋白一看就知道事有意外,他顧不得再收拾楊院長,拎起剛才說話的工作人員讓他帶路,一行人急跑到禁閉室門口,沈秋白看着鐵牢似的房間,氣得攥緊拳頭,而等門一開,灼熱氣浪撲面湧來,所有人都被強光刺激地閉上了眼。
等他們調整好視線,就見房間角落裏蜷縮着一個人,沈秋白腦子裏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麽繃斷了,他踉踉跄跄地跑過去,将人拉過來一看,果然是沈秋晚!
此時對方渾身都濕透了,黑發可憐地糾成一縷一縷,連身上的迷彩服都能擰出水來,她雙眼緊閉,臉色潮紅,嘴唇都是幹起的死皮,看上去像是沒有了意識。
“晚晚?晚晚?”
他将人橫抱起來,啞聲道:“聯系市一醫院,讓院長親自來!”
“是!”秘書抖着手掏出手機安排。
這時,楊院長被人攙扶着趕了過來,沈秋白看見他,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又立刻消失不見,他冷靜地吩咐保镖:“楊先生臉色不好,多半是病了,送他去治治。”
楊院長一愣,沒明白沈秋白怎麽忽然改了口氣,小心翼翼道:“不用不用,謝謝沈總。”
下一刻,他被兩名保镖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直到他被帶到電療室,才明白所謂的治治是什麽意思?
——他治人的那一套,都給他治治。
楊院長的悲劇,秋晚已看不見,她此時躺在轎車後座,頭枕在沈秋白腿上。
人其實是醒的,只是裝暈而已。
從沈秋白出現在中心大門外,她就已經通過監控知道了,于是又将禁閉室布置成最初的模樣,從始至終也不過受了二十分鐘罪。
根據沈秋白今天的行為來推測,他對這個妹妹的确沒有惡意,只是戀愛讓他智商下線,又或許是面對智商不高的主角,他必須把雙商下調到同樣水準。總之,秋晚能感覺到他的自責與痛苦,自他上車以來一句話都不說,車廂裏籠罩着低氣壓。
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她“醒來”,還有大禮包奉上。
很快,秋晚住進病房,秘書帶着一群醫生急匆匆趕來,她又适時地轉醒。
“晚晚!”沈秋白第一個注意到她的動靜。
秋晚先是一怔,接着驚惶地掙動,口中哭喊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打我,別電我,別紮我!哥哥,你在哪兒,你為什麽不來救我?哥哥,你為什麽不信我?!”
“哥哥在這裏,晚晚別怕,哥哥已經帶你出來了!”沈秋白心疼地抱住秋晚,卻被她一巴掌抽在臉上,接着,秋晚又害怕地縮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愛中心,以前的我就是個人渣,我要重新做人!”接着她身體一僵,翻身跪在床上,唱起了中心之歌:“你是一盞燭光,照亮我迷失的方向,感謝父母,感謝你……”
醫生:“……”
秘書:“……”
沈秋白:“!!!”
“……你,太浮誇了。”系統十分嫌棄。
“無所謂啊,有效果就行了,反正我現在被虐得神志不清。”
“……”宿主,你變化太大,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最終,醫生不得不讓人壓住秋晚,給她來一針鎮定劑。看着沉沉睡去的秋晚,沈秋白懊惱地扯着自己頭發,秘書想勸他,還未出口,就見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聲音哽咽道:“我真不是人!我該死!”
秘書張了張嘴,又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沈秋晚,嘆了口氣。
當夜,醫生對沈秋晚進行了全面檢查後道:“沈小姐只是受了刺激導致的應激發應,再醒來人就會恢複正常,不過她身體确實非常虛弱,手腕上到處都是針孔,我們想給她輸液,也只能從腳背紮針。”
沈秋白認真地聽着,沒什麽表情的樣子,秘書知道,總裁此時已到了爆發邊緣,越是平靜,越是危險。
次日清晨,秋晚從睡夢中醒來,一眼就對上沈秋白驚喜又緊張的眼神,看他滿眼化不開的倦色,想來是守了她一夜。
“哥哥?”秋晚小心翼翼地喚了聲,又閉上眼睛:“我又做夢了嗎?”
沈秋白心髒像被人用力拉扯,要是能剖出來看看,或許已布滿裂痕。在他記憶中一直驕傲自信,健康又充滿了生命力的妹妹,如今卻這麽脆弱地躺在床上,卑微地叫他一聲哥哥。
他又想到七年前父母下葬那一天,他牽着妹妹的手,在逝者的墓碑前承諾,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但他都做了什麽?
沈秋白深吸一口氣,前所未有地溫聲道:“晚晚,真是哥哥。”他帶着秋晚的手摸在自己臉頰,“看,哥哥在這裏,哥哥接你回家了。”
床上的人睫毛顫了顫,遲疑地轉過頭來,半晌才确認道:“哥哥。”
但她立刻就像被紮到似的猛抽回手,用被子捂住頭。
“晚晚,怎麽了?”
對方把被子裹得更緊一些。
沈秋白怕她憋壞了,只能強硬地拉下被子,卻見到秋晚已經滿臉是淚。
那一瞬間,他頹然地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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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在醫院住了兩天,沈秋白一步都沒有離開,期間秘書來找過他,說是楚小姐打了不少電話問他的行蹤,沈秋白只漠然道:“就說我出差了,先不管她。”
他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楚憐,盡管送晚晚去行為控制中心是對方提出的,但下決定的是他自己。他只是看過楚憐收集的資料,誤認為中心和軍營無異,甚至沒有再調查,就輕率地做了決定。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但他從保镖口中得知,楚憐背地裏交代了楊院長,托她好好管教秋晚,還讓他加大治療力度,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楚憐是不是早知道中心的情況?
要真是如此,說明他根本就不了解對方,他對她的信任,完全是個笑話。
一切真相,只有等他見了對方,再做判斷。
那天下午,秋晚辦理了出院手續,沈秋白帶着她一起回家。
一路上,秋晚十分沉默,确切的說,從她清醒後就一直不愛講話,要是有人問她,她會很妥善地回答,但絕不主動說一個字。
醫生說這是心理問題,只有後期依靠心理治療慢慢改善,沈秋白不敢再給她壓力,這幾天都很順着她,但秋晚也沒什麽要求。
天知道他有多懷念當初纏着他要這要那的沈秋晚。
轎車停在一棟別墅前,入眼是大片花園,繁花點綴在綠影中散發着濃郁芬芳,正中央的噴泉池像綻放的花蕊,水珠閃耀在陽光下,仿佛一顆顆金色珍珠,被微風一吹,水霧中隐隐有七彩流轉。
楚憐就站在水池旁,小臉上寫滿期待地小跑向沈秋白,她要告訴他自己的思念!她的腳步輕快,黑色長發迎風飛揚,但忽然,她猛地停住,一臉震驚。
沈秋晚?她怎麽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請無視腦殘的中心之歌……
等真相一點點暴露,哥哥會越來越痛苦,_(:з」∠)_以前看臺言總裁文,也不明白總裁為什麽大多時候那麽智障,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需要為女主服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