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說好的種田呢?5.9

翌日一早,阿常端着一碗米湯像平時那樣打開了囚屋的鎖, 見劉恬兒像頭死豬似的趴伏在地上, 心裏不屑又得意, 口氣冷硬道:“死了沒?”

劉恬兒沒有動靜,阿常以為她又在裝模作樣,心道還是劉石家買的女人好,又年輕又漂亮還能生兒子,關鍵是聽話,可惜劉石看她跟個寶似的, 也不讓他們嘗嘗味兒。他嘴角微撇, 讓他們碰了又如何,要真能懷孕,生下來也是劉家血脈。

阿常用腳尖捅了捅地上的人,見對方還在裝死, 他火氣上頭,狠狠一腳踹向劉恬兒, 劉恬兒整個身體都移了位,可仍舊沒有半點聲息。

阿常意識到不對, 蹙着眉頭将人翻過來,下一刻就被吓得猛退數步,跌倒在地, 身子還不斷往牆角縮。

——地上的人臉上浮腫,暴露在外的肌膚長滿紫紅色的疙瘩,密密麻麻, 大大小小,還往外滲着微微腥臭的透明液體,連眼睑上都是!

“啊啊啊!!!!!”

山村靜谧的清晨,被一聲慘叫劃破……

秋晚和韓鴻雪再次進村時,沒有了熱情迎接的村民,只見村子中央圍了不少人,各個神情焦灼,人群中的阿常面紅耳赤地說着什麽,手上還不斷比劃。

秋晚暗笑,扯了扯韓鴻雪的袖子,對方輕咳一聲:“各位,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所有人像被提線控制的傀儡,齊齊轉過頭,詭異得讓向來淡定的韓鴻雪都忍不住表情一僵。

阿常怒沖而來:“是不是你們幹的?是不是你們害了我媳婦兒?”

韓鴻雪一愣,依然溫和地說:“不知這位小哥是何意?我與內子今日即将下山,特來辭別。”

“怎麽你們昨日一來,今日我家媳婦兒就出事了?你們可是見過她的!”

其餘人也都冷冰冰地盯着兩個外來人,就連村長都一言不發,韓鴻雪哂然一笑:“你們不提何事,我如何解釋?”

村長見韓鴻雪毫無心虛,心中疑慮漸退,他本就對兩人懷疑不深,人家沒事害個村婦做什麽?村裏頭那麽多人,為何只有劉常家的出了事?于是上前圓場道:“還請兩位見諒,劉常媳婦兒今日忽得了怪病,村子裏的郎中都束手無措,他一時心慌,語氣有些不敬。”

“怪病?”韓鴻雪道:“我略通醫術,可否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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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村長還在猶豫,劉常一聽,哪還管對方是否可疑,忙道:“你真懂醫術?那快跟我來!”他可不想再花錢買女人,那非得傾家蕩産不可!

一行人進了劉常的屋子,此時劉恬兒已被搬到床上,依舊是那般可怖的形狀,韓鴻雪神色一凝,從懷中掏出方帕裹住手,小心翼翼搭上劉恬兒的手腕,沉吟片刻,他忽然站起身急向後退,肅聲道:“快離開這間屋子!”

所有人被他動作一驚,場面有短暫靜止,等衆人反應過來這句話意味着什麽,轉眼一哄而散,逃命似地往門外沖。

等他們退入院中,韓鴻雪按照事前與秋晚商量好的說辭解釋了病症,說此病稀有,被某些地方稱作“不過七夜”,意思是得了此症過不了七夜便會病發,又一夜就會病亡。而此病病源通常在動物體內,野獸攜帶病氣不會傳染,可一旦野獸死去,屍體會污染鄰近土地與植物,人若誤食便會患病,且能夠通過呼吸與接觸過給他人。

這番話幾乎讓劉常崩潰,那日劉恬兒逃跑,他們晚了一個時辰才追上,期間對方吃了什麽已不得而知,他早上還碰了劉恬兒,還忍着惡心抱着她躺上床……

他仿佛看見腥臭的膿水向潮水一般湧向他,上下左右都是無處逃生的絕望!不僅僅是他,其餘人聽聞呼吸也會傳染,頓時哭天搶地,村子就那麽小,他們又怎能逃過?一名男子驚急地抓住韓鴻雪衣領:“你沒騙人?!”

韓鴻雪默默直視他,也不說話。

村長忙将人拉住,滿是歉意道:“年輕火氣重,秀才公勿要見怪,小老兒代他向您配個不是。”那村長躬下腰,韓鴻雪不避不讓,只聽對方又問:“秀才公可能治此症?”

韓鴻雪整整衣衫,鎮定道:“你們無須擔心,若病氣只是潛伏,我內子擅于針灸之術,再服用我配置的藥方,即可為你們驅除病氣。只是方才那女子病症已顯化,若不處理,病氣則源源不斷。”

在衆人央求下,韓鴻雪将藥房交予郎中,對方确認藥方無害後便煎藥分給村人服食,秋晚又替他們一一施針,施針過程雖讓人疼痛難耐,好似锉刀磨骨、尖刺戳心,有些人甚至痛到當場失禁,但針灸結束,大多人頓覺神清氣爽,對韓鴻雪所說深信不疑。

阿常只道自己保住了性命,又生龍活虎道:“我這就去燒了那個賤人!”

“無用,病氣已深入髒腑骨骼,骨灰一樣帶毒,甚至更不便處理,一旦污染水源,百獸村危矣。”

“那、那怎麽辦?往山裏埋了?可一樣會污染啊?咱們村裏都是獵戶出生,這以後還怎麽敢進山?”有人着急道。

“你們必須送她入縣城,城中有專門處理高危患者的地方。”

對于韓鴻雪的提議,卻無人敢應,他們誰還敢靠近劉恬兒?縱然韓鴻雪承諾,經他一番治療,多半不會再被傳染,但凡是總有萬一,誰也不願冒險。

事态發展至此,都在韓鴻雪預料中,劉恬兒的病不過是秋晚使的手段,看起來吓人罷了,至于所謂的藥方和針灸,更是秋晚洩憤的借口,不但沒什麽去病功效,還會短暫催發他們的精力,于長遠不利。

他也不多話,只拱手道:“此事已了,我與內子這便下山,告辭。”

不顧村人挽留,兩人相攜離開。他們推斷村人警惕,若他們主動提出帶走劉恬兒,村人多半不許,但他們說走就走,反到會讓村人心慌懼怕。

果不其然,等他們走了一段路,背後忽然有人叫住他們。

來人是村長的兒子并幾個青年,尴尬地拜托他們幫忙将劉恬兒帶下山,韓鴻雪表現得很不情願,那幾人見他這般态度,心裏最後一絲懷疑盡去,趕不及就要甩鍋,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

秋晚适時露出同情之色,小聲道:“夫君,村民都是些老實人,心裏害怕是必然的,你就幫幫他們吧。”

韓鴻雪嘆口氣,一臉為難地答應。

如此,他們終于能光明正大地帶走劉恬兒。

夜色時分,百獸山腳一處山洞中燃着火堆,橙色火焰搖動,在山壁上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子。劉恬兒迷迷糊糊地醒來,她此時已恢複原貌,映入她眼中的首先是爬滿藤蔓的洞頂,接着意識漸漸回籠,等她确認她已活着離開了百獸村,當場喜極而泣,語氣中還有些患得患失的迷惘:“我真的擺脫他們了嗎?”

秋晚肯定道:“是,他們沒有跟來,我們已到了山腳,即便他們後悔也追不上了。”

劉恬兒淚如泉湧,放聲悲哭,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平靜下來,跪朝秋晚磕頭致謝,秋晚趕緊側身避開,問道:“你有何打算?”

劉恬兒眼中露出茫然,回家?家裏人還會認她嗎?她當年私奔一定為家裏帶來許多麻煩,如今這般灰頭土臉地回去,豈不更讓家人蒙羞?何況家鄉那麽遠,憑她一個人能順利到家嗎?或者跟着秋晚?可她實在沒好意思再給她添麻煩……

想來想去,她竟不知何去何從,這些日子,她唯一的執念就是逃離百獸村,卻沒想過離開後要做什麽?或許潛意識裏,她根本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如今願望實現,她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卸去,而秋晚這一問卻将她內心就快逸散的不甘又提了起來,百獸村那些地獄般的日子閃現腦海,她一遍遍回想,不放過任何細節,最終一字一句道:“我要上告!不論千難萬難,哪怕窮盡畢生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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