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阿煜,我幫你洗

溫舒韻一大早便看到了網上的消息。

直接當場愣住,整個人杵在那,臉色慘白,手腳發涼。

她什麽時候惹到了林安菱?

這個女人嚣張跋扈,蠻不講理,說話做事絲毫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這語氣,她太熟悉,分明是與她擡杠起來。

前世兩人也有過節,但是一年多之後的事情,對方看上靳紹煜,認為她與他走得太親近,于是對她懷了敵意,于是開始各種為難。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極其準,雖說不是林安菱認為是她勾引靳紹煜,但兩人的關系當時的确是戀人關系。

她現在的處境,林安菱若是稍稍出手,雲影絕對不會再插手這件事。

她的身後,是整個林氏。

林安菱是林家的小公主,這是整個娛樂圈公認的秘密,所以才那麽肆無忌憚,也沒人敢爆她黑料,還說這是真性情,洗白大軍多得很。

那時候,她将被所有人遺棄,孤立無援。

從身子深處蔓延出來的恐懼,正在一點一點侵蝕着她的堅強。

若真到那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能依靠的人,還有誰?

那種骨子裏的無助,讓她渾身發冷。

手機響起。

看了一眼,是馮琳的號碼。

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來,放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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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出口,馮琳那邊着急的聲音傳來,“小韻啊,怎麽回事?你姐姐說你惹到林安菱了?跟人家道歉了沒有?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

溫舒韻嘴角泛起冷笑,一句話沒說,直接将電話挂斷。

道歉,道歉,這些年,無論什麽,她都要道歉。

那天離開,下了那麽大的雨,馮琳不是不知道,那為什麽一個關心的電話都沒有?

她應該知道的,對方從來不關心她的死活,永遠在乎是否被她連累。

才不會難過,她已經習慣,不難過…

那種無助失落還是席卷了她,在床邊蹲了下來,無力環抱住自己。

怎麽辦?

她不知道怎麽辦。

現在就像等待被宣判死刑的犯人,絲毫不能反擊,即便如此,溫舒韻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眼底堅定。

不。

她不會認輸,不會讓人看見她的狼狽。

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也就是這時,靳紹煜推門而入,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樣子,脆弱得像瓷娃娃,心下被一刺。

見到他,溫舒韻倏然停住,快速低下頭,躲過他的視線,像只受傷的小動物,獨自在舔着她的傷口,拼命死扛着。

靳紹煜冷靜了一些,緩緩向前。

“前輩,你怎麽也起這麽早?”她再次擡頭,還站起身來,一副溫順低柔的模樣,扯開一抹牽強的笑意,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漆黑深邃的雙眸射出一抹寒冷刺骨的光芒,死死盯着她,一張俊臉陰沉無比,薄唇微啓,“溫舒韻,你知不知道你強裝的這副樣子很難看!”

熟悉的語氣,一下擊中溫舒韻的內心,掀起一陣漣漪。

她瞪大雙眼,還未歡喜,想起他說的話,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氣,狠狠跌坐回床上,神情呆滞看着他,一時無言,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說不出一句話。

腦海裏的記憶一下再次湧現出來。

前世,她怕麻煩他,能自己抗的,絕對不告訴他,他也時常用這種眼神,盯着她,帶着憤怒說,“溫舒韻,你能不能別故作堅強?”

“溫舒韻,你這副樣子我讨厭極了。”

“溫舒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傻?”

是他。

真的是他。

他回來了,是她的阿煜啊。

眼眶,漸漸就紅了,喉嚨哽咽了起來,所有的委屈,就像有了發洩口。

不一會,沉悶細小的嗚咽聲傳入耳,單薄的肩膀顫抖着,死死盯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別給我用哭解決問題。”他怔了一瞬,硬邦邦擠出這句話,黑沉的臉色卻早已消失不見,越發不自然起來。

她拼命搖着頭,抽泣着,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我沒有,真…真的沒有。”

放在一邊的手機亮了亮,是馮琳的短信,“小韻,別鬧了,快點回家和奶奶認個錯,媽會為你求情的,這樣下去,沒人理你,你會毀的知不知道?你毀了媽怎麽辦?”

靳紹煜瞥了一眼,眼色一沉,沒有再猶豫,上前去,剛坐下來,手一攬,将人抱在懷裏。

溫舒韻隐忍的哭聲一下放出來,嗓音凄涼,身子劇烈顫抖着,纖細的手緊緊環住他的腰,用盡她全部的力氣,抱住他。

淚水嘩啦啦流,不一會便濕透了他的襯衫,滾燙的淚,讓他內心有些燒疼。

無論多大的抱怨指責,終是不舍得她難過受罪罷了。

“阿煜,是你對不對?你認識我對不對?”她從他懷中擡起頭,不安攥着他的衣角,朦胧的淚眼滿是期待,目不轉睛看着他。

靳紹煜大手附上她的頭頂,安撫性拍了拍,“恩。”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溫舒韻死死抱住他,把之前所有的委屈、害怕、不安、心慌、無奈…

通通哭出來,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是你,真。真的是你…真的。”

靳紹煜被他哭得心碎,低柔道,“我在呢,我幫你處理。”

所幸,現在的他足夠強大。

她哪裏管他說什麽,就是哭,使勁哭。

“好了。”靳紹煜将她的臉從懷裏捧起,看着一臉花貓的樣子,眼睛紅腫、眸裏水光閃閃,看着她這副樣子,明明就很心疼,還要板着臉,“我沒原諒你,之後跟你算賬!”

下一秒,卻抽出紙巾,小心翼翼給她擦着。

溫舒韻嘴唇哆嗦,吸着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他腿上,小手緊拽着他的襯衫,扯得很緊,望着他清隽的面容,連眼睛都不想眨,生怕下一秒他就不見了,說不認識她。

“你的傑作。”靳紹煜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的襯衫,蹙了蹙眉,因為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某人鼻涕眼淚直流,看不出已經被染濕了一片。

“我幫你洗。”她急急出口,帶着哭腔又道,“阿煜,我幫你洗。”

美眸水光彌漫,一臉可伶看着他,活脫脫像是被他欺負一樣。

靳紹煜剛想說話,眼睛無意一瞥,身子倏然就緊繃了起來,此時她正跨坐在他身上,白皙嫩滑的玉臂環着他,剛剛身子還稍稍往前傾了一下,胸前的一團雪白闖入他的眼。

她身子自帶清香,陣陣傳入鼻翼,徹底擾亂他的心神。

不是沒見過,就是因為見過、嘗過,所以難以把控。

“不用,笨手笨腳的。”他語調生硬說着,眼睛瞥向別處,喉結聳動了兩下。

溫舒韻含着淚花,看着他,極力穩住自己的聲線,“阿煜,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不說這件事還好,一說,靳紹煜面色倏然一變,将她放在床上,站起身來,背對着她,渾身又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拒人千裏。

溫舒韻剛止住的淚不受控制從眼角滑落,自己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我都知道…”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也無比自責,靳紹煜當時的滿臉的怒火她現在還記得,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聽着背後的哭聲,他抓緊了手,青筋暴起,鮮少見到她如此懦弱的一面,卻始終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他想質問太多的事情,卻不想在這時候往她身上補一刀,深邃的眸光沉了又沉,眼睛緩緩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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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要有個過程,然後就可以撒狗狼了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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