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定下婚事

阿喜從回廊下走入陽光中,朝寧禾端了水果小跑來,“四小姐與五小姐又說要來看小姐,已被奴婢擋回去了。”

寧禾吃着果子一面道:“我哪不知她二人的心思,我替長姐搶了寧攬的皇妃之位,這幾日我回來了,她二人來見我不就是為了尋機會報複我麽。”

阿喜微張了小嘴,愣道:“小姐,你可是越來越聰慧了,從前有些事情阿喜都看得明白,可小姐要非一次次赴四小姐五小姐的約,哪次都被她二人奚落。”

“從前的我竟這般無用啊?”寧禾笑着搖了搖頭,“你且放心,從今後我可不會了。”

寧禾一面吃着手上的果子,一面翻着一本書冊。這書是寧一特意給她找來的,只因寧禾說自己落水後“忘了”識字。

寧一雖然目瞪口呆,但只得為她找來私塾初授的一本冊子。

寧禾望着書中這些十分抽象的文字,腦中頭疼。雲邺的字繁瑣,筆畫很多,這本書大概也就是小學水平,可她卻要吃力地記好久。

她早早就說要幫祖母打理府中産業,因此她歇息的這幾日許貞岚便把盉州的幾處商鋪賬本遞給了她。奈何寧禾傻了眼,這書上的字她竟一個也不識得。

今日起,第一步便是先認字了。

主仆兩人坐在院中沐浴着春日暖陽,阿喜忽然笑嘻嘻地道:“小姐,我方才在外邊聽到四小姐與五小姐在議論三皇子殿下呢。”

寧禾埋首于書冊,并未開口。

阿喜自顧自說道:“兩位小姐好似在上一次見着三殿下後便心儀了那三殿下,前些日子聽聞京中傳入盉州的消息,陛下已為四皇子殿下與五殿下選了妃子,也在為三殿下着急了。說不定二老爺三老爺在朝堂為官也早為咱府中的三位小姐去說了媒。不過我覺得吧四小姐五小姐心腸這般狠,三殿下又是人中龍鳳,肯定是瞧不上她們的。”

寧禾無奈一搖頭,女人的天性果真就是八卦。

忽然,寧禾擡頭問:“你說四皇子顧姮訂了親事?可知是哪家的小姐?”

“好像聽說是北順府家的小姐。”

果真,這皇家的兒子沒一個是善類,皆只願娶背景雄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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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禾在這暖陽下坐了一個時辰,身子有些乏,她本想看完手上的書,奈何竟不知不覺睡着。

再睜眼醒來,日頭已偏到了屋頂。寧禾身上蓋了一張薄毯,案上的書已經不見,應是阿喜收走了。

揉了揉眼睛,寧禾感覺渾身都很乏力。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重生而來,她時刻都覺得這身體有些不健康。從最初的沒有力氣,到每日散步都會感覺累,後來陪寧知入京的路上她也覺得眩暈想要嘔吐,到此刻這般嗜睡乏力……

難道……這身體竟是有病之身?

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如果這身體真有疾病,那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可是很難治好的。寧禾默默在心間祈禱,只希望自己不要染上怪病吶,好歹她現在只有十六歲。

第二日,寧禾還未起床便聽到外邊人聲鼎沸。

“阿喜,外邊何事喧嘩?”

連連喚了幾聲,阿喜小巧玲珑的身影也未有出現。

寧禾翻身欲再睡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阿喜熟悉的腳步聲急促地傳進來,“小姐,您先起床梳洗吧!”

“出了何事?”寧禾并未起身,只側過身問道。

阿喜圓圓的小臉滿是急切,雙眉都擠到了一起,“京城傳了……聖旨來。”

“聖旨?”寧禾納悶,照理說安榮府在盉州偏安一隅,應該不會再被老皇帝诏來诏去的。寧禾忽然道:“哦,我知道了,昨日你才說寧攬兩姐妹想嫁那顧琅予,可是皇帝下了聖旨來。”寧禾料定了是這般的事情。

阿喜一跺腳,脫口道:“大主說是小姐你要嫁了!”

聽聞阿喜的話,寧禾倏然驚坐而起,“你說什麽?”她幾乎是失聲問,“我要嫁?嫁給誰?怎是我?”

“奴婢也全然不知,前廳甚至熱鬧,是大主讓奴婢喚小姐去前廳接旨的。”

寧禾猛掀開衾被,她來不及穿衣衫,只着了鞋,順手将屏風上那件玄色的大氅披上便奪門沖出。

辰時尾刻,天已明亮,前廳素來是祖母招待貴客之地。寧禾才踏入腳,廳內便已圍滿了人。二房三房的人皆在,寧攬寧玥姐妹倆也在,卻是含恨看她。那京城來的使者正被衆人圍在中/央,見寧禾進房,已為她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許貞岚望她的眼神有些歡喜,卻也有一絲擔憂。

寧禾凝望着祖母,不敢相信,“祖母,大家都圍在這裏作何?”

“京中來了聖旨,你……且聽這位官人宣旨吧。”

來使展開聖旨緩緩宣讀,而寧禾腦中卻嗡嗡作響,她好似快要失聰,耳中只有這一句話不停回蕩着——

“安榮府嫡孫寧禾冊封為三皇子正妃,着三月初一入京。”

什麽三皇子妃,她沒有聽錯?

跪地接旨的寧禾昂着頭,不願相信地望住來使,“大人可有念錯?怎會是我?”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寧三小姐若是不信,親自看一眼便是了。”來使将聖旨遞給了寧禾。

急忙伸手接過,上一次她為寧知宣讀聖旨,是因為早先知曉聖旨內容。而此刻她卻不識得這些字,她忙顫抖地将聖旨遞到寧一跟前,“哥,你給我看看,你給我看看,這不是我的名字啊!”寧禾幾乎是失聲地喊出聲。

寧一的心情與許貞岚一樣,即是欣喜又有份憂心,“阿禾,這是你的名字,是陛下親自下的聖旨,婚期很緊迫,三月六日便得大婚。”

最後一絲念頭被抽空,寧禾一瞬間癱軟在地上,她又朝那來使道:“請大人替我向陛下收回成命,寧禾卑賤之軀,難以承受這份恩情。”外人眼中也許這是喜訊,然而對她來說這卻是不願接受的噩耗!

“三三,休得胡言亂語!”當着來使的面,許貞岚連忙呵斥,又轉而朝來使含笑道,“大人勿要聽小兒胡說,她恐是欣喜過度,還未來得及細細消化,這聖旨我且領下,多謝陛下對我安榮府的恩澤,我阖府上下定當為雲邺效忠出力。”

來使一笑:“我亦知寧三小姐是還未來得及反應,你瞧她身上這件大氅,這可是在三殿下身上見着過的。三殿下起初向陛下請旨賜婚衆人還大惑不解,未想寧三小姐與三殿下已是互相愛慕……”

寧禾愣住,她身上披的這件大氅是顧琅予那次沒有要回的,因她急着趕路回盉州,所以阿喜才帶在路上也好禦寒,方才她不過是随手拿起而已。而這婚來得莫名其妙,竟然是顧琅予親自去請的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她與他根本不算相識一場,雲邺貴女無數,佳麗如雲,他為什麽偏偏就要請旨娶她?

祖母與來使寒暄後将來使送出廳門,寧禾忽然起身追趕上去。

祖母已經退回府中,與寧禾說道來使已出了府門。

快步沖出府,那來使的馬車正起了駕勢。寧禾急急大喊一聲“大人留步”,來使才停了車。

寧禾急聲問道:“大人,我有幾個問題可否請大人解惑。”

她即将為三皇子妃,來使也是客氣,“請講。”

“我自知身份特殊,背負惡名,陛下為何還會為我賜婚?”

“這婚事是三殿下在金銮大殿上為寧三小姐求來的,寧三小姐與三殿下曾相伴護送六皇子妃入京,中間情愫暗生,陛下自當願意成全。”

“我與三殿下在護親途中暗生情愫,所以陛下才願賜婚于我?”

“不正是麽。”

寧禾倒抽一口氣,她何時又與顧琅予扯上了關系,他為什麽要拉她去蹚這趟争儲的渾水?!

“寧禾最後還想問一個問題,從我離京後起,三殿下可好?”

“這個……三殿下依舊如常,并未有什麽不妥之處,還請寧三小姐勿要挂心。”

寧禾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她已猜到一定是顧琅予出了什麽事情,她與他真的是完全不相合的兩個人,他冷漠,事事都似不關己的處世态度。而她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是萬萬不願去那深宮中生存的。

失魂落魄回到府中,祖母與寧一見着她的身影忙迎上前來。“三三,你這般……陛下還能賜婚與你,我已覺得是萬幸了。祖母憂心的就是你這一去京城,怕是少不得聽到些旁人的閑言碎語了。”

是呢,她是誰?她是舉國皆知的失了貞潔還賴活着的名家貴女,她雖為貴女,名聲卻不如街頭一個市井女子。外人眼中,她已失清白,無人敢娶。誰若是娶了她,恐怕是存着大大的慈悲心腸。而顧琅予主動請旨娶她,恐怕正是想要贏這天下人的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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