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洲哥你好不好伺候,自己……

《耳聽不見》劇組已經籌備了許久,如今男主也已就位,便緊鑼密鼓地開機了。

舉行開機儀式當天,熱了許多天的B市突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秋風乍起,十分怡人。

不過因為下雨,路上也有點堵,童顏扒着車窗往外看,頻頻盯着時間,比身邊的晏星洲還要着急。

“別慌,來得及。”

開機當天就遲到,對晏星洲的形象肯定不好,而且也會給劇組留下耍大牌的印象,未來幾個月還要共事,惹了大家不快,說不得多出許多麻煩。

童顏嘆了口氣,忍不住抱怨:“這選的什麽日子啊,挑了個下雨天。”

不是說娛樂圈迷信成風嗎,開機儀式肯定要選黃道吉日的。

晏星洲科普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開機當天下雨是好事,有‘遇水則發’的征兆,預示了這個片子會大賣。”

童顏驚訝不已:“還有這種說法?”

晏星洲嗯哼一聲,繼續看手上劇本,不搭理她了。

說是劇本,也不過薄薄幾頁,就這些還是導演和編輯緊趕慢趕寫出來的,全是本地場景的拍攝內容,真正的劇情居然還在修改。

終于趕在開始前到達目的地,虞明華這個劇組實在太窮,現場也只有寥寥幾家媒體,還不如之前晏星洲拍雜志封面時的記者多。

人員全部到齊後,制片和導演分別上臺講話,童顏本以為要羅裏吧嗦長篇大論,沒想到幾分鐘就草草結束了。

接下來是敬拜,長長的案桌上擺放了烤豬,果盤,香燭,兩邊的攝像機全都蓋着紅布。

主創人員恭恭敬敬地對着案桌鞠躬敬香,然後一起拍了照,例行公事般接受記者的簡單采訪。

童顏第一次見識開機儀式,非常好奇,忍不住偷偷地問:“雯雯姐,所有劇組開機前都要搞這一套嗎?”

高佩雯笑着道:“也不一定,但國內基本上都會舉行。一部電影的誕生,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也充滿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大家難免心懷敬畏,祈求一切順利,票房大賣。”

童顏好奇地問:“那萬一大家的信仰不同呢?”

高佩雯努努嘴,示意她看:“案桌上也沒擺哪位大神的像啊,這東西無非就是求個心安,天地神明,想到誰就敬拜誰……這年頭多少人還有宗教信仰啊,拜一拜,無非是有個寄托。”

童顏了然。

高佩雯這些見多了,沒什麽稀罕,她發愁的是另外:“唉,這劇組宣發不行啊,咱們洲,全身都是爆點,多好的機會呀,都不知道炒作炒作。”

晏星洲之前為了新戲減肥,已經有了一定的熱度,後來被截胡,激起全網群嘲,更是被睢晨發了不少碾壓通稿,話題度一直高居不下,如今突然來了個反轉,又是首次出演電影,擔當男主角……一件件,都可以拿來炒作。

可這幾天網上簡直風平浪靜,甚至今天開機現場,都沒來幾個有分量的媒體。

實在浪費了這麽好的素材。

童顏沒見過其他劇組是什麽樣兒的,也不好評論,想了想開口:“可能是窮,請不起水軍?”

高佩雯一頓,斂容點頭:“太有可能了。”

這是晏星洲的第一部 電影,說什麽高佩雯也不能讓它撲太慘,便主動找到宣發那邊,和負責宣傳營銷的人聯絡起來,去商讨後續的推廣計劃。

這些事自然有經紀人操心,晏星洲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拍好每一個鏡頭。

第一幕就是在室內,晏星洲扮演的男主袁聰在窗邊,對着窗臺上風雨中搖曳的一盆花,細細勾勒。

燈光準備好,導演就喊了action。

微風将白色細紗窗簾輕輕撩起,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袁聰眉目平和,穿着文藝範十足的襯衫長褲,左手端着調色盤,右手拿着畫筆,全神貫注。

開始還沒兩分鐘,導演就喊了咔。

童顏皺了皺眉,她覺得挺好的,晏星洲将藝術家的專注和孤冷都表現了出來,場景看上去也非常養眼。

虞明華上前耐着性子和晏星洲溝通:“不用刻意凹造型,這也是你們小鮮肉的通病了,拍戲時候總想着如何側臉對着鏡頭最好看,瞪眼睛嘟嘴的,拍出來都不能看。你要做的是如何将角色完美呈現,至于如何拍出來好看,那是我需要考慮的事。”

晏星洲愣了愣,沒想到第一個鏡頭就被毫不留情地批評了。

他這些年一直拍攝電視劇,從開始的僵硬尴尬,一點點磨練,到了現在有口皆碑的演技,自認為比當下那些鮮肉小花要有實力的多,也向來不肯承認自己是單純的流量明星,沒想到真正涉足電影挑大梁了,短板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

晏星洲沒有喪氣,也顧不上尴尬,深深呼吸,受教地點頭,認真道:“我明白了,謝謝導演,再來一遍。”

虞明華沒有多說什麽,擺擺手示意燈光和場記,重新開始。

晏星洲閉了閉眼,将外界所有的雜念抛開,漸漸沉浸在角色之中。

袁聰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有藝術家的執着,卻不如真正的藝術家那樣有着純粹的信仰,他熱愛繪畫,卻用自己的技藝投機倒把,他想要安靜自由的創作生活,卻又享受着被人追捧的喧嚣。

晏星洲忽然睜開眼,注視着畫板的雙目明亮,帶有一絲熱切、自得,還隐隐透露出狡黠和盤算。

虞明華緩緩推動鏡頭,給了他面部一個長時間特寫,結束後猛拍大腿,起身驚喜地道:“不錯!不錯,繼續保持!”

晏星洲微微松了口氣,餘光瞥見一旁呆呆盯着自己的童顏,挑了挑眉,神氣活現地比了個wink。

童顏從怔忪中回過神來,慌亂地移開視線,心情許久都不能平靜。

她對拍戲什麽的并沒有研究,甚至連了解都很少,可今天看到鏡頭前的晏星洲,卻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感動,像是震撼,像是意外和驚喜。

像是有一頭稚嫩的小鹿,慌不擇路地踏過心田,用剛剛冒出的還不堅硬的角,在心壁上,輕輕撞了一下。

高佩雯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拍了拍她笑嘆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拍戲時候的洲洲,帥得讓人移不開眼啊。”

童顏嘴硬道:“是嗎,沒覺得啊。”

高佩雯笑着附和:“是是是,平時也很帥,不只是拍戲,我懂你們粉絲的心理。”

童顏:“……”

高佩雯看向場地,似是想起了曾經,感慨道:“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在拍戲,那會兒他還沒正式出道,表演系念大二,在學校地下停車場裏排練期末考核的校園微電影。”

高佩雯目露懷念,笑着道:“那時候哪有現在的陣仗,幾個學生湊一起,打光都沒有,攝像機還是從學校租借的……我正好去那邊給公司挑練習生,一眼就被晏星洲吸引了。”

童顏不置可否地笑起來:“那時候你就覺得他有成為影帝的潛質?”

高佩雯看着專注拍戲的晏星洲,輕聲地道:“我從他身上看到了對表演的執着和認真,以及那雙靈氣十足的眼。其實演員,不僅需要自身的勤奮,也是需要天賦的,而恰好,他全都具備了。”

童顏忍不住出聲:“既然他這麽優秀,那怎麽一直不溫不火?”

雖然極力掩飾,但依然洩露了一絲嘲諷。

晏星洲出道時間也不算短了,拍了這麽多電視劇,雖然有不少大熱大爆,演技也備受好評,但距離影帝還差了很遠。

想想睢晨,當年兩人可是同時出道的,可人家去年就已經斬獲了影帝獎杯,而晏星洲還在被導演指導着去适應大熒幕的表演。

要真有那麽優秀,怎麽混到如今的地步。

高佩雯淡淡地開口:“在我看來,他早就應該成功的,當年要不是被小人坑了一頭,如今炙手可熱的影帝輪得到睢晨?”

高佩雯短笑一聲,話語中不乏輕蔑:“心态不正,即便風光一時,也風光不了一世。你且瞧着吧,睢晨如今也就到了頭兒,再想往上更進一步,沒有真才實學,怕是要摔得很慘。”

童顏心裏不大痛快,好不好的,總拿睢晨說事兒算什麽。

真是人紅是非多,睢晨已經獲封影帝了,哪怕就停在這一刻,也夠粉絲吹一輩子了。

不過為愛豆抱不平歸抱不平,童顏卻也不得不承認,高佩雯有些話說的很對。

晏星洲拍戲認真,肯下功夫,雖然平日裏不可一世,但在專業學習上又很能聽得進去別人的意見,這樣長此以往,總會取得成功。

更何況,這樣努力的人,還有着許多人沒有的天賦。

第一天的任務很輕松,晏星洲除了剛開始略顯不适應以外,後面表現的都非常好,按時完成了拍攝計劃,劇組工作人員也松了口氣。

卸了妝,晏星洲的神情是可見的興奮,不僅不見絲毫疲憊,還頗為意猶未盡。

高佩雯不由笑話他:“瞧瞧你這出息,別回頭激動得晚上睡不着了。”

晏星洲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繃着勁兒道:“沒有的事,開工第一天就這麽順利,是個好兆頭,還不許我開心嗎?”

童顏沒有拆穿他,笑着恭維:“洲哥這麽厲害,肯定沒問題啦。”

晏星洲擺擺手,故作謙虛:“嗨,話也不能這麽說,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好歹先拿個小金人。”

童顏默默翻了個白眼,晏肘子平時也不愛吃韭菜大蒜啊,怎麽口氣這麽大。

高佩雯笑着拉回正題:“我看了下劇組的日程安排,這周把室內場景拍完就要出外景了……小童還沒跟過組吧,到時候可能會很辛苦,有什麽困難要及時跟我說,我在大後方給你們坐鎮。”

童顏瞬間緊張起來,生怕自己經驗不足,在劇組裏給晏星洲惹麻煩。

晏星洲哼笑:“你怕什麽,只要把哥伺候好了,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童顏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洲哥你好不好伺候,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晏星洲臉一黑,瞪了她許久,愣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高佩雯噗嗤,哈哈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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